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她的手,像雲朵一樣軟

白予傑始終是客氣坦然地對蔣茹月說道:“蔣姨,不管珍兒是什麽心思,我都一直只把她當妹妹而已。”

“可珍兒卻只是把你當成一個男人來看。”

白予傑微默。

蔣茹月轉而苦口婆心地勸道:“阿傑,你跟珍兒都是我看着長大的,說實話,我也只放心把她交到你的手上。你反正都是要娶老婆的,娶珍兒又有什麽不好的?”

“蔣姨,珍兒沒有什麽不好,我真的只是把她當成妹妹,所以我沒辦法娶她的。你放心,就算我們不結婚,我依然可以答應你照顧她的。”這是他做得到的最誠懇的保證了。

蔣茹月卻嗤之以鼻。“除非你跟珍兒結了婚,我才放心,其他的說再多都沒用。”

白予傑見她根本不講道理,只好先搬出家裏的理由來搪塞過她,“這一點我真的沒辦法答應你。我母親已經為我提了一門親事。”

“不過是提親,只要沒結婚,都不算什麽。”

白予傑很好脾氣的保持着溫和地笑容。“有了婚約怎麽能不算數呢,我們雙方都是認真的。”

他堅定的态度也惹火了蔣茹月。她已經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他竟然還是一直在推拒。

“好!你現在就把那女人給我叫過來。要是她真比我的珍兒強,我也什麽都不再多說了。”

她到要看看,是什麽樣的妖精能比得過她蔣茹月的女兒。

“您要看,等我們婚禮時來觀禮一定能見得到的。”

“我現在就要看到人——要是真的有這樣的人在的話。”她冷哼道。

面對盛氣淩人的蔣茹月,他淡淡笑着。“如果您想在這裏多坐上一會兒也沒關系,這裏有茶水,您自便。”禮貌說完,他便自己去處理公事了。

蔣茹月也一屁股就坐了下來,當真就要死耗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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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出去的助理阿蘭卻敲門進來通報道:“總裁,您未婚妻來了。”

她故意不說安若兒的名子,而是把她的身份說了出來。

白予傑溫潤的眼眸微微凝滞,果真看到安若兒站在門口。

蔣茹月卻正在想找個人發火呢,看到門口出現的女生,也想給對方一個吓馬威,便厲聲指着助理說道:“胡說八道,什麽時候白家辦過定婚了,就說随便的什麽女人是‘未婚妻’!你到底是怎麽在這裏上班的?”

白予傑沖助理點了點頭,阿蘭退了出去,他再次從辦公桌後面站起,走了出來,來到安若兒的身旁。

面對着安若兒看向他的澄澈雙眸,笑意溫柔。

“若兒,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爸媽的朋友,蔣姨。”

安若兒被他牽着手,心髒一下子跳得很快,因為他離得自己很近,她又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藥香味,更加的清晰,原本還有些無措一下子安定了下來。她輕眨了眨眼,看了一眼蔣茹月,很配合很溫順地叫道:“蔣姨好。”

蔣茹月眼神銳利地把安若兒上下打量了一翻,渾身上下沒有一件拿得出手的行頭,一副小家子氣,因此更加地不屑道:“白家找媳婦的眼光也太差了吧。這種資質的女生根本不能和珍兒相比。阿傑,你不會真就要跟這種女的結婚吧?白家好歹也是名流,怎麽會跟這種小門小戶的人結親。”

白予傑一直都對蔣茹月很禮貌,就算她再怎麽專橫霸道,他也都很有修養的不予計較。但她當頭就這樣對待安若兒,還是讓他不滿地輕皺了下眉頭。

“蔣姨,希望您別說出和您身份不符的話。若兒她在我和白家的眼中都很好,要不然母親不會請人幫我去提親了。”

安若兒的不氣不語在蔣茹月的眼中看來就是膽小怕事,這種唯唯諾諾的小家子性,她真是看不在眼裏。

白予傑不好對付,但這個黃毛丫頭卻是不被她放在眼中的,因此,她的矛頭也直指向安若兒。

“我家珍兒為了阿傑能做到一切,你就只會躲在阿傑的身後裝出可憐蟲的樣子嗎?真不知道蘇曉曉看中了你哪一點。”

白予傑感受到她的手輕輕握緊了他的一下,好像是在告訴他她沒有關系。

面對勢力的蔣茹月,她淺笑盈盈。“我不知道我都能為他做到什麽,我只知道他就是我的一切。”

她的聲音雖然輕聲細語,卻說得很流利很堅定,甚至剛才獨自和白予傑坐在一起時的拘謹也不見。

“我也很謝謝那為珍兒小姐能這樣為他付出,因為越多人對他好,我會越心安的。至于未來的婆婆覺得我哪點好,她說過喜歡我的性格,她認為我會是個好妻子的,說實話,予的身體,也受不了太能鬧騰的人,我這樣的配他可能剛剛好。”

安若兒不争不吵,不卑不亢,表現得溫柔恭順,卻也很膽大的訴說着她對白予傑的感情。

因為是長輩,安若兒也就格外注意自己的說話态度,不想受人以柄,給白予傑帶來為難。她聰明地搬出蘇曉曉來壓制對方。

“你——給我等着瞧!”蔣茹月氣沖沖地離開了。

直到蔣茹月摔門而出後,安若兒才放松地長籲了口氣。

她并不像剛才表現的淡定自若,其實她也很緊張,只是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維護他。

“你放心,有我在,她吃不了你的。”白予傑看出她的緊張,想安慰她,卻也忍不住打趣道。

“嗯,我知道的。”她卻認真地點頭,極為相信。“所以我不怕。”

她這樣對他如此不加反應的全然信任,又讓他怔忡了一下。

助理小蘭敲了敲未關上的門,探頭探腦地看進來,她是看到蔣茹月走進了電梯裏了才現身的。她可不想被掃到臺風尾,再成了炮灰了。

“進來吧。”白予傑唇角原本如春風化絮般的笑容收了起來,略帶嚴肅道。

“總裁,蔣總離開了。”小蘭助理先報備道,接着從身後拿出一個背包,是安若兒之前背的。

“安小姐,你的背包我修好啦。”

“謝謝你,小蘭助理。”安若兒感謝地接過包包來,之前被扯斷的帶子果然已經被接到了一起。

“不客氣,包包裏的東西我都幫您撿進來了,不會少什麽東西的,只不過……”她略帶可惜地說道:“這張畫被扯得有點碎,我已經把所有殘片都找齊了。”

說着,另外地遞上了幾張幾片。

安若兒的臉色有一瞬間的黯然,讓白予傑敏銳地捕捉到了。看來那張畫在她看來比較重要的,要不然她不會流露出這種表情。

安若兒去接那些紙片時,卻已經被白予傑接了過去。

“那我就先出去了,總裁。”小蘭很适時地退出去把門帶上。

待安若兒反應過來,那些紙片已經到了白予傑手中,而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小蘭助理好像是故意把那張畫單獨給她的,只因為她已經看過畫上的內容了。

微囧。

真是……要怎麽解釋啊。想要再拿回也無用了,因為白予傑已經在看了。

看完後,他把紙片又都還給了她。“包包是怎麽壞掉的?”

“就是那個可能用時間有點久了,加上質量不是太好吧。”幸虧他沒有追問那畫,她略微尴尬地連忙把那幾片紙塞到包包裏。

也不知道他看沒看出來上面畫的內容——雖然只是畫的局部,可連阿蘭助理都看出來的話,他沒道理認不出自己來。

“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他唇角的笑渦像一朵藍色的栀子花。

一不小心,她又看得呆了呆,幾乎控制不住地想伸出手來碰一碰,看會不會真的有朵飄下來。

真是的,每次靠他太近時,她怎麽就會想要對他動手動腳呢。原來她真的是個色女。

囧……

“……阿蘭助理說你需要我的幫忙。”她聲線也低也下去。

其實她也是一頭霧煞煞的,一路上被阿蘭助理帶回來時就聽到她噼裏啪啦很快速地給她講了蔣茹月母女在逼迫白予傑接受蔣珍兒,并且要讓她救場的話,她都沒有消化掉是怎麽回事,就被帶進來了。

其實她剛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他的辦公室後,走到白氏大廈門前,就遇到了被大樓保全人員攔在外的蔣珍兒了。

蔣珍兒正是一肚子火氣沒處撒,看到安若兒便攔住她質問。

安若兒想要擺脫開她的代價便是包包被扯壞,裏面的東西也散了一地。

蔣珍兒卻得意洋洋,但當她看到包裏掉出來的那張圖畫後,就立刻生氣地把它撒毀了。還口口聲聲地罵她不要臉。

要不是阿蘭助理趕下來找她,恐怕到現在她還被蔣珍兒糾纏不休不得脫身呢。

看她的樣子,不用問白予傑也知道她肯定是被他的助理給抓了壯丁,根本就沒搞清楚要來幫什麽忙。不過她剛才在面對蔣茹月時的表現卻很好。

“我看現在也沒我什麽事了,你工作吧,我也回去了。”她現在真的很囧,他一直沒提畫的事,她就更覺得心虛,在他看來,她一定就是個大花癡吧,她只想快點閃人。

而且,而且他一直牽着她的手沒有放開過——她知道,他剛才只是為了給她撞膽才主動牽住她的手的,剛才面對那樣盛氣淩人的女人,她就不太注意了,可現在那個女人已經走了,還被他牽着的手不禁越來越燙。

只是白予傑卻不放手,“擦了藥再走吧。”

在她嫩白的手臂上,已經又多了一塊破皮的擦傷,一絲絲血跡微微滲出。從她進門後他就看到了,他剛才問她就是想聽她告訴自己發生了什麽,可是她卻仍不願多說。

她的手很嫩,很軟,牽着時,比他想像得還要舒服,就像握住的是一團雲朵一般。

牽住時,就會讓人舍不得再放手。

他看穿了她對自己所有的反應,卻仍是想要逗一逗她。

剛才在面對蔣茹月時,她不都能應對自如嗎,看來他之前對她的膽小如兔的判斷是不對的。

她有她堅強的一面,他還蠻欣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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