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兩節課下來,石景蒙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的願意來這裏找個大叔也不願意接受他,程潛肯定要氣死。當然不管是誰,一旦她真的跟別人配對成功,他肯定毫不猶豫的第一時間沖上去将她帶走。

就像現在這樣,程潛拉着她徑直往門口方向走。

石景蒙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而且被他這麽拉着像是遛狗,這種感覺實在詭異,她拍打他的手背,沒好氣地說:“去哪啊,我還要等陳菲。”

大概是吃疼,程潛不得已将她放開。剛剛那一刻好像有些沖動了,程潛怔了一秒,說:“不好意思,我忘了。”

石景蒙賭氣:“你要走就先走吧,包給我。”

程潛當然沒給她,而是說:“我跟你一起等。”

“你跟她很熟嗎?”

程潛一本正經地說:“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這話怎麽聽着有些不對勁呢?石景蒙還想跟他繼續理論,就聽他說:“那邊有位置,坐着等吧。”

還別說石景蒙腳真有些疼了,她自顧自往休閑區走去。剛落座程潛就坐在她對面了,石景蒙視線穿過被他擱在桌上的兩個包包,問他:“所以你來這裏也是為了找人?”

程潛萬分誠懇地看着她,“我除了找你還能找誰。”

石景蒙頓時語塞,不管說什麽他總是扯上她,幹脆閉嘴好了。這人攆不走臉皮也厚,就在石景蒙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就見陳菲踩着細高跟鞋正快步朝他們走來。

石景蒙長舒了一口氣,站起來:“你總算出來了。”

陳菲神色看上去很不好,也不知道誰招惹了她,她接過自己的包包,語氣很沖,“真是倒黴透了,剛剛去洗手間碰到個惡心男人。”

石景蒙吓了一跳,忙問:“你被性.騷.擾了?”

“差不多吧。”陳菲露出嫌棄的表情,“還記不記得我跟你提起過的上一次相親的對象,就是那個特小氣愛占便宜的那臭男人。”

石景蒙想了想,好像是有那麽一點印象,她點了點頭:“記得。”

“真是稀奇了,這人以前摳得要死請我吃飯都舍不得掏錢,誰知道居然會在這裏碰上。我原本打算裝作不認識,結果那家夥把我攔住像是要找茬。我一見他就惡心,所以罵了他兩句就跑出來了。”陳菲越說越激動,回頭看了看,說:“我們快走吧,我怕他會追來。”

“哦哦,好。”

“我送你們吧。”程潛終于逮住機會說話。

“呀,你鄰居!”陳菲這才注意到石景蒙旁邊還站了個人,她拍了拍石景蒙的肩膀,得意地說:“我就說他也在嘛,現在你終于相信了吧。”

都眼見為實了石景蒙還能說什麽。

陳菲一看到程潛八卦心又起,問他:“我說大帥哥,你怎麽也會來這種地方?難道你也需要相親?”眼睛暧昧的瞟了眼石景蒙。

石景蒙生怕陳菲問個沒完,她說:“你再不走小心那男的真要追出來了。”

這倒是關鍵,陳菲還是有些忌憚的,“也對,咱們走吧。”笑嘻嘻地對程潛說:“大帥哥,能不能麻煩你把我也帶上的?我就住學校裏,很近的,保證不會妨礙到你們。”

程潛很是爽快,“沒問題,反正也都順路。”

“那就多謝了!”

後車座上,陳菲貼着石景蒙的耳朵在竊竊私語:“你們兩個好奇怪。”

“什麽奇怪?”石景蒙從善如流地問道。

陳菲眼睛一眯,說:“我早就看出來你們兩個有貓膩,程潛态度很明顯啊,他就是明擺着喜歡你。可是你看看你,你嘴上說對他沒感覺,那為什麽每次你倆只要湊一塊氣氛就變得這麽尴尬?你是不是騙我,其實你也是喜歡他的對不對?”

石景蒙被她看得心裏只發毛,小心瞥了一眼前方,發現程潛并無異樣,想他應該沒有聽到陳菲說的話。她強裝自然,壓低聲音說:“誰騙你了。”

大概是因為聲音太低,這句話說出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底氣不足。

“真的沒有騙我?”陳菲保持質疑。

陳菲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看穿似的,石景蒙也害怕陳菲口無遮攔,要是真讓程潛聽到了不知要怎麽想呢。她太不喜歡這種感覺了,忙不疊地說:“真的真的,騙你我是小狗!”

“你們在聊什麽?”剛好一個紅燈,程潛從後視鏡裏看到身後緊挨在一起小聲說話的倆人,忍不住問道。

陳菲意識到要從石景蒙這裏探聽實情簡直不可能,她這人閑不住,見程潛主動說話了,她微微思索,腦子裏起了別的念頭。她索性也不拐彎抹角,“程潛,你既然對我們小石有意思,為什麽還會去相親?”

石景蒙身體一僵,哪裏聊到陳菲會問這麽直接的問題。她倏地看向陳菲,想提醒她說話注意點分寸,卻看到陳菲一臉嚴肅,并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陳菲這話一出口,車裏的氣氛霎時間凝固住了。她最不喜歡磨叽,看這倆人各懷心事都不願開口,自己卻像個話唠似的在這多管閑事。她覺得有點意思,竟不自覺笑出聲來。

笑着笑着自己倒不好意思了,陳菲擦着眼角滲出的眼淚,說:“我到現在才發現,其實你倆挺配的。一個頭腦簡單冒冒失失,一個成熟穩重,真挺互補的。而且都很會演戲,特能裝。”她瞪了石景蒙一眼,繼續,“尤其是你。”

石景蒙一臉無辜:“我裝什麽了?”

“裝傻啊!”陳菲無情揭穿她。

石景蒙:“……”

車子再次啓動,程潛好像事不關己似的只知道安靜開車。雖然他現在的态度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但石景蒙更害怕聽到他說話,尤其是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

這倆人今天居然默契地緘口不言,也不知道是默認呢還是心懷鬼胎。她嘆了口氣,自顧自地說:“好了我不管這閑事了,我到了,你們倆可以繼續保持沉默,我就不當這電燈泡了。”她傾身上前,對程潛說:“麻煩把我放在前面那個路口就行。”

前面路口就是學校側門,來往車輛少一些,但是道路也比較狹窄。

程潛依言将車子小心停靠,剛一停穩,陳菲就跳下車,突然躬身趴在車窗上對石景蒙說:“周一上班的時候不許将我們去相親的事情告訴別人,她們要是知道我花了幾百塊錢結果什麽都沒撈到,到時候又要笑我了。”

“好。”石景蒙口頭保證。相親這事對于陳菲來說可是個敏感話題,她怎麽可能對外亂說。

陳菲想了想覺得沒什麽好交代的了,臨走又對程潛說:“謝謝你啊程潛,這裏不好倒車,你等會開車注意點。再見。”

事實證明陳菲的叮囑并非多餘,程潛剛要退出去,後面就駛進來一輛車子。這裏道理太窄根本不能同事容納兩輛車子,後面那人也意識到這一點了,配合着倒車子想讓程潛他們先出去。兩輛車子中間好不容易拉開了些距離,一輛自行車突然闖入,伴随着尖銳的聲音,從縫隙中“嗖”的一下掠過。

花了幾分鐘時間,程潛的車子終于成功撤離。正準備重新出發,石景蒙忙說:“等等,我下去看看你車子是不是被刮傷了。”

石景蒙拉開後車門的同時程潛也下了車,倆人不約而同地繞到車子後面,定睛一看,果然車屁股被刮了一道痕。

“一定是剛剛騎自行車的那人刮到的。”石景蒙坐後車座上聽得更為清楚,剛剛就在納悶聽到的那個尖銳的聲音是來自哪裏。

程潛還是有些心疼愛車的,但是卻只能無奈地說:“算了吧,人都跑沒影了。”

石景蒙舉目望了望,發現這裏居然沒有裝監控,她眼睛四處看,突然看到一個背影,忙拉住要上車的程潛,指着那人問:“是不是他?”

前方一百米處一名男子正将自行車停好,眼看他要走,石景蒙提醒程潛:“快追啊!”

那名男子轉身進了一家速食餐廳,石景蒙管不了許多,拉起程潛的手就追了過去。

被她拉住手的程潛卻突然一怔,看着被她握住的手,心裏一陣觸動。他不動聲色換将手的位置一換,自己掌握了主動權,他将腳步放慢,安撫她:“別急,他跑不了的。”

倆人進了那家餐廳。幸運的是剛進門就看到了剛剛騎自行車那人,不僅如此,他們還看到了熟人。

“陳菲?”石景蒙和程潛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談話的倆人,陳菲好像跟那人認識,石景蒙有些詫異。

此時陳菲手上正提着一個打包袋子,她下車後原本打算直接回學校,結果同寝室的老師打來電話讓她幫打包點吃的回去,陳菲剛好路過這家餐廳,于是就進來了。

陳菲看到他倆也覺得奇怪,“你們也是來吃東西的?”

“不,我們是來找他的。”程潛指着那名男子說。

那男的一愣,“找我幹什麽?”

“你剛剛把他的車子刮傷了,找你當然是要你賠錢啊。”石景蒙開門見山地說。

那人臉上一慌,急于撇清:“你們誰啊,憑什麽說是我刮傷了你們的車子。”

“我明明看到了,就是你!”剛剛倒車的時候石景蒙雖然沒幫上什麽忙,但是她也有留意車子的動向。

“你說是我就是我,我以為我傻啊,證據呢?”那人底氣很足,明顯不想承認。

石景蒙頓時啞口無言。沒有監控,他們的确沒什麽十足的證據,但哪能就這麽便宜了這人。

陳菲瞧這情形不對,問那人:“楊傑,你把人家車子刮傷了還打算抵賴啊?”

石景蒙問道:“你們認識?”

陳菲欲言又止,附耳對石景蒙悄聲說:“他就是上次相親那小氣男人,我就覺得今天諸事不順,沒想到真被他追上來了。”

石景蒙現在更關心的是程潛車子的問題,反正這人陳菲也認識說不定能解決些問題,石景蒙詢問她意見:“他把程潛的車子刮傷了,你說現在怎麽辦?”

楊傑反複聽到石景蒙這麽一說,自然不樂意了,說:“這位小姐你別想訛人,證據你也沒有,休想讓我賠錢。”

這楊傑在“一線情緣”看到陳菲打扮得很漂亮于是動了心,心想反正倆人現在都還沒有找到合适的目标,倒還不如湊合着試試看。陳菲卻假裝不認識他,倆人不歡而散。原本想着這麽難對付還不如趁早斷了念頭,誰想居然能在路上又碰到。也多虧了這一路上堵車,他騎着小單車在夾縫中闖出,硬是讓他給追到了陳菲。雖然過程中發生了一點小意外,不過幸好他逃得快。可是不等他高興多久,車主就追上來了。

這楊傑出了名的摳門,怎麽可能輕易妥協,自然是抵賴到底。

“你要耍賴是吧,我現在就報警。”一直隐忍的程潛終于說話了,一邊說着一邊已經在按數字鍵。

楊傑一看就心虛了,雖然對方沒有确鑿的證據,可是他刮傷車子是事實。程潛那車子看着挺不便宜的,真要賠錢他豈不肉疼。眼看程潛就要撥通電話,他突然跳起來将程潛手機打落,趁着混亂就想逃走。

程潛只單手握着手機,加上楊傑力道太重,眼看手機就要掉到地上,最後卻被他眼疾手快接住。這時餐廳工作人員走過來,徑直問程潛:“這位先生,請問需要什麽幫忙嗎?”

程潛無奈,只好簡單将事情原委告知那位工作人員。

“楊傑你給我站住!”關鍵時候還是陳菲站了出來。

陳菲原本個頭就高,加上今天穿了高跟鞋,瘦小的楊傑倒顯得比陳菲弱了許多。他對陳菲還存了別的念想,輕易不敢得罪她,但這種時候居然還不忘記抵賴,他說:“陳菲你怎麽不相信我呢,這事真跟我沒關系!”

陳菲絲毫不讓步:“你說跟你沒關系,那你跑什麽。”

“反正跟你說不清。”陳菲不依不饒的,楊傑不耐煩了,伸手去推了下陳菲。

“陳老師小心啊!”

陳菲哪知道這人看着瘦小力氣卻這麽大,加上今天穿了高跟鞋行動不便,她嘴裏哎呀叫着眼看就要倒下,虧得石景蒙将她扶住。

這無疑是大好的機會,楊傑準備再次逃走,手卻被人緊緊扣住。他一扭頭就看到石景蒙咬着牙,沖他喊:“我們三個對付你一個人,你以為你能跑得掉嗎?”

但石景蒙畢竟力氣有限,楊傑稍一用力就将她掙脫。眼看就快成功,楊傑突然“啊”的慘叫。手臂上一陣火辣辣的疼,他低頭一看,剛剛被石景蒙抓住的地方現在出現三條清晰的紅痕,血水很快滲出,看上去有些恐怖。

楊傑心裏一陣惱火,突然抓起餐桌上的一瓶老陳醋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朝石景蒙掄了過去。

石景蒙哪料到會有這一出,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碰上,頓時吓懵了。心想這下完了,她眼睜睜看着瓶子就要砸到自己頭上,心涼了大半。

然後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石景蒙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驟然一緊。

有人将她緊緊抱在了懷裏,頭部被壓着,視線被阻擋住。盡管如此,石景蒙還是清晰地聽到了玻璃碎裂的聲音,同時還有男人沉悶的痛呼。

一股血腥味快速充斥着口鼻。

石景蒙鼓足了勇氣,她艱難地從那人的懷抱中擡起頭來,終于看清了眼前的人的臉,還有他順着發根慢慢流淌下來的血水。石景蒙傻了,腦中一片空白,嘴裏只知道喃喃叫着他的名字:“程潛……”

程潛強忍着疼痛和昏厥,輕撫着她的頭,小聲說:“別怕。”

☆、第 41 章

程潛頭部被醋瓶子砸了個正着,那楊傑的力氣實在太驚人了,硬生生砸破了程潛的額頭。當時的狀況太突然了,店裏頓時亂成一鍋粥。楊傑自己好像也有些吓懵了,一時也忘記逃跑。程潛保留着最後的清醒,将楊傑牢牢扣住。

這回有了目擊證人和監控,證據十足,楊傑自然不能抵賴。只是目前程潛的傷勢要緊,石景蒙心裏害怕得要死,看着程潛臉上觸目驚心的血水,聲音都顫抖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痛不痛啊? ”

程潛怕她擔心,搖了搖頭。頭腦一陣暈眩,他忍痛說道:“先去醫院。”

“好好好。”石景蒙疊聲說着。她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沒見過他流這麽多的血,為了保護她他才受傷的,她怎麽可能鎮定。

石景蒙挽着程潛的手臂往車子方向走,她發現自己渾身沒力氣,渾身都在顫抖,她不得不攀附着她。程潛覺察出她的異樣,大手覆蓋住她的,從牙關裏擠出兩個字:“別慌。”

石景蒙也知道自己這副模樣很沒出息,她以為低着頭就能掩飾自己的無措,可是當聽到程潛說的話,她只覺得眼眶一熱,眼淚就這麽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她心裏着急,可是腳下軟綿綿的不聽使喚。

“小石你快帶程潛去醫院包紮啊!我留在這裏看着楊傑。”陳菲見他倆磨磨蹭蹭的,忍不住催促。

石景蒙像是突然回了魂,望向陳菲。

陳菲一看到她臉上的淚水就驚呆了,愣了幾秒鐘,說:“你怎麽哭了。”

“我沒哭。”石景蒙聲音都有些沙啞了,卻嘴硬不肯承認。她狠狠擦幹眼淚,這一刻再也不敢停留,徑直帶着程潛離開。

直到上車前,倆人相互攙扶着,卻沒有任何言語上的交流。

石景蒙知道程潛一直盯着她的臉看,所以她始終低着頭。拿過鑰匙輕車熟路開車門,她扶着程潛坐到副駕駛座上。彎着腰要幫他系安全帶,手卻被程潛壓住了,他看着她紅紅的眼眶,說:“我自己來吧。”

石景蒙這次難得強勢,她将他的手輕易就撥開了,沉默着繼續剛才的動作。

後車座上放着急救箱,石景蒙對他車上的東西再熟悉不過嗎。她将需要的東西翻找出來,畢竟手法不專業,盡管已經很小心了,程潛還是痛得輕輕哼。石景蒙眼淚汪汪望着他,哽咽着:“對不起,先忍忍。”她手抖得厲害,卻不敢再耽擱。

程潛很聽話,全程配合,咬緊牙關忍着痛。看她通紅的眼睛和鼻子,他心裏一陣酸楚,還想再安慰她,卻渾身使不上一點力氣。

簡單給程潛做了止血和包紮,确保無恙後,她繞到另一邊。上車,關門,啓動,一氣呵成。

程潛突然有些心慌,他第一次見到石景蒙這副模樣,他居然第一次看不透她。望着她沉默的側臉,程潛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對她說:“別擔心,沒事的。”

可是說完這句話他就覺得頭痛難忍。得不到回應,他閉上眼,靠着休息。

程潛的額頭破了一層皮,在醫生準備給程潛處理傷口的時候,程潛把石景蒙推了出去。他不想讓她看到,她這麽膽小,他怕她擔心,更怕看到她的眼淚。

石景蒙在休息椅上焦急等待着,她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得這麽漫長。心急如焚時,牙妹終于匆匆趕來。一碰面,牙妹就迫不及待地問她:“程潛怎麽樣了?”

“在裏面包紮,你進去看看吧。”

牙妹想拉着她一起進去,結果石景蒙拒接了。

又是一次漫長的等待,程潛包紮好傷口又去拍了片,雖然破了一層皮,但好在沒有腦震蕩。

随後陳菲帶着楊傑還有一名警察到醫院錄了口供,最後不得已楊傑賠償了程潛所有醫藥費及其他損失。至于車子的事情,因為取證不足,最後不了了之。

整件事折騰了大半天,問題已經解決,石景蒙開車将程潛和牙妹送回家。

在車上時牙妹就一直詢問事情的原委,當接到石景蒙電話說程潛受傷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馬不停蹄趕了過來,看到程潛傷勢之後更是吓了一跳。然而不管她怎麽詢問,石景蒙都只是給她一個模糊的回答:“這是意外,全是我的錯,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

“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自責。”程潛很不認同她的說法,他微微皺眉,卻不小心牽動額頭上的傷口,疼得他絲絲抽氣。

看到他這個樣子,石景蒙心裏更是愧疚。本來就是她的錯,他是因為她才去的相親會所,是因為送她回來車子才會被刮傷,要不是她非要追上楊傑,事情也不會鬧大,他也不會為了保護她而受傷。追根究底,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她。

有牙妹照看石景蒙暫時就放心了,她跑回家的時候剛巧林婉怡做好了飯。只是她的出現令林婉怡很是驚訝:“你怎麽這麽早就跑回來了?結果怎麽樣?”

石景蒙聞到熟悉的飯菜香心就安定了些,她哪有心情跟林婉怡聊什麽相親的話題。她一門心思放在別的,問她:“媽,飯菜做好了嗎?”

林婉怡看她要動桌上的東西,忙拍開她的手,“你還沒洗手!還有啊,我今晚沒做你的飯。我以為你會在外面吃,誰知道你回來這麽早。”林婉怡瞥了石景蒙一眼,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心軟了,說:“你要是真餓了就先去喝點湯。”

顧不得手臂上的疼,石景蒙急急忙忙鑽進廚房。揭開瓦罐一看,一股濃香撲鼻而來,她心下一喜,找來一個保溫瓶,舀了滿滿一碗湯進去。

“你這是幹什麽?”林婉怡進來撞見了,很不能理解她的做法。

石景蒙一面蓋上保溫瓶蓋子一面頭也不擡地說:“程潛額頭受傷了,我想拿點湯給他補補。”

林婉怡驚呼:“程潛受傷了?嚴不嚴重?”

“剛從醫院包紮回來,現在已經沒事了。”

林婉怡這才舒了一口氣,見石景蒙提着保溫瓶往外走,她想到了什麽,忙道:“光喝湯哪行啊,他吃飯了沒有?要不給他帶點飯菜……”

可是不等她說完石景蒙就已經跑出去了。

等電梯太慢了石景蒙直接走的樓梯。牙妹為她開門,一見面牙妹就仿佛看到了救星,忙不疊地說:“蒙蒙姐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要丢下程潛不管了呢。”

“怎麽會。”石景蒙苦笑,客廳裏找尋不到程潛的身影,她問:“他人呢?我給他帶了些熱湯。”

“在卧室躺着呢。”牙妹指了指卧室方向。在石景蒙準備進入卧室時将她拉住,悄聲提醒:“他好像很不高興,你小心點。”

“他怎麽了?”石景蒙一愣。

“就是因為你将他送回來,結果一句話沒說就跑了,然後他就生氣了。”

“他罵你了?”

牙妹搖搖頭。

石景蒙松了一口氣。

“你走了之後他就不高興了,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不管我在外面怎麽喊他都沒搭理我。”說着說着牙妹心情突然變得愉快起來,“不過你來了就好了,他肯定聽你的話。”

果然牙妹說的沒錯,石景蒙敲着門,一張嘴程潛就猛地拉來了房門。大概是因為失了血的原因,他的臉色很蒼白。石景蒙心裏一陣觸動,說:“我剛剛只是上去看看家裏有什麽吃的,我給你帶了點湯,你出來趁熱喝了吧。”

程潛卻只是靜靜地看着她,并沒有其他動作。

“咳咳,好無聊,我去書房玩電腦。”牙妹的聲音插了進來。

直到牙妹走後,程潛仍倚在門邊一動不動看着她,這次開口了,“我不想喝。”

石景蒙在想難道自己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她總算見識了,這人一旦生病或是受傷就變得像個不聽話的小孩,非常難伺候。石景蒙沒辦法,只好牽起他的手,說:“不想喝也要喝,我媽煲的湯很棒的,你一定喜歡。”

這句話果然湊效,程潛被她乖乖拉到了客廳。讓他坐好,石景蒙把湯倒了出來,将碗和湯勺一起遞給他,“小心燙。”

程潛沒接,而是問她:“你吃飯了嗎?”

石景蒙倒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問,她怔了怔,說:“我剛剛吃過了。”

“騙人,你才離開十分鐘不到,怎麽可能吃過飯了。”

被揭穿了,石景蒙臉上一熱,仍想着騙他,“我偷吃了點零食,現在不餓。別說話了,你趕緊喝了吧。”

程潛知道她在撒謊,但是他非常感動。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會照顧人了?”

石景蒙不答,固執地将碗遞到他眼前。

程潛最後還是接過了那碗湯。因為疼痛他實在沒什麽胃口,加上湯有些燙,他喝了很久,石景蒙就在旁邊默默陪了很久。他們之間難得這樣安靜地相處,程潛不習慣這樣沉默的石景蒙,湯喝了一半,他将碗放下。

石景蒙盯着他動作,不解道:“怎麽不喝了?”

程潛不答,對她說:“你真的不用覺得愧疚所以就對我這麽小心翼翼,我都說過了,這不是你的錯,這次只是意外。”

“不是意外。”

石景蒙想也不想就否定他的觀點,她做了個深呼吸,表情難得的認真,“程潛,你有沒有發現自從遇見我之後,你總是碰到各種各樣的麻煩?過年的時候你的車子被我撞壞了,還有上次去秀明山為了救我你受了傷,包括今天這一次。你看,短短三個月時間就出了這麽多問題,你說咱們兩個是不是八字不合,命中注定就不應該在一起?”

在送程潛去醫院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這些問題,好像有意無意的,她總是給他的生活帶來很多意外。一次,兩次,三次……這麽多的意外堆積在一起,誰又能忍受得了呢?誰又能保證以後還會不會出現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也許是因為今天看到程潛流的血讓她無措了,她控制不了自己胡思亂想,更控制不了心底裏的害怕。看到程潛流血的那一刻,她甚至想到如果他出了事,如果他死了該怎麽辦?她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可是回顧這幾個月他們之間經歷的一切,好像她的擔憂也并非多餘。

她這麽千方百計想要避開他,又怎麽願意讓他一次次陷入困境,一次次給他制造麻煩?

她會一輩子心不安的。

“程潛,說話啊。”

程潛并不知道石景蒙心裏想了這麽多不切實際的東西,但是他卻能從她眼裏看到了她的恐慌。她也知道害怕嗎?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傷勢吧,她在害怕什麽?

這樣的石景蒙真的很令人心疼,他還是希望看到以前那個沒心沒肺,會大哭大笑,會跟他吵吵鬧鬧,一個活得輕松、快樂的石景蒙。

難道真的是他追的太緊,讓她趕到壓力了嗎?

這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

心裏百轉千回,程潛看着她眼睛,說:“不是這樣的。”

“你為什麽只看到了壞的一面?是你太悲觀了。”他重重嘆了口氣,醞釀着,要将心底最真實的方法通通告訴她:“坦白說,三個月前再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并沒有想到後面會發生這麽多事。”

“可是你知道嗎,在這短短的三個月裏,我過得前所未有的充實。我每天出門的時候都在想能不能遇見你,就算不能也沒關系,我們住的距離這麽近,我甚至每天都能感受到你的存在。我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聽着天花板上的動靜,我會想那是不是你還不肯睡覺。光是這一些,就足以讓我第二天可以元氣十足地工作。”

“當然你也會經常惹我生氣,可是沒關系,我都可以原諒你。”

程潛忍着痛輕輕一笑,“不管你做錯了什麽,怎麽對我,我都會原諒的。”

這大概是他們第一次這麽誠懇的,能夠心平氣和毫無保留的交心。明明看着他在笑,可是為什麽石景蒙心裏這麽的難受?

鼻子酸酸的,石景蒙怕自己又要沒出息地哭了。她索性低着頭,低低地問他:“程潛,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麽好。”

程潛不允許她逃避,将她的下巴擡起。看着她紅了眼眶,程潛再也笑不出來了。

這個傻丫頭是在為他哭嗎?

他心疼地為她擦着眼淚,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說給她聽:“傻瓜,因為我喜歡你啊。喜歡一個人哪管值不值得,只有懂不懂得珍惜。”

☆、第 42 章

程潛一大早就接到了孫瑤的越洋電話,對方開門見山地問他:“我聽說你受傷了?傷在哪裏?嚴不嚴重?”

程潛昨晚臨睡前就跟老板——也就是孫瑤的叔叔請過假,所以對于孫瑤這麽快就知道他受傷的消息他一點也不感到奇怪。據他所知孫瑤這個月都在出訪美國,難得她在這種時候還惦記着他。雖說孫瑤這人臭毛病挺多,但對待程潛還是比較上心的,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程潛只淡淡地回複她:“沒什麽大礙,謝謝關心。”

孫瑤也清楚他的脾氣,明明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卻也無可奈何。她接着又說:“我過幾天就會回去,到時候一定到你家去看你。”

“不用這麽麻煩了。”程潛一聽她這麽說就幹脆地拒絕,“請問還有什麽事?”

孫瑤一顆熾熱的心頓時涼了半截,知道他又再排斥她。孤身遠在海外是那樣寂寞,她曾經跟她叔叔提出過要程潛跟她一同前往,然而程潛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婉拒了。聽到他受傷的第一時間就給他打了越洋電話,結果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孫瑤又恨又氣挂了電話。

剛收了線,程潛家門鈴就響了。

程潛将門打開,就看到石景蒙拿着個保溫瓶乖乖等在門外。

“我來給你送早飯。”石景蒙首先開口。程潛側了側身方便她進來,還不等他說話就又聽石景蒙說:“真是不好意思昨晚我媽忘記煲湯了,不過我給你帶了些小米粥還有素包子。”

程潛站在身後看着她忙碌,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問:“今天好像是周一吧,這個時間你不應該是在學校嗎?”

石景蒙直起腰來,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我今天上午沒課,可以晚點再去。”

其實她撒了謊。上午第一、第二節就有她的兩節語文課,只是今天林婉怡做早飯晚了些,石景蒙自己吃不吃倒無所謂,只是考慮到下面還有個傷員,沒辦法她只能臨時給陳菲打電話與她做了課堂調整。當然這些又怎麽能讓程潛知道呢。

說謊可不是石景蒙的強項,生怕他看出來異樣,石景蒙看着他額頭上的紗布忙轉移話題:“傷口還疼不疼?”

“嗯。”程潛淡淡應了一聲。

這到底是疼還是不疼?石景蒙很是納悶。看着他坐下正要去摸保溫瓶,石景蒙忙壓住他的手,“小心燙!”

她的手那麽小那麽軟哪有什麽力道,程潛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挪開,可他卻是看着一臉驚慌的她,久久的,才說:“你這幾天很反常。”

石景蒙一愣,也不知道是因為他的手太燙還是別的原因,她的整個手掌,蔓延到手臂,甚至誇張到脖子、臉頰都熱辣辣的。她只好避開他的目光,“有什麽好反常的,還不是跟以前一樣。”她小心地将手移開。

程潛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說:“如果是因為愧疚,或者是想要報答我救了你,你完全沒必要這樣。”

他太了解她了,一個沒心沒肺的傻丫頭怎麽突然就知道關心人、體貼人了呢?這些天她頻繁的出現,程潛受傷之餘當然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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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