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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從床上睜開眼睛之後，魏巒緩了好久才醒過神來，簡直有種大夢方醒的感覺。昨天晚上小情歌直播的時候所有的一切，對魏巒來說都恍恍惚惚像是做夢，更像是喝醉了的時候發生的事。直到這時他才相信，很多人沉迷于直播不是沒有理由的，這玩意兒似乎是真的魔性。

沖澡的時候魏巒腦子裏還在回神。昨天晚上他算是見識到了，午夜場直播間的打賞金額和數量真不是蓋的，午夜場直播的時間雖然短，大概只有平時日常直播的一半，但魏巒粗略地估算了一下，一場半個多鐘頭的午夜場，打賞金額大概是小情歌一周日常直播打賞金額的總和。

……難怪範予歌能過得這麽衣食無憂。魏巒吃完早飯之後又看了看平板上自己的打賞記錄，他竟然在昨天晚上的半個多小時裏花掉了近兩百萬。因為昨晚的午夜直播間現在已經關閉了，魏巒看不到直播間的打賞排行，但他估計了一下，昨天晚上自己的打賞怎麽也能排在五百名粉絲的前十位了。

養主播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魏巒從小就家境優越，即使他花錢一向大手大腳，也幾乎沒怎麽體驗到在經濟上捉襟見肘的感覺。沒想到剛剛認真地氪金追了追主播，立刻就感覺到了壓力。

他腦子裏有點混亂。其實給主播氪金這種事會遭到魏巒的嗤之以鼻也不奇怪，他以前一方面覺得隔着屏幕看沒意思，另一方面覺得自己花出去的錢至少有一半都進了網站的口袋。讓網站賺了錢，自己還看得見吃不着，這買賣不是虧大了？但是當對象是範予歌的時候，他顯然需要改變自己的想法了。

就像之前他跟範予歌說的那樣，他尊重範予歌的決定，也不會再對他的人生多加幹涉。既然範予歌不願意接受他的撫養費，那魏巒就只能用這樣迂回的方式支持和善待範予歌，盡管這方式怎麽看怎麽不合常理。

到現在為止魏巒還是覺得有些別扭，他看了兩個小情歌的午夜場，兩次都被撩得自我纾解了一番。誠然最近他修身養性、一直沒碰女人也是個原因，但是一想到自己對着女兒的養父打灰機，魏巒就感到一陣陣頭皮發麻，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面對現實中的範予歌。

他狠狠地用冷水拍了拍臉，晃了晃自己腦子裏混亂的思緒。看來以後更加應該努力工作了，不然他一個公子哥兒，連包養主播的事都做不來，豈不是太丢人了？魏巒這樣下定了決心，還真以“包養主播”為目标更積極地投入了工作當中。

後來魏巒才知道，當天晚上的午夜直播間裏，自己在禮物排行榜上排到了第二名，僅次于送給小情歌那套兔女郎裝的那個氪金大佬。魏巒一方面覺得挺有面子的，第一次進直播間就氪了個第二名，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都氪了快兩百萬了居然還不是第一？！于是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裏，不管是白天的日常直播，還是午夜場的隐秘直播間，魏巒都氪得又快又狠，沒幾天直播間裏的常客們就都知道了這個Avril是個新晉氪金大佬，甚至他一出現在直播間裏，就有閑得無聊的粉絲熟絡道“AV土豪來了”。

這麽個一聽名字就很不正經的氪金大佬，自然也引起了小情歌的注意。這樣揮金如土的日子過了大概一周之後，有一天上了線，魏巒就收到了一條私信。

他心裏一跳，這條私信是已關注對象發過來的，而在Cupressus裏魏巒只關注了一個對象，就是小情歌。

他連忙點開私信，發現對話框裏小情歌可不止是發了一條私信過來。

“哥哥上午好”

“哥哥是不是很喜歡我？我很開心[心]”

“下次午夜場的房間號是********，時間是明天晚上11點，哥哥你會來嗎？”

“想要哥哥來看我[麽麽噠]”

魏巒瞪着那些私信，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他和範予歌之間當然也發過微信，雖然次數不多，但偶爾也有聊起來過。在他和範予歌發私信的過程當中，從來不會出現這樣的對話。

範予歌，是絕對不會用這樣的口吻說話的，現在給他發私信的這個人是範予歌，但更是“工作”狀态下的小情歌。魏巒木着臉坐在椅子裏，許久之後才伸手在平板上打起了字。

“好的，我會準時進入”

“喜歡你[麽麽噠]”

他本以為這只是一條通知消息，只不過不是由網站系統自動發送的，而是由小情歌本人發過來的。但他剛把回複發過去沒多久，就又聽到私信的提示音。

“哥哥上線啦？”

“謝謝哥哥。哥哥說喜歡我，那是哪一種喜歡呢？”

魏巒的臉色更木了，這回簡直木得有些發青。他早就知道有不少主播，不光在線上做一些大尺度的直播，也會私聯他們的氪金大佬，甚至私下為這些氪金大佬們提供特殊服務。但他從來沒把小情歌往這方面想。

現在看着私信對話框裏這些明顯打擦邊球的消息，魏巒心裏愈發地不舒服了。

範予歌……也會私聯氪金大佬們、和他們線下約炮嗎？雖然理智上已經做好了不幹涉範予歌的人生、尊重他個人意願的心理建設，可是要讓魏巒面對這樣的事實，還是太過艱難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發過去一條模棱兩可的私信：“你覺得是哪一種呢？”

那邊很快回了過來：“我覺得……至少是願意為我花錢的那種吧。”

還沒等魏巒思考這條該怎麽回，那邊就又發了一條過來：“哥哥為我花了那麽多錢，我心裏真的很開心，也很感謝哥哥”

“沒什麽別的可以報答的，我就是想問哥哥……”

魏巒的眉心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哥哥要不要來我的私人直播間？”

魏巒愣了愣，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打起了字：“私人直播間？那是什麽？”

“就是……哥哥挑一個合适的時間，我會給哥哥單開一個直播間，到時候，只有我們倆在這個直播間裏”

“我們可以視頻、可以語音，到時候，無論哥哥要我做什麽，我都會滿足的”

魏巒明白了過來。這……雖然也算是私聯的一種，但倒并不是什麽線下私聯，依然是一種線上的福利，但這個福利對他來說……可是有點太超過了。

他手指都有點發顫，過了一會兒才回複說：“哇……福利這麽好？”

“這是因為哥哥喜歡我喜歡到為我花了這麽多錢啊[偷笑]”

魏巒看了看這句話，他想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氪金氪到他這個份兒上的土豪，都會有這樣一種線上福利的待遇吧。其實這種福利倒是有點像玩遠距離戀愛游戲，戀愛的雙方在無法見面的情況下，偶爾會進行這樣的遠程SEX。

但他們可不是遠距離戀愛的對象啊！魏巒幾乎要抱頭大叫了，要他和女兒的養父遠程SEX嗎？這算是什麽羞恥PLAY啊！他滿心都想着要拒絕、要拒絕、要拒絕，可是在小情歌的直播間裏氪金的大佬們，真的會有人拒絕這麽好的福利嗎？

怎麽想也不可能。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了，拒絕也太可疑了吧？

稀裏糊塗的，在魏巒的反應神經都幾乎停轉了的情況下，他們已經約好了線上福利的時間。

“我在直播間等你噢！[親親]”私信界面上最後留下的是小情歌發過來的這麽一條消息。

魏巒感覺自己眼神都快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