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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市?你是說真的有這樣的地方?”山行聽到了王新國說,如果他們要獲得迷榖這種植物,就要前往山市,這個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地方。
何為山市?
最近的記載可以參見蒲松林的《聊齋志異》,在其中有一篇關于山市的文章,大致是說在舊時奂山地區能看到山中奇景,就像是海市蜃樓那樣,這是一種山中蜃景。
他與友人在山中喝酒的時候,忽然看到山林中有孤塔出現,而周圍居然出現了連綿的禪寺,還有宮殿與其他的建築也忽而出現在了遠方的山中,他們深感驚訝。後來卻也聽在這裏居住的村民說,這樣的場景幾十年才能看到一次,有個老者記得小時候見過清晨大霧中,山中突然出現了許多的買賣人,在忽而出現的集市裏頭穿行着。
但是當濃霧散去一切就不見了,山市也就被叫做鬼市。
山行沒有想到會在王新國嘴裏聽到這個詞。
“你不相信?!呵呵,年輕人,你們又太多東西沒有見過。市井傳言從不是空穴來風,山市确實是鬼市,就是妖怪們出沒買賣東西的地方!”王新國對于山行與景澤臉上的懷疑,不屑一顧地笑了,“只有在那種世人不相信它存在的荒唐地方,才會能買到荒唐的東西。山海經中記載的那些東西,這年頭人鬼不通的時候,只有在山市才能買到,你們有膽子去買嗎?!”
景澤皺起了眉頭,轉頭看着山行,為了一幅來歷不明的畫,沒有必要冒這個險。
“算了,不過只是一幅畫而已,我們不用冒險。”
“小夥子說的對。”王新國雖是贊同景澤的話,但說的并不好聽,“膽小鬼從來不會去山市,那裏是修者的集市,要買賣東西用的從來也不是人間的貨幣,你們就是去了山市,又拿什麽從妖修的手上買來迷榖?給他們人民幣嗎?那還不如給冥幣呢!別浪費我的時間了,都走吧。”
山行不知想起了什麽,沒有馬上同意景澤的話,山市如果真的存在,那麽當初父親的話就不是瘋話,母親很有可能真的誤入了山市就再也沒有能夠回來,而這些只在他躺在床上說夢話的時候,才偶爾透露出來半分。
“王伯父,我這次來還想問問,關于我父親的事情,當年他是不是留下過什麽遺言,沒有來得及說。我前些日子遇到了你們的一位故人石天,他也去過雲南的懸棺墓群,他在半道就昏迷了,是父親把他背出來的,他說王伯父也去過,自那以後父親就再也不出門找關于母親失蹤的線索了,在墓地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麽”
“發生了什麽!你還想問發生了什麽!”王新國聽到山行的話,突然暴怒了起來,蹭的站了起來,掀開了他的左腿褲腳管,一截殘肢赫然出現在了眼前,左腿膝蓋以下只是一個假肢,“這就是發生的事情,我的半條腿都搭在了裏面,你懂了吧!不是我不想去山市幫你們找迷榖,而是我根本沒有辦法再上山了!不準在提起那個鬼地方,奇物派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他們留下來的東西都太可怕了?我們十七個人去,三個人回來,除了石呆子半途昏迷,沒有直面那些可怕的東西,我斷了腿,你爸毀了臉,要不是誤打誤撞摸到了三枚銅錢,我們根本出不來!如今你父親死了,我也廢了,這事情就不要在問了。”
景澤上一秒還驚訝于王新國的突然變臉中,他其實不明白山行與王新國的關系究竟如何,也沒有來得及問清,但剛才的幾句話中信息量很大。山行的父母看來都不在了,她的母親是失蹤了,而她的父親在找人的過程中受了重傷,可是為什麽會提到奇物派,這不是與古畫一同出現的令牌嗎?
山行也想到了這一點,可這次她把所有的吃驚壓在了心中,裝作不在意地問,“奇物派是什麽門派,很厲害?為什麽都沒有聽說過?”
“厲害?!哈哈,當然厲害,奇物,顧名思義就是化萬物為奇。是上古三大派之一,如今那些摸金一道是奇物的一個分支。其實摸金盜墓,最初的時候不是為了盜,而是為了防盜。那些造墓的術士很多出身奇物派,就是為了讓那些後來人有去無回,你說厲不厲害。”
王新國順口說出了這些話,卻再也不願意繼續說下去了,他對于毀了自己腿的地方一點好感也沒有,而其實對于奇物派的事情,也只是在那個懸棺墓地中的石碑上見到過一段殘缺的記載。山行如今帶着的三枚銅錢,就是出自那個地方,這件事情山行的父親從來沒有明說,如果不是王新國說漏了嘴,山行還不知道它的來歷。
但是王新國說到這裏卻怎麽也不願意再開口了,“好了,不要問了,當初我們也是在一個棺材裏找到了這三枚銅錢,才勉強避過了厲害的鬼物,逃了出來,多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們現在要是有心去山市,我能提供一個線索,要是不願意就離開這裏。”
“還請王老指點一下。”景澤瞥見山行的臉色,王新國不知道他們在古畫邊上還發現了令牌,既然奇物派與山行的父親身前有所有關,那麽她很可能想要一探究竟,但卻顧及自己不願深入那個充滿詭異的山市,不如他主動問。
王新國不在乎是誰問的,拿出了兩個符,“這是掩息符,我聽說華山之巅很快就會有一場山市了,會在寒衣節的十天之後開啓為期十天,從第一天的子時開啓,到第十天的卯時結束,進入與離開的時間只有子時與卯時的四個小時之內,若是錯過了時間進入只能等到幾十年之後的下一次,若是錯過了出來的時間,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你們也是正好趕上了,去那裏不能用人類的身份,帶着這個可以掩蓋你們的氣息,其他的我也幫不了忙,你們自己想要用什麽東西去換迷榖,或者你們想要的東西。”
景澤接過了兩個黃紙符,帶着有些猶豫的山行,先作別了王新國。
回賓館的一路上,兩人有些沉默,距離王新國說的山市開啓時間,沒剩下多久,也就是在明天的晚上,他們能用來準備與思考的時候并不多。
“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去。”景澤受不了他們之間的沉默,還是主動問了,“你覺得我會拖後腿?但是古畫的事情,你本來就是被牽連進來的,讓我看着你一個人去山市,你于心何忍?”
山行看着景澤裝可憐的表情也是醉了,她還什麽都沒有說呢。“我說了不讓你去?”
“那你就是同意了,很好,有什麽要準備的,不是說了他們不收人民幣,那會不會要收玉石,小說裏面說了修仙的人用的都是靈石,能看上我們的玉石?或者應該買些古董交換。”景澤說着就要出門行動起來。
“我也沒有說讓你去啊!”山行看到景澤雷厲風行的樣子,馬上把剛才沒有說完的話說完,“我都沒有定下來自己是不是要去。”
“你欺騙了我的感情。”景澤包子臉地控訴道,“我都做好了探險的心。”
“別鬧了,這個時候任何準備都是沒有用的,我真的不是什麽萬能的高人,萬一有情況,保不住你。”山行直言不諱,“妖怪我只見過一次,那樣的力量,只能說頃刻之間就能取人性命,不是普通人能對付的。”
“但是你甘心嗎?我雖然不知道你以前發生過什麽事情,但王老先生說的話都表明你父親與奇物派接觸過,他們設計的墓地中發現了三枚銅錢,也靠着它才能破陣出墓,也許這與你母親的蹤跡有關,錯過了這一次,還能找到線索嗎?”
景澤端正了表情,也嚴肅了起來,他猜測山行之所以進入這樣充滿未知的一行,一定有自己的原因,而雙親與此牽連和可能就是根源所在。
山行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她隐約覺得昨日的坎卦,說的不是房維維的事情,而是預兆着他們的這一行,易者不自蔔,所以她也不清楚前面究竟有什麽風險,可是就這樣放棄能探查隐情的機會嗎?
“我印象中并沒有母親的影子,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失蹤了。她與父親都是風水圈子裏的人,然而那個年代你也知道,建國之後這方面被打擊的厲害,祖父那一輩過世的很早,父親把我養大到了十歲,後來他就常年不着家了,說是一定要去找到母親的蹤影。今日說的那個雲南懸棺墓地是他去的最後一個地方,回來之後就大病了一場,再也沒有說過母親的事情,并說她已經死了。父親後來病的厲害,他不知自己有說夢話的習慣,曾經我偶爾聽到過,說母親是在山市中消失的,要找到她只有再入山市。但是普通人一輩子也難有機會遇到山市,而要在裏面通行無阻更加不可能。”
山行緩緩說出了自己的家事,這也才是她進入這一行的原因,父親臨死不讓她再深入其中,但很多的事情不是你想避就能躲過去。
“如果一切都如此平順,那麽你我也不會遇到。但我大二的那一年,又是在雲南意外撞到了鬼物。肥仔他們的劇組拍戲驚動了僵屍,也就是那一次,父親留下來的銅錢救了我一命,這之後就像是被打開了一個開關,我身邊的人總能遇上一些奇怪的事情,我也漸漸走進了這一行。說實話,我比誰都想知道這三枚銅錢的來龍去脈,也更想知道父母身上都遇到過什麽,但是景澤,你并沒有踏入這個圈子,趁着能夠全身而退,不要誤入歧途。”
景澤聽着山行平靜無波的語調,卻深知其中的悲傷,她的過去并不快樂,不只是不快樂,也許還帶着不安與惶恐。百煉成鋼的背後有太多的辛酸不足為人所知。
想到這裏,景澤壓抑不住心中的感情,抓住了山行的手,脫口而出,“我不舍得,不舍得讓你一個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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