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做媒

餘慶宮裏甄太妃手指微抖, 連聲确認:“衆目睽睽,那玉磬果真自己碎了?”

她心腹大宮女低眉順眼,回道:“是。”

甄太妃慘笑一聲,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吶, “賢德妃恐怕是疑到我身上了罷。”

雖是問句, 卻無端篤定。

宮女那張寡淡的臉上也露出愁容, 扶着甄太妃低聲道:“不若傳消息告訴大爺, 請大爺跟賈家轉圜一二?”

甄太妃搖搖頭,依舊美豔的臉龐上層層脂粉遮不住暮氣:“老太太沒了,天換了, 咱們家那點子情分面子也不知能撐多久, 不必浪費到這上頭。”

宮女窺着她的臉色, 小心問:“那玉磬, 是用咱們家的法子炮制的?”

甄太妃不知想到什麽, 竟露出狠厲之色, 連聲道:“好好好, 真是好一個惠皇後, 死了這麽多年了,這宮裏還有這位的死忠崇戴之人。真叫我想不到啊, 倒叫這些人鑽了空子!”

那宮女睜大眼睛, 愣道:“您是說先惠後把那秘法告訴了人, 如今那人用秘法報複咱們?”

甄太妃反手一掌, 打的那宮女一個趔趄,怒道:“報複?手下敗将!她早就死成了一抔黃土,我依舊是珍冠華服, 就連我這張臉都還美貌依舊!她有什麽資格報複我?”

說着,坐在寶石鑲嵌半人高的銅鏡前撫平鬓角, 又摸上妝容精致的臉頰,半晌,那手忽然微微顫抖,怒不可遏的把妝臺上的明珠寶簪掃了一地。“一面玻璃鏡很難得嗎?內務府怎麽還沒給本宮送來!”

宮女跪在她身後,垂淚不已。內務府向來看人下菜碟兒,自從惠後崩逝後,甄妃恩寵一日不如一日,位份更是再沒能重新升作貴妃,只因奉聖夫人仍在,內務府不功不過不會克扣罷了,可等去年老太太也仙逝了,內務府便懈怠輕慢起來。甄太妃性子嬌縱,她的寝宮不知道被砸過多少次,那玻璃鏡更是不知換過幾面了,可自打前次又砸了鏡子,內務府竟擡過來一面笨重的銅鏡,說是玻璃鏡難得,叫先用着這銅鏡。這嵌珠鑲寶的銅鏡在幾十年前亦是某位宮室的愛物,但這叫用慣了纖毫畢現的玻璃鏡的甄太妃如何能忍。

“娘娘,您暫且忍一忍,等大爺來京述職,親手把老夫人的遺物呈給太上皇,老聖人必定想念舊情……”

這宮女還未說完,甄妃便諷笑一聲:“那遺物是一面磬,是那面玉人龍紋磬,君恩如覆水,難收……”說着,眼角淚水就淌下來。

“尤其是賢德妃進獻給皇後的玉磬碎了,就如當日我送給惠後的磬一樣,老聖人他知道內情,焉能不疑我?”

宮女聞言,跪不住跌坐在地上。驚惶地環視這富麗堂皇卻寥落寂寞的宮室,宮室裏陳列着各式各樣的編磬、玉磬、圓磬、扁磬等等,往日能發出綿長悅耳之聲的磬器此刻卻無端讓人覺着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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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太妃小字清磬,最善擊磬打樂,因上皇頗喜佛樂,甄磬以此聖寵。老聖人當日盛贊她,說菩薩講經時有散花天女,甄氏女可做他身側擊磬天女。更由此爬上貴妃之位,甄磬是喜愛收集擺設各種磬器,最得寵的那幾年除了她所在的宮殿,整個皇庭大內其餘地方都不允許置磬。

可自從惠後外甥女死在貴妃宮門前,惠後瘋了一樣針對甄貴妃,不僅位份降了,更是威脅到江南甄家。甄妃便經過老聖人之手送給惠後一座玉磬,以作求和賠罪之禮,惠後顧忌着聖人之面,只得陳設在寝殿高幾之上。誰知那玉磬是用藥浸泡過的,待藥性散了,玉也便碎了。

這藥并非什麽害人性命的毒藥,但能使人夜不安枕,噩夢纏身,甄妃想出口氣,再則玉石的東西易碎,料想旁人也看不出來。誰知老聖人卻是見過的,蓋因這是當日甄家太夫人為他乳母時,為護持他,曾經下手用藥炮制過一枚玉環懲治過一位欺壓他的庶母妃。更料不到的是惠後身體底子早已破敗,根本經不住這噩夢難眠,沒多久就崩逝了。叫老聖人心中埋下了一根粗刺,甄妃再不複盛寵。那秘法惠後死前已知,只沒料到她告訴了人。

此回賢德妃賈氏得到的這尊翠太平有象磬着實珍奇,聲音極悠遠悅耳,賈元春得甄家和甄太妃之力入宮,見甄太妃愛不釋手便主動獻給她。甄太妃賞玩兩日,思及甄家情勢不好過,太上皇年老力衰,便有心與當今一派和緩關系,就把這玉磬送還給賢德妃,對外也只說見獵心喜,借來賞鑒兩日罷了。況且太平有象是“天下太平,五谷豐登”的意思,最得做皇帝的喜歡,也只有正宮娘娘才有這底氣,才配得上擺設。

甄太妃便策動賢德妃進獻給了皇後。籍此循序漸進的向皇後示好,皇後家族從當今默默無聞時便追随麾下,甄太妃希望能通過後族緩和當今的态度,叫甄家能夠再送女入宮長伴君王側。

“一切都砸了。告訴哥哥,萬不能把老夫人遺物呈到禦前,只表衷心情分罷。”甄太妃神色萎靡,又命心腹,“從庫裏收拾些貴重書畫古董給賢德妃送去,作賠禮之用。多收些。”

那宮女凄惶道:“娘娘!”

甄太妃擺手道:“有賈氏在聖上身邊,賈家便安全無虞。賈家摘出來了,看在咱們是老親的份上,還指望人家能護持幫扶一二,怎好得罪?況且這地步了,就算退讓低頭又怎樣,只要三丫頭能入宮,都值得!她是老夫人一手教導培養起來的,只要三丫頭入宮,哪怕只得一個貴人位,也能再護甄家二十年!”

甄家下一輩不是沒送過人進宮,只是下注下錯了,義忠親王壞了事,連同甄氏女一同折了進去。甄家家主甄應嘉三女生的如蘭如玉,才華品貌皆為一時之選,好不容易才等她長到十五六歲,甄家重擔籌謀都系在她身上了。

窗外流雲漸散,露出一輪皎皎明月。江南甄氏這一代驕奢跋扈,縱橫江南的時代終于一去不返。

熙鳳正坐在燈下倦繡,賈琏自己掀簾進來。

“哎唷,什麽風把國舅老爺吹回來了?”王熙鳳斜着眼睛看賈琏,似笑非笑。

賈琏數日皆在寧府飲宴享樂,十分不着家,聞言便讪讪的,笑道:“豈敢豈敢。真國舅老爺在那頭呢,我算什麽呢。還多謝你操持勞碌這一家子。”

鳳姐“嗤”地一聲笑了,也道:“不敢不敢,哪兒當得起您一聲謝呢!只要不被外頭的人絆住腳,還記的有咱們這些人,我就要謝天地祖宗了。”

正說笑,就聽見外間有人說話,鳳姐便問道:“是誰?”

平兒進來,看一眼賈琏,回道:“是太太打發的人,問奶奶可曾改了主意,說有幾個十分可靠的掮客,只需入些本錢,每年可得一二千的利。”

賈琏笑道:“唷,什麽生意買賣這麽做的,奶奶賞臉,我也參一股?”

熙鳳冷笑道:“我又不缺銀子使,況且就算我缺,橫豎不是還有二爺在麽。咱們二爺的私房,藏得既密實又多,單靠這個,咱們也過的。何必沾那些灰去。”

賈琏聽這話音,幾乎疑心鳳姐換了個人,這死要錢何時變得這麽豁達了。

平兒笑道:“我已婉回了,打發她出去了。”

賈琏笑道:“到底是什麽買賣,你這樣看不上眼?”

鳳姐道:“放錢給人使,收高利。”

短短數個字,就教賈琏面色煞白,忙問:“你,你,你不會已經摻和了罷?這東西要命的!”急的胡亂踱步,伸手道:“快把那些賬薄契票給我,你投進去多少,咱們全不要了,立刻出去平了這賬,你這裏使喚的人是誰,好不好先封住口。”

鳳姐看一眼平兒,奇道:“好二爺,你向來油鍋裏有錢也要掏出來使的,怎麽這會子這麽大方這麽怕?況且你沒聽到麽,我沒摻和!”

賈琏死死盯住鳳姐,再三确認,只把鳳姐和平兒都問惱了,才用袖子抹一把額上的汗,坐下來。

“我去接林妹妹時,路經海寧,當地望族陳家庶支就因盤剝重利被抄家斬首,縱然有這等顯赫的主家,可那些被重利壓得家破人亡的苦主還是舍命報複,他家的老夫人都被打殘廢的苦主活活掐死咬死……林姑父規矩嚴正,不大看得上我,但也給我講看了不少卷宗案子,說當今重民生,最煩這些,已狠手懲治了不少巨賈名宦了……你又成天說最不怕陰司報應只說,我只怕你銀子沒贈幾個,倒把全家栽進去。”

鳳姐吐出一口濁氣,擺手道:“前話莫提,我如今還不夠積善積德?”

賈琏搖頭,擰眉問:“太太最慈和向善,怎麽會插手這種事?誰起的頭,還是誰蒙騙了太太?”

平兒退出去,鳳姐合衣躺倒,半晌才道:“你又疑心我的主意不成?偏生還真不是!太太老早之前就有這話告訴我,我沒應,過了這二年,我也看清楚了,更不能應了。這會子驀地又提這話,無非是金钏兒成了老爺的姨娘,太太已沾了手,生怕叫白姨娘拿這個作把柄,才急巴巴的要找人接手善後。”

賈琏沒好意思的,王夫人養他一場,比起邢夫人,他自然更敬重親睦養過自己的嬸娘。卻聽鳳姐背着身子又說:“先前你說國舅老爺在上院,我還以為你也明白呢,沒想着你還是糊塗着。”

賈琏坐上炕沿,推她笑道:“糊塗什麽?怎麽咱們娘娘有望省親這等大喜事也不叫你高興?你什麽時候這樣頹喪過,阖族都得意高興,偏你這時候扭起來了。還有太太那裏,既有了娘娘,咱們家眼見又起來了,很該擦幹淨手才是,你也勸勸。”

鳳姐突然坐起身,冷笑道:“勸?我怎麽勸?你素日只嫌我不跟你一條心,我如今滿心裏是這家裏,你又不滿意!不過是看娘娘是二房養的,就連大老爺都盡心盡力的親近上了,還叫我也去奉承讨好,我勸你們,少費些心!娘娘是好娘娘,可人家是二房的娘娘,你我總歸要回大房去,看人家賜的節禮,你就該知道遠近輕重!”

說的賈琏也惱了,“娘娘是賈家的娘娘!頭發長見識短的,這樣大喜事你躲起來,往常能幹顯擺有什麽用?”

氣的鳳姐一把從炕櫃上拿起兩個香袋扔到賈琏身上:“看看,看看!這是咱們娘娘賜下的中秋節禮,我得虧是太太親侄女兒,和大嫂子一人兩個香袋,兩個錠子藥,還有兩匹陳年紗羅,可你得着什麽了?大老爺大太太得着什麽了?就連薛姨媽都和太太、老爺的一樣,更不用說同輩兄弟裏頭寶玉得着的。”

賈琏想說娘娘許是沒想到,想說熙鳳眼皮子淺,可榮府人口并不多,只這幾個長輩,卻分出三六九等的看待。

其實賢德妃并沒這麽少籌謀,只是賈政夫婦居榮國府正院榮禧堂之事因她封妃又被有心人提起來,說名不正言不順,賢德妃為壓下非議,為賈政做臉,特意重禮賜給二房夫婦。與二房所得相比,大房的老爺太太得到的就顯得簡薄了。但是府內的姑娘、奶奶們倒是一視同仁,就連親戚家的姑娘都賞了節禮。這裏頭也自有她的道理。

這裏賈琏鳳姐大吵一架,卻破天荒不是為着吃醋撒潑,鬧得賈琏入耳入心,次日起來還一直想鳳姐的話。

“都是你鬧得,叫我忘了正事。省親的事準了九分了,咱們家也要興建省親別院。昨日老爺們粗略議定,也不另尋地方,在兩府當間兒,丈量土地蓋造省親別院。”鳳姐一面服侍他起身,一面聽他道:“這般也省事,且成體統。只怕以後數月半年的,你我都別想閑暇,你既有為咱們家打算的意思,這可不是個好機會麽。”

鳳姐聽他這意思,顯打着‘以公肥私’的主意,這夫妻二人底裏仍舊是死要錢的性子,這會都在心裏各自打算起來。

賈琏拍拍腦子,笑道:“還有一事,趙媽媽說了幾次了,我總是忘。她老人家奶我一場,如今年紀大了倒為兩個奶哥哥奔波勞累,你那裏有好差事想着他們點兒。只這兩個哥哥不大能擔事,你別教他們主事,只撈些油水的副差就使得。”

鳳姐把眼直瞪瞪的瞅了好幾下,才道:“趙媽媽待爺可是真心維護,往常哪一次不為着你說話,你沾惹些不幹淨的她老人家還替你打掩護,我都知道。”

不等她說完,賈琏叫道:“天祖宗,又來了不是。”

鳳姐這才作罷,應承下來:“兩個奶哥哥都交給我罷,這樣大工程,上上下下都要喂飽了的,哪裏就少了他們那一抿子。”

賈琏忙又道:“還有一事,這倆奶哥哥,大的還好,只這個歲數小的,只比我大幾日,可偏生先前定下的那個丫頭沒福,還沒入門人就沒了,平白耽擱他這幾年。依着我想,趙媽媽家除了她,都是軟性子,倒是找個有能為,能撐門立戶的才好。”

鳳姐笑道:“這是什麽大事呢,我包管給他找個比前頭好十倍的。家裏丫頭這一二年必然要打發出去些,緊着奶哥哥挑。”

賈琏看她一眼,沉吟一下說道:“你沒懂我的意思,我是看着老太太和太太房裏那幾個大丫頭倒是好的,尤其是老太太屋裏的。鴛鴦不必提,老太太離不得她,下剩的不還有好幾個麽?”

鳳姐想一想,道:“你們奶兄弟一條藤兒,倒是眼高心亮,那幾個可都是寶貝,很是配得上。不過就是年歲差得多些,況且要等她們放出去,豈不更耽誤奶哥哥?”

賈琏笑道:“不現成的有一個嗎,是必然要放出去的,況且還特別有倚仗,跟趙媽媽結了親,與咱們也有好處。你們素日也要好,你說行不行?”

驚得鳳姐瞪大了眼,驚道:“你說的是朱繡丫頭?”

賈琏點頭:“可不就是她,她與別的丫頭還不同,我聽下頭說,比府裏的姑娘也就差了一線而已,老太太捧着,林妹妹那裏更是如同小姐一樣看待。她又有個得力的幹娘和幹舅舅,幸好不是親的,咱們家還能做主。這樣的香饽饽,如不趁早,指不定便宜誰了呢!”

鳳姐冷笑連連:“你是受了誰的調唆,聽了什麽歪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你鎮日不着家,不知道她娘和舅舅如珠似寶的捧在手心裏,不是親的,勝似親的,你還像做人家的主,做夢去罷!”

平兒捧着銅盆進來,也沖他冷笑一聲。

鳳姐指着平兒道,“不說這姑娘的親娘舅舅,就是她本身的才幹能為,就連平兒也比不得。有她娘和舅舅在,只等出了籍什麽鄉紳富戶家的正室做不得,怎麽有臉提來?況且聽她素日說話,極有主意,我勸爺,還是趁早熄了這心思。老太太屋裏的丫頭,阖府裏多少眼睛盯着,就連鴛鴦都有人打主意呢,唯獨她,老太太早允諾過朱嬷嬷,就是這會兒,咱們也不知道她的身契還在不在老太太手裏。”

賈琏的确不大知道這些內裏丫頭的底細,不過是聽過些言語,他想着給奶娘趙嬷嬷一家添個助力,才這麽一說,誰知又鬧個沒趣兒。

等賈蓉賈薔親自來請賈琏出去議事後,鳳姐才對平兒道:“咱們這個爺,聽風就是雨,臉軟心慈,擱不住旁人兩句好話請求。朱繡丫頭若能求的出來,就是給爺們當個二房都使得,他盤算的倒輕巧,若真打發人做媒不碰一鼻子灰才怪,不知道哪個壞心的撥弄的。”

平兒只笑道:“可不是這個理兒,朱嬷嬷可不是好惹的,況且人家是沒有家財呢還是沒有靠山呢。”

鳳姐也道:“咱們自己家裏自然更看重家生子兒,可旁人看到底是這些買來的家世更清白些,這朱繡丫頭若不是時運不濟,也是個小門戶裏嬌養的姑娘,比咱們大太太那位外甥女也不差。”

平兒從未聽過邢夫人的外甥女,忙問。

鳳姐笑道:“大太太帶着家財作了大老爺的續弦,她有個兄弟窮困潦倒的,聽說快要過不下去,每每都寫信要銀子,那信就是外甥女寫的,也是個識字讀書的女孩子。你只當朱繡丫頭已出籍,比比這兩戶,豈不是朱繡丫頭更好些呢。那日她舅舅家來人送東西,我親耳聽見人家管家叫她‘小姑奶奶’,可見看重。”

平兒沒言語,鳳姐又思索盤算起省親別院的事來。

平兒悄悄出來。這日還沒到晚上,朱嬷嬷和朱繡就知道了此事。

朱嬷嬷臉色鐵青,暗自盤算,林老爺大抵明年秋日回京述職,這番回京就表示江南事平,林姑娘就可回家了。到那時,自己的看顧之責就卸了一大半兒,況且這些門第的女孩兒,十三四就要定下親事,只要林姑娘定親,林夫人當日所托付的擔子就算交付了,只是繡兒的親事決計等不到那時候……

朱嬷嬷百般思量,和閨女商量:“你明年及笄,女孩家的年華耽誤不得。咱們小門小戶的,也該準備起來了。明年尋個好時候,明公正道的叫你舅舅接你家去住着,不能再耽擱了!”

若擱別個女孩子,聽這準備起來,自然是相看婚事的意思,早羞的了不得了。可朱繡到底臉皮兒厚些,并不把這個聽進耳朵裏,只心道:“什麽金手指翠華囊的,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了姆媽。若沒有姆媽,任憑智計百出,脫籍也是一條獨木橋,多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如今這樣費心思為我打算籌謀,這世上多少親生母親都做不到這地步呢。我唯有奉養孝順一輩子,才能報的一二……”

朱嬷嬷這裏一番拳拳慈母心,寧榮後街上亦有一位母親為了女兒百般籌劃,偏生得不到她姑娘的心思,被埋怨記恨的直委屈痛哭。

金钏兒一身華服,金玉滿頭,坐在繡凳上,任憑白老娘哭得傷心,她木呆呆的,置若罔聞。

玉钏兒流淚勸道:“娘這一番心思都是為你好,若不是你打定主意要給那位寶……,死活不出來,娘怕你做傻事,何必費這些心思。”

金钏兒冷笑,尖刻道:“這裏頭還有你一份罷!若不是你成日告狀,說那些話,我如何就成了老爺的姨娘?老爺比爹都大,你們不看好我稀罕別個,倒是舍得我去侍奉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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