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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房元德正想裝委屈博取同情,張桃花一瞪眼,警告道:“少來啊!”

她不吃那一套。

不過她不知道房元德等的機會來了,什麽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就是了。房元德不裝委屈,就沒洗白的機會,他喚了兩聲,“媳婦?媳婦?”

張桃花鄙視他,那意思你還不快講。

房元德一笑,把聞正音這個反骨仔一五一十的告訴她了,今天還和他幹了架。

房元德指了自己一臉青紫,“都是他幹的。”

房元德的傷,一位首輔大人傷的那麽明顯,他一進屋,張桃花就注意到了,她沒想到天下還有敢對他動手的人。現在房元德掠同情,張桃花啧了一聲,“該。”

房元德沒和張桃花頂嘴,反正媳婦是用來寵的,更何況他有晉江限制,甜文女主,寵,寵寵!

不寵媳婦,他這個男主炮灰。

他還愛着媳婦了。

張桃花不能對付,聞正音還不能抹黑了,所以房元德給自己兒子扣上了一個忘恩負義,恩将仇報的大帽子。

只是他還不知道聞正音是他的兒子房聞人,就連張桃花都不知道她十六年前埋了屍骨的親兒子還活在世上。

“這聞正音說起來可就遠了,當初關外流寇嚣張,燒殺搶掠,內政又耗的厲害,邊關還有一群吃空響的碩鼠,那小子有一股我年輕時候的狠勁,獨自潛入敵營抓住了鞑靼一個王子,我就把他推薦給了皇上,讓皇上給機會重用他。”房元德貶低別人,也不忘往自己臉上貼金。

張桃花看不出喜怒。

聞正音不負房元德的所望,得到重用後,很快平定了關外連續幾年的亂世,也在官場很快站穩了腳跟。

只是房元德沒想到,他破例欣賞的年輕人,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桃花啊!他聞正音就是雞蛋裏頭挑骨頭專門和我作對,這房府裏稍微出點差錯,他就一本折子遞到天子面前,這些年我是吃不好,睡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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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桃花看他一眼,“該!”

“可是桃花,譯文的事他聞正音也插一腳,今日這事麻煩了……”

“什麽!”張桃花不閑适,不躺踏上了,她翻身坐起來,“老房啊!幹,他!”

“害我孫兒的王八蛋,不把碎屍萬段,我意難平。”張桃花瞪眼。

“恩。”房元德重重點頭,女主不和男主一條戰線,戲怎麽搞,“還是媳婦最好!”

房元德嬉皮笑臉。

張桃花回頭看着他,這不對。

她懷疑上了,“老房啊,你又搞什麽幺蛾子……”

“我休了你。”房元德接話。

當初他穿到剛入贅那會兒,又沒有以前的記憶,二十一世紀無論是工業和農業都和古代不一樣,他嚷着要讀書考取功名,張桃花讓着他,可他幹活闖禍了,張桃花就是那一句,“再闖禍我休了你!”

出身寒門肩不能擡,手不能提都是張桃花寵出來的。可她還死鴨子嘴硬,說緊着房元德讀書,不讓他下地裏忙活,是想養廢了他,攥在手裏。

“少嬉皮笑臉的。”

她真不吃這一套。

“我是你的人。”

“滾。”

小碧來問問要添冰嗎,聽見房元德與張桃花的對話驚掉下巴。

張桃花回頭看見小碧,幹笑兩聲,“大人給我講笑話。”

房元德幹咳兩聲。

小碧若無其事的問了之後,房元德擺手,“沒事沒叫你們……沒叫你們不要進來。”

房元德畫蛇舔足,張桃花在他手臂上掐了爪,也是房元德咬牙堅持才面不改色說完了。

至于重複那是小事。

張桃花放開他,房元德揉揉手臂,他忘了媳婦愛動手了,二十幾年了沒人敢碰他一下,原來他這麽怕疼。

不,今天聞正音那反骨仔,打人還打臉了,比媳婦更狠。

這是流年不利。

房元德灰心,“桃花這節骨眼上,你不跟我一條心,房家,包括你我,包括譯文,我們都完了。”

“那聞正音一天到晚沒事幹,就瞅着我了,連昨晚上攔轎他都知道。”他把聞正音要養張桃花說成是,“他連你也要對付,你吃了十幾年的苦,我不忍心,才和在太和殿外他動了手。”

“桃花?”

“你撒謊的時候眨眼睛。”

“沒有啊!”房元德确定肯定了一下,可他表情把他出賣了。張桃花坐在踏上冷眼看着房元德,“怎麽樣能讓我接回孫兒?”

“幹翻聞正音。”

張桃花:“呵。”

張桃花生氣那麽模樣,讓房元德有一種錯覺,他們還在打情罵俏,還在平洲,擠在那茅草屋裏。

房元德與晉江對話,“女主好感度為什麽還沒增加?”

晉江:“呵。”

這兩聲呵一模一樣,幹脆簡潔。

房元德雙手按着張桃花要擁進懷裏,張桃花拒絕了,他只能退一步分析而今狀況道:“那啥……”

“李海棠被殺一案确實和房府有關系,至少我房某人管家宅不利。”張桃花想怼他,被房元德搶先了,“聞正音一天到晚盯着我,恨不得把我房家滿門抄斬,今日在太和殿外打了一架,不止他盯了,當今皇帝也盯上了,所以人家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直說,我房元德可夠不上死罪。”

“要死的也是別人”

“李海棠這案子确實是有人設計要搞死她,可譯文是無辜的。但是……”說到這裏房元德頓了一下,“桃花啊!我們先說好,你不能變心……”不能跟着姓吳的跑了。

“說,正事。”

“我說的就是正事,你不能跟姓吳的跑了。”房元德厚臉皮直接道,正所謂臉皮厚吃的夠,要是扭捏一下,媳婦是個信守承諾的人,要是那“桃花”給媳婦來過日久生情,他媳婦跟別人跑了,他冤不冤啊?

就等着換男主,等着炮灰吧?“你要見孫兒,就不能跟着姓吳的跑了。”

“你威脅我?”

“譯文不是你孫兒了?”張桃花吼,房元德反駁道:“譯文當然是我孫兒,可奶奶都跟別人跑了,十幾年沒見了,譯文認我這個爺爺。”

這點房元德還真擔心,鬼知道他下了多大決心才沒去看孫兒,硬忍到三日後的。不過,他書案裏夾着孫兒的畫像,他是不會說的。

“桃花,你看我挑燈夜讀十幾載,不畏嚴寒酷暑……”

“行了。”

“現在我頭發花白,我孤家寡人,沒一個親兒孫承歡膝下……”

“你有一個親女兒,親親女兒。”

“那不是我的種。”

這下張桃花吃驚了,按房元德死要面子的脾氣,當然那是在出了張桃花以外的外人面前。不過能當着張桃花的面說梅二娘子那孩子不是他的種,那多半肯定确定是被綠了。

張桃花看着房元德的眼神,有點同情。

房元德摸摸鼻子有點尴尬。

梅香玉帶着三個兒子嫁給他,大兒子房知春(原本姓陸,梅香玉進門以後改姓的陸家支持太子一脈敗北,被連根拔起,包括梅香玉父親都糟了劫)二十歲,二兒子房東鶴十二歲,三兒子房阿珏十歲。

最大那個要不是陸家出事,他棄文從武去邊關當了大頭兵,房元德早抱孫兒了。不過梅香玉嫁進房府還沒到三年,房知春才在邊關展露頭角就中了別人奸計,孤立無援,戰死沙場了。

房家老二,梅香玉看的緊,不讓進官場,也不讓去當兵,安安分分在長安府裏經營小酒肆,到了十八歲,這就是梅香玉嫁進房府還不出六年,梅香玉做主就給他定了親,可是成親當天,花轎接到了房家大門口,馬匹發瘋,房東鶴被馬甩下來,頭着地當場死亡。

房家老三就是與張桃花一樣怕太陽的三公子,那時候突然生病不能見太陽,這稀奇古怪的長安府裏傳遍了,都覺得房家那後宅就像唱大戲。

也巧,那時候梅香玉嫁入房家不出九年。

每三年房家出一次禍血。

都說是張氏死後未滿三年,梅香玉嫁入房家犯了忌諱,被人稱作張氏詛咒。

現在當事人站在這兒呢。

連小妾生的女兒都是被綠的,張桃花心情複雜,沒為難房元德了。

她保證不跟姓吳的跑了。

當然了按她的脾性,要改嫁也是光明正大的嫁,風風光光的嫁。

房元德把李海棠的案子與遇見聞正音的原委原原本本說了。

原來聞正音插手了這件案子,都督府封了吳家兩座院子,抓了院裏的人關進東獄。事兒扯上聞正音,又有天子的人盯着,就不是房首輔一手遮天能抹平的。

凡事走正常手續。

吳家院裏的人,在回來之前他就讓人查明白了,是他那幾毛錢遠方親戚被關進了東獄,這些人房元德自然不心疼,不止如此就連那舅姥爺,房元德也讓人關進了東獄。

不過這些事房元德沒給張桃花祥訴,只提了聞正音抓的不是姓吳的,也不是譯文他們一家子。至于姓吳的為什麽排在譯文一家子前面,這是房元德在表示,他不吃醋,他很大度。

可是譯文他們去哪兒,還需要時間去找,他暫且定了三天,這三天他粘着張桃花,就是塊石頭也要給捂熱了。

張桃花分析了下,“小月和劉根生回劉家避風頭了,他們可能去那了。”

“我去找,我馬上就去找。”

屋外一片漆黑,現在快深夜了。

房元德在屋裏打了個轉兒,找燈籠。

明明屋檐下都挂着幾個燈籠。

張桃花拽住他,“深更半夜的,你這上哪去?”

“我去找孫兒……”

房元德後面的話在張桃花洞察秋毫的眼神下匿音了,他改口道:“深更半夜去女婿家找人是好像不對哈。”

繼續裝。

“其實,我覺的最要緊的還是要先給皇上上折子。”房元德看着張桃花,張桃花忍着怒氣,“還不快去。”

你等着滿門抄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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