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章節

我的前世跟她有關。”

“我不應該……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已……我……”

滄葬月看着東方的曙光，半響沒有說話，良久，他輕輕地說了聲：“天亮了。”

一路依水而行，歌天涯已經習慣了這段安靜卻又沉重的旅途。

出了瓊州縣，又到達了其他地方，卻發現地域一片荒涼。

其中有一座城，給人的景象……就像是全城都經歷了火光，樹木、房子、土地，無不殘留着被燒過的痕跡。黯淡的紋路像一陣風塵，所到之處都是這般慘淡收場。

“這個國家到底是怎麽了？”歌天涯醒來，看着外邊的一切，滿眼不可置信，低低呢喃。

“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到底想要怎麽樣？你是想要毀了這個國家嗎？或者，是這個世界？妖狐，你就不怕吃得太飽撐死？滄葬月冷冷地看着心想。

又經過一個城邦的時候，三人上岸了。

這裏和方才的地方比起來，又是另一方景象。船已經進入江域。

江上還有別的畫舫，歌女婉轉的歌聲從中傳出隐隐約約地回蕩在整個江面上，而兩邊岸上，朦朦胧胧淡白色的水氣将那些低矮的黛瓦白牆變得無比詩意。

“江南水鄉？”歌天涯上了岸，慢慢地小巷中有挑擔的路人經過。

他們衣衫褴褛，但還算幹淨，見到歌天涯，只是以卑微的姿态盡可能遠地繞過。

“滄葬月……這裏，有什麽奇怪的嗎？”

他緩緩搖頭，撐開手中方才在路邊買的折扇：“這裏與方才的相比，真是另一個天地。或許，是還未曾波及到這裏。”

少年此時從後方匆匆趕上來，拉過歌天涯的手，把始終攥在手裏的東西放在她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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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她好奇地低頭去看，是一對漂亮的石頭耳墜。

石頭被打磨地很薄很精致，顯得有些像玉，上邊還有墨色的裂紋。

“路邊買的。很漂亮吧？”

“額，我夠不到……”滄葬月藏在袖中的手動了動，又收了回去。只見少年已經細心地幫歌天涯穿戴起來。“好了沒？”

“恩，好了，很好看。”看着少年一臉驕傲的表情，歌天涯忍不住微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恩。”少年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

滄葬月心底微微地嘆息，收起臉上顯露的淡淡落寂。

…… ……

擔心

正在人群中穿梭，歌天涯卻眼尖地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多少次午夜夢回出現的人啊，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因為有太多的恨。

“林雨晴！”淡色荷衣的女子回過頭，眉眼冰冷帶着一絲譏诮。

看到歌天涯身邊的滄葬月，她神色微變，“帶了這麽多人？歌天涯，這麽久不見，沒想到你還是這麽弱小只知道靠別人呀，怎麽，你是想讓上代魔君殺死我這個小角色？”

說着，她輕笑起來，快速鑽入人群中，但聲音還遠遠地傳到歌天涯耳邊。

“你若有膽色，就跟我來。你不是想報仇麽？那就過來呀？”

歌天涯恨恨地咬着唇，囑咐了滄葬月一聲：“我不會硬撐的，你放心，我一旦打不過她，我會叫你的！但現在……”

“我知道了。你去吧。”滄葬月垂下眼簾，将腰間的挂飾交給她。“這是我的劍，有了它林雨晴絕對打不過你。但她一定會施詭計，你千萬不能夠上當，被仇恨沖昏頭腦。”

“恩，卿兒，你也不要跟過來。”少年眉眼陰沉，剛想說些什麽，就被滄葬月搶掉話頭。

“去吧。”

歌天涯不再有什麽顧忌，跟着林雨晴徹底消失在人群中。

“為什麽讓她單獨去！你就不怕，她出什麽危險？！”少年憤憤地叫嚷着，臉因憤怒變得通紅。

“難道要一直保護着她？如果有一天你我都不在她身邊，那怎麽辦。”少年沉默了，看着滄葬月眼底一閃而逝的同樣的焦急擔憂，忽然間明白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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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林雨晴到一片陰暗的山谷，四處張望已看不見人煙。

林雨晴這時才緩緩轉身露出那張妖邪的面容，手執長鞭輕蔑地看着她。

“我雖然答應過他不要拼命。但林雨晴，我今天一定要手刃你，就算今天我會死，我也要殺了你。”

對于歌天涯的宣誓，她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微微地笑：“其實……歌天涯。我一直都很嫉妒你，嫉妒有這麽多人保護你。”

“你當然要嫉妒，心胸狹窄我可沒辦法。誰讓本小姐這麽優秀呢？”挑眉，剎那的張狂頓現。

“你！……好——我不跟你争。”微微眯起眼，歌天涯盡量想保持自己的清醒，但微微眩暈的頭腦中強烈的殺意升起。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第一次，想殺一個人。

恨一個人恨到想把對方扒皮抽筋。

“林雨晴，你在廢話什麽？還是，你在拖延時間？”話音剛落，雪色的綢緞破空進入林雨晴的視線，而那聲音也被視為鬼魅。

一個激靈閃過長綢，餘光也瞥見了長綢上細細的卻鋒利的冰棱——這竟是冰雪化成的！驚詫的目光落到歌天涯閃動着銀光的眼眸，林雨晴背後更是一陣冷汗。

怪不得主上得知我的行動會賜予我蓮印！早知歌天涯有神力相助，卻未想到會是雪女！思及此，眼裏的嫉恨更是遮掩不住。

“林雨晴，你為什麽要殺死葉兒！”她來不及還手，只能勉強躲避歌天涯發了狠的攻擊。“呵呵……”

“你笑什麽？”憤怒揮舞冰雪之力，歌天涯冷冷地看着林雨晴。林雨晴猝不及防未能避開，只見雪色綢緞上已添幾抹豔麗。

“呵呵……”吐出幾口血，林雨晴緩緩擦拭嘴角：“我笑你天真！殺一個人哪需要什麽理由！這世間萬物遲早都是主上的！只要妨礙主上統一天下，那就該殺！”

歌天涯見她眼底惡光一閃，心頭有不好的預感。鼻間傳來蓮花清幽的香氣，她下意識捂住口鼻。可眼前還是一片眩暈——

“主上!”紫色流光的的眼眸掠過林雨晴，男子微微勾起一抹迷離的笑意：“做得好。”

“主上……能否把這個女人交給屬下？”林雨晴斂眸，遮去眼底的癡迷。

染纖塵靜靜地看着她，“你用不着殺她，如果你殺了她，我會殺了你。”她終于忍不住擡頭喊道：“主上！雨晴不懂，你一次一次地對她手下留情是為什麽？！”

他微微歪過頭笑了，容顏魅惑：“我讨厭質疑我的人。”她迷惑地看着這個美麗優雅如神邸的男人，身體倒向地面，只有一雙失去生命的眼睛死死睜着。

她從未想過。對于如此忠心的她，妖狐也從未相信過。

而她也不會知道，那忠心，只是染纖塵的魅術罷了……

抱起歌天涯微涼的身體，染纖塵眼底流動的笑意逝去，滑過一抹深沉的怒氣。

“我還讨厭違背我命令的人。”

歌天涯一醒來，就看到支着下巴打量自己的染纖塵。

撫着有些疼痛的後腦勺，盯着那雙陽光下有些淡琉璃色澤的眼睛，她一時有些呆呆地反應不過來：“你為什麽在這裏……”染纖塵微勾唇角，沏茶遞給歌天涯，又自然無比地坐在她床邊。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而她剛剛醒來的确喉嚨幹痛，于是猶猶豫豫地抿了一口。

“我救了你，你打算怎麽報答我？”墨發溫柔，染纖塵暧昧地湊近她臉龐輕問。

“(⊙o⊙)……”歌天涯皺着眉，眼睛四處亂飄：“林雨晴……就那個女人，她怎麽樣了？”

“她？”他餘光投向有些泛光的桌面，上面正擺着一個滲血的布包：“我把她殺了。”說着，單手提起卻滿臉厭惡地看向她：“你要檢驗麽？還新鮮的。”

歌天涯微偏過臉，有些遺憾，又覺得染纖塵這麽做有些殘忍，畢竟林雨晴于他并沒什麽深仇大恨。“算了……她幸虧是死了。”突然覺得，這樣也挺便宜她的。他似乎很有經驗，下手一定很利落，即使痛也是一剎那吧。若換了她，大概還要猶猶豫豫的折磨人。

路邊日頭西斜，一身勁裝，黑發高束面容羸弱的男子靠着樹幹，睫毛覆蓋在肌膚上猶如栖息的蝴蝶微微扇動蝶翼。一旁清俊少年黑着臉，想做男子那番鎮定姿态，卻只覺得腹中火燒火燎，急得恨不得滿世界去尋找。

“我說，你那劍真的有用？”

滄葬月緩緩睜開眼眸，手交換着變個姿勢，又慢慢吐出一口氣。

良久，他看向少年：“我喜歡把事情往壞的方向想。這樣，做出最壞的打算，就覺得結局再差都不會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