30 【二合一】

『碰上李嗣音的概率不大』

“還打算抱人家抱多久啊, 晏指導？”

兩人身後，傳來警員善意的調笑。

燕覺寒輕輕“啧”了一聲，沒回頭理那幫小子, 只是失笑, 低頭溫聲問白西野：“怎麽樣，好點了嗎？”

白西野……

白西野笑不出來，心裏只有一個想法。

謝邀，壞起來了。

他在眼前這位新晉炸|彈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沒辦法, 二十四年大好良民, 兩輩子加起來生平第一次見到真的狙擊槍，還就在自己身後兩三米的地方把人崩了……白西野覺得腿軟這事兒, 真不能說是他慫。

燕夙簡單接受了問話後, 一結束就往白西野這邊走, 眼底神色複雜。

他沒有想到，在最後關頭，白西野會選擇一把推開自己。

自從父母死後，燕夙就再也沒有感受到過這種……被保護的感覺。

“……燕夙。”白西野虛虛扶了一下額頭, 開口, “你過來。”

燕夙立刻像被召喚的精靈球一樣，加快腳步湊近。

他多看了兩眼攙着白西野的那個男人, 目光帶着警惕。

……總覺得自己好像目睹了什麽給他叔戴綠帽的現場。燕夙皺眉。

白西野和這個狙擊手明顯是認識的吧？

燕覺寒淡淡瞥了自家侄子一眼，看他的眼神就知道這賠錢孩子沒認出來自己。

他倒是也不報什麽希望了, 索性就當陌生人, 直接無視了燕夙的存在，低頭看着還有點虛的青年。

“……你別看我。”白西野虛弱開口。

他現在覺得自己脆弱極了——無論是□□上還是精神上。

在發現小晏教練就是定時炸|彈人之一前, 白西野一心想的都是找到人, 把錢要回來。

但現在他覺得, 比起這五千塊錢來說……還是自己的命比較重要。

也不是說這個晏炸|彈人會把自己怎麽樣，但就這樣按照劇本發展下去，白西野懷疑自己躲不過之後的破産結局。

如果真的破産的話，那确實是要他的命了。

這麽一想，白西野忽然悲從中來。

他的五千塊……再也追不回來了！

“白哥。”燕夙上前，避開晏轶烽的手，攥住白西野的手腕。

燕覺寒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但還是由他去了。

“回去聯系。”他跟白西野說。

“謝謝你，你是個好警察。”白西野的聲音傳來，然而燕覺寒還沒來得及露出溫和的笑，下一秒，他只覺得懷裏一空。

白西野掙脫了他的懷抱，頭也不回。

“燕夙，我們走。”

燕夙雖然也被牽連着甩開了手，但他可是被白西野點到名字的！于是頗有傲氣地瞥了一眼被留在原地的陌生男人。

“你就是那個晏教練？”他目光中帶着審視，聲音冷冷的。

“以後別再和白哥聯系了。”他說，“你配嗎？騙子。”

燕夙說完，腳步匆匆地轉身去追白西野。

燕覺寒第一次被這樣甩了臉色，抿了抿唇，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站在原地沒有動。

白西野回家以後，就把自己在卧室關了三天，每天吃飯都得老管家或者米喻給他送進房間。

第四天，米喻終于忍不住，在非飯點的時間敲響了白西野的門。

“白啊……你這……真別太難過了。”他說，“男人千千萬，不行咱就換一個。”

米喻不知內情，只從燕夙口中打聽到，那個白西野親自領回來的“小晏教練”，是個僞裝身份的騙子。

在此之前，米喻一直是覺得這個小晏教練跟白西野更配的，現在他只恨不得穿越回去給自己掌嘴。

看來他只是看男人的眼光好，在嗑cp上，确實沒什麽水準。

“比如你們公司那個，韓律師。”米喻說，“韓律師你看怎麽樣？人家那麽明顯地追你。”

“白啊……你說句話……”

他站在門外遲遲得不到回應，忍不住想着屋裏的場景。

他漂亮的倒黴蛋朋友可能正窩在被窩裏自閉，屋裏連窗簾都沒有拉開，黑暗裏不時傳來幾聲失戀的啜泣……

米喻擔心死了。

卧室裏，白西野确實縮在被窩裏，可他窗簾大開着，暖烘烘的秋陽落在薄毯上，曬得他昏昏欲睡。

……不行，不能睡！

白西野猛地晃了晃已經有些昏沉的腦袋，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上的平板。

上面寫着幾個大字。

《拆|彈計劃》

可以自由繪制的電子筆記上，已經亂七八糟地畫滿了字符。

他耳朵裏塞着耳機，因此沒聽到門外米喻殷切期盼的聲音。

當然，如果他聽見米喻想要撮合他和韓覺的話……他恐怕更希望重金求一對沒聽過的耳朵。

忽然，白西野把筆一撂，整個人緩緩蹭進了薄毯堆成的窩裏。

他拉起毯子遮住被陽光曬到的臉，長長地嘆了口氣。

怎麽……怎麽感覺劇情像是突然加快了呢？他想。

好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這些炸|彈人的進攻性都變強了。

韓覺作為其中最早出現的一個炸|彈人，現在仍然處于領跑狀态。他簡直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代表。

見面幾次就為愛跳槽小公司，現在更是連他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坦白告知給白西野了。

白西野有些頭疼。

……韓覺他是真不怕自己反手就把這消息賣掉嗎？

有沒有可能我需要去找個廟上柱香了？白西野想。

回憶起三天前的事，白西野只覺得有種環環相扣、天道好輪回的宿命感。

他為了躲韓覺，沒有去公司呆着，結果因為在家擺爛，被方初柏見縫插針地約飯。

緊接着他又為了躲方初柏的飯，千挑萬選去了燕夙學校。

然而萬萬沒想到，去個學校都能發現自己被騙，然後為了不遇見李嗣音，随便挑了個KTV進去，都能遇見晏轶烽這個一直潛伏在自己身邊的炸|彈人。

白西野在被窩裏痛苦地來回翻身，覺得腦子裏原本就不是很清晰的線，現在都徹底糾纏到了一起。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在打一款逃脫游戲，但每條路上都有boss虎視眈眈。

每當他自以為聰明地繞過一條路後，都會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裝上別的boss。

……總之就是完全沒有活路的樣子。

時至今日，白西野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把路走窄了，還是這世上本沒有路……他踩得多了也踩不出來的那種。

直到覺得毯子裏氧氣已經不太夠用了，白西野才把自己從窩裏挖出來，整個人怏怏地探出頭和一只胳膊，伸手劃拉着《拆|彈計劃》的面板。

他重新浏覽了一遍，最後目光定在了角落裏被自己用紅筆圈出來的字上。

【跑】。

然而怎麽跑，跑到哪兒……又是一門新的藝術。

白西野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點開米喻的對話框。

[米啊，有沒有什麽人煙稀少的國家推薦推薦？]

[比較宜居的那種。]

米喻幾乎秒回。

[不是吧寶，失個戀而已你要直接移民？？？]

[白西野：？]

[白西野：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只是出去玩一陣子。]

[白西野：還有，誰跟你說我失戀的？]

米喻毫不猶豫地把燕夙供了出來。

[真不是失戀？]米喻松了口氣。

[剛剛敲你門半天都沒人搭理我，還以為你哭昏過去了。]

[……米喻先生，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還要敗壞我的名聲？？你自己看看合适嗎。]

米喻回了他一個賤兮兮的表情。

[那你最近一直閉關鎖|國的，怎麽回事兒啊。]

白西野懶得打字，直接發了條語音讓米喻過來。

米喻一進門，對于看到一個被子卷這件事毫不意外，往單人沙發上一坐，開口：“說吧，有什麽事兒要找你米哥哥商量。”

“我沒失戀。”白西野首先強調，“戀都還沒戀上呢——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想有。”

米喻表情有些揶揄：“那你馬上就要開啓母胎單身的第二十四個年頭了。”

白西野被這麽一提醒，才想起來已經離自己的生日很近了。

——現在十月過半，他是十二月三十一號的生日。

兩個月，不遠了。

“今年你本命年诶。”米喻說。

白西野頓了頓，忽然開口：“是不是……有個說法說本命年，人會比較倒黴啊。”

米喻不太涉獵這些東西，一時間被他問住了，感覺好像有，有不太确定，只能懵懵懂懂地說好像是吧。

“我想去國外呆一段時間。”白西野說。

“明年再回來。”

“可以啊。”米喻說，“散散心。”

聽着戀愛腦好友又把自己的反應下意識定義成了失戀，白西野只覺得百口莫辯，最後只剩下沉默。

……算了，還是不要跟他說，自己在努力躲避修羅場的事了。

之前，白西野一直覺得米喻在修羅場裏的經驗十分充足，堪稱前輩，自己跟在他旁邊一定能多少學到點東西。

結果沒想到……米喻這家夥，他應對修羅場的方式竟然是擺爛。

能躲就随便躲躲，毫不走心，躲不掉就坦然接受被抓走“享受”的命運。

白西野說不羨慕是假的。

要是他的修羅場也是這樣就好了……

動他可以，別動他的錢！

可惜，白西野不敢拿自己錢錢的未來賭，只能貫徹“一躲到底”的方針。

總之先把倒黴的本命年過去了……明年再看看情況。

他回憶了一下這幾個炸|彈人的身份。

韓覺，律師，現在已經跟燕夙的公司基本綁定了，非必要不會出國。

方初柏，醫生，現在确實是國內國外兩頭跑，但他出國是為了進修，所以自己完全可以特意避開他進修的國家。

李嗣音，模特……疑似和警察叔叔有某種合作關系。他的工作性質，看起來是最容易在國外到處亂竄的，不是很好把控。

晏轶烽……

白西野咬了咬牙。

他甚至不知道晏轶烽到底是做什麽的。

根據劇情設定來說，他大概是個特種兵或者雇傭兵，雖然前兩天，這家夥抱着自己的時候說了“我不是我沒有”，但這位有騙人前科的家夥，在白西野這裏已經完全不可信了。

把他定義為軍方人物後，晏轶烽可以說是裏面跟出國最毫無關系的一個了——畢竟據白西野了解，部|隊裏的人正常情況都是不被允許出國的，哪怕是到了一定的級別等級，也需要進行很複雜的手續申請。

這麽一算下來，白西野驚喜地發現，自己只要把李嗣音按住，那他在國外的日子……

将會是一片坦途！！！

得想個辦法打聽一下李嗣音的行程。白西野想。

“李嗣音？”

電話裏，燕夙的聲音有些疑惑：“問他幹什麽。”

“打聽打聽。”白西野糊弄道。

燕夙莫名警覺：“……你該不會把他也招惹了吧？”

白西野：？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先吐槽這個“也”，還是問問這個“招惹”指的是什麽。

然而燕夙大腦轉動的速度，根本不給白西野解釋的機會。

“哦，你已經招惹過了。”他語氣有些別扭，像是想問又不敢問。

“……有話就說。”白西野催促。

趕緊問完，趕緊去幫我查模特炸|彈人的行程。

燕夙在公司，下意識看了眼韓覺的辦公室，哪怕裏面現在空無一人，他都有種心虛的感覺。

很快他意識到自己的情緒，皺眉。

該心虛的是他白西野才對吧……！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開口卻還是有些別別扭扭：“嗯……那個李嗣音說……你喝醉了以後……把他給強|吻了的事兒……”

白西野沉默了。

您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多久的老黃歷了，還在翻！

他咬了咬牙：“我們已經兩清了。”

燕夙愕然：“什麽？!你們之後還見過面？？？”

白西野在電話這頭，皮笑肉不笑。

呵呵，是啊，不僅見過，還叨叨叨地親了好多下。

一想到這個，白西野就頗為頭疼。

他這四個定時炸|彈人裏，韓覺和方初柏完全就是主動撞到自己槍口上的；晏轶烽……雖然說是自己領回來的，但畢竟他騙人在先，白西野不覺得自己疏遠他有哪裏不對。

可李嗣音……

要說主動，他們倆的相遇，确實是自己清醒的時候自主自發地走過去的。

醉了之後還……那樣對人家。

這事兒要是被匿個名發到網上，白西野作為吃瓜群衆，多少也是要評價一句“芳心縱|火犯”的。

“……你就別管那麽多了。”白西野繼續保持對燕夙的糊弄，催促道，“快幫我查查……挺急的。”

燕夙依舊警惕：“查到了之後你打算幹嘛？你要去堵人家？”

“不是燕夙，我在你心裏到底是個什麽形象啊。”白西野被這小子的腦回路氣的想笑。

燕夙遲疑，想說一句“你是有夫之夫”吧……又怕被怼回來一句“反正都死透了”。

于是燕夙思來想去，在心裏恨恨地罵了一句燕覺寒。

老婆的心都留不住你怎麽回事！

燕夙把白西野的事兒答應下來，兩人又扯了些最近幾天公司的情況，白西野忽然想起那天沒陪燕夙去成的試妝，問。

“你劇組拍戲那邊還順利嗎？”

燕夙笑了：“順利啊，導演誇我有天賦的。”

頓了頓，他不太确定地開口：“額你……沒偷偷給導演塞錢吧？”

白西野大笑：“你想太多了吧大侄子？我是你叔，不是你爹媽。”

“而且這什麽育兒手段啊哈哈哈，這要是沒捅穿還好，要是被小孩知道了，考沒考慮過孩子自尊心？”

“你倒是明白人。”燕夙扁扁嘴：“……我爸媽才不會做這種事。”

白西野聽出他語氣裏的言外之意，好奇問：“那誰做過？”

“……”燕夙沉默許久，就在白西野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蹦出來一句。

“燕覺寒。”

白西野：……

該說不說，他這位便宜死鬼老攻，能當上龍傲天文的大反派，果然是有他的實力在的。

“不說他了。”燕夙換了口氣，開口，“我明天去正式拍定妝照，你要不要……去……看？”

後面的話，他越說聲音越小，要不是白西野聽得仔細，恐怕都得再讓他說一遍。

不過，能接到燕夙這小子的主動邀請……

白西野探頭看了看窗外。

今天太陽好像從西邊出來的哦？

他不知道燕夙最近幾天的心理活動，只覺得打KTV事故那天起，燕夙對自己的态度，似乎又更好了點。

這個時候，白西野就又要祭出他那句“情場失意，事業得意”了。

最近在卧室擺爛三天，他不僅在思考自己之後該何去何從，還抽空整理了一下，自己穿書這麽長時間以來的各項進展情況。

白西野還記得，自己當時定了兩個大目标。

一個是，遠離男人，躲避修羅場，防止自己被世界之力搞破産。

另一個就是抱好燕夙這個龍傲天主角的大腿，跟在主角光環後面，進行一些不勞而獲的小動作。

第一個目标……完全就是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失敗的打擊接踵而至，白西野時常覺得，自己要是再脆弱點，恐怕都見不到今天這顆從西邊出來的太陽。

當然，他第二個目标的開局也不是很順利。畢竟一上來就被主角搶遺産，這事兒白西野忍不了，本來想抱主角大腿的計劃直接胎死腹中，但柳暗花明之下，他竟然和燕夙上了同一條賊船……不是，應該稱之為時代的巨輪。

燕夙對他的态度，也從一開始的警惕、輕視，漸漸變得像朋友一樣平等，直到今天，白西野發現，自己竟然從燕夙的語氣裏，琢磨出點尊敬和親近來。

之前白西野總是跟燕夙強調“我是你的長輩”這句話，他本人一直是當玩笑話講的，他以為燕夙也就是當玩笑聽聽。

可是現在他突然發現……燕夙該不會真的……承認他這個長輩了吧？

白西野撓了撓頭。

雖然被一個只比自己小四歲的人當成長輩，感覺有點顯老。

可那是書裏主角、龍傲天光環唯一擁有者、将來在各個領域都要平步青雲的燕夙诶？

白西野忽然升起一股極其強烈的信念感。

只要自己拿好這個長輩劇本，不要步燕覺寒那個大反派的後塵，以後的榮華富貴……可是享不盡诶！

忽然，白西野覺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麽怕那些修羅場了。

他身後的靠山可是主角！

想到這裏，白西野只覺得渾身輕松不少，連語氣也多了幾分躍躍欲試。

“去啊！你都開口邀請了，那我肯定得去。”他笑着，“我還沒看過劇組拍定妝照呢。”

燕夙也喜笑顏開，兩人就像春游前一晚的小學生，當場就開始計劃起第二天的行程，從幾點起床說到幾點集合，從早飯吃點什麽說到要不要帶什麽飲料。

“等等。”白西野頓了一下，語氣突然帶了些遲疑。

“你們拍定妝照……是在你們片場裏，還是別的攝影棚啊？”

“攝影棚啊。”燕夙已然被聊天的喜悅沖昏頭腦，沒聽出來他語氣的不對，“片場那是拍戲才去的。定妝照當然要在專業的攝影棚拍。”

嘶。

白西野抽了一口氣。

“那你說有沒有可能會……遇見……”

“李嗣音？”燕夙反應過來，“倒也不是不可能。”

白西野沉默了。

李嗣音在他腦海裏的形象，已經近乎等于嘴巴撞車、舌頭打架了。

他承認，他心裏已經開始發怵，但也不想因為這種還沒有發生、只存在在自己設想裏的事兒，就破壞掉自己剛在燕夙心裏樹立的長輩形象。

于是他手裏用力，把被褥毯子捏成一團，語氣勉強維持着平靜，說。

“沒關系。”

他開始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也不怕他。”

燕夙懵懵懂懂，茫然地“哦”了一聲。

白西野見燕夙這麽好忽悠，心裏也松了口氣。

其實也真不能怪燕覺寒生前總是對燕夙那麽……嚴厲。

都已經在那種高壓教育下過了八年了，燕夙竟然還殘存着這種“被賣了還會幫人家數錢”的天真懵懂，白西野實在不敢想象，如果當年燕覺寒這個大反派不出現的話，燕夙這個十二歲的小孩，能不能在燕家那些虎視眈眈的親戚裏活過十八歲。

只能說，每一個大反派，都是主角成長路上的一大助力啊！

挂了電話後，燕夙也沒有拖着，順手給認識的娛樂公司董事長打了個電話，讓對方幫忙打聽一下李嗣音最近的安排。

對面大約是想巴結燕家，效率格外的高。沒到半個小時，燕夙就收到了對面的回複。

[10月7日——今天：休假]

[明天：某頂奢代言拍攝，地點：WRD攝影京城分店]

燕夙愣了愣。

WRD攝影……他們劇組明天好像也是要去這兒。

他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訴白西野，但又覺得剛挂了電話就給他發消息，顯得自己像個黏人的小孩。

……他已經20歲了！

——“我也不怕他。”

燕夙腦海裏響起白西野平靜的聲音，自己原本有點打鼓的心也跟着放了下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他暗暗在心裏訓斥自己。

嗯……以後要多學學白西野的冷靜，他想。

于是，燕夙把這份報告打印出來裝進文件袋，決定等明天跟白西野碰面之後，再親手交給他。

應該不是什麽特別重要的事吧。燕夙想。

而且只是在一家店拍攝而已，WRD挺大的，兩邊時間也不一定撞得上，畢竟他們應該不會同時服務兩個重要客戶。

好像在概率學裏，這種我們一般稱之為不可能事件。燕夙斷定。

作者有話說：

小白（氣瘋了）：燕夙你去給我重修概率論！

ps：不可能事件的概率為0。但概率為0的事件不一定為不可能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