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鄒蓬掩住了眼中詭異難測的兇光,說起了當年的舊事。
鄒蓬的父親在七十年代末的時候,從潮州偷渡到了香港,與他一起來的還有四個兄弟,他們一起打拼後終于擺脫了貧窮的狀态,能夠有一份算是安定的生活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人注定了能共患難卻不能共享福,這五個人後來也各奔前程了。也許是好景不長,或者上天沒有給他們發財命,時間步入了九零年,這五個人的孩子慢慢長大,可是他們都沒有等到兒女成家立業,就先後奔赴黃泉。
讓這五個人聚到一起的是鄒蓬父親的死,他是1996年過世的,過世之前透露了一件事情,當年讓父輩五人翻臉的原因是他們最後那次聚會之後,喝酒駕車意外撞死了一位富豪。
為了脫罪,他們把屍體埋了,甚至把這輛車抛入大海,又要防止露出馬腳彼此就再也沒有聯絡過。後來想起來五個人落到這般田地也是報應不爽。
“父親卻還說了當時富豪的身上帶着一個保險箱,這裏頭藏着一筆錢也埋在了那個藏屍地。”鄒蓬幽幽地說着,臉色有些懊惱,“父親讓我們把這個箱子挖出來,再替他去警局自首,把當初他們做的錯事糾正了,偏偏事情就在王昌的身上出了岔子。我們其他四人都是沒什麽大本事的人,過一天算一天混口飯吃,聽了父親的遺言也想把這個案子了結了,總不能讓他死不瞑目。
可當時王昌卻是一個小老板,他的生意正好出現了大問題要一筆資金周轉。他四處也借不到錢,就打起了那個箱子的主意,要先問那位過世的富豪借一下他的遺産,也就是我們要上交的證據。我們四個人并不同意,堅決的反對,還約好了那個周日一起去把東西挖出來交給警方辦這個案子,誰知道王昌求財心切竟然先我們一步下手,派人把我們殺了。然後自己獨吞了那個箱子裏面的錢財。”
“哦?”山行直指了其中的問題,“那時你已經昏迷成了植物人,又是怎麽知道他獨吞了箱子?”
聽到山行的這個問題,鄒蓬的手上突然青筋暴起,像是想起了不同戴天之仇,他惡狠狠地說,“那是我靈魂離體後所見!說來也許是我們四個死的冤屈,心中放不下對于那個案子的執念,所以死了之後魂魄飄到了那麽藏屍地。誰知道王昌如此心狠,他早就讓人取走了箱子,還在那裏布下了陣法,要讓我們魂飛魄散,這樣才能徹底隐瞞這個秘密。我不知道究竟是在昏迷第幾日,但是我飄到那裏的時候,親眼目睹了其他三個魂魄被滅的場景,我就再也沒有敢靠近那個地方。”
鄒蓬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住了抖動的身體,好像這個場景讓鬼魂也十分驚悚,會讓他止不住的顫抖。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以這樣的形态徘徊在人間,偏偏身體像是沉睡一樣躺在醫院裏,我卻根本接近不了醫院,也回不去了。這十幾年來,我一直想要找王昌報仇,但是我根本沒有那個能力。直到這部片子開拍,也許是時間相合,我才能夠俯身上了長腿與阿發的身上,鬧了一場,讓警方重視起來。我知道殺人不對,但是我身上背負着四條人命,不至如此,還有我父親與叔伯的遺願,與那個富商的冤屈,所以我必須報仇雪恨。”
說出了這番話鄒蓬像是解脫了一樣,擡起了頭,他笑得凄慘,“小人物的悲劇不是這樣嗎,身前我沒有什麽能力,死後也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報仇。如今我只有一個心願讓王昌伏法,同時也要完成父親的心願,不能讓那個富商死不瞑目了。那個藏屍地就在新界,你們只要挖出了屍體就能證明我說的是不是真話了。其他的奢求我也早就沒有了,等大仇得報,我也能消散了。”
說出了藏屍地的具體地址,肥仔就‘碰!’地倒在了桌子上,這次山行三人都看到一股黑氣從他的身體上冒了出來,好像越來越淡,真的放下執念要消散一樣。這時,景澤伸手一下子按下了電子鬧鐘的按鈕,只聽到一段難以分辨是何種語言的咒文猛地響了起來,在這個夜裏格外的刺耳。
随着咒文的錄音響起,誰知剛才消散的黑霧又一次凝結成為了一個實體,沒有看錯,就是一個快要等同肉身的魂魄實體,赫然是鄒蓬的樣子!
他的表情有些愕然,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下一秒只見到眼前金光一閃,三枚銅錢直沖面門,接連打在了眉間上丹田的位置,一股罡氣直入了眉心,随着一聲近在耳邊又遠在天邊的‘滅!’字在耳邊炸響,他還有反映過來就魂飛魄散了。
臨死他只恨這次對付錯了人,早知道如此他應該在潛伏一段時間,總能找到凝結實體的方法,不該冒進的。
這一些不過是發生在瞬息之間,随着一聲還未來得及發出的慘叫聲截然而止,屋中的寒氣頓時就散去了,雖然到了午夜的十二點十五分,但是這個窗戶緊閉的房間總算是恢複了人間應該有的樣子。在七八月天裏,又不開空調與電扇,這裏應該是燥熱的,這才是常理。
屈仁志看着山行收回了三枚銅錢,饒有興趣的想要瞄一眼,他好奇這東西是怎麽一擊必殺了那個鄒蓬的。不過手上的動作不含糊,直接重重地掐了一把肥仔的人中,讓他疼的醒了過來。
肥仔覺得渾身就像是散架了一樣,這感覺以前被僵屍咬了一口後也有,自己這次又倒黴的中槍了。“那個鄒蓬呢?!看我好欺負是吧,每次都是挑我上!”
肥仔說罷還委屈地偷瞄了一眼山行,說好的保我周全,這次不會有問題的呢?
山行不緊不慢地清理牌桌,他們也要撤了。不過看在肥仔受難的份上,她也能好心解釋一下。“怪只怪這裏只有你元陽已洩,這種肉身是鬼物的偏愛。就算我再用心讓你第一個出牌,把自己放在最後,但是他更喜歡你這樣的,也看不上我。說的明白一些就是你的魅力大,大家都擋不住。”
“魅力個毛線啊!”肥仔抓狂了,他私生活是那個什麽了一點,誰讓在娛樂圈就是美女多,他豔遇的概率高,別看他胖,但是桃花運不錯。可是他不要讓這樣的魅力散發到靈異界!
咦,不對,他好像知道了一些花邊消息,這麽說來景澤與屈仁志都還沒有那個什麽經驗了。咳咳,這年頭原來不是人長得帥就有用了,也會是魔法師的。
肥仔耷拉着腦袋更在了三個人後邊,心中不知道在YY什麽,前面三個人卻沒有那個心情撫慰肥仔的受傷的身心。鑒于肥仔也是參與者之一,山行把剛才的事情重複一邊給他聽,然後加了一句,“這次的事情到這裏并沒有完。”
“沒完?那個鄒蓬說的事情是真的?”肥仔還虛着,腦子也不夠用了,聽到還沒完,自己都作出了獻身的貢獻了,還有完沒完,“那麽先殺了他不是就斷了線索?”
“當斷不斷後患無窮,這種事情我一般不做。”山行毫不留情地說到,“鄒蓬以前什麽樣我不知道,但是他的幽魂殺了長腿與阿發是實情。這樣已經入了邪道,必須處理了。放長線釣大魚的想法在他的身上我不敢試,萬一上鈎的是一條鯊魚,還把我的船給弄翻了,再把我給殺了怎麽辦?”
這麽嚴重?肥仔一臉無奈,原來遇到的是大殺器的雛形。
“你不相信我的判斷?”山行看向了景澤朝他笑了一下,剛才正是接收到了景澤的眼神暗示,她才下了狠手,“你問問景澤,那個鄒蓬是不是有問題。在牌桌上你與他是對座,他看的清楚。”
景澤手心捏了一把汗,還好剛才他的判斷沒有錯,也朝着山行露出了一個慶幸的笑容。“剛才我看到了鄒蓬古怪的神色。第一次是在他剛俯身到帥肥身上時,那種陰狠的笑容根本不是一個會自甘消散的鬼露出來的。第二次就是他被山行燙傷了靈魂時,他明明十分暴怒,但是十分克制地壓制了自己的情緒,後來還說出了那樣一段故事,這裏頭他好像只是一個被害人。第三次,也就是當他說起了三位故人被害的魂飛魄散時,他忍不住的顫抖。”
“顫抖都不對?他是鬼當然害怕。”肥仔插問了一句。
景澤朝肥仔露齒笑了一下,卻吓得肥仔差點倒退了半步,這個笑容怎麽看起來如此的古怪,“山姐,你的朋友真的沒有問題?不會剛才法事沒有做幹淨吧。”為什麽這個感覺要把他吃了一樣。
沒有等山行說話,景澤就恢複了正常,“剛才鄒蓬在你說的害怕時,就露出了這樣的笑容。所以我推測他的顫抖不是害怕,而是興奮,才不能控制自己的激動。看到後來他凝結成了實體,可以推測所謂的王昌找人擺陣法讓他們魂飛魄散完全不存在,根本就是他自己吞噬了其他三人的魂魄,才能有了後來的強大。”
肥仔後知後覺地點頭,“很有道理,我怎麽沒有想到。那麽後來呢?他說的藏屍地是真的嗎?我們要去看看?對了,你們究竟是怎麽理清楚其中的關聯的,我還是沒有弄的太明白。那個電子鬧鐘的咒文也是提前錄好的?”
屈仁志很好心地解答了,“首先,防鬼之心不可無。我們事前約好了,既然他來了就不能放他走,如果他在說完了這一切之後,真的像他說的一樣生無可戀,那麽這段咒文就不會勾起他心中的惡欲。如果他有惡念,那就讓他再凝結成實體,能被一下子就滅了。
然後,鄒蓬說的富商被殺事件應該是真的,但是關于王昌的部分就要再核實一下了。有沒有藏寶箱我不知道,但是他們分贓不均是一定了,錢財動人心,他們五個人面對着飛來之財,一言不合就動手了也很可能。
結果王昌棋勝一招先一步贏了,但是很難說他就是大贏家了。如果鄒蓬連三個人的靈魂也能吞食,他真的沒有報複王昌嗎?
他告訴我們這個地方,也許是讓我們破了某種東西,之後再一次像殺了長腿與阿發那樣殺了我們。
別忘了,他不是真的死了,只是植物人了,如果他能夠回到身體裏,那麽誰還知道他做的事情,拿到這筆錢不就可以逍遙自在了?”
肥仔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腦袋,這智商怪不得能做法醫,果然專業就是不一樣。“有道理,我們現在要查清楚王昌去哪了?再有這個富豪被殺與藏寶箱是怎麽一回事。”
“這還要拜托你了。”屈仁志為了證明自己的推理正确,才會與肥仔耐心的解釋了這麽多,“還是你在香港人頭熟,這要靠你了。”
肥仔被屈仁志恭維了一句,已經恢複了一貫的自信,完全忘了再問為什麽不先告訴他鬧鐘裏有咒文錄音。難道事先就想過他會被俯身,才不能對他透露半分。
景澤沒有關心車子裏前面兩人的談話,他回想起剛才山行的那段話信息量略大。什麽元陽未洩,這都能看出來嗎?總覺得當面被說出來有些羞澀感呢。他拿出了一只棒棒糖,急需補充糖分緩一緩。
景澤的餘光瞥見山行的臉色也有些白,剛才她也累到了,就自然地摸出了另一根棒棒糖放到了山行的手裏,“都說事之後一支糖,能讓身心愉悅。”
山行看着景澤眼神中‘我們關系好才會給你’的未盡之語,也是抽了抽嘴角,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喜歡甜食的男人。那句原話不是事後一根煙,快活似神仙?好吧,原諒她放蕩不羁的腦洞。
“謝謝。”山行撥開了糖紙塞到了嘴裏,現在她不是吃糖就行的,回去要煮碗面才能補回體力,“還有你剛才觀察很仔細,這次也虧了你心細,才能這麽順利,按下那個鬧鐘很及時。”
“那是當然了。不是事前說好了,你與鄒蓬談話,我來觀察他的神态。這就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我們的組合還是很好的。”景澤被山行誇了一句,有些收不住笑容了。
屈仁志在反光鏡裏面看到景澤的樣子,只是淡然的收回了眼神,按照景澤的情商估計還沒有發現他自己笑得不對勁。不過,這與案子無關,他就不要多說話了。
山行看着景澤的臉配着這個有些傻白的笑容,怎麽也不太符合他高冷的設定。記得這個人在幾個月前,在淇縣的長途車上與同行的同伴都沒有多話,難道自己不小心踩中了某位悶騷的內心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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