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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陳美美相認之後,王曼菱唯一會出門的時候,就是跟她見面聊聊近況。
“幸好,林書懷那一家人都算好人,心地很寬大。”原本陳美美還有點擔心,但聽了王曼菱說大家都原諒她之後,心也安了,但還是不忘叮咛着,“你一定要聽話,絕對不可以再跟那個男的聯絡。”
“我根本不認識那個人,我當然不會跟他聯絡啊,一次就夠讓我吓死了。”她怕死般的猛搖頭。
“可是你心太軟又很好騙啊,如果那個男的又說了什麽拐你出去,你一定會上鈎的。”陳美美太了解她了,所以非常不放心,就怕這已經趨于平靜的生活,又會因為她的心軟而起波瀾。
“不會,我已經答應書懷了,我不會再跟那個人見面的,因為我不希望他不高興。”王曼菱一提到他,眼神都變了,變得很溫柔,臉上更漾着淡淡的幸福。
“你……跟那個林書懷進展到哪裏?”看着好友一臉幸福的小女人模樣,陳美美好奇的問着。
“進展?你不要亂說啦,哪有什麽進展,就這樣啊。”她美麗的臉蛋紅了,但說着說着,語氣也開始悶了起來。“對他來說,我只是一個他亟欲擺脫的老婆,剛好失去記憶了,所以他只好繼續收留我。”
“你喜歡他,對吧!”陳美美看着好友的表情,雖然那張臉是個陌生的臉,但細微動作是騙不了她的,所以一猜就猜到了。
“我從來沒有遇過像他這樣的男人……”在好友的面前,她完全不想否認,甚至渴望好友可以分擔她心中的苦楚。“除了這個身體,我理所當然成為他的妻子,但我也希望他可以真正喜歡我,因為除了這個身體之外,心思、感受、情感都是我的,我多希望他可以只看着我的靈魂,多認識我,他就會發現,我絕對不會是過去那個惡劣又可怕的王曼菱……”
“慢慢來吧,畢竟他什麽都不知道,而且要他一時之間從厭惡到重新愛上,需要很多時間吧,他也需要心理調适啊。”陳美美安慰着。
“我知道,所以我願意等他。”她總是怯弱的眼眸中,正帶着一股堅定。“而且他是那麽溫柔的人,我想應該不會讓我等太久。”
“要不然,你可以主動出擊啊。”陳美美的個性比較強勢也勇敢。“如果是我的話,我早就穿上性感睡衣去誘惑他了!男人吶,很簡單對付的,只要你有勇氣,很快他就會對你卸下心防的,就看你敢不敢?”
王曼菱一聽,吓得瞪大眼。就算她早經歷過男女情愛,但永遠都是被動的,她從來不知道主動,也沒有欲望,一切只有順從。
瞧她一副備受驚吓的模樣,陳美美壞心眼的笑了。“好啦好啦,開玩笑的,我還不了解你嗎?”嘆了口氣,然後安慰她,“不要學我,我相信那個男人會願意繼續這段婚姻,一定是因為看見了本質的你,讓他發現你和原本的妻子有多麽大的不同,我相信他這段日子裏一定也在仔細觀察着你,所以他絕對是因為你才願意和你生活下去,相信你會等到他的啦。”
“美美……”聽見她的安慰與打氣,讓王曼菱心裏充滿更多勇氣。
“但我就無法保證你要等多久喽,也許五年、十年、二十年,也不一定喔,你一定要有最壞的心理準備才行。”陳美美撇撇嘴、聳聳肩,一副非常不以為然的模樣,故意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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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我說了,我願意一輩子等他。”她笑了,因為多久她都可以等。
王曼菱結束和陳美美的約會,在回家的路上,決定到住家附近的連鎖超市買點零食,她突然好想吃巧克力。
逛着逛着,突然她聽到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她身上的所有毛細孔瞬間都站立起來,心跳更是逐漸加快,她僵在原地不敢動,然後耳朵豎起,非常注意那聲音,當她發現那聲音離她越來越近,不禁開始發抖,呼吸更是變得急促起來。
“寶貝,我們買些巧克力回去,然後都放在你赤裸的身體上,讓我慢慢的一顆一顆吃掉它,你說好不好?”周光哲摟着一個年紀大約不到二十歲的女孩,走到巧克力這邊來,嘴裏還說着淫穢的字眼。
“你很讨厭耶,有人在旁邊啦,好丢臉喔。”一身名牌的女孩雖然嘴裏這樣抱怨着,但還是非常有興致的挑選起巧克力來。“可是那個老太婆會不會突然過來找你啊,我可不想被打個半死。”
“不會啦,今晚是她六十歲的生日,早早就回她兒女身邊去了,絕對不會過來突擊的,所以今晚是屬于你的。”
說完,也不顧旁邊有人,原本摟着女孩的纖細腰肢已經摸上翹臀去了,他還大刺刺的親吻着女孩的臉頰。
“更何況,昨晚我已經使盡渾身解數在床上伺候過她了,所以今晚……”周光哲用力掐捏着女孩的臀部。“你一定要好好補償我才可以,我是為了誰才那麽委屈自己,去抱那個老女人的身體啊?所以今晚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還真敢說。”女孩略帶不滿地翻了翻白眼。“明明就是你先認識那個老女人的,我在夜店認識你的時候,你早就是那個老女人的小白臉了耶,居然說得好像是為了我一樣。”
“話不是這樣說的啊,你想想,你這一身行頭哪裏來的?”他指着女孩全身上下都是高貴的名牌貨。“若不是我花錢買給你的,你有可能全身穿戴名牌嗎?”
“話是沒錯啦……”女孩微嘟着嘴,一副撒嬌耍賴的愛嬌模樣。
“若不是我忍辱負重,去伺候那個老女人,今天你哪裏能吃好穿好的?所以,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我到頭來是不是為了你?”話說完,周光哲還趁機捏了女孩胸部一把。
“讨厭啦,旁邊有人耶……”女孩嬌笑不否認,反正她年輕有的是本錢,只要能得到她想要的,她才不管那麽多。更何況她對阿哲也不是認真的,不過是貪圖他的闊氣大方,而他的錢是怎麽來的,她才不在乎呢,等她挖到空了、膩了就換男人啦。
周光哲也注意到一直站在原地不動的女子,他多看了幾眼,雖然不比身邊的女孩年輕,但光是側臉就美麗得讓他不想注意也難。但怪異的是,這個女子面對着一排的巧克力,似乎在發抖,也隐約聽到呼吸急促的聲音,該不會是神經病吧?!
一想這裏,他馬上摟着女孩離開去結賬,內心對那個女人的美貌感到遺憾,竟是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女人。
王曼菱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周光哲,更萬萬沒想到周光哲競然會堕落成這副德行,居然被一個六十歲的老女人包養,還背着那個老女人,又跟一個年輕女孩在一起。
想吃巧克力的欲望已經因為剛剛的景象而盡失,她緩緩離開超市,正要往回家的路上走去時,更加驚恐的發現,那男人居然就在她前方不遠處。
難道阿哲也住在她家那個小區裏嗎?!王曼菱吓得臉色頓時發白,但是不久,就看見他摟着那個女孩轉進一棟大樓裏,離超市很近,但離她的住家小區還要走五分鐘左右。
雖然已經不是同一個小區,但他們依然距離很近,讓她非常不安。
她沒有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也相信阿哲應該不可能認出她來,但事情沒有一萬只怕萬一,現在不過光是看到他,就讓她非常害怕,也讓她想起過往的事情來,不禁對阿哲的埋怨與害怕在她心裏攪動翻滾着。
王曼菱撫着激動不已的心跳,加快腳步往回家的路上走,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後來,她幹脆用跑的跑回家,讓在花圃裏澆花的陳叔分神看了她一眼,一看她臉色慘白又驚慌的模樣馬上蹙眉,但他沒有多問什麽,自顧自地繼續澆花,只是把她這怪異的神情記在心裏。
春天到了,雖然一掃冬天的陰霾,但是天氣變化多端,總讓人無所适從,白天明明晴朗無雲,但是一到了接近傍晚,天暗了,烏雲也多了,卻遲遲沒有下雨,空氣中彌漫着濕濕粘粘的不舒服,到了深夜突然開始打雷了。
“不怕、不怕、不怕!”王曼菱窩縮在被子裏,額頭冒着微微汗珠,明明被子裏就悶得耍命,她就是不敢出來,躲在被子裏顫抖着。
春雷總是打得又響又亮,每到這個時候,都是美美陪在她身邊,就算跟阿哲在一起的那些年,只要開始變天了,會出現閃電,美美都會沖到他們的租屋處,把阿哲趕去朋友家住,因為阿哲不但不會陪伴她、安慰她,甚至會取笑她,還責備她的大驚小怪,一副受不了的厭惡表情。幾次下來,有時候美美還沒到她身邊安撫她害怕的情緒,阿哲早就出門不在家了……
林書懷今天很晚才下班,他微淋着雨,從車庫跑到客廳大門前,不論多晚,只要聽見車子回家的聲音,那客廳大門一定是敞開的,迎接他的是一張羞怯溫柔的笑臉,但今晚卻少了那張笑臉,令他一時之間不能适應,但轉念一想,竟開始擔心起王曼菱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所以才沒有在門口迎接他。
一打開大門,只把公文包丢在沙發上,以往一定先往書房報到的他,今天一步并兩步地往樓上的主卧室前進,門都還沒有敲,就聽見裏面出現驚恐的悶叫聲。
“啊——”
“曼菱、曼菱!你怎麽了?”林書懷心一驚,焦急的猛拍門,但裏面的女人除了悶悶的驚叫聲之外,并沒有回應他。
他嘗試着轉動門把,才發現她的房門并沒有上鎖,于是他馬上打開門沖進去,只看見床上一團蠕動的棉被,而悶悶的驚叫聲就是從那團棉被裏面傳出來的。
随着春雷的響聲,王曼菱的叫聲也同樣響起,好像搭配唱着二重奏般,令他看了覺得好笑,心裏也松了一口氣。
林書懷走過去,大掌輕柔地摸摸棉被蠕物。“曼菱,原來你怕打雷啊,我竟然都不知道。”
發現有人碰她,驚吓過度的王曼菱本來準備尖叫的,可是一聽到溫柔的聲音,她立刻翻開棉被,露出一張驚懼的小臉,她的發際都悶到濕了,貼粘在臉頰邊,狼狽地看着他。
“別怕,我在……”林書懷溫柔地為她擦拭額邊的汗珠,話才說到一半,她就沖進他的懷中,緊緊抱住他,還吓了他一大跳。
“別丢下我,我真的怕!”王曼菱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可是此刻她顧不得那麽多了。
“噓……”他當然不會推開她,因為正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反而緊緊抱住她,試着安撫她害怕的情緒。“別怕,我在這裏,我會陪你的,絕對不會丢下你。”
随着雷聲漸漸走遠的變得小聲,王曼菱僵硬顫抖的身體才漸漸放軟,但依然偎在林書懷的懷中,而他也像安撫孩子般的輕拍她的背,偶爾跟她說句別怕,安慰着她。
王曼菱漸漸平靜了,可是她卻不想離開這個溫暖又有安全感的懷抱,她眷戀地吸取林書懷身上屬于男人的氣息,竟讓她第一次有了輕飄飄的感覺,戀慕着這被他保護充滿安全感的氛圍,多麽渴望一輩子都可以賴在這個男人的懷中不走。
她意外發現自己居然渴望更多的擁抱,更多的肢體碰觸……她難為情地發現,她渴望着他,一種帶着情欲的渴望,這是她第一次有這種奇妙又饑渴的感覺。
發現懷中的小人兒不抖了,林書懷輕輕放開她,可與她仍親密地坐靠着。
“雷聲沒了。”他突然發現,抱着她的感覺變得很美好,讓他有着依依不舍離開這個房間的沖動。
他們是夫妻,當然有過肌膚之親,但是随着她越發顯現的惡劣行為,與不為他人着想的爛脾氣,讓他選擇與她漸行漸遠。
最後,他們完全沒有夫妻之實,是在她女王般地将他趕出主卧室,到客房去睡的那一天,只因為工作晚睡的他,已經嚴重驚擾到她的睡眠,從那時候開始,他們成了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室友,而不是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