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得罪洛槿惠

第九章得罪洛槿惠

再看那被扯的閨秀衣飾平平，容貌卻生得乖巧嬌美，楚楚動人。在對方淩厲威懾下，惶恐無措，盯着剛剛被自己踩到的裙子，躬身行禮，“洛小姐贖罪，我……不是故意的……”

“看來你的眼睛還沒全瞎，還知道本小姐是誰，你家父叫什麽？”

“家父……是……是……”那閨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聲音低如蚊讷。

早有旁邊的閨秀谄媚地在那洛小姐耳邊道，“她父親是大理寺丞裘璞。”

洛小姐露出鄙夷的神色，掩口笑道：“原來是個從三品啊！”

那裘氏一張俏臉仿佛能泣出血來似得，削瘦的身子開始瑟瑟發抖，一味低頭，說不出半句話來。

那洛小姐柳眉一楊，越發猖狂：“我父親早就囑咐禮部，宮廷裏的規矩禮數多得很，這二品以下的就不要參選了。這三品官家的貨色終究是上不了臺面啊。”

人群裏響起了一陣竊笑奚落，竟有數人連聲附和。

“你不過也就是個仗勢欺人，倚強淩弱的貨色罷了。”冷清墨見不得此人猖狂，朗聲道。

洛小姐神情陡變，厲聲道：“哪個說話，給我出來！”

“清清，你瘋了。”蘇伊蹙眉，趕緊握起她的，低聲道。

冷清墨才不管這些，掙開她的手，排衆上前，傲嬌地與其對視，“刑部給事中冷禦秋之女，冷清墨。”

洛小姐一臉鄙夷，不屑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冷清墨毫不示弱，也從鼻孔裏哼出一聲冷笑，“我管你是誰，我只知道毓秀名門裏出不來狗仗人勢的女兒。”

“你——”洛小姐被氣得口鼻扭曲，，“你好大的膽子，我可是洛槿惠。”

“又不是樸（piao）槿惠，以為自己韓國總統？切！”冷清墨撇了撇嘴，連瞧也沒瞧她一眼，擡手攙起那抖作一團的裘氏，“別理她，沒什麽了不起。”

“piao什麽？總統？”那洛槿惠一臉的茫然，半響才睨着媚眼，道：“沒什麽了不起？想必你這種小門小戶還不知道她剛才踩到的是什麽吧？”

被驕縱慣了的女人，就是這樣胡攪蠻纏，而且毫無道理和邏輯性。冷清墨轉身道：“你那叫單絲碧羅籠裙，在如煙似霧的蜀錦羅面上用細如絲發的金線繡出花鳥。相傳唐代安樂公主出嫁時，蜀川官員便進獻了一件，後來成為皇家貴胄之女獨享的貢品華服。”

“還有些見識。”洛槿惠眼角一飛，驕矜地道：“這可是禦賜貢品，二百人日夜趕工也要一年半的時間才織成，你們這等三品官員傾家蕩産也買不來一件。”

冷清墨真想告訴她，現代流水線，半個小時，五件。

見其不語，洛槿惠步步緊逼，“所以，知道她賠不起，本小姐仁慈，只需要跪在地上磕頭賠罪，便可了事。不然我就回禀太後，裘氏踐踏禦賜貢品，拂禮不恭。”

父輩雖然有上下等級之分，可是同為禮佛閨秀，點頭施禮即可，并無尊卑之分，這分明是要羞辱。

那裘氏臉上血色皆無，臉漲得青紫，極力忍住眼中一囊淚水。

“踐踏禦賜貢品是無意過失，拂禮不恭是欲加之罪。洛小姐難道以為太後的智商像你這般低下。”

“你——”

冷清墨在漢白玉臺階上踱着方步，不急不躁地道：“洛小姐自诩貴胄之女，應該比我等更清楚，大朝會各國君主使節彙集京城，都是來看我朝盛世繁華，禮順祥樂之景象的。咱們今天是來幹什麽？陪駕太後迎四方高僧參禪。若是讓各國來者、僧侶佛徒知道堂堂的洛千金為一件裙子苛責同伴閨秀，不但有損于聖上和睦天下的美名，而且與太後親善慈悲的禮佛初衷相違。估計洛小姐和家父賢德良淑的名聲啊，啧啧……着實得不償失啊。”

洛槿惠氣得連手都要顫抖了，盯着眼前這個奇裝異服的女子，心中發恨，卻無言以對。

冷清墨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故意湊近她，逗弄道：“洛小姐還要去叨擾太後的鳳駕嗎？”

洛槿惠沉吟片刻，不悅之色未減，終究沒有發作，撂下一個“哼”字便旋身離去，圍觀的閨秀也無趣散開。

裘氏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嬌怯怯垂首道：“多謝冷小姐仗義相助，今日大恩，婉君銘記于心。”

“區區小事，何足挂齒。裘小姐無需這樣念念不忘。”冷清墨擡手，讓她直身說話。

她坦然感慨古代這些缛節尊卑分明，害人不淺。那邊蘇伊已經黛眉緊蹙，為她擔心地道：“你太莽撞了，那洛槿惠可是大将軍洛虎之女，兩朝元勳，戰功卓卓，連太後和皇上都讓他幾分，你……”

冷清墨呵呵冷笑兩聲，“那又怎樣？”

“而且未來太子妃的位子也可能是她的……”裘氏在一旁插話，眉目間驚惶未散。

“就她那智商在大陸架邊緣掙紮，情商早就跌進了馬裏亞納海溝，還當太子妃？難道其他的女子都是白癡不成？”

蘇伊和裘婉卿聽她一番自語，面面相觑，蘇伊緩過心神又道，“清清，他可是賢妃娘娘的親侄女，皇宮內外，她父親和姑姑一呼百應，她當太子妃是十拿九穩。”

裘婉卿也附和地用力點頭。

冷清墨愣了一會兒，聳聳肩，“估計那太子也是個傻瓜頭，和這個白癡女，天生……”

沒待她說出“一對”兩個字，蘇伊已經緊緊捂住了她的嘴巴，“謾罵皇親，以下犯上，你不想活了？”

“哎呀，她當她的太子妃，和我有什麽關系。要是凱特王妃沒準我還關心一下。”

裘婉卿不由一愣，小聲問道：“凱特王妃是誰？”

“一個灰姑娘，嗯，她和王子的故事——”冷清墨仰面看了一眼秋慈宮琉璃瓦跳躍的燦爛陽光，忽然溫婉一笑，自顧向前走去。

裘婉卿詫異地問蘇伊，“冷小姐的話……”

蘇伊趕緊為其開脫道：“她這人的境界從來與衆不同，連話有時候也說得讓人摸不着頭腦，習慣就好了。”

裘婉卿望着冷清墨輕盈的腳步，好似可以随時在陽光下翩翩起舞般，若有所思地道：“她很容易吸引衆人的目光，确實與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