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寬慰

? 婉婉坐在圓凳上,手持玉碗湯匙,剛給太子喂完湯藥。太子昏睡已經有好幾日了,期間也醒過幾次,不過只是片刻功夫,之後便又昏睡了過去。

太醫說太子的性命倒是無礙,只怕身子還需一段時日才能恢複。至于太子為何一直昏睡不醒,原因無從得知,那就只能守着了。

婉婉用巾帕擦了擦太子嘴邊的藥汁,伸手撫摸着他的眉眼。他是除了父親以外,世間最好看的男子。她喜歡他,所幸他也心儀自己。她覺得世間所有幸福夫妻都應當像母親和父親那般恩愛如昨。她也會像母親那般幸福,和他一起白頭偕老,兒孫繞膝。

他若不是太子,她會和他一起平凡終老,哪怕布衣荊釵,粗茶淡飯。如果他有一日成為這天下的帝王,她會和他共同進退,哪怕花團錦簇,錦衣玉食背後時時刻刻隐藏着殺機。

婉婉握住太子的手,雙眸中滿是堅毅。

“咳咳咳。”太子睜開了眼,看清床榻邊守着的人時,眼中現出一抹亮光。

“婉婉。”

婉婉激動地把太子的手貼到自己面上,“康哥哥,你醒了,我去叫太醫。”

太子反手緊握住婉婉的手,輕聲道:“不用,我身子好多了。婉婉,辛苦你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一醒過來就能看到她,他心裏歡喜。

這幾日,婉婉一直寸步不離地守着,眼圈泛着青色,人也消瘦了不少。看在太子眼裏,他又心疼又愧疚。

倆人就這麽傻傻地看着對方,眼中只有彼此。

婉婉率先把臉轉了過去,臉色漲得通紅。太子輕笑,伸手把她攬在了懷裏。

“婉婉,以後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他也不知怎麽了,那幾日身上就是乏得很,時不時地有種眩暈的感覺。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這宮裏想害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是,是誰呢。

“嗯!”婉婉輕聲應了一聲。

“婉婉,宮中這兩日可有什麽事發生?”太子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問道。如果真有人謀害他,暗衛想查出真相,用不了多長時間。

婉婉目光微閃,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她不想騙他,可也不想讓他傷心,對他施以毒手的人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

太子心中本就隐隐有些猜測,再加上婉婉的欲言又止,心霎時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婉婉,你有話可以直說。”

婉婉緊緊攥住太子的手,輕聲道:“皇後娘娘已被聖上幽禁在永華宮。”母親很疼愛她和阿啓,如今她和母親的關系,與其說是母女,不如說是知心人。但皇後娘娘和太子母子倆卻成了仇敵,可是,為什麽呢。

太子的目光漸漸地冷了下去,本就煞白的臉色,此時卻沒了半點血色。他猛地坐起身抱住婉婉,口中不斷地呼喚着她的名字,聲音中含着一絲脆弱。

婉婉來不及反應,只覺胸前被撞得生疼,她也舍不得動,雙手在他後背安撫性地撫摸着。

良久之後,太子松開婉婉,額頭抵着她的,緩聲道:“婉婉,不要離開我。”母愛這種東西,他從來就不曾擁有過,又何談失去。所幸,他還有他的婉婉。

婉婉像在做出某種承諾似的,鄭重地點了點頭,“好!”

“殿下,小姐,三皇子求見。”倆人正對視間,忽聽見殿外有人回禀道。

殿門口守着的內侍耳力尚佳,從太子醒來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知曉。至于太子和李家小姐的談話內容,他們什麽都沒有聽到。

婉婉聞言轉過頭指着楠木屏風,示意自己要回避一下。

太子薄唇緊抿,微微颔首,一直目送着婉婉消失在屏風後。那楠木屏風後面有一個小隔間,倒不用她時刻都站着。為了他,她也操了不少心,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太子回頭低聲道:“讓他進來吧。”

仔細算來,太子已經有好些日子未見到他了。三皇子一身淺藍色的錦袍,身量似乎高了不少。只是臉色有些晦灰,雙眼無神,跟變了個人似的。

內侍悄聲上前把床榻邊的圓凳撤回,換了把椅子。

三皇子落了座,看那圓凳,似乎有人來過,亦或是一直有人在這守着。

“皇兄,你終于醒了!”三皇子眼中帶着激動與欣喜。

太子嘴角漾起一絲笑意,輕聲道:“阿輝,我已經沒事了。”說話的語氣跟以往并沒有什麽區別。

三皇子聽到那聲“阿輝”,瞬間紅了眼眶,“皇兄,我……”

太子垂眸,輕聲道:“不關你的事。”他确實羨慕三皇子能得到蔣皇後的疼愛,但這件事情不是沒了誰,就能夠解決問題的。他沒有錯,但三皇子也是無辜的。更何況,三皇子是他的親弟弟,就像婉婉和阿啓那般。

三皇子一聽這句,把頭埋在床榻邊,小聲嗚咽了兩聲。他知道都是母後的錯,但他也難辭其咎。太子是他的兄長,他不想倆人之間從此有了嫌隙。但太子,顯然沒有責怪懷疑他。

“皇兄,你要小心蔣靈,我總是覺得他有什麽企圖。”

“阿輝,你喜歡她麽?”按照蔣皇後以往的意思,是要把蔣靈指給三皇子做正妃的。

三皇子搖了搖頭,“不喜歡。”他誰都不喜歡,他只是喜歡女人而已。

太子斂眉,不喜歡便好,那就好打發了。

三皇子離開之後,太子起身繞過楠木屏風,走進了後面的小隔間。婉婉斜靠在隔間中的矮榻上已經睡了過去。

太子凝視了半晌,小心翼翼地傾身抱起婉婉回到了床榻邊。此時這樣抱着她,雖然有些吃力,但這雙臂膀總有一日會變得強大無比,為她遮擋所有的風雨。

******

經過太醫的精心調理,太子的身子漸漸地有了好轉。太子的身子一複原,永安帝便賜了太子府。這太子府一賜下,朝臣紛紛打了個激靈。按規矩,歷任儲君年滿十八方可離宮建府,可太子殿下才十五啊。這太子府不僅僅是一座府邸,更是聖上對太子的一種贊許與肯定。太子的儲君之位,砸實了!

朝臣們心裏那個後悔呀,可再說什麽都已經晚了,太子妃已花落李家。好在還有側妃之類,可多年不上朝的李肅竟然重新出山了。李氏父子往朝堂上一站,永安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誰也不敢提起太子側妃一事。連在蔣家極受寵的蔣靈都被打發遠了,許的可是沒落世家的子孫。這究竟是誰做的主,無從得知。

太子的事一落幕,江瑟的心徹底放了下來,也可安心養胎了。前些日子,她又收到了元嬰的書信。字裏行間,充滿着溫馨幸福。潮州雖偏遠貧瘠,但經過安王的治理,做出了不少業績,潮州不再是以往的那個潮州了。還有元嬰,都是四個孩子的娘了。元嬰的孩子,定如同元嬰那樣粉嫩精致,可惜不能親眼見上一面。

江瑟撫着自己的小腹,輕嘆了口氣。還有玉脂,前些日子,平安誕下第二子。玉脂以前落下了病根,身子弱,不易受孕。那時玉脂和秦峥成親三年仍沒有孩子,玉脂都已經打算讓秦峥納一良妾,秦峥不肯。一年之後,玉脂有了身孕。這不,又誕下一子。在這大齊,她和玉脂也算得上是高齡産婦了。

江瑟的身孕已有七八個月了,李霁整日擔心不已,太子可上早朝了,他便休了假,回府專門陪着她。連她看元嬰寄來的信件,都怕累着了她,江瑟既無奈又甜蜜。

“阿啓呢,今天怎麽沒見到他?”江瑟放下信件,輕聲問道。婉婉今日一大早就去找封家的小姑娘了,那封家小姑娘可愛得很,江瑟見過幾次。

李霁上前小心環住她的腰肢,挑眉道:“跟着婉婉去封府了,說是要随時保護姐姐。”阿啓要拐別人家的姑娘,他樂見其成。

江瑟了然,“連阿啓都知道追小姑娘了。”

兩人相視一笑。

☆、終章

? 太子大婚。

四年之後,太子終于抱得美人歸。其實在婉婉十五歲及笄時,永安帝便打算讓倆人成婚,連婚期都讓欽天監選定好,就差昭告天下了。奈何江瑟和李霁讓婉婉多留一年,婚期便作罷。太子殿下覺得自己理虧在前,只好再獨守空房一年。

如今婉婉年滿十六,太子終于苦盡甘來。

外面鑼鼓絲竹聲仍不絕于耳,門口時不時地傳來陣陣輕微的腳步聲。室內小兒手臂粗細的大紅喜燭靜靜地搖曳着,偶爾傳出幾聲噼裏啪啦的聲響。

婉婉兩手交叉,端坐在喜床上。今晚即将發生的事情,娘親都已經告訴她了,她心裏雖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害怕。至于怕什麽,她又說不清楚。

“嘎吱”一聲,喜房的門被人打開,太子走了進來。

婉婉猛地擡起頭,臉頰緩緩地暈紅一片,接着又垂了下去,秀致白皙的脖頸驟然落在太子的眼眸中。

“婉婉。”太子的聲音低沉喑啞,走上前擡起了婉婉的下巴。

這幾年來,倆人見過不少面,親密的舉動也有,但只限于親吻。所以說,今晚太子的緊張心緒,一點兒也不亞于婉婉。

“嗯。”婉婉雙眼半合,乖巧地應了聲。

“婉婉,你真美!”太子口中呢喃着,一邊吻上了婉婉的眉眼,手情不自禁地朝她身前探去,把人輕柔地壓在了喜床上。喜床上的幹果,早已被人除了去。

婉婉身上的喜服極其繁瑣,太子努力了半晌,仍未見成果,嘴唇緊抿,俊臉微紅。

“姐姐,殿下,你們倆在幹什麽?”

太子驀地一驚,迅速把婉婉攬在懷中,轉頭朝聲音的來源處看去,俊臉黑得能滴出水來。

婉婉埋在太子懷中,小聲道:“是阿展。”

四歲的阿展從喜床底下爬了出來,見自家姐姐和太子摟抱在一起,兩眼圓睜,臉上滿是驚訝的神色:“姐姐!”

阿展畢竟是自己的小舅子,太子就是有再大的怨氣,也不好展露分毫,“阿展,你怎麽在這?”回頭定要好好處置處置那些失職的奴婢。

阿展無辜地撇了撇嘴:“哥哥說,躲在這床底下,會有人來送糕點。我等了這麽久,就是沒人來送。”

“來人吶!”太子低吼了一聲。

喜房門口候着的人聽到太子的怒吼聲,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喜房的門,待看見站在喜床前的阿展時,雙腿一軟,頓時吓了個魂飛魄散。完了,完了,小命不保!

片刻之後,李家小公子被人捂着嘴連拖帶拽地出了喜房。

婉婉的臉色更紅了,“阿展還小,他不懂事。”

太子埋頭繼續跟婉婉身上的喜服抗争着,這次倒解開了。

“無事,我不計較。”太子柔聲道。他向來寬宏大度,這賬稍後再算。

不多時,婉婉身上便只剩下件大紅色的肚兜,肚兜下的兩團綿軟格外地……

太子除去自己身上的喜服,傾身覆了上去。嘴唇沿着婉婉的脖頸,一路向下。

“婉婉,你這裏好軟。”

“婉婉,你這裏好滑。”

……太子繼續探索着。

婉婉癱軟在喜床上,羞憤欲死,她今日怎麽就成了他的糕點了。

太子終于尋到了些門道,托起婉婉的纖腰,魯莽地入了進去。

婉婉痛得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嗚嗚嗚嗚……”

太子心疼,絲毫都不敢動。良久之後,待婉婉适應了些,含着她的櫻唇,挺動不止…………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寫完了,感謝各位小天使的一路相随,麽麽噠(づ ̄ 3 ̄)づ有什麽不好的,都可以直接吐槽~(≧▽≦)/~(結局倉促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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