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兩節課下來,石景蒙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他也不急,慢吞吞又說:“和蔣晟玩得開心嗎?”
這不鹹不淡的語氣卻将石景蒙一下子拉回了現實,只是她現在沒有心情去想程潛怎麽會知道今晚她是跟蔣晟出去,她一臉迷茫地去看對面門牌號,才意識到自己一時錯亂走錯了樓層。
石景蒙第一反應就是跑。
可是她一轉身,電梯門緊閉。數字在不停變換,她伸手去按開關。
短短幾秒鐘已經足夠程潛追了上來,他成功壓住了她的手,卻發現她手抖得厲害。不過半秒鐘的停留,石景蒙卻像是受到了電擊,本能地将程潛的手狠狠甩開。
石景蒙用一種仇恨的眼神瞪着他,冷冷地說:“你想幹什麽?”
程潛一怔,像是被她的舉動吓到。看清了她的臉,也終于覺察出她今晚的異樣,不再追究蔣晟的事情,他忙問:“你怎麽了?”
石景蒙一反常态,對他冷冷淡淡的,“我怎麽樣用不着你管。”
她轉過身去的時候程潛看到了她後背上破了的衣服,他一顆心瞬間懸着,抓住那片破布問她:“衣服怎麽破了?”
誰知他這一舉動引來石景蒙更劇烈的反應,她避他如蛇蠍,噌的一下跳開,與他保持着安全距離。她就那樣眼神戒備地看着他,深鎖着眉頭,“你有完沒完?”
她那一臉不耐煩的表情讓程潛有些難堪,同時心裏更是存了疑惑,他盡量緩和着語氣,“我只是關心你。”
“用不着你關心。”石景蒙一點情面也不給。
電梯久久不見下來,也怕被他糾纏太久,反正也才一層的距離,石景蒙只好選擇走樓梯。
她可以無視程潛,可以對他冷漠,可是在事情還沒弄明白之前,程潛哪能讓她就這麽走了。他硬生生截去她的去路,不死心地問道:“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石景蒙卻像一頭倔牛,卯足了勁咬牙跟他對抗。推搡間她不小心抓破了程潛的脖子,這下程潛不得不放開,眼神晦澀地看着她。
石景蒙無意傷他,只是被他困住的那一瞬間大腦一陣空白,她像是陷入危險中的困獸,本能地還擊。要不是聞到了手指尖的血腥味,她都不敢想自己還會有怎樣瘋狂的舉動。
一步步退後,身體終于貼近了牆,石景蒙在大口大口的呼吸,不知所措地看着被自己抓傷的程潛。
她覺得自己現在像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程潛忍着痛,這次不敢輕易靠近她,他稍稍平複着氣息,緩聲說道:“今天下午你爸媽出去了,現在應該還沒有回來。”
這句話再次提醒石景蒙她此時此刻的境況,她剛剛還在擔心這副模樣回去要怎麽面對父母,聽程潛這麽一說,她起碼放心了。卻也沒功夫去深究程潛說的是真是假。
今天下午五點左右程潛開車回來的時候剛好遇見石景蒙父母,于是随便聊了幾句,也是在那會,程潛才從林婉怡嘴裏得知石景蒙今天是跟蔣晟出去約會了。自打回來以後他就一直坐立難安,卻又賭氣不想給她打電話,他在四樓和五樓之間徘徊了無數次,就這麽一直等到了八點多。
看到她出現的那一刻程潛心裏堆積的火氣頓時消了,只是嫉妒無可避免,說出口的話也變了味。他只是沒想到誤打誤撞跑來四樓的石景蒙卻是那樣的狼狽,那樣的令人擔心。
程潛見她放松了警惕,他試圖靠近。可他一動作石景蒙立刻警覺,像是一只剛受了創傷的弱獸,恨不得立刻躲起來。
程潛不再猶豫,在她企圖逃跑之前沖上去一把抱住她。
“你放手!”石景蒙瞪大着眼極力反抗。
“我知道你在害怕。”至于她害怕的是什麽,程潛現在還不得知,只能将她抱得越來越緊,輕輕壓住她的頭,一個勁地安撫着,“別怕,是我啊,我是程潛。”
石景蒙在他懷裏仍是不安分地扭動,程潛暗地裏跟她較勁。随着力氣逐漸喪失,石景蒙嘴裏發出低低的模糊不清的聲音,程潛慌了,輕輕拍着她的後背,“都怪我。蒙蒙你不要這樣,你看着我好嗎?”
石景蒙垂着頭一直避開他,程潛心裏開始生出不安,一面喚着她的名字,一面輕輕将她的頭擡起。
石景蒙卻是緊閉着眼,兩行淚無聲地從她眼中滑落。但很快她重新睜開了眼,只是眼裏的冰冷不再,也沒有昔日的光彩,她麻木地與他對視,說:“是不是非要看到我這個樣子你才甘心?”
看到她這個樣子程潛很是心痛。雖然他現在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居然會讓她這樣的無措,這樣的不安和難過。可當看到她落淚,程潛就再也管不了許多了。他将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抱住,自責不已,卻只能說出蒼白的三個字:“對不起。”
有鄰居聽到争吵聲開門來查看,程潛待石景蒙情緒穩定了些,這才将她帶入家中。
一進門石景蒙就醒過神來了,她像一個刺猬一樣,眼神充滿了戒備:“我回自己家。”
“你家裏現在沒人。”程潛提醒她。其實是不希望她一個人。
“沒人我也要回去。”石景蒙卻很堅決。
她去拉門把,反複嘗試都無法打開,程潛只好說:“我已經反鎖了,沒鑰匙你打不開。”
石景蒙氣急,口沒遮攔地沖他吼:“無賴!”
程潛不急不躁,拉着她的手,無聲嘆氣:“你要怎麽說都行,但是你不能走。”
硬生生将她拉到沙發上坐好,石景蒙如同一根木頭放棄了抵抗,看着他去倒水,将一杯溫水送到她手上。杯子的溫度感染了她,石景蒙臉色也稍緩了些,而她看着杯子裏的水發呆。
程潛問她:“餓了嗎?”
石景蒙搖頭。
“喝點水吧。”
程潛一點點誘哄着,石景蒙居然真的照做。其實她一點也不渴,卻一口氣喝完了杯子裏的水,好像這樣就可以緩解她的緊張。
“還要嗎?”程潛很有耐心地問她。
石景蒙想了想,搖頭,将杯子遞給他。
程潛不敢冒進,接過杯子放好。看她這會挺乖巧,他轉身進了卧室。半分鐘不到他出來,手上拿了件女性白襯衣,遞給她說:“你的衣服破了,這是牙妹留着這裏的衣服,你先拿去換吧。”
石景蒙猶豫了一下才接過衣服,磨磨蹭蹭的,突然對他說:“我能不能順便洗個澡?”
程潛愣了一下才點頭,“我去給你拿新毛巾。”
程潛家洗手間的門是磨砂的,從外面完全看不到裏面的一切,聲音卻還是能聽見的。石景蒙進去已經半個小時了,現在裏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又擔心她在裏面出事,程潛無奈之下他只好過來敲門:“你好了嗎?”
此時洗手間裏異常的平靜。
其實十五分鐘前石景蒙就已經洗好澡換好了衣服,只是因為背上有傷所以動作稍微慢了些。她赤.裸着看到後背上的一片烏青時自己也吓了一大跳,當時情況緊急也沒太注意,現在才感覺到鑽心的疼。
洗好了澡還是不舒服,畢竟身上還穿着之前的衣服,她突然覺得這小小的空間也算安全,也不想出去面對什麽人,索性在裏面看着鏡子裏失魂落魄的自己發呆。
正神游着就這麽被程潛的敲門聲打斷了,沒辦法再躲,石景蒙只好來開門。
程潛見她完好無損,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卻見她手上拿着之前那件破了的衣服,程潛不動聲色将那件濕漉漉的破衣服從她手上抽走,說:“剛剛你電話響了。”
石景蒙有些怔忪地看着他。
“是蔣晟打過來的,我替你接了。”
“哦。”
他以為石景蒙會生氣,誰知她卻是面無表情地淡淡應了一聲,也沒有問他蔣晟到底說了些什麽。
石景蒙自顧自往客廳外面走,語氣沉悶地說:“我要走了。”
程潛卻突然拉住她,與她面對面,他的表情有些凝重:“陸飛對你做了什麽?”
幸虧剛剛程潛擅自接了電話,這才從蔣晟嘴裏打聽到一些信息。蔣晟打這通電話只是因為擔心石景蒙,至于發生了什麽他也不得而知。盡管如此,這些簡單的信息對于程潛來說已經是至關重要。
關于陸飛這個人,程潛之前接觸過幾回。第一次是在石景蒙高中同學聚會上,那時候陸飛就已經很會刁難人了。之後程潛所在公司跟陸飛他們公司業務來往越來越密切,倆人多多少少有過些交流,程潛更是了解了陸飛的為人。所以當蔣晟告訴他今晚陸飛跟蹤石景蒙這一消息後,程潛再也按捺不住。
石景蒙大概猜到是蔣晟對他說了些什麽,只是她不願提及今晚的事情,所以面對程潛的疑問,她又恢複了之前的冷漠,說:“這跟你沒有一點關系。”
她想甩開他的手,程潛卻不讓她得逞,“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麽會沒有關系。”
石景蒙心裏咯噔一下,表面上卻不漏一絲痕跡。她發出一聲冷笑,說:“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麽要管我的事?”
程潛始終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十分認真地說:“或許在你眼裏我誰也不是,但我卻是一心想要保護你的人。”
☆、第 48 章
石景蒙在十二小時後得知陸飛被打的消息。
那會剛上班沒多久,突然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只見一名打扮入時、體态稍顯豐滿的女人正朝辦公室裏觀望。那女人敲了辦公室的門,小心翼翼地問:“請問哪位是石景蒙石老師?”
當時辦公室裏有石景蒙、陳菲、還有其他兩位女老師。其他兩位在忙着準備教案,只有陳菲和石景蒙在悠閑地喝着咖啡。
石景蒙覺得這人有些眼熟,正回憶在哪裏見過,就見陳菲挨了過來,沖她小聲說道:“這人不是那死胖子的老婆嗎?”
“哪個死胖子?”石景蒙不明所以。
陳菲用手肘撞了撞她,提醒道:“就是上次被蔣晟打殘的那人,你同學啊!”
石景蒙恍然大悟,漸漸也就想起這人的确是陸飛的老婆。當時陸飛受傷住院,她們也只有過一面之緣,所以印象并不是很深刻。
陳菲見她傻愣愣的,又說:“她找你幹什麽?”
“不知道。”石景蒙看着門口那人搖頭。
陸飛老婆見半天沒人搭理她,自己站在門外被人觀賞很不自在,她又問道:“請問石老師不在這個辦公室嗎?”
和陸飛有關的一切東西,石景蒙都想無視,可是眼前的女人不肯罷休,石景蒙只好走出來,說:“我就是。”
陸飛老婆似乎對她也沒有多大印象了,她将石景蒙仔細打量了一番後,耐人尋味地說:“原來你就是石景蒙。”
陳菲見這邊氣氛有些僵持,她忙靠過來,低聲對石景蒙說:“這人該不會是來找茬的吧。”
石景蒙心裏一陣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找我有事?”
陸飛老婆看了看陳菲,遲疑着說:“我們能不能出去談?”
石景蒙這周一沒課,原本可以不用過來,可是家裏現在就她一個人,冷冷清清的,睡也睡不安心,幹脆來學校找陳菲聊天。她大大方方地對陸飛老婆說:“走吧。”
在陳菲的思想裏,她覺得陸飛不是什麽好人,所以自動将陸飛老婆也歸為跟陸飛同類。她拉住石景蒙衣袖,小心謹慎地說:“她要真是來找你麻煩的你就告訴我,我幫你對付她。”
石景蒙一臉無所謂:“放心,沒事。”
一出辦公室,石景蒙就幹脆地說:“有什麽事你現在可以說了。”
陸飛老婆卻猶猶豫豫,看了看來來往往的人,說:“我們能不能到學校外面找個地方坐下來談?”
石景蒙卻不樂意了,态度冷冷淡淡的:“你要再不說我就進去了。”
“石小姐你別走。”陸飛老婆情急之下忙拉住她,一接觸到石景蒙冰冷的眼神她馬上松手,臉上的尴尬難以掩飾,她緩了緩,才繼續:“我叫安晴,我這次來是替陸飛向你道歉的。”
安晴退後一大步,突然對着石景蒙坐了一個九十度鞠躬,懇切地說:“石小姐,對不起!”
石景蒙大概猜到安晴找她是為了何事,但她卻并不打算領情,不痛不癢地說:“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憑什麽需要你來跟我道歉?”
安晴一聽她這麽說就更急了,也顧不得石景蒙反感,再次抓住她的手,一臉難為情地說:“陸飛他現在還躺在醫院裏,他沒辦法親自過來給你道歉。”
“那是他活該。”
安晴見石景蒙不為所動,她只好打苦情牌,緊緊抓着她的手,央求着:“石小姐你大人有大量,我知道陸飛做事很混蛋,他知道自己做錯了。現在他半死不活的正躺在醫院裏,他已經受到應有的報應了,我不求你可以原諒他,但是我懇請你千萬不要報警!”
石景蒙聽得有些懵了,當時自己的确有些瘋狂,下手也是出乎意料的狠辣,可是就她那點力氣還不至于讓陸飛半死不活吧?
“陸飛現在在醫院?”對于這點石景蒙很是疑惑。
安晴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哽咽着說:“昨天半夜才送去醫院,肋骨斷了一根,到現在還不能動。”
石景蒙驚詫不已:“怎麽會這樣?”盡管當時腦子混亂,但石景蒙清楚的記得她走的時候陸飛還好好的,怎麽才過了幾個小時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接下來的時間,安晴給石景蒙說了一個戲劇性的、漫長的故事。
安晴紅着眼,說:“結婚沒多久我就知道陸飛喜歡在外面亂搞,他平時很少回家,昨天晚上他醉醺醺的回家,一回來就發酒瘋開始打我罵我,然後,然後他……”說到這裏她突然打住。
石景蒙見安晴突然落淚,搞得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忙掏出紙巾遞給她。但一想這人是陸飛老婆,又軟不下心來安慰,硬邦邦地說:“然後呢?”
安晴接過紙巾說了聲謝謝,擦了擦眼角的淚,等情緒平緩了些,才繼續道:“然後那個畜生就開始撕我的衣服,一面撕扯一面喊着你的名字……”她擡起通紅的眼偷偷瞄了一眼石景蒙。
石景蒙震驚到不行,這陸飛簡直畜生都不如,居然想對自己老婆婚內強.奸?她微張着嘴,震驚到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我已經懷孕三周了,我怎麽可能讓他碰我。可是不管我說什麽陸飛都像發了瘋似的什麽都聽不進去,我當時心如死灰。”
“後來我終于逃了出去,在門口剛好碰到一個人于是向他求救。原本以為事情就這麽完了,可是那男的直接沖進我家裏将陸飛撲倒在地把他打了一頓。我當時害怕急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已經将陸飛打傷了。”
安晴一面說一面流淚,她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有些氣喘,石景蒙趁機問她:“是誰把陸飛打了?”并不是她好奇心重,只是這個故事實在太過震撼。
安晴擦了擦眼淚,極力控制着情緒,看着她眼睛,說:“是程潛。”
聽到這個名字,石景蒙更是震驚到難以附加。
昨晚程潛一再試探,石景蒙都不曾提起被陸飛騷擾一事。她離開他家的時候還不到九點,程潛又是怎麽在短時間之內了解了情況,并找到陸飛家裏将他打傷的呢?
他這算是在為她報仇嗎?
石景蒙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地問安晴:“程潛有沒有受傷?”
這話一問出口石景蒙就覺得自己挺過分的,陸飛是被程潛打傷的,她現在居然在向安晴打聽程潛的情況。
安晴倒沒放在心上,吞了吞眼淚,說:“他應該沒事。”
石景蒙長舒了一口氣。
但見安晴挺可憐的,石景蒙有些後悔剛剛對她态度惡劣了些,早知道她說的內容這麽勁爆,石景蒙就應該同意跟她出到學校外面去談話。事已至此,只能安慰她說:“你先別難過了,放心吧,我不會報警的。”
昨晚不過是一時氣急才說出那樣的話,當時的情境下石景蒙的确生出了報警的念頭,但後來一想陸飛最終也沒把她怎麽樣,諒他以後也不敢再亂來,所以事情拖到現在,石景蒙早就沒了報警的想法。
聽她這麽說了之後安晴卻沒有感到絲毫放松,她哀求着說:“既然石小姐不打算報警,那能不能麻煩你去幫我求求程先生,讓他把從監控上導出來的錄像毀了?”
“什麽錄像?”石景蒙有些迷糊。
“程先生手裏有陸飛騷擾你的全部錄像,他說他會拿着那個東西給到警方還有陸飛公司的老板,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陸飛這輩子就完蛋了。”安晴就差跪下來求她了,可憐兮兮地說:“石小姐我求你了,幫幫我好嗎?我和孩子不能失去陸飛。”
沒想到程潛動作這麽快連監控錄像都看過了,石景蒙現在心情很複雜。按照安晴這個說法,其實程潛的過激行為并不占優勢,入室無故傷人也是重罪,以陸飛的性格怎麽可能會善罷甘休。
見石景蒙不吭聲,安晴猛地搖晃石景蒙的手,破釜沉舟地說:“石小姐,只要你們肯放過陸飛,你要我做什麽都行。”
看到安晴這個模樣,石景蒙動了恻隐之心,“我不需要你做什麽,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解決。”
送走了安晴,石景蒙回到辦公室,陳菲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忙問:“她找你到底有什麽事?”
石景蒙欲言又止,如果将事情的原委說出,以陳菲的性格只怕會把事情鬧大。她也怕陳菲擔心,而且事件太過複雜,她想了想,最後對陳菲撒了謊:“上次蔣晟不是把陸飛打傷了嗎?她過來告訴我說陸飛現在沒事了。”
陳菲滿是質疑:“陸飛有事沒事跟你有關系嗎?她至于親自跑過來告訴你一聲?”
“我哪知道她心裏怎麽想的。”石景蒙假裝喝水,随便應付過去。
眼看陳菲又要問個沒完,石景蒙忙放下杯子,搶先說:“今天不想做事,我要回去了。”
心裏存了許多疑惑,她現在急于回去找程潛問個明白。只是當石景蒙火急火燎趕回去敲着程潛家門的時候,他卻不在家。
只好給他打電話,電話撥通了,卻久久沒有人接聽。再打,對方直接挂斷。石景蒙無奈之下只好在他家門前守着,可是她左等右等,一直等到腿麻了,天黑了,都還不見程潛的身影。
這人仿佛一夜之間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第 49 章
程潛手機僅存的一點電量終于被石景蒙的騷擾電話給消耗沒了,他并沒有其他舉動,只是盯着暗下去的手機屏膜發呆。
那天從陸飛家離開之後,程潛沒有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而是大半夜開着車在街上游蕩。第一次,程潛居然有種無處可去的感覺。渾渾噩噩間想起很久沒有跟父母見面了,快天亮的時候,他才不緊不慢地開往玉象街07號。
父母見了他很是高興,翁雪玲高興之餘又心疼不已,看着兒子憔悴的一張臉,說:“怎麽瘦了這麽多?”
生怕程潛在外面吃不好似的,自打程潛回家,翁雪玲就一刻也沒停下來過,進進出出要為他張羅一桌好飯菜。程潛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親情的溫暖,欣然聽着她的唠叨。
思緒一下子就拉遠了,程潛捏了捏發脹的眉心。正閉目養神,突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緊接着聽到牙妹在他耳邊一驚一乍地說:“程潛,你怎麽可以這樣!”
程潛倏地睜開雙眼。
牙妹被他尖銳的眼神吓了一跳,意識到自己沒大沒小,她馬上換了副神情,同時放低了聲音,“蒙蒙姐一直在打我電話,你說我到底要不要接?”
程潛眼中有了一絲絲波瀾,卻強裝無事,淡淡地說:“不接。”
“為什麽啊?”這是今天牙妹說過最多的一句話了。
“沒有為什麽。我說了跟你無關,別問這麽多。”程潛依舊用這句話搪塞她。
自從程潛踏進這個家門開始,他的電話就一直沒有斷過。牙妹不小心瞄了一眼,發現是石景蒙來電,那時她就覺得有些奇怪了,想問個明白,卻被程潛拉到一邊警告說:“不要告訴她我現在在哪,也別多管閑事,否則我揍你。”
以前不管牙妹再怎麽胡鬧,程潛也只是偶爾口頭教訓幾句,這麽嚴肅的警告卻還是頭一回。牙妹實在好奇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情,致使程潛居然拒接石景蒙的電話,而且還不準透漏他的行蹤?
牙妹不怕死地說:“你們是不是又吵架了?”
程潛覺得她有些吵,這次幹脆直接無視她,站起來就往卧室方向走。
牙妹緊緊跟上,不死心地又說:“我問你話呢你怎麽這麽沒禮貌啊。”
程潛全當她說的是耳邊風,自顧自走進房間。轉身要關門卻被牙妹阻止,他微微皺眉:“牙妹你很清閑嗎?今天不用上班?”
牙妹奮力抵着門不讓他關上,咬牙說道:“你管我上不上班,你跟蒙蒙姐這事今天我管定了。”
程潛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我跟她之間的事你要怎麽管?她不是我女朋友,也不是你表嫂,你有什麽資格管?”
一句話就把牙妹噎住了。
程潛趁機将門關上。
牙妹一聽到門反鎖的聲音才收回神,她猛地砸門,“程潛你給我出來!你怎麽這樣啊,逃避算個什麽事。你還有沒有擔當了?”
門裏的程潛無動于衷。
牙妹砸得手都紅了,她只好放棄這個笨方法,想了想,狠心說道:“你要再不出來我就去告訴姨媽說你欺負蒙蒙姐。”
這話果然湊效,程潛猛地從裏面拉開門,狠狠瞪了牙妹一眼,“你敢!”
“欺負人你還有理不成?你看我敢不敢!”
牙妹難得在他面前硬氣一回,程潛也就口頭上敢欺負她,哪能對她怎麽樣。面對糾纏不休的牙妹,他實在沒有了應對之法,無可奈何地嘆了聲氣,“我并沒有欺負她。”
“我不信!”牙妹大聲說:“你沒欺負她為什麽她在電話裏一個勁地哭?”
“你說什麽?”程潛怔了怔。
其實牙妹說謊了。程潛勒令她不要接石景蒙的電話,可是牙妹哪裏忍得住。接通了一次,石景蒙開門見山就問程潛的下落,牙妹又不敢告訴她,只好騙對方自己正在上班,并不知道程潛現在在哪裏。
騙一次還行,可是石景蒙一次次不死心地打她電話,牙妹哪還扛得住。今天這閑事她還真就管定了,她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說:“你還好意思問我,你到底對蒙蒙姐做了什麽?她在電話裏哭得都快斷氣了,一直喊你的名字讓你回去。”
程潛聽了之後欲言又止。
牙妹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連珠炮似的又說:“或者是蒙蒙姐做錯了什麽你非要這麽對她?她給你打了這麽通電話你都不接,她現在肯定急死了。你怎麽忍心讓她這麽着急?你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現在卻躲着她,疏遠她,害她擔心,讓她着急,難道這就是你喜歡她的方式?我看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歡她,既然這樣那你就一直躲着吧!”
最後怕力道不夠,牙妹重重地又說:“你再也不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有擔當的哥哥了!”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累得不行,牙妹不敢去看程潛此刻的表情,只好假裝很生氣地甩手走了。
她這麽幹脆地一走倒是讓程潛懵了,腦海裏反反複複想着牙妹說的這些話,最後只剩下苦笑。
他不喜歡她?這大概是程潛長這麽大聽過的最滑稽的笑話了。
那天石景蒙那樣的狼狽地出現在他面前,她明明已經受傷,卻在他面前強裝無事。
從她嘴裏打探不到任何信息,虧得蔣晟提醒。石景蒙一走,程潛立馬撥通了剛剛默念于心的蔣晟的號碼,問了個大概也得不出結果,他只好連夜去了保安室查監控。沒曾想居然在監控錄像裏看到陸飛勒住石景蒙并将她強行拖走的那一幕。只那一幕,程潛就氣憤到恨不得将陸飛從視頻裏拖出來暴打一頓。
要查陸飛家庭住址一點都不困難,程潛直接打電話給陸飛老板。目标确定之後,他一刻也沒停留,直接開車上門。
長這麽大,程潛第一次做這麽沒腦子,這麽沖動的事。他找上門時剛好碰到醉得一塌糊塗的陸飛在對他妻子施暴,更可惡的是陸飛當時嘴裏一直喊着石景蒙的名字。程潛忍無可忍,直接撲上去就是一頓暴打。
氣血上頭完全失去了理智,等陸飛開始求饒并承認沒有傷害到石景蒙時程潛才肯收手。不過為時已晚,陸飛撞到玻璃茶幾,肋骨硬生生折斷。
程潛記不得當時是怎麽離開陸飛家的,他滿頭大汗,緊握雙拳在街頭游走,像個吃錯藥的瘋子。
将陸飛打殘之後他一點也不痛快,心慢慢冷靜下來的時候反而感到悲哀。
石景蒙受了這麽大的侮辱,可她第一時間想要聯系的人卻不是他。在她危難的時刻他沒能好好保護,而在他想要了解情況的時候她卻絕口隐瞞。原來自始至終,她的心裏都沒有他。
身體上的創傷遠遠比肉體上的更加疼痛,程潛就這樣背着一身的傷,逃離了陸家,最終選擇父母這裏作為他療傷的場所。
一切都想明白了,可心裏仍是放不下。每當想起那個人,想起她心裏根本沒有他,程潛的心還是會隐隐作痛。既然如此,又何須面對?
牙妹在客廳外偷偷往那邊觀望,卻見程潛像個木頭一樣杵着,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就在牙妹考慮要不要再過去放幾句狠話點醒他的時候,程潛突然擡頭。
牙妹做賊心虛地忙假裝去看其他。
等了半天,也沒聽到身後有動靜,牙妹偷偷摸摸回頭一看,卻被吓了一跳。
程潛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無聲無息走到了她身邊,伸出手說:“充電器借我用一下。”
牙妹平複了下心跳,內心一喜,“你要給蒙蒙姐打電話了嗎?充電還要一會呢,要不你先用我的打給她吧?”
程潛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抽走牙妹手裏的充電器,卻沒有接納她的提議。他轉身去找插孔,充上電之後坐在沙發上,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又是在期待什麽。
牙妹不敢說話,無聊地擺弄自己的手機,時不時偷偷觀察程潛。
程潛的手指已經迫不及待按在了開機鍵上,等了幾分鐘,屏幕終于再次亮起。
開機啓動的響鈴顯得有些突兀,牙妹緊張兮兮看着這一切,不合時宜地說了一句話:“其實你心裏也是蠻着急的嘛。”
程潛擡頭輕飄飄看了她一眼,但這一下就讓牙妹緊緊閉上了嘴。
就在這時程潛手裏的電話響了起來,程潛眼睛忽然一亮。牙妹眼尖看到是石景蒙來電,她興奮地蹦了起來,“蒙蒙姐找你!快接!”
程潛手指幾乎碰到接聽鍵了,被牙妹這麽一吼,他手下一頓。最後手指挪了個位置,将電話挂斷了。
牙妹見狀,頓時無力癱坐回了沙發上。
程潛看着那通未接來電發呆。石景蒙沒再打過來,他心裏也說不出什麽滋味。有些後悔,也有些不甘。
可就在程潛打算扔下電話拔掉充電器的時候,他手機又短促的響了一聲,這次是一條短信息。
“是不是蒙蒙姐?”
牙妹剛小心翼翼問出這句話,突然眼前一黑,“撲”的一下,整個屋子瞬間陷入黑暗。外面一陣沸騰,然後她發現周圍全是一片黑,原來是整個小區突然停電了。意識到這一點,牙妹頹然地發出哀嚎:“完蛋啦!”
最後戲劇性的事情發生了,牙妹哀傷不過三秒,忽的一下,屋裏又重新恢複了光明。她定睛一看,此時對面沙發上只留下被人粗暴拔下來的充電器,卻沒有了程潛的身影。
程潛摸黑出的門,好在他沒有退縮,剛出來就恢複了一片通明。他沒有哪一刻像今天這般焦急,根本沒有耐心等電梯,他捏着手機直接跑向樓梯。氣喘籲籲上了車,關門,啓動,上路。馬力盡可能開到最大,他在夜風吹拂下稍微冷靜了些。
腦海裏想的是剛剛看到的那條消息的內容,上面清晰地寫着:“你再不出現,我會恨你一輩子。”
程潛當然不希望石景蒙恨他。
不管是不喜歡還是恨,程潛統統都不能接受。
沒沖上電的手機很快就關機了,但是沒關系,他很快就會趕到她身邊。程潛最後猛踩油門,用了不到半小時,他回來了。
程潛第一次體會到,原來回自己家心情也會這麽忐忑。他在電梯裏聽着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感覺幾秒鐘時間原來也可以這樣的漫長。
徑直上五樓,走到那個熟悉的房間門口。程潛做了一個深長的呼吸,像是放慢動作一樣擡手去按門鈴。
一聲,兩聲,三聲。
程潛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他的心跳又再次加快。聲音越來越近了,“咔”的一聲,門從裏面打開。
他想過千千萬萬種他們見面的方式,想了許多他們之間的開場白,最後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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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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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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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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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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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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