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節
他,愣怔了一會兒摸摸他的發無聲默許,最終還是無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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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兒不再是陰陽眼了。”殷長情沉默半響,還是開口。
歌天涯了然地牽起嘴角,“他到年齡了……?”殷長情苦笑着點點頭。
“知道了。”歌天涯看着湛藍的天空微笑道:“到時候,由我去找他。”
清風撩動白色的紗帳,依稀能夠看見一抹倩影,只是瘦弱的身軀顯得那樣無助。
殷長情淡淡哀傷地看着她的背影,輕輕開口:“鈴木。”
她微笑着回過頭,臉頰有被陽光曬過後的紅暈:“長情。”那是一幅很美的畫卷,可殷長情卻沒有絲絲心動或後悔,這個女人馬上就要消逝,他除了愧疚,沒有其他的情感。畢竟機會不是那麽常有的,相同命格的身體也不是那麽容易找得到的。
“長情……”鈴木輕喚着他的名字,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但殷長情總覺得她有些莫名的悲,忍不住微皺眉,“恩?”鈴木微怔,半響倚入他懷中。或許是女人天生的敏感,這令她足以懷念一生的幸福記憶總能使她莫名地流淚。
懷中清淺的呼吸聲很安詳,殷長情沉默了一會兒抱起她走向滄溟殿。
懷中的女子睡裔甜美,嘴角還微微上翹,只是,她再也不會醒來了,再也不會。
夢殇是一種能使人昏睡致死的藥物,受害人會沉醉在夢中,死時沒有任何痛苦。
它需要長期的服用,毒性積得深了,總有一天會一起引發,“下毒”的正是殷長情。
不過,就算鈴木知道,恐怕也會笑着說自己很幸福吧?
她的愛情并不盲目,只是,愛得過于深刻,連性命都可以甘于付出,但……那只是單方面的……悲哀……沒有任何結果的愛情。
嘲弄
滄溟殿內,滄葬月默默注視着殷長情的身影,嘲弄地勾起嘴角:“真是多此一舉,她得到冰雪女神的認可,就證明她有機會以此修煉化為人身,你這麽做,她不會接受。”
“你也說有機會,但并一定會成功不是嗎?”殷長情面無表情地牽動嘴角:“百密一疏,最終會釀成大禍,我不想到時悔之已晚……”
“有我在,她不會有事!”滄葬月冷冷出聲打斷他的話,眯起眼眸淡淡譏諷地看着殷長情,“你了解她麽,你以為她和我們一樣習慣血腥?習慣在瞬間要了一條性命後還能泰然處之?!”殷長情淡笑出聲,同樣譏諷地看着滄葬月,反問道:“那你呢,難道要她一直以為這個世界的魔君就是你這個樣子?你以為不學會殘忍對她會有什麽好處麽?”
“……至少,現在還不行。”滄葬月擡眼輕瞟一眼殷長情,目光褪去了初時的淩厲:“你我都明白那對她沒什麽好處,她雖然嘴上不說但心底還是像普通女子一樣容易軟下心腸。”
“……你攔也攔不住吧。”滄葬月冷哼一聲,嘴角輕輕上揚:“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好了,我不攔你。”他眸光轉冷:“只是屆時,我不希望看到我不想看的那一幕。”
殷長情淺嘆一聲,“得了,別磨磨唧唧的,好歹你還是個魔君。”滄葬月一下沒了話頭,他想起方才二人的對話忍不住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很久以前,他們也是這樣。
歌天涯被殷長情從住處拉出來的時候還不明所以,屋裏那兩只小家夥還蹦跶得歡,把她的床踩得到處是深深淺淺的腳印,雖然不髒,但一眼看過去總是讓她心底冒火……
“怎麽了?”歌天涯的眉頭皺得死緊,說話的口氣也不怎麽好。
殷長情臉上因茲事體大顯得異常嚴肅,“還記得我以前對你說的那些話嗎,關于死魂附體的那些事情。”歌天涯一怔,遲疑着點點頭。“我找到你能附身的身體了。”
歌天涯想到這個就不禁聯想到死屍,忍不住頭皮發麻:“是怎樣的女子?”
“性格很溫順的女子,一生純良沒做過什麽壞事。”殷長情說着想起鈴木,眼中劃過一絲歉意。“好人不長命。”歌天涯沉浸在這句話的含義中,心底反複地咀嚼,眼莫名地幹澀。
她沒注意到殷長情聽完她的話後短暫的沉默狀态。
“那個女子……叫什麽名字?”
“鈴木,是個很美的名字。”歌天涯聞言有些詫異地看向殷長情,并沒察覺到什麽之後偏回頭,微笑着輕聲附和道:“聽起來,很善良。”
他們之間,好像形成了一種奇怪又安詳的氣氛,這令歌天涯有些欣喜。之前的狠話,令她總覺得自己當時不分青紅皂白,冤枉了殷長情,如果能和好,她一定是樂意的。
躺在床塌上的女子神态安詳,閉眸酣睡的容顏卻令歌天涯生起幾分熟悉的感覺。
“她服了一種名為夢殇的毒,因昏睡致死。”歌天涯坐在床榻邊,手不經意觸到她的手,似乎有一種奇怪的吸力将自己引向她的身體,還未經思考,歌天涯就已經發現自己已經身在那具軀體中,她迷茫地睜開眼,慢慢坐起身。“感覺怪怪的。”歌天涯如實說明了自己最純粹的心理感受,又不自在活動活動手腕關節,發出一聲脆響。
“這個身體嬌弱了點。”殷長情微笑着點點頭,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這具身體不是人類。”
歌天涯身體一僵,随即漫不經心地甩甩手:“那又怎麽樣?……對了,弄面鏡子給我。”殷長情輕挑眉,像滄葬月那樣幻化出一面鏡子。
歌天涯忍着身體長時間不動而産生的酸麻感站直身體,試着對鏡子揚眉笑了笑,有點詭異的美感……她又換了個明媚陽光的淑女笑不露齒的笑容,頓時怔住了。
那種莫名的熟悉感……歌天涯看着鏡中清減了不少的身形,意識到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就是之前見過的和殷長情在一起的女子。
她冷冷地想着,保持着第二次那種淑女的笑容看向殷長情。
殷長情面色如常,他的眸光似是絲毫沒有察覺此刻的歌天涯有什麽不同。
那也的确,因為在他的心底,歌天涯的容顏或笑或嗔,都早已刻在他的心田。同樣的容顏,同樣的微笑,因為身體裏此刻居住的是歌天涯而變得不同。
歌天涯的眸光一閃,悄悄傾洩出一抹失望憂傷。為他的多情失望,為已殇的鈴木憂傷。
她默默地用食指摩挲自己的肌膚,心底升起一種強烈的負罪感。
那個在櫻花樹下巧笑嫣然的女子,會不會有可能是殷長情下毒害死的?虞姬說過,他的溫柔分為兩種,一種是純粹的溫柔,一種是利益為主的輔佐工具。
難道說,殷長情利用鈴木對他的感情取走她的性命?也就是說鈴木是因自己而死。
血絲沿着指甲深深嵌入的傷口緩慢地順着皓白的手腕流下來,痛覺令歌天涯已然失控的可怕聯想畫下了句點。她漆黑如子夜的雙眸不再璀璨。而是蒙上一層晦暗的光彩。
該死的……為什麽出不去?她閉眸拼命凝聚自己的思想想要沖出這個身體的禁锢。
但居然無法撼動一分一毫?
歌天涯面無表情地盯着殷長情,忽然,她開始哈哈大笑,眼角的淚卻顯得她此刻有些癫狂。
“殷長情!哈哈……你還真是多情得很,多情到這種地步!”她氣息不穩地用手指向自己,似笑非笑的眸光透着種詭異的陰冷。
此時此刻,他只能沉默。殷長情可以斷定歌天涯知道了些什麽,盡管他并不明白她在想些什麽,又有多了解□□。
夢殇,其實并不是殷長情下的毒。殷長情斷定,下毒者是女子的可能性很大。不過,對于殷長情來說,這兩者間沒有什麽不同。他知道鈴木在步入死亡,卻沒有施以援手,而是看着她慢慢死去……這根本就是他殺死了她。
殷長情微揚起苦澀的嘴角……深沉的眸光令人莫測。“就是你想的那樣。”
殺手男
聽到他親口承認,歌天涯心底那絲若有若無的對殷長情的期盼也煙消雲散。她不再大聲宣洩自己的負罪感,以及對殷長情的可怕猜測所産生的恐懼。
她想念起最初他們嬉笑的場面……歌天涯疲憊地垂下眼簾。她寧願,不要知道這一切,不要知道他殘忍的一面,她寧願他是個愛嬉笑就算遇敵也是輕巧化解的多情公子。
心灰意冷……大概就是這樣了。他殘忍也好,多情也好,都與她無關。
“我想……我該走了。”歌天涯輕聲說道,睫毛微微顫動,眸光卻不再停留在他身上一眼。
她低首沉默地走過他身邊,殷長情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惶恐伸手一把擁住歌天涯。
他摟得很緊,歌天涯甚至能從中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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