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聖誕假後隋心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卓越遞交辭呈。
陳複沒有挽留她,他好像對此一點都不驚訝,只是說:“既然你是秦總親自指派的,你的辭呈,最好也要親手交給她。”
隋心颔首,腳下一轉,就上了秦媛所在的樓層。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秦媛的辦公室,屋內布置就和秦媛這個人的性格一樣,冷色調像是殺伐決斷的男人,一些溫和的擺設又不失女人應有的柔情。
隋心也沒做什麽鋪墊,直接把辭呈擺在秦媛的辦公桌上。
見到辭呈,秦媛未露聲色。
秦媛早就預料到這一步了,打從隋心踏入卓越的那天起。而且經過數日的相處,她也将隋心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隋心藏不住什麽心事,做事也一是一二是二,直來直去不懂轉圜。
“辭呈我收了,辭職我也批給你。”秦媛坐在辦公椅裏笑了一下,指向前面的會客椅示意,“最後坐下來聊兩句吧。”
隋心沒說話,坐下時,只聽到秦媛這樣問:“你是因為方町才走的?”
“不是。”隋心擡眸,着實沒想到秦媛有此猜測,但轉念一想,也有道理。
她和方町分手的事,已經在卓越裏傳開,方町和秦媛關系暧昧的猜測也有人在私下裏聊,或多或少傳進了她的耳朵裏。
大股東的女兒兼集團副總,和負責采購的方總牽手,小職員實習生自然要黯然退場,這似乎是大多數人心目中故事的走向。
隋心并不排斥這個走向,也不覺得委屈,這兩天靜下心來想了很多,越發看清楚一些事。
若非這次聯誼度假,将每個人都逼向了絕路,她也不會這麽快發現,其實她和方町打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沒結果。
這遠遠不同于她和鐘銘的無疾而終。
她和鐘銘,是因為彼此了解,彼此着想而分開。和方町卻總是差了那麽一步,好像了解,卻又了解的不夠深,好像為對方着想,卻又都不肯放下自私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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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媛,不過是充當了一回放大鏡,讓他們看清事實。
有些人,注定不适合。
有些人,即使适合也注定不能結合。
——
思及此,隋心開了口:“我來卓越,是為了鍛煉自己,所以我一直很感謝你給我這個機會,還讓我直接參與到一線的合作談判。我離開,不是為了方町,更不是因為感情上的糾紛,只是因為我已經完成了工作。一會兒我踏出這個門口,就代表我要和卓越,和鐘氏的一切,劃清界限。”
頓了一秒,她自嘲的笑了:“不過我不會說什麽要脫離這個圈子老死不相往來的傻話,珠寶這行我很喜歡,如果可能我會繼續做下去,将來指不定還有再見面的機會。不過,在那之前,我需要一兩年的時間幫我沉澱。而且,我也想專心投入到專業裏,其它的事暫時不想理會。”
其實這番話,隋心本沒打算和秦媛說的,一來沒必要,二來純屬浪費時間,她們是路人,因為方町才有了交集,現在自然也要橋歸橋路歸路。
秦媛有些詫異,半響沒有言語,只是靜靜地打量這個小姑娘。
一個人到底會不會在一夕之間突然成長?
呵,她從來不信。
可是不可否認,這個小姑娘和兩個月前來公司那會兒相比,的确成熟也成長許多。
秦媛笑了一下,語氣和緩:“從你現在的專業成績看,相信等你畢業的時候,一定會有很多大公司等着挖你。你的前途,我從來沒有低估過。只不過很可惜,你不是卓越非要不可的人才。”
聽到這話,隋心也笑了。
“當然,卓越有這麽多精英,不缺我一個,但是卓越的秦副總喜歡的男人,只有一個。”
隋心毫不客氣的戳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
秦媛不禁一怔:“你還是頭一次說話這麽直白。”
“已經要辭職了,還有什麽可藏着掖着的?”隋心目光沉靜,不焦躁也不遷怒,只是陳述事實,其實我的性格一直如此,只不過因此吃了不少虧,所以收斂了很多。”
——
沉默片刻,兩個女人默默注視對方。
然後,相視一笑。
隋心說:“我記得第一次見到媛姐,你就跟我講了你的愛情史。現在回想起來,你應該是故意的吧?為了拉近和我的距離,讓我對你産生好感,産生同情,然後你又做出撮合我和方町的樣子,其實都是在曲線救國。”
秦媛揚了揚眉,隋心說的都對,只可惜是事後諸葛亮。
“我這麽利用你,你不恨我?”
隋心搖了一下頭:“多虧你給我上了一課,多虧你讓我看清楚自己的問題,從這個角度上說,我還要感謝你。要不是你,我可能還在糾結,為什麽有些人就是不能和平相處……呵,原來情侶分手以性格不合做理由,是真的。”
秦媛笑道:“為了喜歡的人争取,我沒有做錯。你不也一直這麽對鐘銘嗎?”
隋心不語。
過了一會兒,她才擡了擡眼,突然問道:“媛姐,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和鐘銘沒有那些過去,如果我也和你一樣有錢有勢,你還會這麽順利麽?”
話音落地,但見秦媛微微怔忪,眼神裏晃過一絲不悅。
隋心卻轉而輕笑,仿佛她只是提了一個很幼稚的話題:“我只是随口一說,別介意。純屬一時的好奇,到底你贏的是感情,還是實力?”
撂下這最後一句話,隋心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着面無表情的秦媛。
日光從窗戶外透進來,迎向隋心的面龐,襯着那笑容柔和而溫暖,眉眼彎彎,恬淡自在,仿佛褪去了枷鎖,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直到此刻,秦媛才發現,為什麽打從第一眼見到隋心,她就莫名的感到了一絲危機,并非隋心表面上單純可人,也并非隋心多麽聰明。大概就是因為她那讓人驚訝的修複能力,好像任何事對她都不構不成真正意義上的傷害,讓對付她的人只能嘗到一絲快感,接踵而至的便只有挫敗。
真是想不到,沒心沒肺竟然也能成為盾牌。
——
大一上半學期很快進入尾聲,學期結束那天晚上,大一新生們搞了一次聚會,還邀請了班主任老師,和所有授課的老師。
換做是以前,隋心一定不參加,畢竟她現在和方町的關系尴尬,但如今她心裏已經将所有事都放下了,也沒什麽可畏懼的。
老師們坐在一桌,同學們各自分散在另外三桌。
除了姚曉娜,所有同學都到齊了,隋心破天荒的和秦朔坐到了一起,一頓飯吃下來,竟然沒有一句争吵和冷場。
說實在的,隋心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秦朔的立場就簡單多了。他反感方町這個人,無論是在師生關系上,還是在公司立場上。原本秦媛、秦朔姐弟是卓越最大股東的一對兒女,秦朔尚在讀書,公司大權基本落在秦媛手裏。可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方町,不僅将原來采購的權利瓜分走,看如今的形勢,還有可能入駐他們秦家。
靠,這讓他這個秦二少作何感想?
在他眼裏,方町就是在騙秦媛的感情。尤其是,前不久方町還和隋心在一起,轉眼間就分了手,和他姐姐的緋聞還在卓越裏傳的沸沸揚揚,經常有人見到他們出雙入對,完全不避諱,一副準備公開之前先給大家熱熱身的狀态。
去他大爺的!
——
思及此,秦朔又喝了一口紅酒,問坐在旁邊的隋心:“我問你,女人是不是都特喜歡搶男人?別人家的飯比自己家的香?”
他指的是秦媛。
隋心模仿他的語氣反問:“那是不是男人也都喜歡被女人搶,覺得特有優越感?”
秦朔笑了一下,話題轉得飛快:“那是不是女人上了年紀就習慣唠唠叨叨?我姐一天到晚念叨我,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有什麽藥能治的?太太口服液?”
“你對你姐怎麽這麽多抱怨?”
秦朔沒搭碴兒,目光望向老師那一桌,幾乎所有同學都已經輪流過去敬過酒了,就差他和隋心了。
秦朔垂下眼,冷笑一聲,拽了一把隋心,說:“該咱倆了,敢不敢去?”
隋心差點就要翻白眼了。
這事和敢不敢論的着關系麽?
她端起酒杯,警告的看了秦朔一眼:“見好就收。”
“知道。”
——
秦朔率先走向老師那桌,隋心緊随其後,一番敬酒下來,都只是意思一下抿一口即可。
直到秦朔來到方町身前站定,方町也拿起酒杯站起身,臉上挂着笑容,那笑意卻不及眼底,那裏面只有酒意。
只聽兩人的杯子“砰”的一下,碰了一下,秦朔就将手裏的酒一飲而盡。
然後,秦朔笑容譏诮的看向隋心,用只有他們三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我突然發現,咱們的關系很複雜。”
隋心不語,看了他一眼。
就聽秦朔笑道:“老師,姐夫,我女朋友的前男友。”
他笑了一聲,又轉向隋心:“同學,我姐夫的前女友,我女朋友的好朋友。”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隋心恐怕也會笑出來。
原來他們的關系這麽複雜……
隋心垂下眼,上前一步,輕聲開口:“現在還是老師。方老師,我敬你。”
同學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她知道大家在說什麽,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曾是男女朋友,如今成了路人,巴不得他們在此鬧一場,讓大家有個樂子可看。
酒杯相碰,又是一記清脆的響聲。
侵蝕味蕾的是冰涼的液體,玻璃杯緣映出的是兩張走形的面孔,一如他們面目全非的昨日。
他們終于走到了,需要借助酒精才能微笑寒暄的地步了。
——
包間裏的歡聲笑語,從門板裏透出來。
走廊裏,方町在吸煙。
隋心從洗手間出來時,腳下一頓,再也沒有向前一步。
直到這一刻,她才突然意識到,人和人之間的緣分是采用倒計時的方式進行的,從第一天認識,就是向緣盡發展,就像是人出生就是為了死去一樣。
方町看了她一眼,仰頭靠着牆,很是疲憊:“聽說你遞了辭呈。”
“嗯。想專心學習。”隋心笑了一下,走向另一邊的牆壁,和他相隔一道走廊。
沉默在綿長的走廊裏滋生,唯有香煙末端燃燒的煙霧,悠閑彌漫。
方町再開口時,十分突兀,卻又那麽的順理成章:“其實這一年來,我為了往上爬,已經失去了很多東西。你說我卑鄙,我承認。但我現在做任何事都是為了盡可能的保全這些得來不易的東西,我不能再跌倒了,那種痛苦我和我爸都受不了第二次。”
的确,方町的東山再起,有一半的功勞是秦媛的。
隋心本想說一句“這關我什麽事”,然而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她的語氣再平淡沒有了:“你要用實力證明,你可以拿回屬于你的一切,甚至更多。秦媛有的是經濟頭腦,也善于處理人際關系,能真正幫到你的只有她。最難得的是,她願意和你風雨同舟,連她弟弟都可以放在第二位。”
方町勾起一抹笑,不語。
直到隋心問道:“方町,你能不能老實回答我。秦媛為你做過那麽多事,你就從來沒有一刻的懷疑過,她是喜歡你的麽?以你的交友經驗,不可能非得等秦媛挑明了才看出來的。”
方町看了她一眼,那雙桃花眼裏寫滿了譏诮。
“是,我早知道。只不過她不提,我也不說。”
隋心張了張嘴,腦海中劃過另一個問題:“那你為什麽還要追我?”
“因為我想試一試。不想就這麽認輸。”方町聲音很輕,神情晃過一絲落寞。
沉寂片刻,他又說道:“或者,你也可以這麽認為。我想和你也制造一點前史。就算你們将來複合了,我也存在過。”
隋心不禁蹙眉,說不出話。
她完全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原以為方町只會說“不甘心”之類的話,她也大可以回他一句“你真自私”。
想不到,卻是這樣的答案。
呵,有個男人可以為了她這樣卑鄙,她是不是應該覺得感動?
哦,不對,他不是為了她,他只是為了他自己。
——
直到良久過去,隋心才勾起嘴角,慢慢吐出一句:“秦媛對你有恩,你對秦媛有責,一個卑鄙,一個狡猾,你們還真是天生一對。”
話音落地,隋心直起身。
然而才邁出一步,方町的聲音就在她背後響起:“你得承認,在你心裏也一直有他。你也是吃着碗裏的瞧着鍋裏的。”
她腳下一頓,回頭望向在那昏暗的光線裏神情半明半暗的影子,仿佛和記憶中那個不可一世的影子漸漸重疊了。
然而卻又好像有什麽地方變得不一樣了。
早在她不知道的時候。
他的聲音漸漸沙啞:“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失去了鐘家的支持,就等于脫掉了光環。那樣的他可能會比我還要落魄,你還會這麽執着嗎?”
“那時候你不也是披着光環麽?”隋心一聲輕笑,聽到自己這樣說,“當年的你光環比誰都多,我都沒有喜歡上,何況是現在?”
話音落地,彼端那沉沉的笑聲驀然響起,合着自嘲。
那樣的笑聲,隋心小時候常常聽到,就在方町最憤世嫉俗目中無人的那個階段,她曾經為之崇拜過,并且一度以為,能那樣肆無忌憚大笑的人,是有能力締造永不破滅的神話的。
即使後來再沒聽到過,依然不覺得絲毫不妥,兀自以為他們每個人都在好好的活着,以至于忘記了時差。
敬,過去把酒言歡的日子,和那些絞盡腦汁想出來的陳詞濫調。
以及,正在死去的我們……
——
從那天開始,方町再也沒有在學校裏出現過。
寒假過後,風險投資課換了一位女老師,聽說方町辭去了職務。
一轉眼,就進了開春。
三月裏,于斯容的工作室接到了一大筆訂單,手頭富裕了,要将工作室搬到更靠近市中心的地段。
那是一個商住兩用的小區,偶爾能看到名人出入。
隋心問過租金,于斯容報了個數,吓了她一跳,很快反問于斯容,難道就不怕有一天付不出房租,何況辛辛苦苦畫圖掙出來的錢,就這麽填給了房東,甘心麽?
于斯容說:“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光是這個小區裏,我就能挖掘多少客戶呢?羊毛出在羊身上。何況,租金又不用我給。”
隋心又是一驚。
于斯容得意非常的笑了:“咱抱上大腿了。之前我給美嘉送去的那批設計圖,他們大老板非常滿意,直接和我簽了三年的工作室協議,這三年間工作室的所有開銷都由美嘉承擔,怎麽樣,姐不算白忙活吧?”
當天晚上,于斯容就拉着隋心出去海搓了一頓,兩個女人喝的醉醺醺走進校門口時,于斯容還舉着啤酒瓶對着天空吼了一句“老娘要發達啦”。
——
同月,夏瓴從西雅圖發來一封郵件。
時間:3月17日
發件人:夏瓴
【鐘氏好像出事了,內部有消息傳出來是和姚氏有關。姚曉娜的他爸開始動手了。聽說他已經聯合了兩外兩大企業,要一起狙擊鐘氏。】隋心瞪着那封郵件良久,沒有反應。
她已經有三個月沒見過鐘銘了,除了夏瓴,也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提起他。別說是他,就連方町、秦媛,也很少出現在她的耳朵裏。
這段時間以來,她偶爾會和秦朔聚一聚喝杯酒,聊的話題基本都是圍繞着夏瓴的。
秦朔也比以前成熟得多,從不在隋心面前念叨方町和秦媛,隋心只是知道秦朔也進了卓越,熟悉業務,進展卻不是那麽順利。
學校裏除了已經畢業的于斯容,和偶爾會遇到的秦朔,隋心就再也沒有可以談得來的人。
姚曉娜又轉學了,聽說回了溫哥華。
隋心和卓越的同事們也已經斷了聯系,更遑論鐘氏,連mina都沒有再來過一通電話。
正如鐘銘所說,北京這麽大,如果不想見,是見不到的。
只是斷的如此徹底,有時候午夜夢回,她幾乎會以為那些往事,都只是她的黃粱一夢,只是錯覺一場。
——
時間:3月18日
發件人:隋心
【他,還好麽?】
時間:3月20日
發件人:夏瓴
【這兩天,這邊的網上有登出照片,我也看到了一段他的訪問。他精神不錯。況且鐘氏這麽大一條船,沒這麽容易完。】時間:3月21日發件人:隋心
【那就好。】
——
五月,于斯容忙得焦頭爛額,一個月裏發了兩次高燒。
她急忙忙打電話給隋心來救場,隋心忙了兩個通宵,和于斯容工作室裏的兩名設計師一起,将尾圖趕了出來。
數日後,美嘉來了消息,說是很滿意這次的設計,并希望于斯容以她工作室的名義聘請隋心。
隋心仔細核實過那份合同上的條款,基本上全都有利于她,而且期限只有兩年,正好在她畢業之前結束。
就算合約到期後美嘉不願續約,她也有一個兩年珠寶設計的工作經驗,還是和如今名聲鵲起的美嘉的合約。
隋心沒有猶豫,在合同上簽了字。
同月,美嘉決定将先前買走的隋心所畫的學院獎圖紙,投入生産。
從這一天開始,卓越、鐘氏,開始經常出現在于斯容和隋心的口中。
隋心和于斯容也會抽出時間去商場的櫃臺巡視,比較這兩家公司和美嘉的優勢以及弱勢,以便回來思忖策略。
它們漸漸的成了美嘉和工作室的市場競争對手,成了白紙上的黑字。
而隋心,也開始不遺餘力的,将過去和這兩家公司的設計部門打交道的經驗所得,投入到工作中。
——
七月,暑假來臨。
一轉眼,隋心已經大一畢業。
夏瓴的日常郵件裏,又一次提到了鐘氏。
時間:7月3日
發件人:夏瓴
【溫哥華這邊報道出來了,鐘氏已經宣布和姚氏合作終止。這兩家公司現在是水火不容,我聽秦朔說,鐘氏為了處理姚氏帶來的這場災難,和卓越那邊的合作也暫時停止了。鐘政好像被召回去了,鐘銘也在兩頭飛。】時間:7月4日發件人:隋心
【最壞的結果會是什麽?】
時間:7月5日
發件人:夏瓴
【鐘氏重組。不過依照目前的形勢,未必會到那一步。我聽說姚氏聯合的企業有一家已經放棄了狙擊,以本傷人好像已經自顧不暇了,另外一家也在考慮退出。如果最後只剩下姚氏一家,鐘氏不會倒。】時間:7月6日發件人:隋心
【那就好。】
——
八月,美嘉已經将隋心設計的珠寶投放市場,取名為“極光”。
市場的初步反應,就拿下了當月的銷售第二。
于斯容在工作室裏開了一個party,給隋心慶祝。
就在party當晚,隋心的郵箱裏進來一封郵件。
時間:8月21日
發件人:夏瓴
【鐘氏無恙,姚氏的合夥人收手,姚氏被迫放棄狙擊。但我想姚氏不會罷休。】時間:8月21日發件人:隋心
【他呢?】
時間:8月22日
發件人:夏瓴
【聽說已經回了溫哥華收拾殘局,鐘氏的國內市場可能暫時擱置了。不過已經挺過來了。】時間:8月22日發件人:隋心
【那就好。】
——
又一轉眼,大二也匆匆結束。
隋心的生活似乎已經回歸了正軌,作息正常,除了趕圖紙的那幾天。每周末都會回家和父母一起住兩天,但如果工作太忙,活太急,就留在工作室裏住一晚。
工作室裏原本四個設計師,如今就只剩下隋心和于斯容,另外兩個一個回家結婚去了,一個自立門戶,但是美嘉交代下來的工作量卻沒有因為人員的減少而縮減。
于斯容又招了個新人設計助理進來,并向美嘉申請了一個套間作為休息室,就在工作室的隔壁。
那個作為休息的套房,使用面積有二百多平米,共分為兩個部分。
一部分由美嘉租下,供給于斯容工作室的員工們休息生活用途;一部分由房東個人使用,但房東常年居于海外,個把月才會回來一次,回來之前會通知房客,并和房客們紛紛做了保證不會影響對方的生活空間。
說是分為兩部分,實際上都是隋心和于斯容在使用。
那位姓陳的房東,從未出現過。
在此期間,夏瓴的郵件裏,也再也沒有提過那個名字。
——
大二暑假轉眼即逝,到了大三,隋心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麽課了,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工作室裏,而美嘉提供給她們的這套小公寓,則成了她活動最多的領域。
于斯容聘請的新人設計助理,因熬不住這麽強大的工作壓力而辭職,一轉眼工作室裏又只剩下隋心和于斯容兩人。
世易時移,隋心也從一開始的三餐叫外賣,發展到包攬所有夥食的烹饪工作。
于斯容添置了一輛車,暑假裏兩人一起學了駕照。公寓裏平日的生活用品和食物,兩人每周會進行一次大采購。随着時間的推移,兩人所需的小家電也紛紛添置齊全,連烤箱都搬回來一個。
隋心開始将越來越多的時間泡在廚房裏,她發現唯有在專心處理食物時,腦子才能獲得平靜,可以暫時忘記工作上的繁茂,暫時忘記過去的故事,以及對未來的不确定。
夏瓴的郵件裏,依然沒有提到那個名字。
——
直到到了十月,隋心和于斯容接到了一封郵件。
是房東陳先生發來的。
時間: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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