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木雅你的臉色這麽差,要不然就不要和我們一起下山了。”茍文婷看着木雅灰白的臉色,猜測昨天晚上發生的意外命案也許讓她做惡夢了,誰會想到在新婚之夜會遇上這樣的事情,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居然死在了廁所裏面,死狀慘烈到只要看過一眼,就會永遠心有餘悸。茍文婷在心中慶幸自己沒有正面看清高幂與李紋的死狀,卻沒有想到昨天晚上木雅真的是做了一個可以以假亂真的惡夢。

木雅想扯出一個不用他人擔心的笑容,卻因為臉部肌肉太過于勉強,而讓嘴角牽起的弧度有了一分說不出的古怪。她的聲音還帶着困倦的暗啞,“怎麽說你們都是來參加我的婚禮,就算是送客送到西,我也應該要陪你們一起下山。再說現在塗越與村中能爬山的人都去找馬濤了,我也不好意思麻煩媽跑一趟山路。”

谷雨在一旁并沒有多勸。現在是早上九點,發現馬濤失蹤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塗家村已經搜尋完畢,沒有找到人,所以已經擴大了尋找範圍到山上去尋找。

然而,高幂與李紋的屍體不能就這樣停放着,這裏也沒有冷庫,只有義莊中放着冰塊卻也快化了。時至五月白天的氣溫也不低了,今天耽擱了,明天若是也找不到馬濤,總不能一直耗下去。

因此木雅還是建議按照原來的計劃,他們一行人努力一把,先把兩人的屍體運到山下,然後報警外加送到當地殡儀館裏之後,也要快點與兩人的父母聯系。總是要有一個人下山的,起碼要與外界先聯系上。

“文婷,別勸木雅了。”谷雨沒有讓茍文婷繼續說,早上确定馬濤失蹤之後,塗越的父母顯明是更加擔心自家的親戚,塗父也到山中去找人了,塗母的身體不好,看那個架勢也沒有想要為他們下山引路的打算。本就是新嫁過來的媳婦,木雅就算沒有睡好,身體再不舒服也使喚不了自己的婆婆。也許人家還把馬表弟失蹤的責任怪在了他們這群客人的身上。“木雅,這一去一回你今天說不定也趕不回來,要不要帶着備用的衣服,萬一走得慢了,今夜與我們在縣裏住一晚上吧。”

木雅愣了一下,然後點頭同意了,“這樣也好,今天這裏也亂,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估計到山下也是太陽下山的時候了,要我一個人走夜路往回趕,我也沒有那個膽量。這次要辛苦三位男士了,本來想着婚宴之後你們能好好玩玩,領略一下殷商古跡,沒有想到他們卻要充當一次搬屍人。”

房維維苦着臉推着木板車,光是從義莊到村口的兩公裏地已經讓他有些喘了,要把這兩具屍體擡下山,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嘛。他肚中腹诽着,塗家村竟然連一個壯勞力都拿不出來,看到那些中老年的大爺們,他也不可能讓他們幫忙擡屍體。就想要問明白為什麽不能有一個人下山找警察,等着山下人上山來運屍體,看到站在村口的三位,他就順嘴問了出來,“你們覺得我們三個新手真的能把屍體運下去?萬一磕着碰着了更加的麻煩吧。”

屈仁志的聲音在房維維背後響了起來,“糾正一下是四個不是三個。你的記憶不在欠費停機的階段就應該記得這裏沒有制冷措施,我也過雖然眼下的天氣還是多雲,但明天過後應該會有大雨,如此一來就算是山下來人了也根本走不了路,你想讓屍體在這裏腐爛。”

“這活要是能不幹,會有人趕着上嗎。你也少說兩句吧,平時讓你多鍛煉,現在知道重要性了吧。”景澤不讓房維維再抱怨,示意他快來與自己把高幂的屍體擡到木板上。

為了能輕松一些把屍體運下山,他們好不容易從倉庫中找出了兩塊一人大小的帶着輪子的拖板,想着把屍體綁牢在拖板上,也能借力走下山下去。

景澤本來也麽有指望房維維能派上大用處,要談可靠還不如指望山行呢。

茍文婷眼神不爽地看着另一邊與屈仁志一起把李紋擡到地上拖板的山行,剛才她去義莊見到了這個意外出現的人,當場就問了‘你怎麽在這裏?!’

可其他人還沒有說話,屈仁志用輕描淡寫地看了她一眼,就一句話就把她堵回去了,‘山行不在,你幫忙搬運屍體?’

下面山行的話,更是證明了茍文婷的感覺,不會說話的人總是湊在一起。山行也只說了一句,‘我來旅游,看到你們要幫忙,所以搭一把手,或者你是要自己來?’

景澤更加好了,就六個字,‘少說話,多出力。’

合着就她一個人覺得這樣的偶遇不正常嘛!

木雅對新出現的山行,再次給了真心地道謝,“這次真的麻煩你了,要沒有你幫忙,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把高幂與李紋帶下山去。”

“幫助她們早點入土為安,應該的。”山行側臉直視着木雅的眼睛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穩穩地把繞過了一圈繩子固定住用布包好的李紋,她手下的動作好像與平時打包普通的包裹沒有任何的差別。

木雅看着眼前這位鎮定如常的陌生人,還有對于屍體如同土豆蘿蔔一樣的屈仁志,以及那個似乎不用防房維維幫忙就能一個人搞定的景澤,心中忽然有了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她下意識地忽略這種超出掌控之外的感覺。“我們快點走吧,對了,你們的東西讓我們來拿吧,也能減輕一些負擔。”

“不用了。”三個聲音同時響起,而此時房維維卻先一步地把包遞給了谷雨,就看到景澤、屈仁志、山行都背着自己的行李,好像裏頭根本沒有東西一樣的輕松。

呵呵,又不是藏着故宮的珍寶,何必包不離身,房維維加了一句化除木雅的尴尬,“你別管這幾個人,反正都是他們大力士,不用我們操心。”

山行他們所在的深山說是與世隔絕也不盡然,其實這幾年的旅游業不斷的發展,對于這段太行山脈的景點也陸續開發着,不過處在山中的村莊似乎沒有與時俱進的念頭,這裏也沒有修一條像樣的路,就算在空間直線距離上與那些雲夢山、古靈山的景點相近,但當用腳一步一步着出山的時候,就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情了。

房維維有些閑不下來,他們汗流浃背地走了一段路後停下來歇腳的時候,他還是壓制不了八卦的心思,走到了木雅那邊問,“班長,你對這裏挺熟悉啊,這條路比馬濤帶的那條要平坦許多,是人能走的,不是在山中亂爬的感覺。不過你到底怎麽打算的,真的要離開北京,在這裏生活一輩子了?”

木雅遞了一瓶水給房維維,還翻出了包中的水果,示意他們要不要補充體力,“喝點吧,我剛來這裏的時候也不習慣這樣的山路,不過只要多走走就習慣了。馬濤是太久沒有回村子了,他帶你們走的應該是他小時候的路,比這條用的時間短,但是不方便拖拉貨物,所以這回我們要改道。至于你說的以後的安排,你不覺得這裏比北京環境要好很多,每日醒來都是山中鳥鳴,呼吸的也是新鮮的空氣。而戒斷了那些娛樂活動,在這個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淡淡地過後半生還是很好的。”

“這樣的思想境界,你是不要指望他會懂的。”茍文婷指了指房維維,當然包括她自己也是完全不能接受的。要是一天兩天的旅游也就算了,這次她是受夠了山裏的不方便,接觸過便捷生活的木雅會選擇這樣的生活方式着實出人意料。

更加出乎茍文婷意料的是這一路上,那三位拉着屍體竟然走了下來。十米開外,屍體停在了一棵大樹下,邊上的三人都沒有講話的興致。

景澤坐在一旁的石頭上,這個時候似乎更加應該保存體力,不要唧唧歪歪地說個不停。此時,景澤看到身邊的山行頭一點一點像是随時要睡着的樣子,他伸手幫山行把她身後的帽子蓋在頭上,“靠着樹眯一會吧,你昨天也沒有睡好。”

山行被景澤的動作弄得一愣,她快速的用手整理了一下帽子,似乎不習慣有人的親近,而她的手上已經有了一道明顯的紅痕,這是拽着木板留下的。

景澤眼尖地看到了這道勒痕有了說不出的滋味,明明是女孩子,為什麽能比房維維還像個漢子。他們本是萍水相逢,原本也沒有幫忙的義務,他遇到過許多人,想不起是不是有遇見過山行如此的同齡女孩,也許從沒有,也許有也沒有上心過,雖說相遇是緣分,但偏偏這次他恨起來這段山路太過漫長。

屈仁志卻放空了雙眼好像什麽也沒有看,愣愣地望着在另一頭八卦木雅生活的幾個人,就看到了木雅一邊吃着芒果,一邊聊着天。也許是他的視線太沒有實質性,竟也沒有一個發現他視線中從無神到恍然大悟的過程。

屈仁志又瞄了木雅幾眼,像是确定了什麽,突然站起身來,走到了幾步山行的身邊輕輕搖醒了她,壓低了聲音說,“這次的邏輯終于對了。”

“你幹什麽啊!”景澤看到接觸了山行的那只手,就擋了上來,也不敢高聲說話,臉上的表情卻明顯有了不悅,“我們就休息一會兒,你別來打岔了。”

屈仁志瞥了景澤一眼,不知道他的火氣從那裏來的。而山行已經睜開了眼睛,“怎麽了?是有新的線索了?”

屈仁志微微指了指木雅所在的方向,“我只是弄懂了為什麽木雅要與塗越結婚了。”景澤瞪了屈仁志一眼,不滿意他為了這個叫醒了山行,“你也與房維維學習了,這些八卦有什麽好關心的。”

“這不是八卦,而是理清楚了我們來此處的原因所在。如果她不結婚,我們就不用來,我們不來高幂與李紋就不會死,當然你也不會遇到山行。所以這都是在一條邏輯線上的。”屈仁志可不是會被景澤用話堵住的房維維,他不帶喘氣地說了一長句話。

“那麽原因呢?”山行不想浪費睡眠的時間,“木雅結婚的原因。”

“奉子成婚。”屈仁志抛出了一個肯定的結論,“木雅與塗越的婚禮有太多在常理上說不過去的地方,她毅然地放棄了一直以來的生活,她在塗越家收斂了以前強勢的性子,她在不知道什麽時候改變了自己的飲食習慣,這些都是佐證。讓一個女人發生這樣的改變,除了摸不着邊際的感情之外,還有能改變整個內分泌的受孕。”

“你這麽說,我也想起來了。”景澤也記起了在廁所門外木雅劇烈嘔吐的樣子,她還一直摸着腹部,那個時候還以為是她喝酒後的不适,這才記起來木雅身上并沒有酒氣,“那天夜裏木雅對血腥味的反映特別大,也可能是受不得這樣的刺激。記得以前我們去農家樂的時候,殺雞都是她做的,一點也不抵觸血腥味。”

“現在木雅嘴中的芒果就更是好證明了。”屈仁志記性很好,木雅從前不喜歡芒果味的事情,其他人可能都不記得了,“況且山中沒有芒果,她要是不喜歡,怎麽會特地從山下買上來。”

“等等!”山行打斷了他們的分析,“你們确定木雅懷孕了?”

山行說這個詞的時候,臉色有些詭異,她摸上了脖子中的銅錢,喃喃地說,“但是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景澤有些好笑,又不是你有身孕,怎麽會有感覺。

“你沒有經驗。”屈仁志的話讓人哭笑不得,好在他補了一句,“我接觸過不少屍體,她們也都是孕期淺看不出來,但是神态上也會不同。我說呢,以前看的是死人,這次看活人了,才意識覺得別扭,但沒有及時發現。”

山行沒有因為屈仁志的話放松神情,她仔細地再看了木雅一次,卻仍然沒有感覺。銅錢還是那樣的冰冷,根本沒有回暖的跡象,她一直以為是因為身邊有着兩具屍體的緣故,現在看來不止如此。

不利西南,一屍七命。如果屈仁志看出了木雅的懷孕,但為何她一點也感覺不出木雅的身上有第二絲生命的跡象。不遇陰靈死怨之氣不蔔卦,這胎沒有一絲活氣,莫不是應了一屍之相,可是沒有軀體的胚胎,如何是屍的象征?!

作者有話要說: 告示更新時間,基本每周的二、三、五、六、日,周一與周四小休,也許會有加更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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