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命給你

“別過來！”杜芊月一步步後退，長劍指着楚淩塵，卻始終沒有刺出去。

楚淩塵恍若未聞，還是步步緊逼，他執拗地想要靠近她抓住她。他不想讓她離他太遠，那會讓他沒有安全感，他害怕。

“楚淩塵你站住！你以為你花言巧語幾句就能騙過我嗎？我告訴你，你要是在靠近我，休怪我不客氣！”她長劍一揮，淩厲的劍氣劃破了他的衣衫。衣袍一角翩然落下，仿佛這一劍割裂的不是衣服，而是他們倆之間的最後一絲情分。

楚淩塵停了下來，他不想激怒他的月兒，許久未見，他更想好好看看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劍拔弩張。

“月兒，能不能就讓我我好好看看你，只要一小會兒就好，我好久沒見到你了，我……想你。”他小心翼翼地問着，話到尾音，已然帶上了哽咽。

她和他的距離不過幾尺遠，而這中間，卻像是隔了數十載的光陰，隔了生死的距離，隔了數百條人命，隔了兩顆心。

咫尺，便是天涯。

這些楚淩塵全部都明白，他知道月兒心裏都是對他的恨，可是他不在乎，他等了三年，就是為了她能好好活着，為了能再看她一眼。

她刺了他兩劍，很痛，但是卻沒有下殺手。

她想殺他。

但是她還在猶豫。

他不怪她。

他都是活該。

他接受這一切。

“花言巧語說夠了沒有，你這些話說給你的雨兒聽聽也就罷了，用來騙我，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月兒……”我要怎麽做你才能相信我，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真心，沒有半分虛假，為什麽你不信我？

Advertisement

杜芊月望着他的臉，只覺得諷刺，曾經在她對愛情滿懷憧憬與期待的時候，他給了她重重一擊，現在她不再相信愛情了，他卻口口聲聲說對不起和想念。

當她是傻子嗎？

她語帶厭惡：“楚淩塵，別再假惺惺了，你這樣的嘴臉，只會讓我覺得惡心！我杜芊月重活一次，沒有興趣聽你廢話，我今天前來，就是為了取你性命！”

楚淩塵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已經千瘡百孔，對啊，他怎麽忘了，他的月兒，現在不會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話了。她已經恨透了自己。

“既然如此……”他再一次伸手握住了長劍，任由鋒利的劍刃割破他的手掌，“殺了我吧，就現在。”

他将劍尖對準了自己的胸膛，往前一送，立時刺穿了衣袍

杜芊月雙手發顫，她用力握住劍柄，“你以為我不敢嗎？”

只要她用力一刺，楚淩塵必死無疑，他死了，自己的複仇就成功了。

只要一刺，一切就都結束了，杜芊月微微用力，劍尖刺破了楚淩塵的皮膚，大片的血跡又一次在他的白袍上蔓延開來。

再用力一點，就成功了。

杜芊月你快殺了他！

可是身體不聽她的使喚，她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她下不去手，怎麽可以？

這個人害了她杜家滿門，害了她的師兄和孩子，怎麽可以放過他！

“月兒，我欠你的太多了，我還不起，所以命給你，你盡管拿去。”他癡癡一笑，像極了當年桃花樹下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