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十一
天空中繁星閃爍,微風輕拂柳枝,假山和無人打理的灌木上流淌着如水的月光。
秋荷獨自一人坐在池水中間的涼亭裏,天氣還很涼,這個花園自從哥哥走失之後,便被爹娘給鎖了起來,早春時節看來,更顯荒涼。
她仰頭盯着星空,想起了奶奶。哥哥走失之後,奶奶更加疼愛自己,爹從來都不知道,秋荷的劍法有一多半是奶奶偷偷教她的。
奶奶是個微胖的老太太,她對外人甚是嚴厲,對秋荷卻總是慈眉善目。她怎麽也不相信奶奶是因病暴斃。鹿鳴山莊的“冷月劍法”是奶奶年輕時獨創的,雖然年老之後奶奶不再弄劍,但是她并沒有什麽大病,平日裏喝得藥也都是生脈飲之類的滋補品,怎麽就會暴病身亡呢?
秋荷翻身跳到池邊的空地上,一個空翻的空檔,她便拾起了地上的一根枯枝。在月光中輕舞身姿,手中的枯枝在空氣中劃過,留下蕭蕭聲響。
奶奶說過,女人當自強。她還說過,女人勿張揚。
“你的劍法真好。”
秋荷順着聲音擲出手中的枯枝,枯枝“唰”的一聲飛了出去,在那人耳邊飛過,撩起一縷碎發,枯枝上的細杈輕輕抽在那人臉上,力度不大不小,剛好在臉上留下一條紅痕。
林宗寶還沒來得記看清是怎麽回事,那根枯枝便在他身後的牆上碎成了幾段,這時他的額頭才滲出汗來。
“沒事你來這兒幹什麽?”秋荷冷冷地問。
“我想你還沒吃東西,便到處找你。”說着他遞上一個紙包,“裏面有桂花糕和綠豆糕。”
吃飯?對了,冬郎還沒吃飯。秋荷顧不上跟林宗寶說話,腳上用力,跳到了院牆之上,飛舞的身姿在林宗寶眼中留下了一個稍縱即逝的倩影。
冬郎、寶林和桂蘭從小廚房出來便迷路了,寶林咧着嘴埋怨道:“我說咱們就往人多的地方走,你偏不幹,咱們是冷莊主帶來的客人,又不是混進來的小偷,躲着他們幹什麽?”
冬郎和桂蘭默不作聲,寶林累了,坐在了一棵樹下,“你們說怎麽辦吧,現在咱們在這林子裏迷了路,可怎麽出去。”
四周靜悄悄的,高大的樹木之間投下稀疏的幾點月光,林子裏彌漫着霧氣,陰森森的。
冬郎說:“算了,你們也看出來了,冷莊主根本沒有收留我們的意思,倒是冷秋荷可憐我們,咱們現在那好意思去找冷莊主要飯吃。我便是餓死也不食嗟來之食的。”
“好好好,你是君子,你不食嗟來之食。我可是餓了,只要有吃的,我就吃。”寶林瞪了一眼冬郎,便把臉別到了一邊。
“行了,你們別吵了,還是想想怎麽回去吧,難不成要在這兒過夜嗎?”桂蘭急的直跺腳。
寶林突然趴在地上使勁地嗅着,“你們聞到了嗎?有香味。”
三個人趴在地上,仔細的聞着,果真從灌木叢後飄來一陣香氣,隐隐的還能看見火光。
寶林看見有人很是高興,“我們快過去吧。”
冬郎捂住他的嘴,“小聲點,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冷秋明?”
冷秋明坐在火堆旁,他的對面是一個髯虬大漢,臉上有黑灰,手中正握着一只雞腿吃着,他的衣服上有口子,衣擺已經碎成了絲絲縷縷。
冷秋明說:“爹,我打聽好了,林道明明日就要回永州,我給你弄了一套家丁的衣服,你混進他的隊伍裏溜出去吧。”
冷峻峰嘆了口氣,“可惜我還是沒有找到劍譜。”
“劍譜我會慢慢找,你離開之後就不要再回鹿鳴山莊了。”
冷峻峰盯着兒子,“難為你了。”他伸手想要拍拍秋明的肩膀,秋明卻躲開了,他站了起來,不再看父親,說:“爹,以後我們還是少見面的好。”
冷峻峰面露焦急,“你還是怪我的是不是?”
“是,我怪你,雖說奶奶從來都不喜歡我,但是我也沒有想過要了她的命。你是我爹,我沒得選,但是此次我幫你,便也算報了養育恩了。”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這麽做不都是為了你?我想讓你在這鹿鳴山莊立住腳,你奶奶和你三叔從來沒有把咱們父子當回事,我不争,你我只有死路一條。”
冷秋明擺擺手:“罷了,你不要說了。我從未要求你這樣幫我,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多說什麽了,我會為你偷到劍譜的,你以後好自為之。”
突然寶林的肚子裏傳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冷峻峰順着聲音瞥過一束冰冷的目光。冷秋明飛身奔了過來,冬郎三人只覺得後背被人提住,一瞬間,三人便被摔到了火堆旁。
“這三個孩子是誰?”冷峻峰指着他們問道,“我怎麽沒在鹿鳴山莊見過?”
冷秋明冷笑一聲,“是三叔帶回來的。”
“殺掉吧。”說着冷峻峰拔出了劍。
秋明擋在父親前面,“你還要殺人嗎?你殺了奶奶,又殺了幫你下毒的清菊,你還要殺掉這三個,是不是一會兒連我也要殺掉?”
冷峻峰瞪着秋明,“你怎麽這麽不懂事,他們聽見了剛才你我說的話,是必須要除掉的。”
“算了,反正這幾個人三叔也不會長留的,我幫你偷到劍譜之後也會馬上離開鹿鳴山莊,只要他們三個不把今天聽到的事講出去,便留他們一命吧。”
秋明淩厲的目光掃過冬郎三人,“剛剛聽到的話,不準跟任何人提起,我能保住你們的命,也能輕易要了你們的命,聽懂了嗎?”
三人點點頭,寶林覺得□□濕熱,已經吓尿了。
秋明的劍柄在三人脖頸處猛擊了一下,冬郎便覺得眼前一片漆黑,昏死了過去。
再睜開眼睛,三人已經躺在了小廚房門口的天井中,陽光暖暖的照在他們身上,四周靜悄悄的。寶林揉着脖子,“那小子下手真夠狠的。”
冬郎搖晃着脖頸,“我的脖子酸死了。”
桂蘭呆呆地盯着地面,“咱們快點離開鹿鳴山莊吧,這個地方太可怕了。”
寶林說,“我倒是想離開,可是咱們現在去哪?冬郎的病還沒好利索。”
冬郎看着他們倆,“我只是感冒了,又不是什麽大病,現在已經沒事了。”他站起身來,四處張望。
寶林是熟悉冬郎的,急忙問道:“你要幹什麽?”
“我要去找秋荷。”
寶林忙把冬郎拉到身邊,四下看了一圈,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在他耳邊說道:“你瘋了嗎?冷秋明沒準就在這附近,你不怕死嗎?”
“這件事我必須要告訴冷秋荷。”
寶林松開了手,“好吧,你去,不過你有證據嗎?冷秋荷是會相信你,還是相信她的堂哥?”
桂蘭眼眶中晃動着淚水,“你們別說了,被人聽見可怎麽得了,冷秋明留着咱們的命也是暫時的,你們真的活夠了嗎。”
冬郎握住寶林和桂蘭的手,盯着他們兩個,“這件事我非做不可,你們快躲起來,我有辦法讓鹿鳴山莊的人不得不相信我。”
鹿鳴山莊的正堂之上,林道明握着冷峻山的手,“恕兄不能陪在你左右了,六皇子不日即将來永州,我是一定要回去準備的。”
冷峻山點點頭,“六皇子來永州,對林兄來說也是個機會,如今奸臣當道,林兄空有雄才大略卻無施展的空間,此次六皇子來永州,正是林兄為國盡忠的良機。”
林道明笑笑,“峻山你要幫我,報國可不是我一人便做的了得。”
“那是自然。”
林道明招呼立在冷峻山身後的林宗寶,“兒子,你要聽師傅的話。”
林宗寶點點頭。
林道明對冷峻山說:“犬子不才,你可要嚴加管教。”
“你放心吧。”
門口一衆車馬已經準備妥當,林道明翻身上馬,朝山下緩緩走去。在這隊人馬中間的位置,冷峻峰穿着一身小厮的青蔥色短衫,垂首走着。他刮了胡子,雖然面目猙獰,卻顯得年輕了許多,周圍的家丁有的納悶,這個小厮不曾見過,難不成是鹿鳴山莊指給老爺的新傭人?大家雖然納悶,卻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并沒人過來詢問。
鹿鳴山莊四周管理十分嚴格,家丁層層篩查,林道明一隊人因有大徒弟玄晨、二徒弟玄星護送,所以檢查的并不嚴。
冷峻峰偷偷瞄了一眼身後的鹿鳴山莊,這一別,或許便再也回不來了。
冬郎躲在路邊的草叢中,眼睛死死的盯着這一隊人,昨晚雖然只是匆匆一見,但是冷峻峰粗壯高大的身影便已經印在了心底。在這隊小厮中,即便他再怎麽躬身行走,也是要高出別人一截的。
看見冷峻峰正低頭掩面走着,冬郎一個箭步沖了出來。還沒等冷峻峰反應出來發生了什麽事,冬郎已經保住了他的腰,大聲喊着:“快來人,這是冷二爺,殺死老夫人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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