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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仰葉老大名,改天一定拜訪。”孫玉閣對書畫方面有一定的研究,而他手裏也收藏了葉硯之教授的字畫。
“孫哥過獎了,外公也只是信手塗鴉幾筆罷了。”葉瀾清謙虛道。
“哪裏,葉老是我們水城書畫界的老前輩,我聽惜城說葉老現在還堅持每天作畫,這一點只得我們年輕人學習。”孫玉閣也曾學過書畫,只是做了老板少了很多練習的時間,所謂三天不練,成門外漢。
倆人又聊起了歷城。言談間,孫玉閣似乎對歷城比較熟悉。
葉瀾清便問:“孫哥,你對歷城很了解啊。”
孫玉閣笑笑說:“我以前在歷城生活過一段時間,對于那裏的風土人情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別看歷城不大,旅游景區好是不少,很多自然景觀值得一看。”
葉瀾清喜靜,并不是一個熱衷旅游的人,但是她卻去過歷城游玩過,就像孫玉閣說的,那的景色确實不錯。
那時,她還在讀大學,她高考的時候算是正常發揮,考進水城大學的醫學專業,而寧浩然考的雖然也是水城大學,但是大一大二的時候卻是在歷城校區學習。
葉瀾清記得是在寧浩然生日的那一天,沒有告訴他,這個從不翹課的好學生便逃了課坐着長途車去了歷城,。
當時水城到歷城的高速公路正在修建中,長途車拐了不知多少路,有一段竟然是村裏的那種坑坑窪窪的泥濘小路,揚起的塵土迷了人的眼睛。
葉瀾清就颠簸了比平時多一倍的路到了歷城校區,那時,她本來年紀就小,還留的還是短發,有一張帶着嬰兒肥的娃娃臉,車上的人還以為她是一個離家出走的初中生,一個善良的大媽還明裏暗裏地勸她不要和爸爸媽媽鬧別扭。
到了大學,葉瀾清一路打聽,找到了寧浩然上課的教室,她便提着禮物在門外等着他們下課。
那時是上午最後一節課,好多急着吃飯的學生往外湧,一下子把葉瀾清擠到一邊,她心裏發急,她本來個子不高,這樣,怎麽才能讓寧浩然看見自己?
不知是誰不小心踩了她的腳,真疼!葉瀾清低頭一看,白白的帆布鞋上被踩了一個黑黑的腳印,可是她也顧不得去擦,她得集中精力找那個人。
可是,等教室裏最後一個人走出來,她也沒看到想到的那個人,看着鞋上那個礙眼的黑腳印,她的眼淚忍不住在眼眶裏打着轉。
本來是要給他一個驚喜的,可是現在看來,只能給他打電話了,就在她要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的眼睛被人從後面蒙上。
她一開始被吓了一跳,呼吸也急促起來,但很快葉瀾清就明白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便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
那人見她沒有聲音,忙松開手,跳到她面前,着急地問道:“怎麽了,哭什麽?我不是在這裏嗎?”
葉瀾清低着頭,不看他,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滴,把那人吓壞了,一伸手将她抱住:“怎麽了,瀾清?誰欺負你了?告訴哥哥,哥哥幫你揍他!”
葉瀾清擡頭,紅着眼睛看他:“是你,欺負我了!”那時十七歲的她,還是一個喜歡朝心愛的人撒撒嬌的小姑娘。
寧浩然輕輕地拽着她的手往他自己的臉上打了一巴掌:“他敢欺負你,那我們就打他啊!我幫你!”
“才不聽你的。”葉瀾清抽出自己的手,往後退了退,離開他的懷抱,雖然沒有人,但是公共場合,也不能摟摟抱抱。
寧浩然卻不依她,往前走了兩步,又把她摟住:“瀾清,想你。”其實,他早就看到了她,早晨的時候,他沒接到她的祝福電話,心裏就在想她可能是來歷城了。所以,這一上午,他根本沒有心思學習。
葉瀾清忽然想起什麽,把手裏的禮物遞給他:“給你!禮物!生日快樂!”這個禮物是她攢了一個月的打工的錢買的一件t恤,挑的是他喜歡的藍色。
寧浩然接過來,笑得滿面春風:“瀾清,你就是我今天得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
葉瀾清的臉一下子紅了:“我才不是東西呢。”說完之後看着寧浩然笑得不懷好意,才覺得此話不妥。
寧浩然笑得更加放肆,緊緊地摟着她。
那天,他們度過了甜蜜溫馨、快樂幸福的時光。
他領着她在學校餐廳大吃了一頓,旁邊是他宿舍的兄弟們,那幫男生們齊聲叫她嫂子,把她羞得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他領着她在校園裏東走西顧,告訴她哪裏是他的宿舍,哪裏是他自習的教室,哪裏是他打籃球的地方,哪裏是學校的圖書館。
他領着她來到教室,在教室外面,葉瀾清聽裏面那個人大聲地給老師請假,說要陪特意逃課過來給他過生日的女朋友,希望老師能夠準假并理解。她臉臊得通紅,這人的臉皮怎麽還是和高中的時候那麽厚。
好在老師善解人意,對他說:“好好玩,可別辜負了人家女孩。”
葉瀾清聽到那人拍着胸脯說:“謝謝老師,保證完成任務。”她聽到教室裏傳來的起哄聲和掌聲。
那個下午,他們手挽手在古樸清幽的歷城的大街小巷裏游逛,還在咖啡屋的牆上留下簽名與塗鴉,他們還去去爬了歷城的槎山,在山頂上的大松樹上系上了許願結。那時正好是歷城的水燈節,他們還在潺潺的河裏放了許願燈。
那時的她以為兩人能這樣幸幸福福地過一輩子,誰曾想幸福是那樣的短暫。
“弟妹,在想什麽呢?”孫玉閣見她好長時間不說話,便開口問道。
“沒什麽,我在想不知道惜城好點了沒有。”葉瀾清随便扯了一個借口。
“既然這麽擔心,你打電話問一問。”孫玉閣建議。
“不用不用,馬上就要到了。”車上的導航儀提示已經到了歷城。
“也對,給那小子一個驚喜,說不定那小子一高興病好得快呢。”孫玉閣知道蕭惜城疼媳婦是出了名的。
又過了半個鐘頭,歷城人民醫院的電子顯示牌出現在面前,進了住院部,兩人打聽到蕭惜城的病房。
孫玉閣說:“弟妹,你先去,我去洗手間,馬上就到。”
葉瀾清提着保溫杯來到病房前,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裏看了看,忽然她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病房裏有個小護士換完藥,打開門剛要走,看到門口往裏張望的葉瀾清。
“請問,您找誰?”小護士臉上還有些稚嫩。
“護士,裏面的那個人是叫蕭惜城嗎?”葉瀾清聲音有些發抖。
小護士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病歷,清脆的聲音響起:“沒錯,是叫蕭惜城,蕭峰的蕭,珍惜的惜,城市的城。”
“哦,他現在怎麽樣了?”葉瀾清吸了一口氣,接着問。
“打完點滴,情況好多了,他明天可以回水城了。”小護士一笑,露出一對小虎牙,“你也是他朋友啊。”
“嗯,是他的朋友。”葉瀾清往旁邊閃了閃,“護士,麻煩您了,您忙吧。”
看着小護士離開,葉瀾清倚着牆壁站住。
“哎,弟妹,怎麽不進去?”孫玉閣走過來。
“那個,孫哥,剛才護士說,惜城好多了,剛剛回水城了。”葉瀾清笑笑,“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一趟了。”
“哪裏,哪裏。”孫玉閣笑笑,“只要惜城身體恢複了,我們累點沒關系,再說,和你聊天也很舒服。”
“那我們回家吧。”走道裏都鋪着厚實的地墊,踩在腳地下軟綿綿的,葉瀾清幾次差點被絆倒。
回來的路上,葉瀾清沒怎麽說話,孫玉閣只當她困了累了,便也沒有打擾她休息。
經過四個鐘頭的飛奔,孫玉閣開車把她送到樓底下,卻發現她臉色蒼白,忙問:“弟妹,怎麽了?不舒服嗎?臉色這麽不好?”
葉瀾清聽言搖搖頭,輕聲道:“沒事,孫哥,可能是有些累了吧。謝謝您了,孫哥,我這就到家了,您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孫玉閣有些不放心:“要不,我把你送上樓。”
葉瀾清擡頭往樓上看看:“不用了,孫哥,這麽晚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那你先上去,等到了給我打個電話。”孫玉閣感覺葉瀾清怕是對孤男寡女心有芥蒂,便重新提了建議。
葉瀾清知道他是怕不安全,只好依了他,獨自上了電梯,打開門,給孫玉閣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安全到家。
孫玉閣笑笑:“弟妹,洗個熱水澡,然後好好睡一覺。”
挂掉電話,葉瀾清腳下一軟,跌坐在沙發上,只覺得頭重腳輕。今天自己就像一個大傻瓜一樣,如果不是孫玉閣在自己身邊,自己會不會嚎啕大哭?
屋裏安靜極了,靜到只能聽到鐘表指針的聲音。
她擡頭看看牆上的鐘,已經是夜裏一點鐘了,又困又累,明天還要上班,她脫掉外套,甩掉鞋子,光着腳走進洗澡間,打開了熱水器。
水滴争前恐後地落下來,葉瀾清雙手抱胸慢慢地蹲下裏,雖然水的溫度足夠高,可是她還是覺得有些冷,從內到外的冷。
水汽氤氲,刺激着每一個毛孔,葉瀾清感覺有點暈眩,她扶着牆慢慢地站起來,她忽然記起自己還沒有吃晚飯,肚子有些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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