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四
寶林拉着冬郎的衣角,“冬郎,咱們走吧。”
剛剛那一巴掌打的着實結實,寶林的臉上一片紅腫。
冬郎覺得面上發燙,現在仔細端詳,面前這兩個人雖是男人打扮,但無論是俊秀的面容還是婀娜的身段,怎麽看都是少女無疑。回想起剛才自己撞到了人家姑娘的胸口,還抓住了她的手腕,冬郎覺得一陣羞臊。
冬郎把目光投向一邊,不再看那兩個姑娘,拉着寶林轉身就走。
那兩人看冬郎一聲不吭地轉身便走,覺得奇怪。公子打扮的那位張開胳膊攔在冬郎面前,得意地問道:“剛才還牛的不得了,怎麽這就認慫了嗎?一句話不說便想跑?”
冬郎盯着腳下那剛剛冒尖的小草,躬了躬身,“剛才多有得罪,姑娘不要見怪。”
聽到“姑娘”二字,那人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張開的手臂,一下子就捂住了胸口,她羞紅着臉,死死地盯着冬郎。
冬郎瞄了她一眼,她抿着嘴,臉上的酒窩若隐若現。冬郎忙避開她的目光,又微微施了一禮,拉着寶林便跑開了。
看着冬郎的身影消失在樹林裏,她跺着腳,心緒難平,甩着衣袖,埋怨身邊的侍女,“好你個翠芝,你不是說我這身打扮就是孫悟空也看不出我是個女人嗎?那小子怎麽一眼便認出了?”
翠芝皺着眉,一臉疑惑,“小姐,在客棧可沒人認出你是姑娘。”
“算了!”她甩動衣袖,打斷了翠芝的話,目光又朝冬郎跑去的樹林望去,心底竟竟升騰起一絲喜悅。她嘴角微微上揚,卻馬上克制住了,心中想着:“那小子倒是聰明,聽那傻乎乎的小胖子叫他冬郎,真是個怪名字。”剛剛被冬郎撞倒的胸口,現在激起一陣內心的悸動,她害羞地笑了,手指纏着衣襟。
“小姐,笑什麽呢?”翠芝在她面前擺擺手。
“去!”她笑着呵了一聲,“快去買紙鳶吧,已經耽誤這麽長時間了。”
冬郎和寶林坐在樹林裏喘着粗氣,寶林問:“你怎麽管剛剛的那個人叫姑娘?”
“你沒看出來她是女的?”冬郎瞥了寶林一眼。
“女的?”寶林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那你的意思是她身邊的那個侍童也是女的?”
冬郎點點頭。
寶林不相信地擺擺手,“不可能,那兩個人怎麽會是女的?”
冬郎的臉上帶着近乎悲憫的神情看着寶林,“你剛剛湊到那侍童臉前,就沒聞到她身上的胭脂味?就沒看見她的耳朵上有戴耳環用的耳洞?”
寶林噘着嘴,搖搖頭,“我以為他是個男的,我發什麽神經去特意聞她身上的味道?她耳朵上又沒戴耳環,我哪會注意她有沒有耳洞?”寶林拽下半截枯草,撇到冬郎臉上,“倒是你個變态,長個狗鼻子,瞎聞個屁。”
冬郎一臉疲憊地躺到地上,怔怔地看着天空,雲淡風輕,一片晴明,那張含羞帶笑的臉又浮現在眼前,臉上那小小的酒窩像是盛着蜜一般,帶着年少的芬芳。
冬郎覺得臉上發熱,他怕寶林看見,忙把頭別到一邊。
寶林此刻正在地上畫圈,他肚子咕咕叫着,真是有些餓了。他悠悠的問:“冬郎,我是不是很笨?”
冬郎轉過臉來,有些心疼地看着寶林。
寶林嘆了口氣,接悠悠地說:“什麽關關雎鸠,我頭都大了。那些古人寫這些東西幹嘛?成心難為我是吧。”
冬郎笑笑,“古人誰又認識你張寶林呢?犯得着難為你嗎?有句話叫‘不學詩,無以言;不學禮,無以立’,詩還是要學的。”
寶林盯着冬郎,“這句話是誰說的?”
“孔夫子。”
寶林嘟起小嘴,狠狠地撅了兩下土,“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學什麽都是最快的。我娘就老拿你的例子說我,我要是能變成你就好了。”
冬郎笑笑,“像我有什麽好?我還羨慕你能成天圍在你爹娘身邊呢。”
寶林呆呆地看着冬郎,“我倒真是從未見過你爹。”
冬郎嘆了口氣,“我也沒見過,我娘說我爹早死了。”他苦澀地笑笑,接着說,“不提他了。我教你背詩,其實‘關關雎鸠,在河之洲’真的很簡單。”
“簡單?別鬧了。”寶林嘆了口氣。
冬郎接着說,“咱們先生只是讓大家背,從來不講解這詩的意思。其實‘雎鸠’是種鳥,就是魚鷹。”
“魚鷹?抓魚的鷹嗎?”
冬郎沉思片刻,“算是吧,也不太一樣。”
寶林興奮起來,眼中迸出光亮,“冬郎,咱們去抓魚吧,我餓了,抓魚咱們烤着吃。”
冬郎無奈地笑笑,“你要是能把《詩經》背下來,真就怪了。”
寶林拉着冬郎往河邊走,“走吧,管他什麽雎鸠的,吃飽了再說。”
河面上的冰剛剛化開,春風拂柳,岸邊滿是踏青的人。
寶林和冬郎找了個僻靜的河灣,寶林挽起褲腿,笑道:“這地方我爹領我來過,魚多着呢。我娘說,剛開河的魚最是鮮美,咱們今天好好吃頓全魚宴。”
說着,寶林便下了河,冰涼的河水讓他渾身一抖,他打了個寒顫,便開始低頭抓魚。冬郎也來了興致,下到河中。這水還真涼,冬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水草下真有魚,不過并不大,冬郎眼疾手快,一把抓到一條,“寶林,快看,我抓到了。”
冬郎嘿嘿笑着,把那條魚遠遠地擲到岸上。
這時寶林也抓到了一條,那魚在他手裏撲騰着,他眯縫着眼睛,把那魚丢到岸邊。
“冬郎,水太涼了,咱們上去吧。”
冬郎點點頭。兩人回到岸上,生了一堆火,烤起魚來。
溫暖的火光炙烤着鮮魚,不一會便飄起了香味。
冬郎湊了上去,聞了聞,“好了嗎?”
寶林搖搖頭,“早着呢,我看這些柴火不夠,我再去拾些柴來。”
冬郎按住寶林的手,“還是我去吧,烤魚這事你拿手,你看着魚,可千萬別烤焦了。”
說着,冬郎站起身來跑進樹林,想着一會就能吃上香噴噴的魚肉了,他滿心歡喜。他四下尋找着柴火,可是地上的枯枝不少都被初融的冰雪打濕了,他只好往樹上爬,去折些樹杈上的細枝來,好在冬郎爬樹的本事倒是不錯,不一會他已經弄到了一大捆柴火。
冬郎抱着柴火,美滋滋地往回走,可是離着老遠,他就看到寶林站在那兒抹着眼淚,那堆火怎麽滅了?他身旁站着的兩個人是誰?
冬郎急急忙忙地跑到跟前才發現,站在寶林身邊的那兩個人,不正是剛剛遇到的那兩個女扮男裝的人嗎?
熄滅的火堆冒着青煙,兩條魚躺在火堆裏,形如黑炭。
冬郎把柴火丢在一邊,怒目瞪着那兩個人。
“對不起。”那公子打扮的人滿臉歉意,“我的紙鳶斷了線,我和翠芝追着紙鳶跑,只顧着看天上的紙鳶了,沒注意到地上還有堆火……”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偷偷瞄着冬郎那張氣憤的臉。
冬郎看着那兩條魚,真是欲哭無淚,他跪到在地上,剝去那烤焦的魚皮,真是沒法吃了。他狠狠地瞪着那兩個人。
“行了!我都道歉了,還擺出那副可憐樣幹什麽?”
冬郎冷笑了一聲,“借用你的一句話,我說過我原諒你了嗎?”
那人氣的臉色發白,她跺了跺腳,“不就是兩條破魚嗎?還大老爺們呢!一點也不大度。我再去給你抓兩條不就行了?”她拽着翠芝往河邊走,邊走邊惡狠狠地說,“我給你們抓十條,撐不死你。”
來到河邊,她解下腰帶。翠芝一臉驚恐地捂住她的手,四下看了看,耳語道:“小姐,你這要幹什麽?咱倆偷偷跑出來玩,已經是破了規矩了,要是你再……老爺知道了可要生氣的。”
她把翠芝的手打到一邊,滿不在乎地說:“我不說,你不說,爹也沒有千裏眼、順風耳,他去哪裏知道?”
她把外套塞到翠芝手中,只穿着裏面的緊身褂子,把手中的腰帶輕輕一抖,取下腰帶外的布袋,那裏邊竟是一把精美的軟劍。她微微揚手,那劍鞘便飛了出去,她腳下一點,淩空躍起,接住劍鞘,飛向河面。
河面平靜如鏡,她的腳尖在水面上輕輕一點,水面上便蕩起了層層水波,她在空中連轉了幾圈,手中的劍劃破平靜的河面,此時幾條魚已經被她的劍帶出水面,她反身兩腳,那幾條魚便被她踹到了岸上。
岸邊的冬郎和寶林,張着嘴,已經看呆了。等他們返過神來,她已經飛回到岸邊,衣褲上一個水滴都沒有,只是鞋尖有點濕了。她得意地朝冬郎揚揚下巴,“怎麽樣?這些魚夠你們吃了吧。”
冬郎紅着臉看着她,突然轉身跑向樹林。她生氣地皺起眉頭,“這個人怎麽那麽別扭?這一聲不吭的,跑進樹林幹什麽?”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