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老者看起來規矩貴氣又有禮, 其實做法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都要霸道無理一百倍!
宮肆握緊了拳頭, 狠狠地看着對方。
老者卻對他的敵意仿佛視若不見, 從旁邊人手上拿過一份文件,對方遞過來的直接是一份合同。
“條件很優厚, 您不會找到比這份合約上寫的更加優厚的條件了,畢竟,一旦成功定契, 宮四吉先生就是我們家老爺的另一半,他的話語權将僅次于我們老爺,比我們老爺的伴侶還要高。”
他停頓了一下:“雖然, 我們家并沒有夫人。”
……這是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宮肆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我們希望今天就能帶走宮四吉先生,畢竟路上還需要一些時間, 我們希望老爺可以盡快與四吉先生見面……”老者自顧自說着, 站起來, 朝阿吉的方向伸出了手。
居然是打算直接把阿吉帶走嗎?!
秋夏直接站了起來——
猛地伸出一只手臂在他腿前,宮肆擋住了他。
低着頭, 宮肆深呼吸了兩口, 慢慢道:“我們要一起去。”
老者輕聲“哦”了一聲,并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我們是阿吉的兄長, 我更是他的監護人, 對于他的工作……這應該也算是找工作吧?未成年人工作的話, 必須經過監護人同意不是嗎?”
之前想要打工的時候,宮肆還因為這點被拒絕了好幾次,他這才知道這條規定。
“喂, 別看阿吉現在很乖,這是因為我們這些他熟悉的人在他身邊,否則他很難伺候的。”
“他能吃也能拉,每一小時就要換一次尿布,你們會換尿布嗎?阿吉的屎很臭的。”
“他還很會哭。”
“你們确定要一路這樣伺候他拉屎撒尿嗎?”
宮肆細數着阿吉的缺點,好像知道哥哥在說自己的壞話,阿吉先是瞪着一雙眼睛,半晌眼睛一癟,下一秒就哭了出來。
他身體好,肺活量大,嗓門也比一般的小孩大好多,這麽一哭起來當真有點震耳欲聾。
這一次宮肆沒有哄他,只是任由他哭。
“你們不是說自己條件很好嗎?那就證明給我看,讓我看看。”看着不斷哭泣的阿吉,宮肆緩緩道:“我們要到你們那裏親自看。”
看看宮肆的頭頂,看看一臉怒意的秋夏和冬春,又看看哭得滿臉鼻涕的宮四吉,老者向下抿了抿嘴唇,最終微微點頭:“給你們半小時時間整理行李。”
“一個小時,光是阿吉的東西就要收拾四十分鐘,還要寫告示給老客戶,否則看到我們不見他們非報警不可。”宮肆再次拒絕了他。
“一小時,現在開始計時。”老者說完,再次坐下了。
他直直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宮肆哄阿吉,哄完還要擦鼻涕擦眼淚,最後還要把他抱起來幫他把嗝止住。
阿吉都哭到打嗝了。
宮肆照顧阿吉的功夫另外兩個宮家少年也沒閑着,連眼神交換都沒有就已經很默契,他們各自行動,收拾衣服、收拾常用物品……
而宮肆也在整理好阿吉之後加入了打包行李的行列。
最後,他還拿出紙墨寫了一張暫時歇業的告示。
“字寫得不錯。”老者終于開口,卻是一聲稱贊。
冷冷看了他一眼,宮肆拿出膠水塗在告示背後,然後将它仔仔細細貼在了最外面的門板上。
外面還罩了一層透明塑料布。
“還有二十分鐘,我在門口等你們”老者似乎沒心思看他們張羅這些家務事,說完這句話之後背着手向門外走去,他态度強硬,宮肆的反應也是同樣冷硬。
吭都不吭一聲,他直接跑去樓上繼續整理樓上的東西。
二十分鐘,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二十分鐘之後,宮肆準時推開了大門。
看到他們準備帶着的東西時,老者沒有吭聲,倒是他身後的人忍不住出生道:“怎麽連水缸都帶着?還是這麽大一個水缸?”
菜刀眼冷冷看着老者,宮肆理都不理他。
“你們去搬運行李。”老人卻只是朝那些人揮了揮手。
那兩個人便帶着另外三個人一聲不吭跑過去做苦力了。
老者伸出手杖指了指前方,宮肆這才注意到有一輛飛行器靜靜地待在前方的雪夜裏。
它就那麽靜靜地停在雪夜裏無人的荒野裏,時間應該還不長,不過也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隐蔽性極高。
對方原來是搭飛行器過來的。
從來沒見過飛行器,冬春的眼睛一開始都瞪大了,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緊緊抱住自己的大書包,別人要幫他拿的時候還被他摒掉。
“這個我自己拿!”學大哥一樣兇兇地朝對方吼完,冬春緊緊拉住了秋夏的手。
飛行器上早有人把扶梯降了下來,跟在老者身後上了扶梯,進入飛行器艙的時候他們才發現眼前的飛行器絕對不是他們平時在電視裏經常看到的那種普通飛行器,而是一架明顯高級許多的私人飛行器。
“請坐。”老者将他們帶到了最後面的廂房,為他們放下簾子,微微颔首行了個禮,他便自行回到了前面的飛行艙。
而在他離開後,宮家兄弟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窗外,看向了家的方向。
他們看着那些人正在将他們的行李一一放入飛行器下方的行李艙,終于有人擡走最後一件行李——水缸了,剩下的那個人便将大門用力關上。
他還關了門燈。
這樣一來整座房子便陷入了黑暗。
“啊!”冬春小聲叫了一聲。
緊緊把臉貼在玻璃窗上,冬春死死盯着黑洞洞的家。
“燈滅了。”他小小聲說。
是的,燈滅了。
原本就寂寞的冷水小鎮上,屬于他們家的“家的燈光”滅掉了。
冷水鎮不大,大家夥兒又不喜歡聚群而居,基本上每一家每一戶之間都離了至少一公裏。這裏的路燈不算多,每到夜裏,每一家亮起的燈光就像燈塔的燈光一般,星星點點,照亮着每一個回家人的路。
曾經,他們家的燈光也是“燈塔”中的一員。
如今熄滅了。
這個瞬間,年齡、性格不一的三位宮家少年心中不約而同的湧起了同一種情緒——鄉愁。
從來沒有離開過家,直到被迫離開的時候,他們才懂了什麽叫做想家。
三個人靜靜看着已經全黑了的家的方向,靜靜地,靜靜地。
沒有人說話。
發動機低沉的悶吼聲中,飛行器準備起飛了。
“給爸媽他們的信留了嗎?”宮肆問。
“留了,就在樓上榮格爺爺的牌位前。”秋夏道。
“給榮格爺爺上香了嗎?”宮肆繼續問。
“上了!我還供了個蘋果!”這次回答的是秋夏。
“嗯,我也抱着阿吉讓他在榮格爺爺的墓上撒了一泡尿,這樣一來,我們每個人都在榮格爺爺身上撒過尿了。”這次回答的是宮肆。
“大頭也搬進水缸了,接下來……家裏的事情就拜托鄰居們了。”宮肆目光炯炯道。
“榮格爺爺還在家,他也會幫我們看家的。”
飛行器已然起飛了,眼瞅着那座看着自己長大的房子越來越小,兄弟三人只是默默看着,看着……
直到那座房子淹沒在大雪之中。
他們就這樣離開了故鄉。
***
“我們來研究他們開的合約吧!”窗外變成一片漆黑,宮肆很快重整情緒,從書包裏拿出了老者放在桌上的合約。
他這話是對秋夏說的,然而說了半天秋夏也沒有動靜,擡起頭來一看,宮肆看到秋夏的臉色陰沉。
宮肆知道秋夏為什麽這樣。
“怎麽了?平時都是我脾氣沖動、秋夏你在旁邊冷靜沉着随時勸阻我的,怎麽今天反而是你暴躁了?”
雖然他并不是器也不是使用者,可是秋夏站起來那一刻散發出來的氣息,就連他都敏銳的感覺到了!
那是怒意!
那一刻,秋夏是真的想要和他們抗上。
當時是宮肆攔住了他,開始和對方談判。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麽,我也想,可是不行。”宮肆說着,看了看旁邊的冬春和阿吉。
“要忍耐。”
“在秋夏你成長到可以和那些人對抗之前,在冬春阿吉順利長大之前,我要忍耐。”黝黑的眼珠一錯不錯盯着秋夏的,宮肆道:“等到你們都厲害起來,我就可以揍他們了。”
說完,宮肆拍拍身邊的座位,揮了揮手中的合約書:“在此之前,我們先看看阿吉的合約吧。”
“想不到阿吉是我們兄弟四個裏最早找到工作的人哩~”
“搞不好還是工資最高的一個。”秋夏的聲音接上他的。
看着秋夏終于一臉平靜在自己身邊坐下、注意力也落在合約書上的時候,宮肆心中總算松了口氣。
任由兩個小的自己玩,宮肆和秋夏認真研究起手中的合約書來。
對于他們兩個來說,看合約什麽的……還都屬首次。
畢竟他們都還是學生,又生活在冷水鎮這樣的小鎮上,老實說,他們只能從字面意思上理解這份合約。
“搞不好阿吉的工資真的會是全家最高的,我覺得我這輩子的工資都不一定能高過這個數字……”待遇方面的條款他們還是看得懂的,也正是因為看懂了,兩個少年同時驚嘆了。
有錢有勢有權力,能力高,還年紀大,某種程度上,對方的身份還真的應了他們最初的戲言。
“接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搞不好我們到了的時候那位雇主已經挂了呢……”看着自己倒映在玻璃窗上的臉,宮肆撇撇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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