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二合一】

『那麽定時炸|彈人就齊了。』

燕夙坐到KTV的沙發上, 耳邊響起動次打次的音樂時，整個人還有點懵。

白西野明明說是要來接他去造型工作室試妝，結果卻拉着他來了KTV。

燕夙看了一眼窩在沙發一角、看起來就像剛死了愛人一樣的白西野, 渾身哪兒哪兒不得勁, 包間并不算小，但燕夙還是覺得逼仄。

就好像他隔空感覺到了燕覺寒冰冷的、極具壓迫感的注視，用眼神問自己：你怎麽和我老婆孤男寡男在這種地方。

就在燕夙猶豫，自己要不要給那位, 不知道為什麽扮成韓覺的恐怖小叔通風報信一下的時候, 白西野開口了。

“我想不通。”白西野語氣十分平靜，又或者也可以稱之為心如死灰。

“小晏教……姓晏的騙子明明長得濃眉大眼。”他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着, 像卡殼的機器人, 配合上這種“都得死”的漠然語氣, 聽的燕夙打了個哆嗦。

但他還是騰出空餘的腦子想了一下：“濃眉大眼嗎？”

雖然他沒見過那位騙子教練本人，但小米身為資深的年下忠犬騎士教練x漂亮富二代小少爺的支持者，曾經給燕夙看過他偷拍的照片。

聽說這人是白西野随便在大街上拉來的，燕夙不得不承認, 白西野是有點眼光的。

這個晏教練很帥, 是那種很端正的帥氣，根本不是濃眉大眼, 是一條很漂亮的劍眉，淩厲中帶着古裝劇青年俠客的正氣。

光看面相, 燕夙完全猜不到他會是一個連身份都在造假的騙子。

果然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燕夙咂舌。

“要不要告訴……韓律師？”他想了想問。

即使這裏只有他和白西野兩個人, 但到底是在外面的公共場合，保不準隔牆有耳, 燕夙不敢直接叫燕覺寒的大名。

“韓覺？”白西野一愣。

沒必要……吧。且不說這事兒還沒進行到打官司的階段, 就連嫌疑人都還半點影子都沒有, 就算之後真的找到了這個騙子，那證據充足，都能直接把他送進局子裏了，哪用得着韓覺出面去打官司呢？

于是白西野搖了搖頭：“跟他說幹什麽。”

燕夙應了一聲好，也沒有違抗的意思。

白西野說得對，這事兒燕覺寒确實也沒必要知道。

五千塊……也不是什麽太大的事兒。

白西野嘆了口氣，拿出手機掃碼點歌，很快屏幕上就出現了三個打字。

[鐵窗淚]。

燕夙看得目瞪口呆。

“這首歌，獻給不知道躲去哪裏了的該死的騙子！”他咬着牙說。

白西野顯然對這首歌不太熟悉的樣子，他支支吾吾跟着唱了幾句，最後自暴自棄地開了原唱。

“我還以為你挺會唱歌的……”燕夙有些詫異。

白西野瞥了他一眼，心情不怎麽好：“不會唱歌就不許來KTV買醉了？”

燕夙這一下是結結實實愣住了。

“不能去酒吧嗎？”他看了一眼白西野，再次确認對方已經過了十八歲的年齡，甚至比自己還大三歲半。

“白西野……”燕夙慢慢吞吞開口，“你該不會……”

“還沒去過酒吧吧？”

白西野：？

“我當然去過！”他眉眼倒豎。

笑話，就以上輩子他那個打遍全桌無敵手的酒量，怎麽可能是沒有去過酒吧的樣子？

他一連串地報了幾個常見、但對外人來說不太知名的雞尾酒名字，以此證明自己的清白。

燕夙更疑惑了：“那你怎麽不去？”

白西野聞言，幹笑了一下。

上次在厲天光生日宴上，自己沾了兩杯果酒就不省人事的記憶，實在有些……讓他對此留下了心理陰影。

雖然說是來KTV買醉，但白西野來的路上，從小超市裏順手買上來的卻是汽水。

再者……

他可沒忘記自己來燕夙學校這一趟，歸根結底是為了什麽——是為了躲避方初柏的邀約啊！

而且他要注意的并非只有方初柏和韓覺兩個存在感比較強的人。

他白西野雖然臉盲，但記性是一頂一的好。

四個炸|彈人現在出現了三個，出去一個還不知道在哪裏的、完全無從防備的“特種兵”職業，可還有個模特李嗣音呢。

這位更是重量級，上來就被自己醉酒強吻不說，緊接着第二天又反手回贈自己一個強吻，再加上最後白西野啄木鳥叨樹幹的那麽一二三四五六下……

白西野想想都頭大，只盼着這輩子不要再遇見這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模特炸|彈人。

據說李嗣音是個風流浪蕩子，白西野覺得，酒吧那種地方，無疑是大概率能捕捉到他的。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不過這些心思他都沒有辦法跟燕夙說明，只能囫囵地解釋為“我樂意”。

“燕夙，其實我挺好奇你為什麽想要去娛樂圈……”白西野問。

他這不僅是在轉移話題，也确實借着機會問出了自己疑惑已久的事。

娛樂圈是什麽地方？裏面的人，可都擠破頭了想要成為資本。

雖然也有挂着“富二代”名頭出道的新人，但很少有燕夙這種，真正的頂級豪門資本親自下海的事兒。

燕夙如果有那個額外的精力，再開一家公司少說能年入多上八位數，可他現在去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演員，從最底層做起，甚至都沒有說過帶資進組的事。

付出和回報不成正比不說，拿到豪門之間的圈子裏，這都是要被笑話的。

雖然，也沒有人敢笑話燕家的家主就是了。

燕夙點了個果盤，拎了一牙兒西瓜咔擦咔嚓啃着——哪有半點頂級豪門家主的氣場。

這一瞬間，白西野覺得他似乎跟普通大學生也沒什麽兩樣。

“為什麽？”燕夙咽了西瓜，不知道是在學白西野剛剛的樣子，又或者只是直抒胸臆，想也不想就開口。

“因為我樂意。”

“你喜歡這個啊？”白西野問。

這點……在原著裏倒也算有跡可循。燕夙這個小孩，父母健在的時候學了不少才藝，反倒是在課業學習上，沒有表現出現在這麽突出的天賦。

KTV裏轟隆隆地播着節奏明快的歌，晃眼的蹦迪燈效格外自由。

大約是氣氛到了，燕夙頭一次跟白西野談起這些。

“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去唱歌跳舞演戲來着。”他輕輕笑了一下。

“只不過後來要學的東西多了，也就不想了。”

白西野微微皺眉：“燕覺寒不讓你學了？”

大反派不愧是大反派……這一上來就斷了人家小孩所有興趣班。當時燕夙可才十二歲，剛升上初中而已。

“一開始是。”燕夙說，“後來我自己也就忘了。公司這些事兒……也還算有趣。”

他雖然嘴上這樣說着，但白西野聽出他語氣裏的勉強和幹澀，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燕夙忽然舒展了一下胳膊，長長呼出一口氣，伸手從旁邊撈了個話筒。

歌曲正播到最激情昂揚的副歌部分，燕夙一閉眼，短短兩秒就換了個極度投入的表情。

或許人在做自己喜歡的事兒的時候，真的會發光。白西野略有觸動，心想。

“東！漢末年——分~三~國~~”

燕夙突兀開嗓，白西野整個人差點被他一嗓子吓得蹦到天花板上去。

“烽火連天！不休——哦~哦。”

白西野捂着耳朵，神情木然地僵硬扭頭收回視線。

光滅了。他想。

毀滅吧，趕緊的。

短短幾秒之間，白西野又悟到了一個新的道理。

人……也是有可能喜歡自己不擅長的事情的。

燕夙大約也是很久沒能出來放松身心了，兩個小時的包間，他一個人就唱了一百分鐘。

白西野……

白西野覺得下次還不如去酒吧算了。

反正對自己來說都是個死，沒差。

包間時間一到，激昂的音樂聲戛然而止，兩人早收拾好了東西，剛站起來，卻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淩亂的奔跑的腳步。

邊跑，邊有人喊“殺人了！”“殺人了！”

白西野和燕夙對視一眼。

不妙。

白西野拔了拔包房裏的立麥，發現它是被焊死在地上的後，只能拿了個附近的鈴鼓。

燕夙則抄起手邊還沒涼透的話筒。

白西野看了一眼，覺得這話筒在燕夙手裏也算的上是……能文能武。

兩人剛拿上趁手的兵器，走廊裏的騷亂便已經迫近，伴随而來的還有男人女人絕望的恐懼的尖叫。

有個粗粝的聲音幾乎發狂了一般大喊。

“死！都得死！！”

白西野隔壁的包房傳來一陣劇烈的拍門聲，門外的人聲嘶力竭地喊着“求求你讓我進去”，門裏的人卻只是抵着門沉默不語，心裏的恐懼不比門外的人少半分。

白西野無法判斷出那個發瘋的施暴者是不是有什麽武器，類似刀、棍、硫|酸等等，眼角瞥到KTV包房中央看起來就十分沉重的石頭臺面桌子，用力推了一下。

竟然可以推動！

他立刻沖到門邊，打算讓逃命的人進來，他和燕夙兩個大男人再怎麽樣也能快速把桌子推到門邊頂着。

“燕夙！”白西野喊了一聲，“我開門，你推桌——”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燕夙直接一個箭步沖了出去，手臂高高掄起他能文能武的話筒。

藍牙連接的話筒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刺啦聲。

白西野瞳孔驟縮。

他一咬牙，想也不想抄着自己手上的鈴鼓，嘩啦啦地跟了出去。

燕夙不能出事。

無論是因為他是世界主角……還是因為，他是自己的朋友。

幾乎是白西野剛閃身出去，一直扒在隔壁包廂的求救者就瘋了一般沖進了白西野他們的包廂，進門的時候他慌不擇路，狠狠撞了白西野一下。

白西野一個踉跄，卻在那一瞬間看見了對方高大近兩米的身形，KTV走廊燈光不算明亮，那人的膚色顯得更黑了。

白西野眼睛立刻瞪圓。

不是吧你這麽壯一個人，把我撞開逃命？？

下一秒他就知道了這是為什麽。

幾乎是他擡頭的瞬間，只覺得眼前一道寒光閃過——那個發狂的瘋子舉着一把菜刀，對着手持話筒的燕夙猛地掄下。

白西野來不及反應，手臂一揮，對準了狠狠丢出手上唯一的武器。

鈴鼓嘩啦啦唱着歌飛向那柄兇|器。

啪！

清脆的碰撞聲響起。

鈴鼓擊中了那個瘋子的手腕，打得他手腕一痛，劈砍而下的動作變了形，燕夙的話筒也狠狠輪到了他的腰部，

那人發出一聲痛呼，接連向後退了幾步。

“燕夙！回來！！”白西野大喊，“他有刀！”

燕夙的聲音比他更大：“這貨劫持了個人！”

那瘋子不知什麽時候，手裏死死抓住了一個女生的手臂，女生已經被他掼在了地上，随着他劈砍躲閃的動作，在地上被拖行。

突然，一個擴音器的聲音響起。

“立刻放了人質，放下武器！再強調一遍，請立刻放下武器！”

白西野眼睛一亮：“警察來了！”

他一轉身就要推開包房的門，拉燕夙進去安全地躲着，結果推了一下，那門紋絲不動。

KTV包房的門都有一道透明的條，白西野透過玻璃，卻什麽都看不見。

——那個撞開他的大塊頭，整個人堵在門上，不讓他再開門進去。

白西野的心瞬間高高提起。

他在心裏暗罵一聲，卻也已經沒有其他辦法。

燕夙顯然也發現自己後路已斷，極響亮地“呸”了一聲。

他再度揮起手上的話筒，裹挾着勁風，照着瘋子的手腕狠狠掄去。

瘋子下意識松了手。

白西野喊：“快跑！”

女生一身狼狽，立刻被附近包房的同伴拖了回去。

瘋子被白西野的動作吸引，躲閃之間已經後退了三四米距離。

白西野立刻沖過去撿起自己的鈴鼓。

走廊盡頭，特|警已經全部就位，卻因為KTV過于狹窄昏暗的走廊，無法向前行動半步。

“王隊，剛剛沒有狙|擊條件！”人牆之後，掩藏着一個黑洞洞的槍|口，狙|擊手趴在地上，咬牙彙報。

“現在也不行。市民和目标離得太近，雙方還在纏鬥，而且距離玻璃牆體過近，危險性太高了！”

“啊——危險！”

人群中不知是誰尖叫出聲，像是給瘋子胡亂劈砍着的刀做配。

那刀直直向那個高大青年的心口戳去，而青年手裏當做武器的話筒，卻掄向對方的肩頭還未收回。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邊的纖瘦青年猛地撲過去，像懸崖邊用力一蹬越過深淵的羚羊。

他手裏的鈴鼓再次精準地擋在了那柄菜刀之前。

瘋子沒能得逞，肩膀已經被高大青年的話筒狠狠擊中，他發出嘶喊和痛呼。

“快！找個包間躲進去！！”

有警察舉着擴音器竭力大喊。

燕夙一扭頭，看見兩米外有一個包間的門被從裏面打開，露出一個女生驚慌未定的臉。

她抖着的聲音細若蚊吶，卻依然開了口。

“你你你你們快……快、過來。”

燕夙喊：“白哥！你左手邊包廂！”

白西野卻一時間無法走動。

剛剛瘋子那一刀簡直入木三分，狠狠劈在他的鈴鼓上，整個刀都卡在了裏面。

“白哥！走！”燕夙催促。

白西野一咬牙，松手直接轉身就跑，被迫把後背的所有弱點都露給那個瘋子。

走廊盡頭的人群中，指揮立刻開口：“狙|擊準備！”

然而此刻，變故突生！

那瘋子見他們要跑，嘶吼一聲，将手裏卡着鈴鼓的刀狠狠劈向牆壁。

鈴鼓竟然應聲斷裂！

兇器重新被解放出來——瘋子臉上的表情模糊不清，舉着刀朝着離他三四米遠的白西野猛沖過去！

狙|擊手一口牙幾乎咬碎，也不敢不顧市民性命地扣下這個扳機。

他已經是支隊裏水平不錯的狙|擊手，經常在支隊間的比賽裏斬獲名次，隊友平時也經常調侃地叫他“神槍手”。

此刻，他卻驟然感到自己是如此渺小，他的槍法甚至不能救下一個無辜的人。

忽然，狙|擊手感覺自己被輕輕踢了一下。

“我來。”

他看過去，視線瞬間被強忍着的眼淚沖垮。

“晏指導……”

那人蹲下，護目鏡後目光冷冽得像淬火的刃。

“少廢話，趕緊！”

狙|擊手不敢再做停留，一個戰術翻滾将狙|擊位讓了出來。

他看着青年動作利落熟練地趴下，調整位置角度——短短一秒，整個人已經進入靜息狀态，他盯着對方的脊背，甚至看不出半點呼吸的起伏。

白西野聽見燕夙的大喊，一回頭，看見再次沖來的瘋子，呼吸一滞。

這個位置……如果他躲了，那刀——就會落在他身後的燕夙身上。

那個給他們兩個開門的小姑娘，也會來不及關門，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白西野甚至來不及再看一眼燕夙，一咬牙，後退一步伸手猛地把燕夙狠狠推進了包間。

“關門燕夙！”

他頭也沒回，轉身就向盡頭的警察堆跑去。

忽然，他視線敏銳地掃到從人群腳下伸出來的、一個黑洞洞的口。

那一瞬間，當了二十四年良民的白西野，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凍住了。

下一秒，勉強轉動的大腦就告訴他答案——是狙|擊槍。

腦海裏瞬間過了一遍他知道的為數不多的相關內容，白西野聽着身後或許只要一兩秒，就會追上自己的瘋子的腳步，咬牙。

狙|擊鏡裏，在目标前面奔跑的青年，突然毫無預兆地矮了下去。

“砰!”

槍聲炸響在每個人耳邊。

白西野趴在地上，看見走廊盡頭穿着戰鬥服的特警們一擁而上。

為首的那人起身，丢下狙|擊槍就朝自己這邊跑來。

白西野眨了眨眼，只覺得有些耳鳴。

結束了嗎……擊中了？

他從地上爬起來，跪坐在地上，先是怔愣了片刻，又忽然緩緩回頭。

突然，白西野視線一黑，一只溫熱的大手遮住了他的視線。

他有些驚魂未定，下意識抖了一下。

“白西野，別看。”

察覺到他的顫抖，溫熱雙手的主人半跪在地上，另一只手輕輕按在他的後腦，白西野幾乎沒來得及反抗、也沒有力氣反抗，臉就被輕輕按在了對方寬闊緊實的胸口。

“閉眼，深呼吸。”

“耳朵是不是不舒服？別怕，過一分鐘就好了。”

“放松……呼吸慢些。”

白西野就像一個提線木偶，對方說一步，他做一步，原本蒼白的面色一點點紅潤起來，像小人偶在精心照顧下有了自己的生命。

“……謝謝警察叔叔。”他嗫喏着出了聲。

對方先是一愣，然後輕笑了一下，胸腔的震動透過防彈衣傳來，白西野只覺得自己臉麻麻的。

“第一次見面叫雷鋒叔叔，第二次見面叫警察叔叔……”

“總之就一定要把我叫大一個輩分，故意氣我呢，是不是？”

他輕聲開着玩笑，安撫地輕拍懷裏青年瘦削的脊背。

“雷……雷鋒叔叔？”

白西野愣了愣。

燕覺寒忽然意識到自己記岔了，笑着訂正：“雷鋒沒帶叔叔，你叫的是便衣……”

他話還沒說完，懷裏的小家夥突然掙紮起來。

白西野從他懷裏掙脫失敗，瞪圓了眼睛擡頭，不敢置信。

“晏、晏……”

這個俯視的角度下，青年像一顆柔軟又漂亮的糖，輕輕喊着自己的姓氏。

燕覺寒心頭一軟。

他把食指落在白西野唇上，怕他把後面兩個字也蹦出來。

“晏轶烽。”他告訴白西野這個身份的名字。

白西野茫然開口：“你不是體校生……”

燕覺寒輕笑：“不是。”

他想起小家夥以前問過他，以後會不會去做特種兵或者保镖那些危險的職業，怕他擔心，于是又補了一句。

“也不是特警……只是暫時在他們支隊做個指導。”

“你騙我。”白西野說。

燕覺寒眼神裏滿是歉意，輕聲哄道：“我錯了，老板。”

“能不能不要辭退我？我可以當很好的私人教練的……也可以做你一個人的保镖。”

[保镖。]

一個詞砸懵了白西野本就還沒徹底恢複靈光的大腦。

保镖啊……

保镖。

哦，那麽可以湊一桌麻将的定時炸|彈人，到現在為止就齊了。

大腦似乎已經疲憊到再也沒法擠出任何情緒，心裏的想法只能維持着恍惚又平靜的情緒。

最後一個遲遲不出現的定時炸|彈人……竟在我身邊啊。

還是我自己，給人家強行塞了五千塊錢……親手抓回來的呢。

白西野躺在晏姓炸|彈人有力而溫暖的懷抱裏，頭緩緩向後仰了過去。

毀滅吧這個書裏的世界。

死了算了。

再也別醒來了。

作者有話說：

小白：你們四個能不能去打麻将，別追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