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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攻他左腹,那裏是他的死穴。”

陳師兄聞言大驚,他沖擊築基期時十分勉強,除了築基丹,還服食了大量的丹藥,以致渡劫重塑肉身時并不完美,在左腹了一處弱點,居然被段青陽一眼看出。看來,這些煉氣期弟子并不是他想象的那麽弱。

莫非墨迎戰陳師兄,原本是很吃力的,畢竟境界差距在那裏,聽到段青陽的話,加大了對左腹的進攻,眼看陳師兄的注意力全放在左腹上,莫非墨劍鋒一轉,直刺向陳師兄的咽喉。

“啊---”陳師兄死得時候,雙目圓睜,根本無法相信自己被一名煉氣期弟子殺死了。

不過,他也委實死得冤,因為他一心只不過想教訓教訓莫非墨而已,可莫非墨,卻招招攻他命門,一門心思想要殺了他。

“殺。。。殺人了。”陳師兄的幾名狗腿樹倒猢狲散,鬼哭狼嚎着跑開了。

段青陽也沒想過莫非墨真能把人給殺了,目瞪口呆,不知道說什麽好。

莫非墨瞧着那幾人大呼小叫着實讨厭,索性長袖一揮,青光乍現,一劍将他們刺了個透心涼。

莫非墨收好青劍,毫不客氣地走過去在幾具屍體上搜尋起來,只得了少量的靈石和一些不值錢的丹藥。

“莫、莫師弟,他們雖然有過,但罪不至死,你何苦趕盡殺絕?”這一回,段青陽的語氣裏盡是質問。

“正因為我沒有婦人之仁,我才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莫非墨漠然看着遠方,淡淡答了一句,也不再理段青陽,甚至連蓁蓁也沒喊,徑直走向飛舟。

蓁蓁表情複雜地看着段青陽和一旁的梅莎,雖然很不放心,但更不可能留下來陪他們呆着,飛快地朝着莫非墨追了過去。

“梅師妹,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段青陽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畢竟莫非墨是出手救了自己,但他的價值觀與莫非墨不同,要他對莫非墨滅殺同門的事置之不理,他做不到。

梅莎看着一地的屍體,神色始終呆呆的,直到段青陽喊了她幾聲,才回過神來。

“我有沒有修為,跟你有什麽關系?”梅莎冷笑一聲,将手從段青陽手中抽-出,“莫非你也像那幾個死人一樣,認為現在的我好欺負,就要霸王硬上弓?”

“當然不是”,段青陽很難過,當初拜師時認識的那個梅莎,溫柔美麗善良,何等意氣風發,何等風華正茂,跟眼前落寞之人截然不同,“梅師妹,我只是關心你,如果你受了什麽委屈,你大可以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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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委屈?受委屈又如何,我告訴你又如何?以你的實力,你能為我做什麽?就像莫非墨所說,修仙問道是實力說話,哪怕剛才我被他一劍殺了,誰又能給我主持公道?”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梅莎的黑白分明的眸中滑落,看得段青陽心尖一顫。

“不,莫師弟說的不對,我師傅說,修仙問道,最重要的是道心,倘若道心被毀,哪怕天資再高,也無濟于事。”段青陽言辭懇切,更是捏住了梅莎的一雙手,“梅師妹,你不要怕,我帶你去找謝師叔,有她在,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梅莎看着他,眼波流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半晌,才露笑顏:“我自然信你,段師兄。”

作者有話要說: 忘記給存稿箱定時了-。-被自己蠢哭

☆、資源戰争

天玑峰。

峰頂的大殿原本是個清淨之地,只不過因為本分支的金丹法師宋言新結道侶的緣故,這陣子皆顯得人潮湧動,喜氣洋洋。

只是坐在當中的幾大分支主事,臉色可就陰晴不定了。 倒不是為了宋言的婚事,相反,宋言有了道侶,說不定貪慕美色,修煉速度會慢下來,于其他分支确是好事一樁。

但天樞弟子莫非墨于虛靈界記錄碑留名之事,對其他分支就是大大的不利了。 集中所有資源培養他?那其他分支怎麽辦?其他分支的新弟子怎麽辦?高階修士即使沒有宗門支持還能自己想辦法,低階弟子完全就沒了活路。

倘若宗門實行少數服從多數的表決制,他們決計要投反對票。

可是,秦子鴻執意如此,沈不凡也默認此舉,其餘人不敢單槍匹馬抗議,只好全部擠在天玑峰。想那林泉鬼主意多,又跟沈不凡有交情,他們就不信,林泉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弟子得不到修煉資源而無動于衷。

“林師兄,這些老賊也夠狡猾的,他們對掌門的決定不滿,偏偏在天玑峰賴着不走,逼你去找掌門談判,打得一手好算盤!若是成了,受益的是大家,若是不成,得罪掌門的人是你。”

大廳後是一間狹窄的密室,謝慧娘透過錄事鏡看着大廳裏那幾人,有些憤然。

林泉無奈搖頭,“修仙界向來以實力說了算,一個元嬰修士彈指間便能滅殺無數低階修士,既然莫非墨有通天徹地的資質,為宗門前途着想,原是該集中所有資源在他身上。”

謝慧娘微微蹙眉,修仙界弱肉強食是真理,莫非墨或許是歸一宗崛起的機會。

“宗門各大分支主事,除了你我資歷尚淺,其餘幾人哪個不是在分支經營了數百年,哪怕宗門不給資源,也足夠支撐好幾十年,”林泉冷笑一聲,“若說打算盤,誰能比得過掌門?”

謝慧娘暗自點頭,就她手中掌握的靈石和資源,不說別的,把梅紗和白淩漪培養出來不成問題,“那師兄打算如何?”

“等掌門師兄一到,我會首先表态支持他的決定,到時候且看他們如何!”

……

“怎麽,舍不得天玑峰了?”

蓁蓁趴在飛舟的尾部,呆呆看着遠處的天玑峰。莫非墨見狀,微微蹙眉,更堅定了盡快把蓁蓁接到天樞的想法。

哪有自家的廚娘住在別家後院的?

蓁蓁這丫頭,看起來沒心沒肺,實際上重情重義。這才在天玑住了幾天,就對段青陽那小子關懷備至,倘若再長住下去,自家廚娘跳槽去了別家也未可知。

莫非墨才不要坐以待斃。

“不是”,蓁蓁搖頭,目光有點呆滞。剛才路過天玑峰的時候,她沒有感受到狼寶的氣息,這家夥雖然頑皮,但從來不亂跑。只不過狼寶當初吃了莫非墨的馬,這事還沒向他解釋呢!

莫非墨看着蓁蓁圓乎乎的臉蛋,突然很想念它的手感,正要伸手摸兩把,虛空中忽然飛出來一張玉牒,他伸出兩指夾住,瞬間也皺眉了,手卻飛快結印掉轉方向。

“好了好了,別怏怏了,師父讓我先去天玑。正好給你時間念舊了。”

這樣就能趕回雞舍找狼寶了,蓁蓁心頭一喜,臉上的表情就好看多了,整個人又精神起來。

莫非墨會錯意,心中暗自不痛快。

天玑離天樞并不遠,不多時就到了。

“小墨,我要先回一趟雞舍,你辦完事來接我。”蓁蓁乖覺地下了飛舟,也不管莫非墨答沒答應,一溜煙兒就跑遠了。

這丫頭,難道還真舍不得她那群雞?莫非墨苦笑一下,飛速向峰頂駛去。

“狼寶,狼寶。”蓁蓁沖進雞舍,着急的呼喊道。雞舍還是原來那般模樣,一切井然有序、有條不紊,赤足錦雞打盹的打盹,吃食的吃食,發呆的發呆。

蓁蓁覺得稍稍心安,可裏裏外外尋遍了雞舍,也沒有狼寶的蹤跡。

萬不得已,只能使出壓箱底的法寶了。

蓁蓁屈膝盤坐地上,雙手合十,慢慢舉到額頭。許多狼寶的畫面出現在她的腦海中,然而畫面流轉,最終定格在一間黑漆漆的屋子裏,狼寶被幾根明晃晃的鐵鏈五花大綁,它一邊嚎叫一邊掙紮,鐵鏈反而越來越緊。

誰抓了狼寶?

宗門有實力抓住狼寶的,起碼得是金丹修士。既然還能感應到,說明狼寶離得不遠,蓁蓁咬着嘴唇,決定把搜索的範圍擴大,先把天玑峰仔仔細細找一遍吧。

。。。。。。

莫非墨跨進天玑峰頂的大廳時,嘈雜的大廳裏瞬間安靜了,周圍的目光或豔羨或驚訝或不屑,但不管何種目光,它們的焦點都鎖定在莫非墨身上。

老奸巨猾的皇甫光第一個打破了僵局,笑道,“莫師侄,此番前往虛靈境可謂收獲頗豐,師侄如此年輕便在虛靈境留名,将來前途不可限量。”

“這還要多虧皇甫師弟你給了他這個去虛靈境的任務。”秦子鴻的大嗓門從背後響起,不過他并未與皇甫光多寒暄,徑自拉過莫非墨,怎麽看怎麽順眼,慈祥的噓寒問暖,“怎麽樣?此次虛靈境之行還順利吧?”

衆人心想,什麽時候掌門也話唠了,都在石碑上留名了還不順利?不過這正式天樞一脈長臉的時候,誰又敢站出來唱反調。

一直在密室中的林泉和謝慧娘見秦子鴻出來了,雙雙走了出來,向秦子鴻道謝。

秦子鴻白發飄飄,滿臉意氣風發,走上了主位:“宗門近來喜事連連,先是天玑峰的宋言師弟喜結道侶,再來嘛,就是天樞弟子莫非墨在虛靈境留名一事。”

莫非墨的目光下意識掃了掃,只見到了表情複雜的白淩波,并未見到宋言和白淩漪。

“經過我和沈師叔的商議,從今往後,宗門所有資源分成兩份,其中一份傾斜在莫非墨身上,而另一份則作為宗門大比試的獎勵進行分配。”秦子鴻故意拉長了最後幾個字的尾音,意味深長的看着衆分支主事。

謝慧娘眸光一閃,苦笑着看向林泉,果然宗門算盤打得最響的還是秦子鴻。

莫非墨是劍修,并不是所有資源都有用,凡是他需要的肯定都會給他。秦子鴻現在的要求看似比之前退讓了一大步,實際上沒有什麽損失,反而因為這個退步讓衆人無法反對。

往後,天樞之外的六大分支就要為了資源争得頭破血流了。

“咱們不比雲海宗財大氣粗,只能将有限的資源集中到精英身上,現在大家也許一時想不通,但你們看看天月宗和百鬼宗,兩宗人數加起來比咱們歸一宗少,實力卻遠在我們之上。”秦子鴻見衆人都不吭聲,又趁熱打鐵,點名道,“林師弟,你是咱們宗門的小諸葛,你覺得我說得在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唔,小狼寶到底被誰抓了?前文有提示的哦!

☆、三堂會審

“咱們不比雲海宗財大氣粗,只能将有限的資源集中到精英身上,現在大家也許一時想不通,但你們看看天月宗和百鬼宗,兩宗人數加起來比咱們歸一宗少,實力卻遠在我們之上。”秦子鴻見衆人都不吭聲,又趁熱打鐵,點名道,“林師弟,你是咱們宗門的小諸葛,你覺得我說得在理嗎?”

幾大分支的主事齊刷刷看向林泉,指望他這個小諸葛能夠将這死局起死回生。

“優勝劣汰本就是修仙界的自然法則,弟子們在宗門有危機感,總比在外頭叫人随意抹殺了好。”林泉微微一笑,“我們天玑一脈自然以沈師叔和掌門師兄馬首是瞻。”

“搖光一脈也沒有意見。”

謝慧娘正要說話,卻被皇甫光這頭老狐貍搶先表态。

“謝師妹呢?”秦子鴻眼睛尖,瞧見了謝慧娘不悅的神情,便點了她的名。

謝慧娘微微嘆口氣,論直覺,她是不贊成這項決定的。

玉衡一脈在各分支中樣樣墊底,單憑現有的弟子很難在宗門大比中取得名次,資質不錯的白淩漪和梅莎又剛剛入門,難以依仗。不過林泉一直勸她出來支持秦子鴻,她雖然不明白,但她知道,林泉是不會害她的。

“我們玉衡一脈雖然勢弱,不過也明白優勝劣汰的法則,我對掌門師兄的提議沒有意見。”

秦子鴻笑着颔首,“謝師妹如此深明大義,真乃宗門之福,還有人要說話嗎?”

其餘三分支主事面面相觑,如今連最弱的分支都投了贊成票,他們再拿實力說話就站不住腳了,何況如今七大分支已去其四,反對派不成氣候,正好齊聲道:“我等以掌門師兄馬首是瞻。”

“諸位師弟師妹深明大義,我們歸一宗複興有望啊。”秦子鴻滿意的哈哈大笑,這才轉向莫非墨,“方才我與沈師叔商議了,即日起你就搬出天樞,到沈師叔居住的通天峰修煉。”

歸一宗各分支主要分布在七大主峰,但整座百斷山脈靈氣最精純最充裕的山峰是一座并不顯眼的小山峰。歷代的元嬰修士都在此開辟洞府,更有修士在此修煉,進入更高的境界,因此取名“通天”。

“弟子多謝師尊和師父厚愛。”莫非墨向來平穩的心境微微起了些波瀾,聲音不自覺有些揚起。如果自己能進入元嬰那樣的境界,或許就有資格為母親讨回公道了吧!

“沈師叔和為師都不需要你的感謝,你只需要盡快提升修為,就是對宗門最大的回報。”秦子鴻笑道,“你還有什麽要求可一并提出。”

在秦子鴻說完這句話,段青陽和梅莎剛剛到達天玑峰頂,走進了大廳,只不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弟子……弟子希望能有一名外門弟子随弟子一同前往通天峰,幫助弟子處理雜務。”莫非墨說道。

站在皇甫光身後的白淩波會意的一笑,總算要夫妻團聚了。

細心的白淩波還發現,在說這句話時,向來冷得像塊冰的莫非墨臉上居然有些微微發紅。

“外門弟子?好,我這就安排兩名外門弟子做你的道童。”

“不,弟子有一名同鄉,與弟子十分熟絡,由她在弟子身邊負責雜務最為适合。”這一次,連莫非墨都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燙。

不就是要跟廚娘,至于這麽緊張嗎?

“噢?何人是你同鄉?”

秦子鴻有點意外。他認識許多像修仙成癡一心追求實力的天才,他們的眼中沒有師徒、沒有親緣、沒有宗門、沒有情誼,一切都是為了更強的實力。他以為,莫非墨也是這樣的人,沒想到,莫非墨還會在意在俗世中都不太重要的“同鄉”情誼。

“她叫蓁蓁,如今在天玑峰飼養靈獸。”

“噢,是天玑一脈的呀,”秦子鴻覺得林泉這裏應該沒有問題,便轉頭笑道,“林師弟,那就麻煩你将此外門弟子送到通天峰吧。沈師叔正托我讓你過去一趟。”

“此事還是要問問蓁蓁自己的意見,倘若她願意離開天玑,我自然放了她。”

衆人聞言,頓時呆了一呆,哪怕這外門弟子腦子缺根筋,也知道住在元嬰修士山上跟留在天玑當飼養員孰好孰壞。莫非墨尤其不悅,見林泉一臉自得,心道,莫非這老家夥知道蓁蓁跟段青陽關系好,以為蓁蓁會為了段青陽不跟我走,非要留在天玑麽?我才不信!

秦子鴻也是一愣,沒想到林泉這個以他馬首是瞻的師弟在一個外門弟子的問題上這麽不幹脆,不過他貴為一宗掌門,哪裏能為了區區外門弟子耍掌門威風,于是笑笑,“林師弟果真視弟子如子女,問問她的意見也好。”

自然,秦子鴻心底對這名無足輕重的外門弟子有了幾分好奇。

“什麽?我玉衡弟子在山腳被人擊殺?其中還有築基期弟子?”原本端坐在一旁的謝慧娘忽然收到虛空中傳來的一張玉牒,驚聲怒道。

“師妹,出了何事?”秦子鴻林泉等人聽見她的聲音,急急問道。

謝慧娘面色陰沉,目光直刺向莫非墨,“玉衡巡山弟子來報,在山下發現幾具玉衡弟子屍體,被人一劍刺穿喉嚨。更有人看見,出事前莫師侄與幾位弟子曾在那裏出現。”

歸一宗門規森嚴,門內私自鬥毆已屬重罪,何況是将同門殺死。

因此,謝慧娘話音一落,衆人看向莫非墨的目光就不同了。光是鬥毆就要被逐出師門,在宗門殺死這麽多人,還不交給執法堂處決啊?

秦子鴻的表情也是愣愣的,想是已經不知該如何收場了,只見他目光閃爍,半晌,猛然一亮:“謝師妹,方才你說,死的人裏面有築基期弟子?”

謝慧娘滿臉悲憤:“陳元十年前入我門下,去年築基成功,一直進展神速,眼看今年就能突破築基初期了……”

“哈哈,哈哈哈哈,”秦子鴻卻忽然仰面大笑起來,與謝慧娘的哭臉形成鮮明對比。

“掌門師兄?”林泉心中一跳,秦子鴻該不會被逼處決天才弟子而發瘋吧?他想了想,還是發緊急玉牒請沈不凡出來處理這種情況比較好。

“非墨,你不愧是我最看重的弟子,居然在煉氣期就能跨境界殺人了!”

衆人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秦子鴻這會兒居然還在高興這個?不過話說回來,在場的人都回憶了自己當初煉氣期的實力,恐怕連築基修士的一擊都很難抵擋。劍修之可怕,可見一斑。

起初還有些對莫非墨在虛靈境石碑留名一事不屑一顧的人,這會兒才是真正的心服口服。

“掌門師兄!他可是滅殺同門!”謝慧娘覺得快崩潰了。

她一向覺得秦子鴻這人雖然有點神經,有點貪財,有點摳門,有點心機,但總還是個三觀端正的人。不過眼見得一廳的人都對莫非墨心服口服的模樣,她頓時感覺,世界末日到了。

“師妹放心,此事我自然要問個清楚。”秦子鴻反應還算快,這回終于回複了掌門臉,只不過他“審問”莫非墨的口氣着實溫和了點,“非墨,你告訴我,你有沒有滅殺同門。”

莫非墨神色淡淡:“沒有。”

“大家都聽見了吧,他說他沒有。”秦子鴻轉頭對衆人笑道。

衆人吐血。

“掌門師兄,你!”謝慧娘幾乎咆哮了。

“咳,咳。”林泉在一旁輕嗽了幾聲,他早猜到秦子鴻會偏袒莫非墨,但饒是機智如他也沒料到,秦子鴻會三觀盡碎,他微微朝謝慧娘點頭,示意她鎮定些,又從她的手中接過玉牒,仔細以神識掃了一遍,“巡山弟子提到,還有幾名弟子與莫師侄同行,白師侄,你來說說事情的經過。”

白淩波站了出來,沖掌門和幾位師叔伯行了一禮,方才将他所見所聞照實說了一遍:“弟子與莫師兄從虛靈境歸來,皇甫師姐提前離開,于是弟子與莫師兄、天玑的段師兄和蓁蓁一同乘飛舟前往天玑。路過玉衡峰時遇見梅莎師妹被人欺-辱,便停舟下去查看。問詢過程中弟子得知舍妹靈漪與宋言師叔結為道侶一事,弟子便先行離開,并不知後來之事。”

“梅莎被玉衡弟子欺-辱,不可能?”謝慧娘知道,梅莎這女孩十分機靈,在玉衡上上下下處得極為周到,反是白淩漪似乎與師兄弟有所嫌隙。

林泉點頭,其實事情的發展他能猜出個大概,不過衆目睽睽之下自然要問個明明白白:“青陽,你自始自終都在,到底事實如何?”

段青陽站出來,跪了下來:“弟子見那陳師兄對梅師妹行為不端,便出聲阻攔,言語不合便動了手,不過弟子修為低微,反而為陳師兄所傷,是以莫師兄才出手相助。一切皆因弟子而起,懇請掌門師伯責罰。”

謝慧娘一眼就瞧見了段青陽身後的梅莎,“怎麽回事?你身上怎麽半分法力都沒有了?”

梅莎并不蠢笨,此時并未道出實情,只是低着頭咬着嘴唇,模樣甚是可憐:“弟子一時修煉不慎,散去了功力。這些日子師父行蹤不定,玉衡上上下下皆以白師姐為師父所喜,對弟子冷嘲熱諷。”

修仙者的現實,謝慧娘何嘗不知,此時雙拳緊握:“苦了你了,可憐的孩子。幸好沒叫那些畜生得逞!”又将梅莎拉進懷中,柔聲道,“你的修為大多是在俗世自行修煉而成,散去了也好,重練之後法力會更加精純。不用擔心,為師自會助你早日沖擊築基。”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莫非墨暗暗記住了謝慧娘這句話。

“既然真相大白,大家就散了吧。”秦子鴻今日大喜大悲的,尤其是莫非墨被指控滅殺同門一事,秦子鴻對宗門管理又有了新的認識,人多的地方就有是非,還是早日把他送到通天峰為好。

林泉腰間的小銅鈴忽然動了動,他的眼睛左右瞅了瞅,找了空子想要溜走。

“林師叔。”莫非墨叫住他,“蓁蓁的事還請師叔成全。”

“此事我不是說過了嗎?只要她自願離開天玑,我決不阻攔。”林泉丢下這話,便匆匆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跟大家小小解釋一下,因為作者新換了一臺蘋果電腦,陌生界面陌生輸入法,還沒找到省略號在哪裏,所以最近幾章的省略號都由。。。代替,不要因為這些細節抛棄我啊,淚目抱大腿

☆、交換

蓁蓁站在一面光滑的石壁前,兩手叉腰,表情無奈至極。

半個時辰前,她追蹤狼寶的氣息來到此處,折騰了這許久,連壓箱底的小皮鞭都使了出來,“砰砰砰”三聲過後,這面巨型磨刀石一樣的石壁依然紋絲不動。

“關鍵時刻怎麽就發揮不了作用?要你還有什麽用?時靈時不靈你算什麽大法寶?”蓁蓁一生氣,将小皮鞭扔在地上,雙足并攏,猛地跳上去用力跺腳,發動了“碎碎念”攻擊。

“嘻嘻,嘻嘻嘻,”也不知從哪兒,飄出來一陣飄渺的笑聲。

蓁蓁雙目圓睜,腦袋左右回望,如果她有一雙兔耳朵,那麽此刻必定是豎起的。

除了山風輕輕拂過,聽不到任何聲響。

蓁蓁的眼睛依舊警覺地留意着周圍的動靜,身子卻慢慢蹲下,一把将小皮鞭抓在手裏。也不知道是什麽壞人抓了狼寶,或許,他故意把狼寶關在這兒,引自己送上門呢!

“嘻嘻,你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家夥,”虛無飄渺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知怎地,令蓁蓁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很是親切,“你別白費勁了,你的鞭子雖然厲害,你救不了裏面的小狼崽。”

這會兒蓁蓁有點害怕了,對方居然将自己底細摸得這般清楚。

她想了想,垂下眉毛,低下頭,可憐巴巴的說:“那,你知不知道我怎麽才能救狼寶?”

“嘻嘻,我知道啊,可我不想告訴你這小家夥。”

這種飄渺、空靈的笑聲……蓁蓁終于想起來了,“是你,你是虛靈境的漂亮姐姐對嗎?一定是你,哼,你不承認我也知道是你。”

“這麽快将被你猜出來了,沒意思。”

蓁蓁倒是覺得很有意思,連忙追問:“漂亮姐姐,你是跟我一起從虛靈境出來的嗎?”

“嗯,既是又不是,嘻嘻,我為了延長這打神鞭的壽命,所以将我的七魄分了一魄放進這裏面。”

“打神鞭?”

好一個威武霸氣的名字!

“對啊,我不是說過嗎,你這鞭子是件魔物,很多年前有一位通天的魔尊,為了挑戰神界,煉制了這專門攝取神魂的寶貝,并且取名叫打神鞭。”說起這一段轟轟烈烈的掌故,飄渺的聲音也顯得铿锵有力。

只可惜唯一的觀衆蓁蓁沒能入戲,反而垂頭喪氣,“意思是說這鞭子能打神?就是打不了石頭咯?嗚嗚,可憐的狼寶,不知道還要被關多久?”

“噗--你這小家夥,倒是挺戀舊。”

“姐姐,狼寶從小跟我一塊兒長大,誰欺負我它就欺負誰,可它還要天天被我欺負。”蓁蓁哭得越發傷心。

“別哭了,蓁蓁。”

聲音突然柔和下來,除了耳朵不一樣的感受,蓁蓁全身也覺得有一股暖流淌過,令她平靜。

“嗯,姐姐,以後我怎麽稱呼你呢?漂亮姐姐?不過聽起來就不太親近啊。”蓁蓁吸了吸鼻子。

“不必了,那天随你回到虛靈境第一層的時候,我一看到自己的名字,就想起來了。”

蓁蓁好奇,“那你叫什麽?”

對方仿佛沉吟了許久,方才清冷答道:“鳳舞。”

蓁蓁覺得很熟悉,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這虛靈境第一次什麽時候見過這名字,不過她覺得,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覺得這個名字很配灰衣女子:“那我以後都叫你鳳舞姐姐。”

“嗯。”

“鳳舞姐姐,那你會一直住在打神鞭裏,成為鞭子的戰魂嗎?”

“我如今只有一魄在此,勉強成為戰魂的話,打神鞭會有許多致命的弱點,你現在若要用鞭子,只能偷襲,絕不能與強大的敵人硬碰硬。”

蓁蓁又哭喪起來:“所以現在弱到連石頭都碰不了嗎?”

“噗,不是……噓,有人過來了。”

蓁蓁一驚,趕緊将打神鞭藏進腰間。

“蓁蓁,我且問你,你不在雞舍工作,站在這四下無人的地方做什麽?”

冷不丁的身後傳來了一句話,吓得蓁蓁趕緊擺出防守造型,轉過頭去,居然是林泉。

“唔,我散步……林師伯,你不在山頂慶祝宋師伯的婚事,跑到這四下無人的地方來做什麽?”

林泉眉梢一挑,小丫頭膽兒夠大,居然敢以牙還牙,遂昂首一笑,“我兜風。不過,既然碰巧遇見你,有一事說與你聽,天樞的莫師侄想讨了你去他的洞府做道童,正想問問你的意見。”

“我願意。”蓁蓁不假思索。

跟小墨住在一起,真是等了好久、想了好久、盼了好久。

“你确定?”林泉狡黠地眯了眯眼。

蓁蓁瞪着他,總覺得他來者不善,可又說不出為什麽。

不過,林泉倒是被她這一瞪,心裏有點發麻。

這丫頭相貌普普通通,額上還有一塊疤,可對上這雙算不得多澄澈的眸子,竟會令人覺得心裏發虛。

這……跟某些蠱惑人心的瞳術倒有異曲同工之妙。

林泉虎着臉,又道:“既然要搬走,那就趕緊回去收拾,不要在此處逗留,免得莫師侄和掌門師兄久等。”

“此處……是什麽地方啊?”蓁蓁略略低頭,眼睛卻讨好的瞅着林泉,支支吾吾不肯走。

林泉看得好笑,臉色卻愈發凝重:“這裏關押着一個偷盜靈藥的竊賊。”

“偷盜靈藥?真是罪大惡極,人神共憤,喪盡天良。。。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林師伯身為咱們天玑的首席仙師,想來會從輕發落吧?”蓁蓁反應極快,已經想象出狼寶被狼贓并獲的場景,幹笑了幾聲,時刻留意着林泉的表情,卻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只得再一咬牙,“林師伯打算如何處置這竊賊?”

“這個嘛,”林泉摸摸下巴,似乎舉棋不定,“此竊賊是個妖物,修為不低,一身皮毛也不錯,到底用來煉丹還是煉器,我還沒有想好。”

蓁蓁快要哭出來了,林泉卻覺得,自己快要憋不住笑了。

“林師伯,我最近新拜了個教,需要日行一善,今日還沒做什麽好事,要不,我幫你做點事,你放了那竊賊,也算送我一樁功德,如何?”蓁蓁咬咬牙,又講出一番說辭。

“小家夥,你可真是一肚子鬼主意!”鳳舞的聲音突然響起,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聲音并不是蓁蓁的聲音,而只是一種感覺,好像鳳舞本身就是蓁蓁思想的一部分。

“別怕,你那師伯聽不見我說的話,打神鞭與你心意相通,我只不過沿着它的靈氣走進你的神識海,你若有話對我講,只需要想就可以。”

好神奇!

“鳳舞姐姐,你長得好美。”蓁蓁沒有說話,只是在醞釀出這個想法。

“別貧嘴,你師伯正喊你吶!”鳳舞又是一陣輕笑。

她的聲音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只不過是聲音而已,蓁蓁卻仿佛看見鳳舞含羞帶怯、掩面輕笑的媚态。

“……蓁蓁?蓁蓁?”林泉見蓁蓁眼神空洞,連喊了好幾聲。

“啊?林師伯,那個,您願意成全弟子日行一善的小心願嗎?”蓁蓁總算回到了現實,趕緊為狼寶找活路。

林泉作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這個嘛,師伯也有一樁小小的心願,倘若可以實現,師伯也不妨助你日行一善。”

“什麽心願?”

明知道前方是個鈎子,可為了狼寶,蓁蓁也不得不跳上去咬。

“你知道,玉衡的謝師伯一向想收一個好徒弟,我想來想去,若你能拜入她門下,那是再好不過了。”

“師伯,我只不過是個外門弟子,謝師伯哪裏看得上我?開靈儀式那天你也在,我是個不能修煉的廢柴,被沈師尊當場判了死刑,能留下來做個外門弟子,全仗着掌門的慈悲之心。”

蓁蓁說的理由,只是最表面的一個。

想那謝慧娘為人雖然不錯,可她座下愛徒梅莎,跟蓁蓁是死仇,蓁蓁可不想天天看到她影響一天的心情。

再者,謝慧娘是玉衡主事,莫非墨是天樞弟子,蓁蓁寧可做個能天天見到莫非墨的小道童,也不要做兩地分居的大弟子。

然而最重要的原因在于,莫非墨想沖擊煉氣期巅峰,目前所知只有鳳舞能指導他,蓁蓁怎麽可能不幫助莫非墨完成盡快強大的心願呢?

這林泉看來,謝慧娘思想比較簡單,或許未必肯領自己的情。也許是自己太心急,先跟謝慧娘知會一聲再說。

“走吧,跟我一起回峰頂,掌門師兄和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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