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變臉
整一個上午兩人在輕松惬意的氛圍中渡過,會有這種感覺連木宛清都覺得稀奇,下午她打了個電話給木雲,得知她平安無事也就放了心,其實她有點想回去,但是季雨濃始終沒有發話,她也不好開口,陪着他在樓上的小型放映廳裏看電影,看了一部又一部,全是愛情片,無一不纏綿悱恻,令人感嘆動容,她看得入了戲,中間因為感動還哭了鼻子,他很安靜地看她,然後将她摟在懷裏,她一邊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一邊去看電影裏男女主角蕩氣回腸的對白,那種感覺真是奇妙無比,好像她被他帶着開始了一場虛幻的愛情之旅,旅途中風景迷離而溫柔,等到所有的片子放完,旅行結束時,她甚至有一種微微的失落,這樣轟轟烈烈濃豔如火的愛情,她只怕今生也要不起。
外面已是黃昏,橙紅的夕陽照在海面上竟出現奇異的幻紫色,從放映室裏出來,走下樓梯時,她有着微微的失重感,他舒展了一下腰身,轉頭看她說:“我們今晚,住在這裏好不好?”
木宛清有些為難,她從早上出來一直到現在沒有回醫院,她很擔心木雲,他看出了心事,說:“就這一晚,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我打電話給護工,她夠專業,會做得很好。”
木宛清還是有些躊躇,她明白住在這裏的意思,可是,她害怕。
季雨濃擁住她,眼睛一直看到她的心裏去,“不要害怕,木宛清,我沒有那麽可怕。”
她到底還是留了下來,他難得這樣的溫柔,她不想再惹怒他,她想,過了今晚,他會不會把她想要的二十萬給她?當然,也許取決于她的态度,她已經為人魚肉,何不讓人剁得爽快一點,盡興一些,自己也早死早脫生。
這樣的想法很是血腥,與眼前的濃情蜜意實在不符,可是,她卻知道,哪裏有什麽濃情蜜意?不過就是男人的情欲,她跟會議室裏的那個女人是一樣的,跟所有圍在他身邊的女人也都一樣,為了錢,付出自己的身體。
她笑着應了下來,随他到海灘上去看晚霞。
“今天好奇怪,以前每到晚上總是會漲潮,可是今天,卻一直風平浪靜。”季雨濃緩緩地說。
“不漲潮不好嗎?我就不喜歡看到海水漲潮,其實,漲潮時還是很吓人的,那麽黑的海浪一層層地翻湧着,哪裏像現在這樣好,又安靜又溫柔,連腳邊的海浪也那麽輕。”
木宛清對着平靜的似一汪上好的碧玉一樣的海,綻出一朵迷幻的笑容。
她是見過漲潮的,在肖隐來的那一夜。
那一夜她始終覺得不安,其實,是因為康永海不安,他一直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晃得人腦仁都疼,木雲說了他好幾次,他卻始終坐不定,到後來,有人敲門,她看見康永海猛地一震,随即面如死灰,她一陣驚悸,那時她有多大,不過十歲,卻分明覺得要有什麽可怕的事發生。
但是木雲卻沒有什麽預感,她仍在那裏給康永海織毛衣,聽見門響就站起來開門,然後,肖隐就那麽陰森森冷恻恻的站在了他們一家人的面前。
她記得她那時穿着一件昂貴的紫貂毛大衣,那紫色在夜色中太過濃重,近乎發黑,她的臉色也是黑的,眸子裏有一團陰暗的火,木宛清隐約覺得哪裏不對,可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肖隐的手已經揚起,重重地落在木雲的臉上,那沉悶的聲響格外驚人,一家人都愣住了,黑暗中的海便是在那時開始漲潮的,仿佛肖隐的手掌是一種詭異的號令,她帶來了翻天巨浪,她帶來了驚濤狂風,康永海在她的逼視下踉跄着随她離開,而那一晚,木宛清縮在木雲懷裏,聽着母親撕心裂肺的嚎哭,她的哭聲應着窗外怒吼的濤聲,讓那個夜晚一度成為木宛清心中最深的夢。
她情不自禁的縮起了雙肩,季雨濃下意識的抱緊她,“想到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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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漲潮了。”她機械的回答,心裏依然是一陣濕冷陰寒。
“好好的,哪裏會漲什麽潮?你看,那海天交接處,是不是很美?”他指着遠方,木宛清順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晚霞燒紅了半邊天,顏色更是絢麗多姿,變幻不定,無數的海鷗白鷺在那裏輕啼飛翔,大海像是在在這樣的美景中睡着了,水波不興,寧靜無痕,木宛清的心漸漸安靜下來,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心裏的陰霾也因着美麗的景色漸漸散去。
兩人除了鞋襪,打了赤腳,在沙灘上散步,季雨濃在前,木宛清在後,他的腳印大大的,在濕軟的沙上留下清晰的印痕,她便踩着他的腳印往前走,她的腳印小小的,套在他的腳印裏,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也許是因為太過刻意,她好幾次差點跌倒,他的步子大,她邁起來很是吃力。
季雨濃一扭頭發現她在後面蹦跳,歪着頭問:“你在做什麽?”
木宛清愕然,随即讪笑,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只是一種無意識的動作,但他很認真的看着她,她便回答說:“踩在你的腳印裏,便不會陷下去。”
“你很聰明呀。”他瞥她一眼,問:“你讀書讀到什麽時候?”
“高中。”木宛清輕聲回答。
他唔了一聲,說:“只是高中嗎?你電腦很是熟練,會計做得不錯。”
木宛清驚愕的看着他,“你怎麽知道?”
“我怎麽就不能知道?”他反問她。
木宛清垂下頭,他是夜總會那邊的常客,自然是知道的。
天漸漸黑下來,兩人走回去已是滿身大汗,因為浴室只有一間,木宛清便說:“你先沖涼吧。”
季雨濃回頭調笑,“你跟我一起。”
木宛清吓了一跳,遠遠的逃開去,一直聽到季雨地從浴室走出來的聲音,這才又拿了浴袍去洗澡。
再出來時有些暈暈欲睡,便徑自走到卧室裏睡下,不多時聽見季雨濃喚她,她迷糊地應了一聲,他好像沒有聽到,又叫了一聲,然後聽見他的腳步聲噠噠的走上樓來。
“我說你怎麽這麽久還沒有洗好,原來,你藏在這裏睡大覺。”他笑着關上了門,說:“怎麽不叫我一起睡?”
木宛清陡然間緊張起來,她縮在被子裏不吭聲,冷氣打得很足,身上有薄薄的冷,隐約覺着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将她翻轉過來。
“不許睡,把眼睜開,看着我。”季雨濃晃着她。
她只得睜開半邊眼,見他還穿着浴袍,這才放心把那只眼也睜開,季雨濃嘴角微蘊着笑意,眼裏卻有着漸漸濃郁的情欲,她呆呆地看着他的眼,他俯身吻了上來,她整個身子都要縮起來。
痛楚又要來臨了,她想,不由自主的作出一種防守的姿勢,他卻只是輕柔的吻她,不像那個晚上那樣野蠻粗魯,他的吻從額間起,一直蜿蜒至她身體的每一處,木宛清覺得自己像支甜軟的香草冰淇淋,在他輕軟溫熱的嘴唇下漸漸融化。
隐約感覺到他整個身體都覆蓋上來,他的身上有清涼而冷冽的氣息,她怯怯的睜開眼,正碰上他黑瞳的眸,有着說不出的溫柔和憐惜,她懷疑那是自己的幻覺,可是,他的動作卻愈發溫柔,以至于他穿過她的身體時,她居然沒有覺得太痛,她閉上眼,聽見他越來越急促的喘息,窗外有海浪輕柔的拍打着海岸的聲音隐隐傳來,似是最好的**音樂。
“宛宛。”他突然叫,聲音低沉又柔軟。
木宛清愕然,心中如夢如幻,除了爸爸媽媽,記憶中仿佛還有一個人這樣叫過她,帶着無限的愛憐和溫柔,只是,已成過往雲煙,如今,這樣相疊的兩個字,由他嘴裏說出來,卻依然有種奇異而溫暖的感覺,她沒有回答,只是擡眼去看他,他将她又摟得緊了些,說:“我聽見你媽媽好像這樣叫你,很好聽。”
她重又伏到他懷裏,“好聽嗎?只有爸爸媽媽這樣叫過我。”
“那我以後,就這樣你好不好?宛宛,宛宛……”他在嘴裏重複着這個字,似乎那個字說在嘴裏,滿頰生香。
她在心裏微嘆,在宇成作保潔工時,便常聽公司的職員議論他,還有人給他取外號叫,紅粉團長,說他身後的女人沒有一個團也有一個連,其時還不認識他,連他長成什麽樣子都不知道,聽到如斯的議論時,總是覺得很好笑,如今卻有點明白了,像他這樣的男人,也難怪有女人會如飛蛾撲火般向他靠近,也許并不一定是想飛上枝頭作鳳凰,也并不一定是為了他的錢,他的俊朗和驚鴻一現的溫柔,其實比金錢更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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