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蘇園

安若兒一直以為白家已經夠大了,沒想到蘇園比白家還要大得多。

車子駛進大門後,仍有很長的一段路都只是樹木,原來稱為‘蘇園’,不光是因為他們姓蘇,還有蘇州園林的特色:無論站在哪個點上,眼前都是一幅完美的圖畫。

亭臺軒榭的布局,假山池沼的配合,花草樹木的映襯,近景遠景的層次……進到這裏來,就像是走進“畫圖”中一樣。

安若兒坐在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車外園林的景色,白予傑知道她喜歡大自然,便示意司機把車開慢一些。

“人醉景中畫,畫中景醉人。”安若兒由衷地贊嘆道……

人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而蘇州園林又是天下園林的标本之稱,園中的匠心獨運,可見一斑。

白予傑看她喜歡,也微笑着向她簡單地介紹道:“蘇園是外公家的祖業,現在是由舅舅一個人住着。”

“舅舅他沒有結婚嗎?”她不禁提出疑問來,這麽大的園子,就一個人住,不會太孤單了麽。

“舅舅當然結婚了的,不過舅媽他們都定居在法國。”

“為什麽他們沒有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呢?”她終于收回視線,難道說連舅媽他們也都不喜歡她。

白予傑只是淡然道:“舅舅不允許他們回國。都是上一代的恩怨了,以後有機會,我再講給你聽。”

安若兒沒料到會是這樣,難怪蘇瑞溫看起來那麽消沉。她點點頭。

車子已經駛到主宅前,她在車裏看到有傭人跑來。

看來,這裏的主人只住着一人,但還是有不少的傭人。

白予傑推着安若兒走到蘇瑞溫的面前,“舅舅。”

蘇瑞溫看了看他,也看了看安若兒,才點了下頭,說道:“聽說你最近身體不太好,公司顧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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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些倦怠,并不是什麽大的毛病。有淨幫忙,公司沒什麽。”白予傑回答着。

蘇瑞溫點頭,再次看向了安若兒,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在婚禮上的時候,他甚至都不願意看她一眼呢。

也許婆婆說得對,他必竟是長輩,已經結了婚,他可能會漸漸接納她的。

“她的腿呢?”蘇瑞溫雖然沒有什麽多餘的神情,卻已經算是極大的改變了。

“若兒一直堅持在做複健。”

“舅舅,媽媽跟我說得沒錯,‘蘇園’真的很美。”安若兒終于鼓起勇氣,和他對話。

蘇瑞溫‘哼’了一聲,“你要不是為了看看蘇園,就不會來了?”

他肯理會她,她不禁松了口氣,有心要取悅他,連忙撒嬌說道:“不是,‘蘇園’不管漂亮不漂亮,我們都要來看看舅舅的。其實我早就發現,白予傑的長相是因為像舅舅才這麽帥的,不過,他還是沒有舅舅的全部帥氣,頂多只有五分之二。”

白予傑看出安若兒是在努力地想要讨好舅舅,即便舅舅沒給過她好臉色,她還是想努力搞好他們的關系,她很少對人撒嬌,是真的把舅舅當成是自己的長輩才會這麽做的。

蘇瑞溫瞥了下唇,“我聽說你性子溫馴才讓我的妹妹看中了做兒媳婦的,我看,他們說得都不是真的,你根本就是能說會道,花言巧語地會哄人罷了。

你也不用哄我開心,是好是壞,我看得出來。

我聽白潔說,你并不怪珍兒,是不是真的?”

安若兒點點頭,很坦然地說道:“她應該也沒有料到會變天氣,一切都只是意外。”

蘇瑞溫銳利的目光一直在觀察着她,見她并不是裝模作樣,倒是真心的,也就說道:“既然這樣,大家當面把誤會解開吧。你現在既已經嫁給予傑了,珍兒又是予傑的幹妹妹,大家都是一家人,把話說清楚了,也省得日後見到面大家尴尬。”

他對傭人道:“小姐呢?”

“小姐在騎馬。”

“告訴她,她的哥哥和嫂子來了,讓她過來。”

安若兒沒料到蔣珍兒也在這裏,看來,舅舅今天會邀請他們來,就是為了給他們和解的。

聽舅舅的語氣,好像已經接受她現在的身份,似乎也對她沒有那麽多的成見了。

她沒忘記蔣珍兒是一直對白予傑有着男女感情的,到現在也沒有放棄。所以就算她不怪她那件事了,恐怕蔣珍兒與她都不可能成為朋友的。

舅舅今天所做的和解,恐怕是難以達成的。

她看着白予傑,他似乎早就料到這一切,并沒有意外的表情。或許——這次的和解,也有他的促成嗎?

蔣珍兒穿着一身高級帥氣的騎馬裝,走了進來。

“小傑哥哥,你來啦。”她的眼中仍是先看得到白予傑。

“我聽舅舅說你今天會來,已經在這裏等你很久了。”

安若兒很留意白予傑的神情,其實她也猜不透,蔣珍兒到底對他而言,占據了多少地位。

可是能在婚禮的前夜,答應她那樣的要求——至少也是不輕的。

果然,白予傑面對蔣珍兒的撒嬌,神情自然的帶着一些輕寵。

看得她心裏一陣微酸。

蘇瑞溫對她說道:“珍兒,跟你嫂子道個歉吧,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沒必要弄得這麽僵持。”

蔣珍兒真的很聽蘇瑞溫的話,對安若兒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我并沒有放在心上。”安若兒把酸澀留在心底,微笑着回應道。

蔣珍兒目光掃過她的腿,心裏暗暗罵道:虛僞!

都變成了個瘸子了,怎麽可能不在意。心裏一定是恨死她了吧。卻要面對着舅舅和予傑的面,裝出一副賢德大度的樣子來。

活該她變成個瘸子,誰讓她搶走她的小傑哥哥的。

“傑哥哥,你看,安若兒都原諒我了,你也別再怪我了好不好。”

蔣珍兒可憐兮兮地望着白予傑。

白予傑微笑着,對她無奈地叮囑道:“你要給我長長記性,別再做這種惡作劇。”

蔣珍兒撇撇唇,卻親昵地拉着他的胳膊說道:“小傑哥哥,你好久沒有來看過蘇園養的馬了吧,我剛才在小馬場騎了一會兒了,我們去騎馬吧。”

白予傑聞言,回頭問安若兒,“你想不想看看馬?蘇園裏養了幾匹,還不錯。”

“你這些天身體不太好,我們以後有機會再看吧。”安若兒顧慮他的身體,說道。

蔣珍兒聞言關心地打量着白予傑,“哥哥,你不舒服嗎?”

蘇瑞溫這時開口說道:“要是身體沒什麽大問題的話,就跟珍兒去小馬場裏散散吧,她也等了你大半天了,你騎慢點就是了。”

白予傑應道:“是。”

又看向安若兒,“若兒,一起去看看吧。”

蔣珍兒插口阻攔道:“她的腿又騎不了,而且萬一不要馬受驚了,傷到她了可就不好了。不如讓她在這裏陪着舅舅聊聊天吧。”

蘇瑞溫明顯也是向着蔣珍兒的,涼聲說道:“去吧,讓她陪我聊一會兒。”

看着蔣珍兒把白予傑拉走,蘇瑞溫對安若兒直接地說道:“珍兒對小傑的愛一直都很深。就算小傑選擇了你,你們也該給她一個公平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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