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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心在于斯容的工作室待了将近兩年,都沒有見過美嘉任何一個人,于斯容将所有需要和美嘉面談的工作一手包攬,如今東窗事發,仔細想想是有原因的。
房東“陳先生”入住是十月二十號,從十月二十號至今,整整四十五天。
隋心翻着日歷數了日子。
從這位“陳先生”派于斯容來她身邊,整三年,一千多天。
隋心數不過來到底是一千多少,只是心裏狠狠的,沒有表現出來。
她故意敞開窗簾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心裏想的是,既然他要看,那她就光明正大的讓他看個夠。
多虧了這些年他的言傳身教,隋心學到了不少,什麽明規則,潛規則,不要臉規則,無下限規則,但凡只要他能想得到的,沒有幹不出的事,還能把“變态”二字诠釋的高端大氣上檔次。
十二月已經臨近尾聲,眼瞅着聖誕節就要到了,美嘉發下來一筆過節費,還要幫于斯容和隋心報銷這個月的置裝費。
隋心瞪着那三個字,只覺得好笑,美嘉的福利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好了,連置裝費都囊括其中?
但想歸想,心動不如行動,那天下午隋心抓起背包就飛奔到商場,專門挑以前她絕不會看絕不會試穿絕不會買的衣服,一件件試上身。
效果還不錯,貴有貴的道理,到底是一分錢一分貨。
其中一套貼身剪裁的職業套裝,博得了于斯容好幾個贊。
第二天,隋心就穿着它出了門,可是剛走出門口,絲襪就剮在鞋架上,撕開了一道口,無奈只得回去換。
一踏進卧室,餘光正好瞄見,正從對面浴室走出來的那個高大身影。
隋心有一秒鐘的猶豫,是挂上窗簾,還是佯裝鎮定。
一秒鐘後,她背對着窗戶側身坐下,踢開高跟鞋,動作緩慢而細致的将絲襪褪下,換上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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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用指尖順着線條向上撫平。
雖然動作沉着,但她的臉是滾燙的,心裏撲通撲通的。
直到她再度拿起包踏出門口,兩條腿都是軟的,走出大門時片刻不敢停留,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
當天下午,隋心就接到于斯容的電話,說要帶她去美嘉對接新的設計案。
隋心翻了個白眼,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是誰的主意。
但是讓人意外的是,下午交接新設計方案的人,竟不是意料中的那個人,她們和對方談了兩個小時,将每一條細節都談得妥妥當當,仔仔細細。
談完之後已經到了晚餐時間,對方提供了豪華飯盒給她們,隋心打開一看,全是她愛吃的菜。
心思一動,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可是這麽讨好她是沒用的。
——
飯後,美嘉的人提議去唱ktv,于斯容一口就答應了。
隋心一怔,望向于斯容,以眼神交流。
不用說,又是串通好的吧?
于斯容尴尬的笑了一下,湊過來小聲附耳道:“心心拜托,你就給我個臺階下吧。你們倆的事,就別牽連我了。”
隋心垂下眼想了一下,便輕輕點頭。
——
ktv裏的包廂裏,除了于斯容和下午對接工作的那位,剩下六七個人,隋心一個都不認識。
後來經過介紹才知道,這裏面有一半是美嘉的主管,又經過于斯容在耳邊一一透露,原來這裏有卓越的老油條,也有姚氏以前的主管,還有一些隋心聽過知名珠寶公司的資深人士,都是被美嘉一個個挖角過來,組成了現如今的美嘉高管層。
這些來自各個珠寶公司曾經或敵對或合作的人湊在一起,嘻嘻哈哈笑笑鬧鬧,竟然有一種古怪的融洽默契。
隋心靜靜坐在一旁,話很少,只是別人說到好笑的事時,跟着笑兩下,她心裏不由得在想,也許,鐘銘創立美嘉是對的,無論他創立最初的理念是什麽,這樣一個大家庭,是她在卓越和鐘氏看不到的。
卓越的氛圍讓人覺得詭異,鐘氏又太壓抑。
但無論是白天美嘉開會時的所感,還是下班後和樂融融的氛圍,都很容易讓人産生好感。
音樂聲不絕于耳,幾首開嗓歌後,就到了各展歌喉的時刻,一首《孤獨患者》緩緩響起,伴随着一個男主管磁性的嗓音,包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挺拔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背着光,神色淡漠,唇角卻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掃過在場衆人。
他一進來,有的人立刻站起來招呼着讓座,有的人吆喝着過來幹一杯,正在唱歌的高管也下意識的打招呼。
“鐘總!”
“鐘總來了!”
“來鐘總,這紮是給你留的!”
隋心沒有動作,鐘銘今晚會到場她早就料到了,只是她沒想到會見到這樣一個他。
西裝外套随意的甩在肩膀上,進門後扔到一旁,襯衫的袖子高高撸起,領口解開了兩顆紐扣,頭發也不再一絲不茍,像是胡亂撥過幾下,淩亂的不羁的。
他一進門,就笑着接過一個人遞來的小酒杯,杯子裏是混合烈酒,他一口吞進,喉結滾動。
兩個高管讓出一個位子,只見鐘銘微微擺手,“沒事,你們坐。”
看似在謙讓,然而長腿一邁,卻目标明确的向角落走去。
隋心沒有擡眼,只覺得身旁突然落下一抹重力,強大的存在感迅速包圍上來,合着剛從外面過過冷風的微寒,淡淡的酒香,以及淺淺的沐浴乳的香味。
然後,就聽美嘉的一位高管說道:“我來介紹,這位,是于斯容工作室的隋心。”
這顯然是一個不明真相的人,哦不,應該說是這屋子裏大多數人都不明真相吧?
隋心笑了一下,端起酒杯:“鐘總,我敬你。”
——
鐘銘微微側首,眼角輕掃,好似進門開始頭一次注意到有這麽個人的樣子,那雙黑眸淡而不露聲色的掃過身旁的倩影。
剪裁合宜的中裙,穿着深色絲襪的雙腿交疊着,纖細的線條末端沒于深色的高跟鞋中,端着酒杯的那只手白皙而柔軟,挂在同樣白皙的臉龐上的笑容,沐如春風。
鐘銘指腹一動,拿起桌上的酒杯。
酒杯輕碰,“砰”的一聲,順進口中。
放下時,隋心輕笑着,唇角潤澤,眉眼輕擡,歪着頭沖他笑。
這一幕牢牢的撞進他的目光裏,流淌入懷,在胸口湧動。
他的小姑娘,已經學會了妩媚的看着他,仗着人多,仗着他不能把她怎麽樣。
——
音樂一首接一首,包廂裏衆人三兩個湊在一起聊圈內的事,或八卦或風花雪月,鐘銘平日話就不多,大家聊的起勁兒了,鐘銘也會應上兩句。
但在那後來的半個小時裏,他表現的似乎很累,微微眯着眼,靠着椅背,像是在沉思,也像是在專心的聽歌。
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鐘銘垂在身側的手,正捉着另一只白皙的手不放,揉捏輕撫。
隋心沒有掙紮,靜靜坐着,指間拂過他手指上的素圈,金屬的質感,糅合着他的體溫,同款的另一枚正躺在她的胸口。
這時,也不知是誰,點了一首男女對唱的情歌,非要鼓動着于斯容或她,和在場任意一位男士湊對合唱。
于斯容很有眼色的拒絕了,将矛頭推向隋心。
隋心還沒說話,就聽到于斯容說:“要不,心心,你和鐘總唱一首?”
其餘人無不詫異的望過去。
緊接着,就見鐘銘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慵懶閑适,接過麥克風走向中間。
如此,衆人又将目光投向隋心。
隋心沒有怯場,也沒有不适,放下交疊的雙腿,笑容不改的走過去。
是一首《雪人》。
節奏緩而輕,隋心淡淡開口,柔和的女音劃出。
“好冷,整個冬天在你家門wman……”
這一刻,鐘銘的心都在跟着蕩漾,像那雪飄在空中,緩緩輕輕的落于地面。
她笑着,微微仰頭看着自己,紅唇微啓,吐出的每個字都像是在他心口聊騷,她就站在他旁邊,沒有隔着那道冰冷的窗戶,沒有隔着那礙眼的門。
那每一句歌詞,在這一刻,都像是生出了別樣的意味。
撓着他心裏最柔軟的角落。
——
直到一曲終了,隋心沒有回坐,笑着說要去洗手間,就出了門。
一路穿過走廊,來到盡頭的女洗手間。
鏡子裏襯出一張雙頰微紅的臉,暈染着,眼裏流淌着柔柔的光。
好吧,她得承認,她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
盡管裝作不認識,盡管佯裝漠視,有些東西依然不能掩飾。
一聲輕嘆,隋心垂下眸子,打開水龍頭,冰涼的自來水沖在手背上,冷的滲人。
擦淨了手,她又理了理頭發,拿出淡色的唇膏補了一層,随即轉身踏出門口。
然而還沒走出拐角,就聽身後的男洗手間門扉開啓。
那扇門晃了兩下,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一股強硬蠻橫的力道握住,用力一拽,将她拖了進去。
同時,那只大手還不慌不忙的将“打掃中”的牌子挂在門口。
隋心一驚,下意識地要叫出聲,可是同樣的事以前也經歷過,只一秒鐘她就反應過來,能幹出這種事的人,只有他一個。
一陣步子踉跄,鞋跟在地磚上淩亂着,待她站穩,看清來人,已經被他帶向洗手池,臀部被大理石池邊頂住,前面一道黑影罩下,修長的雙臂撐在水池兩側,氣息拂過她的額頭。
隋心呼出一口氣,擡眼:“你吓到我了,陳先生。”
近在咫尺的那雙深邃漆黑的眸子,清晰的映出她的影子。
溫熱的氣息漸漸下滑,靠近,直至那冰涼的耳垂:“心心,你已經跟我鬧了一禮拜了,我跟你道歉,跟你認錯,你別惱我了,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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