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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衆人的反應,神情非常自得。于萬裏之外禦劍乃是他的成名絕技,莫非墨在虛靈境為他大大的漲了一回臉,他做師傅的自然要露幾手。
不然,被徒弟瞧不起,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秦子鴻一聲令下,白淩波當先走上了劍身,其餘人見狀,也紛紛效仿走了上去。
待蓁蓁最後爬上劍身,小心翼翼站穩身子,她忽然回頭:“掌門,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我是掌門,怎能輕易離開宗門,你們放心前去,自有宋言接應。”許是因為莫非墨的緣故,秦子鴻待蓁蓁頗有耐心。
這麽說來,會見到白淩漪了!
蓁蓁下意識看向白淩波,發現對方也正會心地沖她笑。
也不知道白淩漪做了人-妻,跟以前會不會有變化?會不會重色輕友?
“起。”
劍身猛然顫動一下,站在上面的人皆是踉踉跄跄,蓁蓁更是朝後一倒,幸好莫非墨緊緊拉住了她。
不過,在這一晃之後,飛劍騰起了一陣白霧,緩緩上升。
“等一下,請等一下!”
是皇甫心兒的聲音。
蓁蓁心中大喜,連忙朝着下面的秦子鴻大喊起來:“掌門,掌門,快落下,還有人沒有上來!”
秦子鴻不知就裏,擡眼見莫非墨與蓁蓁目光焦急地看着下面,遂催動法訣将飛劍降了下來。
“弟子來遲,請掌門師伯贖罪。”皇甫心兒氣喘籲籲地跳下飛舟,直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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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鴻斜眼打量了她一番:“你?也要去雲中城?”
皇甫心兒低着頭,看不清什麽表情,語氣卻是異常堅定:“是的。”
“皇甫師弟知道此事嗎?”
“時間匆忙,尚未來得及告知師父。”
“皇甫師侄,雲中城的兇險難以想象,你還是回去專注煉丹吧。”皇甫光在歸一宗呆了這麽多年,也就這麽一個裙帶關系,秦子鴻自然不能大意。
站在飛劍上的蓁蓁不樂意了,“掌門,你別瞧不起人好不好?”
“怎麽會?”秦子鴻幹咳一聲,“我們歸一宗的弟子個個出類拔萃,皇甫師侄,你快上飛劍吧。”
秦子鴻很看得開,既然外門弟子都派出去,三靈脈弟子,自然也不成問題。
何況,該說的話他已經都說了,皇甫心兒既然心意已決,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這一次,飛劍猛然震顫之後,當即飛也似地破空而出,這是站在飛劍上的衆人從未想過的驚人速度,他們的眼睛根本跟不上周遭的景色,仿佛置身于一條通道中。
衆弟子各個凝神屏息,使出了看家本領才穩住身形。
蓁蓁自然是緊緊抱住莫非墨的手臂,正在甜蜜之時,忽然瞥見皇甫心兒搖搖晃晃,趕緊大喊:“白大哥,皇甫師姐要摔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師尊不是那啥啦~
☆、再重逢
“師姐當心。”白淩波聞言,伸手握住皇甫心兒的胳膊。
皇甫心兒面上一紅,微微低下頭,道:“多謝。”
片刻之後,劍身上的衆弟子皆适應了飛劍的動靜,紛紛盤腿坐下,只有蓁蓁歪歪扭扭的坐在飛劍邊上,兩條腿翹在空中,悠閑地吃起果脯。
莫非墨與白淩波一邊打坐,一邊小聲交談。
“依我看,這龍傲多半在修習什麽秘術。”
龍傲一個人坐在遠處,雙目緊閉,渾身散發着一層淡藍色的光暈。
“嗯,”莫非墨默然不語。
大約飛行了五六個時辰,飛劍的速度漸漸緩了下來。
“好像到了。”皇甫心兒欣喜地指着前方一處農家小院。
其餘人聽了,紛紛站起身來。
與此同時,飛劍猛然一頓,速度驟然停滞,龍傲帶頭跳下飛劍,白淩波等人随後躍下,莫非墨最後一個提着蓁蓁落到平地。
“可算來了。”
不等衆人站穩,早已等候在小院中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他單手掐訣,一道白芒射-向飛劍,劍身一鳴,便消失在空中。
此人正是宋言。
白淩波神色一緊,并未見到白淩漪,原想詢問,卻礙于輩分,只能先向宋言行禮。
“宋師叔,雲中城在何處?我們為何來到此地?”龍傲倒沒有那麽麻煩,直截了當問到。
宋言瞥了他一眼,“誰也不知道雲中城的大門幾時開啓,只不過此地居民進來多次目睹雲中城在空中出現,想來快了。”
“那我們就只能在這裏等着?”
“嗯,”宋言有些不耐煩了,“小院兩邊都是空的,你們各自找地方住下,待時機一到我自會發令。”
龍傲幾人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原地只剩下蓁蓁四人。
“咳,你就是白淩波?”宋言一眼就看到了白淩波衣服上的怪鳥标記,白淩漪的衣服上也有一只。
說起來,按照俗世的規則,他該叫白淩波一聲大哥。
“正是弟子,敢問宋師叔,小妹淩漪在何處?”
宋言清了清嗓子,聲音稍稍有點不自然,“漪兒近日剛剛突破了築基期,受劫後身子虛弱,在正屋裏休息呢!”
這麽快就突破了?
蓁墨心波四人面面相觑,看來雙-修果真是世上最效率的修行方法了。
聽到小妹在受苦,白淩波拔腿就跑。
“漪兒,漪兒,你。。。”白淩波推開門,還好嗎三個字還未出口,就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整間屋子流淌着一層清澈的水流。神奇的是,這水并不往外溢,也不會向下陷。
白淩漪就趴在水上一邊吃東西,一邊看小說,纖細的身體随着水流的波動一漾一漾的,就像趴在一張柔軟的毯子上。
她聽到白淩波的聲音,一回頭就看到熟悉的人,高興地跳起來,“大哥,蓁蓁,你們來了!”
“嗯”,白淩波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白淩漪哪裏像是受劫的樣子。
“你們呆着幹嘛,快進來陪我一起玩兒。”白淩漪一手抓着蓁蓁,一手抓着白淩波,将他們拉到水毯上。
蓁蓁使勁兒在水上蹦了幾下,頓時覺得好玩,又把門口的莫非墨和皇甫心兒拉了進來。
沒人招呼的狼寶自來熟的蹿了進去,歡快地打起滾來。
“你不許進來了,你進來就太擠了!”白淩漪倚在白淩波肩膀上,嬌聲對站在門口的宋言說。
“就是,反正你和漪兒天天都能在這上邊玩兒!”蓁蓁插嘴道。
此話一出,屋子裏所有人臉上皆是一紅,敢情這水毯就是雙-修的地方!
宋言連連幹咳了好幾聲:“我出去看看雲中城出現了沒有。”再不過多停留。
“漪兒,這位是我們搖光一脈的皇甫心兒師姐。”白淩波第一個從遐想中回歸現實,轉移話題道。
“白師妹好。”
“師姐好。”白淩漪好奇地打量着皇甫心兒,覺得她雖然算不得貌美,卻落落大方,令人很有好感。
白淩波将白淩漪拉到身邊,仔細檢查她有無破損,“漪兒,你突破築基期的時候還順利吧?”
“有師叔幫我,當然順利。”白淩漪笑答,眼中盡是甜蜜。
皇甫心兒好奇:“現在還叫他師叔嗎?”
“我也不知道叫他什麽好,就這麽一直叫下來了。”白淩漪顯得很無奈。
“你跟宋言到底怎麽回事呀?你們什麽時候對上眼的我怎麽不知道?”蓁蓁一向自诩耳聰目明,皇甫心兒不就第一時間就被她抓出來了嗎?但白淩漪和宋言,确實一點征兆都沒有。
“唔,其實那次在蘋菩樹下我也是第一次跟他說話,”白淩漪看了看四雙聚精會神的眼睛,有點難為情,好在她不拘小節,扭捏了片刻就大方說了出來,“他帶我走的時候我以為他答應教我修煉,誰知道他把我帶到一塊朱紅色的石頭前,什麽都不說就抓着我的手按在那石頭上,又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誓言,我到那時候還以為是修煉需要說的咒語呢,就糊裏糊塗跟着他說了!”
“那後來呢?後來呢?”
“後來天上突然飄過五彩的祥雲,又是鸾鳥又是喜鵲的,我就大着膽子問他怎麽回事?他什麽也不說,帶着我去了他的洞府,我以為要開始修煉了,高高興興地跟着他進去了,誰知道,一進門,他,就親了我。”白淩漪聲音越來越輕柔,臉上也泛起一陣紅暈。
白淩波卻是聽得起了一股無名之氣,恨不得沖出去将宋言卸成幾塊,“宋師叔身為宗門的仙師,怎麽可以這樣肆意對待女弟子?”
“小墨,要不你陪白大哥出去透透氣吧?”
莫非墨狠狠瞪了蓁蓁一眼,他還想繼續聽呢!
“我不想透氣。”白淩波也不同意,這個過程對他來說很虐心,但他身為受害者家屬,有權利了解事實的真相。
白淩漪瞧着他的模樣,有點不敢往下講了,才講到強-吻部分大哥就這樣,要是講到後面,大哥肯定要出去拼命了。
“我們女孩子講閨房話,你們當然要回避。”蓁蓁索性站起來,直接把白淩波往外推。
莫非墨雖然極不情願,不過他知道只要白淩波留在這兒,他便聽不到故事的後半部分,只好默然拉着他出門了。
不過,臨出屋前,他瞥了一眼四-腳朝天躺在水毯上休養生息的狼寶,直接扯尾巴提走。
“這狼崽子是公的,也得跟我們一起出去。”
狼寶拼命掙紮,卻始終逃不脫莫非墨的五指山,只能吱吱叫着向蓁蓁求救。
在這種緊要關頭,蓁蓁哪裏還顧得上狼寶,眼巴巴地目送莫非墨出門。
遭到無視的狼寶最終眼淚汪汪地被挾持出了屋。
“那你從了他嗎?”異性們一離開,蓁蓁的問話就簡單粗暴多了。
屋子裏只剩下女孩子,白淩漪頓時放開了,“我,我一開始沒回過勁兒,以為是修煉的一部分,後來他開始動我的衣服,我就吓傻了。”
“那他對你用強了?”
蓁蓁以前看俗世的話本小說,講許多女性在遇到強硬的男性時,反而會心生愛意,一直想不通,終于遇到了活體标本,自是好奇得不得了。
白淩漪咬着嘴唇搖搖頭,“沒有。當時外衣已經落到地上,我一下子就大哭起來,結果他居然呆住了。”
“那他就放棄了?”在蓁蓁心中,宋言可不是一個好人。
“他幫我把衣服穿好,就那麽站在我眼前。我心裏慌得要死,愣了一會兒就想往外跑,誰知道那石門怎麽也打不開,我就趴在石門那裏哭。”白淩漪講到此處,聲音越來越低,仿佛陷入了回憶中。
“那你最後出去了嗎?”皇甫心兒問。
蓁蓁意味深長地搖了搖她的手,要出去了白淩漪現在還能坐在這兒?
“就你機靈!”白淩漪瞧蓁蓁這幅欠揍的模樣,便撲過來撓她的癢癢。
蓁蓁趕緊往皇甫心兒身後躲,三個人頓時鬧成一團。
正在此時,窗外忽然傳來一陣悅耳的鳥鳴聲,這聲音并不是黃鹂百靈鳥那般的俗氣,宛如來自遙遠的天邊,它具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能令所有的喧嚣歸于平淡,能令所有的浮躁洗淨鉛華。
“出去看看。”白淩漪第一個跳起來,拉着蓁蓁和皇甫心兒朝外邊跑。
院子裏所有人都仰頭看着天上。
只見一只雪白的鳳凰正飛過這片天空,在地上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鳳凰全身流光溢彩,周遭雲霧缭繞,居然奪取了太陽的幾分光輝。
“師叔,那是什麽?”白淩漪呆呆望着天空。
宋言也目不轉睛地望着天上,“那是夜氏一族的祭靈,也是天目宗的聖物。”
祭靈?
白淩漪和白淩波對望了一眼,他們衣服上的怪鳥圖騰正是白氏一族的祭靈,只不過他們的祭靈跟絕大多數的祭靈一樣,早在數萬年前就已經死去。夜氏的祭靈卻從上古的漫長歲月中走來,一直活到現在。
天目宗是夜氏的家族宗門,能夠傲立世間,一方面是因為夜氏的秘術,另一方面更是因為這一只強大的祭靈。
“看,那鳳凰上面還有一個人,好像還是個女子。”龍傲指着天上大喊道。
“那就是天目宗的夜月吧。”白淩波直直看向天上,“沒想到夜氏的祭靈居然成為了她的坐騎。”
夜月,傳說中神一樣的女子,天賦異禀,是天目宗數千年來唯一可以與初代掌門媲美的天才。
她以十歲的稚齡在虛靈境石碑上留名,從此名動八方。
“她也要進入雲中城嗎?正好。”莫非墨劍意凜然,非常希望能夠也夜月在雲中城一戰。
那白鳳凰眼看就要飛離,忽然一聲長鳴,扭過頭,看向他們所在的農家小院。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說宋言師叔不愛說話認準死理也是有好處的,坑回來這麽好的一個白嫩小媳婦。
ps這章不算肉湯吧?
檢查了一遍,肉渣也沒有噢。
至于白淩漪小妹妹到底是如何屈服在師叔”之下“,請各位腦洞大開自行腦補吧@
小預告:即将開始全書唯一的虐點。
大家一定不要抛棄我,跟我一起念,這是甜寵文~
☆、身世
在衆人驚恐的那一瞬間,白鳳凰已然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天邊。
“吓死人了,剛才那大白鳥望過來時,我覺得我已經死了。”白淩漪拍拍胸口,一頭紮進宋言的懷裏。
其餘人雖然沒有說話,心裏的緊張與害怕卻并不比白淩漪少。
唯有蓁蓁,毫無征兆像後倒去。
蓁蓁睜大了眼睛,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頭頂上方有一絲光亮,仿佛深淵。明明方才跟大家一起站在小院裏,為什麽自己會莫名其妙的落進這樣的深淵?耳旁的冷風嗖嗖的,怎麽辦?
蓁蓁用力握緊雙拳,拼足了所有的力氣大喊:“小墨救我!”
………………
蓁蓁再次有知覺的時候,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好像一朵四處漂浮的雲,不過右手仿佛被什麽溫暖的東西固定住了,她努力張開眼,果然是莫非墨拉着她的手,可是,他們倆為什麽都懸浮在屋頂上?!
這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處處雕梁畫棟,不過宮殿的主人在殿內布置了許多花鳥蟲魚,宮殿不但不空曠冰冷,反而溫暖人心。
“小墨,這裏是什麽地方?我們是怎麽來的?”
蓁蓁好奇地四處打量着,他們的正下方,是一張華麗的雕花木床,躺着一個即将臨盆的女子。
那女子發絲紊亂,冷汗涔涔,卻難掩她的清麗。
她的美麗渾然天成,臉上的一筆一劃仿佛都是神來之筆。
“錦熙,錦熙,你在哪兒?”她看起來似乎很難受,雙手死死抓着被褥。
“小姐,小姐!”一個年輕的侍女端着一盆水匆匆忙忙跑了過來,擰幹了帕子,替那孕婦擦拭身上的汗水,結結巴巴地道,“您這是要生了嗎?”
“錦熙,夫君有消息了嗎?”
喚作錦熙的侍女難過地搖搖頭,旋即換上一副笑顏,“小姐放心,姑爺天賦驚人,又有打神鞭在手,想必不會有什麽問題的。我剛去宗門執事堂打聽了一下,宗主已經帶着祭靈出發去尋找姑爺了,說不定還能趕在您生産前回來呢!”
飄在房頂上的蓁蓁心中咯噔一下。
打神鞭?
難道……蓁蓁呆呆看着那個孕婦。
“可我肚子裏的淘氣包好像已經等不及了呢!”孕婦微微嘆了口氣,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目光越發柔和,“也不知道到底是兒子還是女兒,兒子倒好,女兒像她這麽不老實,可怎麽辦才好?”
錦熙輕笑了一聲,“小姐的女兒,自然是跟小姐一樣美,有什麽可擔心的?”
“只不要随了她爹爹的性子就……啊,啊,錦熙,快去……”孕婦的臉色忽然失了血色,身體亦僵硬起來。
“小姐,你喝一點這個靈藥,宗主說有助于生産的。”錦熙慌慌張張地拿出一個月白色瓶子,喂到孕婦口中,孕婦強撐着飲了一口,還沒吞進喉嚨就盡數吐了出來。
“快來人。”錦熙只是個小丫頭,不知道如何處理眼前的事,只得往外跑去。
偏偏宮殿內外一個人影都沒有,怪只怪前幾日不知從哪裏來了一群法力高強的邪修,要捉了宗門的祭靈。姑爺夜沉出門迎戰後,再沒有任何消息,方才她去前殿找人,才知道宗主夜岚早已帶着宗門留守的所有人下山參戰了。
天目宗等級森嚴,內門弟子極少,而外門弟子根本無法進入宮殿這樣的地方。
“有人嗎?有人嗎?誰來救救我家小姐?”錦熙絕望地呼喊着。
“錦熙,怎麽了?”
錦熙猛然擡頭,看見眼前站着個美麗少婦,少婦懷中抱着一個女娃娃。那女娃娃生得粉雕玉琢,異常可愛,更奇特的是,額上開着一朵淡藍色的花。
少婦名叫錦榮,原本跟錦熙一樣是個陪嫁丫鬟。不過,錦榮來到天目宗沒多久,便與夜氏一個旁系子弟私-通,并有了身孕。
小姐雖然震驚,不過在錦榮的苦苦哀求下,小姐還是為她做主,逼那旁系子弟娶了錦榮。
沒想到那錦榮居然是個有福氣的,生下來一個天生天目的女兒。要知道,天目宗夜氏之所以傲視乾元大陸,正是由于血脈相傳的瞳術,夜氏子弟可以修習家族秘術,打開額上的天目。而夜氏子弟中有極個別人,天生就開了天目,這是與生俱來的能力與天賦,據傳,天目宗的初代宗主正是靠着天生的天目開辟了這一方盛世。
錦榮的女兒夜月因為這天賦,被譽為一族的希望,而她自己的身份也擡高了,人人都要尊稱一聲夫人。
“小姐,小姐,她快要生了,錦榮,你快去看看吧。”看到錦榮,錦熙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拉着她就往宮殿方向跑。
聽到錦熙直呼她的名字,錦榮微微皺了皺眉,不過并沒有說什麽,沉默地跟着她前去了。
自從錦熙跑出大殿之後,孕婦的情況就不太妙。
她肚子裏的那團肉仿佛在一個勁兒往外蹭,可就是出不去。
虛空裏的蓁蓁就撲了過去,想抓住孕婦的手,可這才意識到她和莫非墨在這個世界中是透明的存在,只能在一旁幹着急:“就差一點點了,不要放棄!”
莫非墨看蓁蓁眸中含淚的模樣,卻不知道怎麽勸慰。
孕婦的嘴唇咬出了血絲,她一手抱着肚子,一手緊緊抓着床單,拼命地往下掙。
錦熙和錦榮還沒踏進宮殿,就聽見裏面傳出一陣歇斯底裏的慘叫聲,然而那一聲巨大的慘叫之後,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小姐----”錦熙大覺不妙,呼號着奔了進去。
孕婦已然昏死過去。
“醒醒,快醒一醒!”蓁蓁在床頭飄着,跟着錦熙一起大聲哭喊。
站在床尾的莫非墨,正好看見沾滿血跡的床單上,赫然多了一具小小的身體,明明是剛生下來的嬰兒,卻不哭泣,撲閃着大眼睛,沖着莫非墨笑,開心地張開手臂,仿佛想要他抱。
莫非墨心中一動,伸手向前,自然是撲了個空。
“嘻嘻。”那嬰孩仿佛瞧見了莫非墨的窘迫一般,發出了一串更響亮的笑聲。
被戲弄的莫非墨正欲再試一次,另一雙手突然抱起了嬰孩,正是後進門的錦榮。
震驚、恐懼、嫉妒……錦榮的眼睛裏仿佛刀子一般死死盯着嬰孩的臉龐,準确地說,盯着嬰孩額頭上那朵紅色的桃花形印記。
沒想到,小姐的女兒也是天生天目,沒想到,小姐的女兒居然開了赤色天目。
天目共有三等,赤為尊,紫為二,藍最次。
錦榮以為,她的女兒可以成為夜氏下一代宗主,她總有一天會強過那位高貴美麗的小姐,沒想到……
錦榮的手猛烈哆嗦着,嬰孩一下子就哭了,清脆響亮的聲音一下子壓過了錦熙的哭聲。
“錦榮,小姐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雖然是哭聲,卻脆生生地十分好聽,錦熙的心突然安寧了許多。
錦榮努力壓抑着臉上的震驚,笑道:“是個可愛的女孩,跟小姐一樣漂亮呢!小姐的情況怎麽樣了?”錦榮從旁邊拿出一塊上等的綢緞包住嬰孩的身體,有意擋住了她的額頭,走到錦熙身前,“小姐的情況怎麽樣了?”
一轉回到小姐,錦熙又哭了,“還是昏着,我給她喂了好多清神液也都吐出來了。”
“喂藥這種事可不能急,你給她擦擦嘴再試一次。”錦榮又道。
“幸好有你在,要不然又是小姐又是小小姐,我怎麽應付得了?”錦熙感激地點點頭,低下頭去喂藥。
錦榮溫和笑了笑,眼中閃過一抹戾氣,她裝作哄孩子的模樣,在殿中來回走動,再一次走近錦熙時,突然摸出袖子裏的尖刀猛地刺向錦熙的後腦勺。
可憐的錦熙來不及哼一聲就倒了地。
“娘親,你在做什麽?”一直站在旁邊的小女孩夜月看到這一切,仰頭問到。
她神色平和,仿佛只是随意的一問。
“別說話,娘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錦榮握着尖刀慢慢走近昏迷的孕婦,終究是膽怯了,轉身将懷着哭泣的嬰孩平放在桌子上,揮刀狠狠刺向嬰孩額上那朵盛開的紅花。
“別看。”莫非墨大步走到蓁蓁身邊,伸手蒙住她的眼睛。
他的心被燃到極點的怒火充斥着,卻又無可奈何,他能做的只是将不聽發抖地蓁蓁護在懷中,或許,這樣能減輕一點她的痛苦。
“娘親,這是什麽?”夜月趴在桌子邊,目光落在錦榮剛從嬰孩額中挖出來的閃耀着火紅色的光源。
錦榮法力低微,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但從一抹光華便知不是俗物。
“吃了它!”錦榮那火紅色的光華塞進夜月的口中。
夜月聽話地咀嚼着,只覺得一股暖流淌過她的全身,她覺得越來越燙,越來越難過,正想向母親求助,錦榮卻欣喜地托起了她,“月兒,你的天目變成紫色了!”
桌上的嬰孩額頭上不斷冒出鮮血,可她的生機并沒有斷,她已經哭不出聲音,艱難地舞動着四肢,似乎想努力活下去。
“娘親,宗主會不會懲罰我們?”夜月看着小嬰孩的模樣,有些擔心地問到。
“懲罰你?月兒,你要記住,你是天目宗唯一的天生天目者,也是祭靈的主人,沒有人可以懲罰你。至于娘親,娘親怎麽樣都沒有關系,娘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錦榮抱着夜月的雙肩,溫柔的說。
“我給人做了幾百年的提鞋婢,你,絕對不可以!”
當錦榮說完這一番話,回過頭看向桌上的小嬰孩時,臉色森然,狠狠一揮手将她抛在地上,“真麻煩,這樣都死不了!”
“你……你在做什麽?”
原本昏死過去的孕婦,不知什麽時候清醒過來,雙手支着身子緩緩從床上坐起來。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嬰孩身上,看着嬰孩一點點陷入昏迷,身體周遭的靈氣突然異常活躍,迅速聚集到她的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君,收藏君,你腫麽了?難道你也被洗腳婢逆襲了嗎?
莫名其妙多出來許多被網審的章節,還腫麽讓收藏君複活,系統,你拿命來!
☆、殘忍
“娘親,她周圍的靈氣好強……”夜月一直平靜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驚慌。
錦榮一驚,本能地擋在夜月身前,厲聲疾呼,“月兒,快跑,離這裏越遠越好。”那美婦做了錦榮幾百年的主子,她的獨門本領錦榮太清楚了。
那可是足以稱霸一片大陸的血繼秘術。
蘇醒過來的少婦趴在床邊,悲憤地看在地上掙紮的嬰孩,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但天生血脈相連的母女感應,令她感同身受,她一字一頓道,“你們誰都別想走!”
話音一落,空氣中的一切仿佛凝滞了一般,倉皇奔逃的錦榮和夜月瞬間便被定格了,雙目圓睜,連嘴巴都合不上。
“去死!”少婦悲憤地咆哮,靈氣迅速在指尖集結。
可還未等法訣掐成,少婦的嘴角已經流出血絲。
她剛剛生産,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卻因為女兒被害這晴天霹靂,導致渾身靈氣亂竄,眼看着竟要爆體了。
“大嫂,我回來了。”正在此時,一個清亮的聲音從遙遠的空中傳來。
然而卻太遲了。
“轟----”震天裂地的巨響過後,金碧輝煌的宮殿化為一座廢墟。
待煙灰散盡,錦榮和夜月驚奇地發現,身體被一層青色光芒包裹着。“月兒,我們活下來了!”錦榮抱着夜月喜極而泣,然而下一瞬間,她就看見廢墟之上,站在一個紅色身影,懷中抱着那具幾乎快要沒有生機的小身體。
“宗……宗主,你回來了。”
眼前的紅衣女子近仙而非仙,不施粉黛卻又帶着一抹天然的風情,額間一朵藍色小花開得妩媚,正是天目宗宗主夜岚。夜岚的頭頂上,盤旋着一只白色鳳凰。此刻,鳳凰的聲音并不想往日那邊悅耳,一聲一聲的悲鳴,令人寒徹透骨。
“怎麽回事?”
夜岚一回來就目睹爆炸,情急之下施法護住幾人。
“是,是小姐生産不順……”錦榮強裝鎮定,飛快地思索一套說辭,然而不經意間擡起頭,卻瞥見夜岚額間那朵藍色小花仿佛在微微顫動,如同活物,她正欲再看一眼,藍色小花仿佛黑洞一樣,瞬間吸走了她的神魂。
待錦榮恢複意識,夜岚已然知曉了全部真相,只見她雙拳緊握,一股靈氣直破雲霄,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悲鳴:“大嫂,我對不起你!”
夜岚是天目宗的宗主,也是少婦丈夫夜沉的妹妹。夜沉修為極高,是乾元大陸上的一流高手,手中更有人神俱怕的魂器打神鞭,只不過夜氏族規規定,唯有女子方可繼任宗主之位,供養祭靈。
夜沉在夜岚繼任宗主後,出門游歷八方,數百年後方從域外歸來,并帶回了這位美貌異常的大嫂,珍愛異常。
邪修作亂之時,正逢大嫂臨盆,夜岚向兄長再三保證,會保護嫂子和孩子周全,沒想到一不小心就出了這樣的問題。
“宗主,出什麽事了?”幾位婦人騎着飛鶴,來到了廢墟旁。
她們都是夜氏的長老。
夜岚陰沉着目光,一道神識掃過,令衆人知曉了真相。
“真沒想到,我們天目宗會發生這樣的慘劇。”
也有少部分人,面對如此慘烈的情景,神情十分麻木,“事到如今,宗主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我要讓這毒婦,嘗盡這世上所有的苦!”夜岚低聲喝道。
這是她至今留着錦榮狗命的原因。
“宗主,那夜月呢?”
夜岚的目光随着旁人的問話落到夜月身上,“她……”
說話的那位長老十分冷靜,“宗主,我知道懷中那女嬰是夜沉公子的女兒,她的赤色天目被毀,實在是宗門的巨大損失,可是如今已經是既成事實,我們已經損失了一個天目,難道還要損失另一個天目嗎?”
“你什麽意思?”夜岚猛然擡起頭,冷冷看向說話那個人。
“宗主應該很明白我的意思,宗主天賦過人,不到千歲便已修煉出藍色天目,可夜月今年三歲,天目就已經是紫色了。”此人的話一出,原本還在為小女嬰痛心的其他幾位長老也紛紛開口,“請宗主三思!”
“我們天目宗向來光明正大,倘若這毒婦詭計得逞,往後我們還有何顏面統領宗門上下?”夜岚怒問。
“赤色天目出生之事,如今只有我們幾人知曉,夜沉公子回來,只說難産,生下這孱弱嬰孩便是。”
“嘤----”夜岚懷中的女嬰發出一聲哭聲,這是她出生以來的第一次啼哭。
天空中的白鳳凰已随之長聲悲啼。
“大哥,大嫂,我對不起你們。”夜岚緊緊抱住懷中的女嬰,手中法訣晃動,以靈氣将她包裹住,努力修補她額上的傷口。
“宗主,此事關系着我們天目宗的生死存亡,請你務必以宗門利益至上。”幾位長老齊齊在夜岚跟前跪下,“那毒婦如何處置,我們都聽之任之,可夜月,絕不能有所閃失。”
“毒婦能挖出我侄女的天目,我自然也能挖出夜月的天目!”夜岚冷笑一聲,根本不為所動。
一位長老微微嘆了口氣,“宗主,你看看你懷中那孩子,靈脈盡毀,能不能活下去都兩說,怎麽可能還移接天目?”
“沒錯,”另一位長老道,“況且此事與夜月無關,她還是一個三歲的孩童,雖然是毒婦所生,可僅憑這一點就要挖去她的天目,實在有失公平!”
事已至此,對于長老和宗門來說,能夠抱住一個天目就是最大限度地挽回損失。
道理,誰都懂。
身為一宗之主的夜岚更加明白,她的目光再次回到夜月身上。
幼小的夜月抱着昏死過去的錦榮,跪在宮殿的廢墟上,膝蓋已經被尖利的渣子磕出了血,“月兒請宗主責罰,一切都是月兒的錯,月兒沒有阻攔母親,是月兒害了小妹妹!”
“月兒才三歲,她本心不壞,我們還有時間教好她。”衆長老一齊道,“因為她的母親就要奪取她的天目,也太殘忍了!”
“殘忍?你們倒說說,什麽是殘忍?”
猛然聽到這個聲音,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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