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哇嗚~”收起自己正在打消消樂的手指,顏杭小聲吹了一聲口哨,算是對程鋒這個狀态的褒獎。
但站在他身邊的林鬼倒是看得很分明,小聲提醒道:
“你的照相機好像還沒關。”
“哎呀,是啦是啦。”顏杭笑着說,“差點忘了,謝謝你提醒,不然我就被節目組發現了。”
“你也很生氣吧。”林鬼問。
“當然生氣啦。”顏杭把手機收好,“什麽狗比節目,還敢威脅我們,這個世界上能威脅winners的人還不存在——他們不想讓兩個寶寶紅,我偏要。”
林鬼露出一個狂傲的笑容,和頂着一張天真無邪娃娃臉的顏杭擊掌,轉頭向舞臺。
但方雲華挂在葉啓凡身上,他伸手對顏杭做了個GOOD job的手勢。
顏杭雙手放在虛空中,做出一個拉裙子行禮的動作。
韓在星:“……”
今天我的隊友泥塑自己了嗎?
泥了。
不忍睹視這些沒有節操的隊友們,韓在星将目光繼續放在被顏杭稱為“寶寶”的兩個人身上。
兩個人的身體,就像是粘在了一起那樣。
程鋒身上輕微的汗水氣息将原曉整個人緊緊包裹住,和溫度一起,強勢地宣告着自己這一刻的占有欲。
程鋒手臂異常有力,死死地将原曉桎梏在懷中,在這緊得不能再緊的擁抱中,原曉感覺自己肺裏全部的空氣都快被擠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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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了……
心髒的跳動從來沒有那麽快過,原曉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就像是打雷的聲音那麽大。
試着伸手推了推程鋒,原曉小聲道:“大家……都在看。”
“嗯。”
伴随這一聲嗯,兩個人終于松開,各自後退一步,拉開了一些距離。
巨大的舞臺現場鴉雀無聲,大家都等着程鋒的下一個動作。
然而程鋒什麽也沒有做。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原曉,便又轉身回去了。
原曉的目光追着他的背影,看見他爬到最高峰,重新站好。
舞臺的高度沒變,什麽都沒變。
高得自己幾乎不能攀登的舞臺還是那麽高。
但當原曉往上看的時候,心情卻沒有那麽難過了。
·
今天并不是正式拍攝,只是先讓練習生們熟悉一下自己的位置,彩排一遍,明天才會拍攝正式的第一個舞臺。
接下來的時間分班再練習,一邊練習,一邊由節目組陸續請人,單獨拍攝能用到的個人感想,做穿插用。
時間表安排得很緊,幾乎沒有給人喘息的時間,但是沒有任何人抱怨。
如果不想吃苦,一開始就不必來這裏。
到目前來說最重要的,只是明天的初次舞臺。
初次舞臺決定初次印象,無論是在邊緣還是中間,鏡頭能掃過的地方,就是那些目前還是陌生的人,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地方。
程鋒看着A班的隊伍,猶豫了一下,腳尖還是往原曉那邊挪了挪。
可非常可惜的是,争取到了初C的他現在是各個拍攝小組争奪的對象,他的腳步才往前一下,就直接被拖了回來。
“程鋒程鋒,趁着你們A班的排練開始前,我們先錄制一些你的感想吧?只需要十幾分鐘就可以了。”
“還有我們這邊也需要!不多,幾個鏡頭!”
奔湧而來的人群直接将程鋒掩埋在了中間,簇擁中,程鋒擔憂地看了一眼人群外。
原曉站在F班的最後,單薄到形銷骨立。
F班所有的人都在往前走,唯有原曉回過頭,沖着程鋒所在的地方,微笑,揮手。
“一會兒見。”原曉的口型好像是這麽說的。
程鋒面色凝重,看不出一點高興的意思,點了點頭。
“別忘了我們這邊啊!酷炫的鏡頭多來幾個才好剪輯啊……!”有一個staff的要求打斷了程鋒的思緒。
他看向簇擁着他的工作人員們,不再分心,專心地投入了工作之中。
·
因為剛才和程鋒對話耽誤了一會兒,原曉是最後一個到達F班練習室的。
他幾乎以為裏面沒有人。
整個練習室都靜悄悄的,吊頂的大燈沒開,只開了兩盞不知道哪兒來的小燈,讓整個練習室顯得格外灰暗。
剛才熱鬧的舞臺和人群的簇擁與這個練習室的人是沒有關系的。
屬于他們的世界和衣服的顏色一樣,這裏是灰色的。
原曉心中忍不住有些發痛。
在這裏的人,都是剛剛被折斷翅膀,告知未來無望的人。
他們失去了天空顏色的衛衣,失去了剛剛熟悉起來的隊友,甚至失去了,能夠站上舞臺的機會。
灰撲撲的并不是練習室的環境,更準确地說,是練習生們的心。
所有人都心灰意冷,所以才只能不動聲色,一言不發地縮在角落。
站在門口思考了兩分鐘,原曉這才伸手,以一個誇張的動作推門而入。
門板被原曉推得過于用力,因此狠狠地撞擊在了練習室的牆壁之上。
驚天動地的門響聲之後,原曉的雙手按上牆壁旁邊的開關,“啪”聲後,練習室燈光全開。
已經習慣昏暗的眼睛驟然接觸強光,練習生們第一反應便是猛地閉上眼睛,或者是擡手擋住。
半秒之後,等到他們嘗試着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就是出現在光明裏,原曉一張笑意盈盈的臉。
所有人:“……”
原曉觀察到所有人都睜開了眼睛,這才舉起手揮了揮,給了大家一個陽光的笑容:
“嗨,大家好啊,都認識我吧。”原曉說,“不認識也沒關系,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原曉,剛剛從A班掉到F班的原曉。”
所有人:“……”
在場,确實沒有人不認識這個人。
畢竟這是一個第一次見面便強勢地搶走了現在A班某成員座位,然後又成功從魔鬼導師身上拿到A級,再不到短短三天,就掉到F級的成員。
其大起大落落落落,簡直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但這件事情本身這麽悲痛,原曉不藏起來偷偷哭也就算了,站在這裏用爽朗的口氣說什麽“我是剛剛從A班掉到F班的原曉”,簡直可謂是大言不慚到了極點。
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麽路數,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見大家都很傷心的樣子。”原曉說,“但是這種傷心,其實是沒有必要的。”
沒有人說話。
原曉:“如果要比慘,我才是你們之中最慘的那個,三天之內,從天堂掉進地獄,我才應該坐在這裏哭,坐在這裏一言不發。”
這幾句話說到大家的心坎中去了,甚至有點悄悄地點了點頭。
“但是我不想這樣。”
原曉等夠了所有人的反應,這才又笑了起來。
“傷心又有什麽用呢?我很清楚,我的能力不是這麽低的。”
“他們說我是F,我就是F了嗎?如果他們真的這麽認為,那肯定是他們從業史上的一次重大失誤。”
“而如果……他們真的不這麽認為,我就更不應該傷心了。”
在場有些練習生的公司對這個節目的背後投資者有些了解,一開始也在練習室散布過原石陰謀論,聽到原曉說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會心一笑。
“我是誰,我是什麽樣子,真的需要別人來下定義,才可以斷定麽?”
“當然,我最想說的并不是這個。”
“我最想說的是,現在我已經來F班了,那我就加入大家的隊伍,坐在角落一起哭,一直哭到比賽結束,我卷鋪蓋走人,有意義嗎?”
原曉說着,搖了搖頭:“我覺得沒有。”
“別這麽多廢話吧。”人群中,有人恹恹道,“那你不如說說看,已經都來到這個鬼地方了,還有什麽是有意義的?”
“積累經驗,有意義;獲得成長有意義,今天和明天不一樣有意義。”原曉飛速反駁。
“如果你現在還跳不好主題曲的舞蹈,學會跳好就是意義。
如果你現在還唱不好主題曲的歌,把它唱好就是意義。”
原曉說,“我們是F班,但F班也是班,也能跟winners的大神學習,難道不是意義麽?”
最後這句話,最讓人無法反駁。
是啊,來到這裏,不管你是A班還是F班,幾乎都能夠上到一節winners的課程。
這可是業內許多人,做夢都不敢想的終極福利。
許多人已經被原曉說服了,小聲地交頭接耳起來。
原曉:“我們來到F班的時候,好多人都給我們打上了‘不行’的标簽了,那我們自己,還要給自己打‘不行’的标簽麽?”
揪起自己的衣服,原曉指了指發灰的顏色:“陰天的灰色是不好,但是只要撥開雲朵,太陽就會比晴天的更耀眼。”
最後一句話作為結尾,說完後,一陣清脆的掌聲在練習室門口響起。
原曉迅速地轉過身,只見韓在星腋下夾着一個夾板,拍着雙手,從門口走進了練習室內。
“完了。”韓在星攤攤手,“本來想給你們加油的,臺詞都被原曉說完了。”
聽到這句話,原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而其他練習生則是哄堂大笑起來。
“那我就說點別的吧。”韓在星掏出夾板,遞給原曉拿着,“從現在今天拍攝結束,導演離開舞臺,可能還有兩個小時。”
“這兩個小時,你們想幹點什麽呢?”
“練舞?”有人說。
“唱歌吧……我完全不行啊……”另外一個人說。
原曉思考了一會兒,敏銳問:“初次舞臺的拍攝……我們确定不能上麽?”
“舞臺人數固定,沒有F班的位置。”韓在星回答。
“那麽……在那幾個班拍完之後呢?”原曉提問,“只是作為練習,讓我們試着去舞臺上感受一下……或者錄下來,作為花絮播出?”
韓在星笑而不語。
“可以嗎?”原曉懇求道。
“不知道可不可以。”韓在星說,“但還有一天的時間,溝通節目組,一起拿到一個踩踩舞臺,跳一遍舞蹈的資格……也許,問題不大吧。”
原曉:“真的嗎?!”
“導演他們現在就在舞臺的現場,要不要嘗試,怎麽嘗試,全看你們自己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 名詞解釋:泥塑=逆蘇。大概意思就是本來是男的愛豆,把他女化成女□□豆。如我們泥塑原曉就是:啊啊啊,我女兒原曉今天真的太漂亮了,小寶貝就應該被程鋒狠狠疼愛【這樣吧……我不是很會泥塑哈哈哈哈,随便舉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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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