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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講話，也許是因為公寓的頂層，讓尹泉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她嘆息一聲，推了推依舊壓在她身上一動不動的秦朗，說道：“別鬧了秦朗，快起來。”

“我沒有鬧，我說的是真的。”他頭埋在尹泉的頸窩，悶悶地說道，“我真的很想你，尹泉，我們重新開始吧，我……”

“你快起來，我要回學校了，明天還要做實驗，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無所事事，把談戀愛當成人生大事嗎？秦朗，你別這樣好不好？”尹泉打斷他的話，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她試着推了推他，他還是穩如泰山地蓋在她的身上。

“已經很晚了，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留下來吧，”秦朗擡起頭來，看着尹泉，苦笑道，“我都喝醉了，渾身沒有力氣，不會對你做什麽的。再說了，你不是還有專門對付我的殺手锏嘛。”說着，動了動身子，起了變化的某處在她腿部劃過。

“好吧，”尹泉也沒有繼續堅持，她實在困得不行了，剛才拖他回來耗費了她太多體力，她現在只想躺在這張大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臉，“那你明天早上開車送我回學校，你住的這個地方我不熟。”

“好！”秦朗欣喜地答應。

“你快點下去，打算壓死我嗎？”困意來襲，尹泉已經閉起了眼睛，用來推開秦朗的雙手軟軟地搭在他的胸前。

“我不，你的身上多舒服啊，軟軟的，香香的。”說着還埋頭在她的頸窩用力嗅了嗅。

尹泉被他弄得癢癢的，歪過頭去躲着他，道：“聞來聞去的，你是小狗嗎？”

“我才不是小狗。”

“那你是什麽？”

秦朗咬着她的耳垂，喃喃道：“我是狼。”

尹泉笑：“色狼嗎？”

秦朗說道：“對，就是色狼……你怕不怕？”

尹泉回答：“怕，怕得要死，快點從我身上下去。”

秦朗仍舊紋絲不動，耍賴地說道：“不要怕，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小白兔。我怕你會跑，你要是跑了我再去哪裏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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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泉迷迷糊糊地說道：“我不跑。”

“我不信！”

“秦朗……”

秦朗悶聲悶氣地回答：“我喝醉了。”

尹泉狠狠地說道：“你下不下去？”

秦朗回答：“我睡着了。”說着，還故意發出幾聲一聽就很假的鼾聲。

尹泉最終無奈，只好将兩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找了個相對來說比較舒服的位置準備進入夢鄉。

秦朗果然老實地沒有再動作，過了一會兒，就在尹泉以為他真的睡着了的時候，他咬着她的耳朵喃喃說道：“我覺得自己在做夢。”

只有在夢裏她才會離得他這樣近，任由他抱着摟着，但是在夢裏他無論怎麽努力都嗅不到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而今晚，她的味道再清晰不過，就像一直跟随在他左右，從未離開過。

尹泉打了一個哈欠，說道：“我也覺得自己在做夢，噩夢！”

秦朗歡樂地說：“我做的是春夢～”

尹泉近乎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的奸計得逞了，混蛋！”

“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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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秦朗一覺醒來發現身邊的位置竟然是空的，他幾乎是立馬從床上跳了起來，赤着腳跑出卧室，在聞到廚房裏散發的粥香後才安下心來。

真害怕昨晚那只是一場夢，夢醒後她又消失不見，他也不得不重回現實。

幸好那不是夢，昨晚被他死皮賴臉留下來的人此時正在廚房忙碌，秦朗就那樣赤着腳斜倚在門框，看着廚房裏的尹博士煎蛋煎蛋秀。他一直都知道她無所不能，上的廳堂，下的廚房，什麽都會做，什麽都做得很好。但是他當初跟她在一起并不是因為她的無所不能，反倒在知道她曾經吃過那麽多苦挨過那麽多孤單寂寞的日日夜夜後心疼她的無所不能。

他不需要他愛的女人無所不能事事親為，有很多事情他願意為她做替她承擔，她只管幸福就好，可是，一直以來，她都沒有給過他機會。她還是選擇把他丢掉，一個人扛，秦朗曾一度覺得，這個女人并沒有把他當成依靠，反把他當做包袱，所以她離開他後反而過得更加輕松自在。

什麽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本就不該在一起，這不過是她甩掉他的借口而已。

他正看得出神，尹泉端着兩個盤子在他身邊走過，丢下一句，道：“大少爺，還不趕緊去刷牙洗臉，早飯都準備好了，要我喂給你嗎？”

秦朗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她的頭發用一根竹筷盤了起來，腰間圍着他一件死貴的真絲襯衫，像個居家的主婦，沒來由的，他鼻頭一酸，心裏卻暖洋洋的。

尹泉已經擺好碗筷，發現秦朗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盯着她看，她低下頭看了一眼從沙發上順來圍在腰間暫時當圍裙的襯衫，有些遲疑地說道：“用這個當圍裙是不是太敗家了？你心疼了？心疼我也賠不起！”

秦朗笑着走近她，道：“正好你敗家我也敗家，咱們一對敗家子就該湊一塊兒過日子。就算你把我身上這件扒下來當圍裙，我也不會心疼的，這個世界上我唯一會心疼的就只有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大早上的，別惡心人行不行？還讓不讓人吃飯了？”尹泉摸着胳膊上起的一層雞皮疙瘩，說道，“快點去刷牙洗臉，說你幾遍才聽？！”

秦朗走到尹泉面前，俯低身子将半邊臉湊到她跟前，無賴地說道：“先來個早安吻吧親愛的～”

“誰是你親愛的？”尹泉一把推開他，給自己盛了一碗小米粥，悠悠說道，“想要早安吻去找你那小女朋友，找我幹嘛？”

秦朗笑得特嘚瑟，道：“哎喲尹博士吃醋了～”

尹泉橫了他一眼，道：“我吃你妹的醋啊！早飯你愛吃不吃，待會兒我要回實驗室的，沒空跟你矯情。”

秦朗一聽尹泉待會兒要回學校，立馬沖到衛生間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出來的時候還換了一身幹淨衣服。尹泉盛了一碗粥遞到秦朗面前，秦朗受寵若驚地接過去喝了兩口，特別感慨地說道：“唉，這樣真好。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可以見到自己喜歡的人，喝一碗她熬的粥，吃一張她攤的雞蛋餅。就算拿億萬巨款跟我換，我也不答應，多麽美好的一天！”

==尹泉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說道：“大早上的矯情什麽，我怎麽不知道你改行當詩人了？你對億萬巨款不屑一顧是因為你已經有了，要是換做我，別說億萬巨款了，就算百萬巨款我也願意換。”

……所以，只為了一張五十萬的支票你就把我賣了，是這樣嗎？

這句話秦朗寧願爛在心裏也絕對不願意問出口，他太了解尹泉，倘若她想傷他，有一千種方式供她選擇，其中九百九十九種還是他自己給的。

秦朗吃了幾口雞蛋餅，弱弱地接口道：“你跟那個姓鐘的小白臉也這麽說話麽？”

“他不是姓鐘的小白臉，人家跟你一樣有名字有身份，才幾年不見，連他叫鐘凱文都忘記了？再說了，我覺得你臉比他都白，我叫你小白臉你願意嗎？”

秦朗恬不知恥地回答道：“願意願意啊，要是尹博士肯包養我，叫我什麽我都願意。”

==尹泉再一次被秦朗的厚臉皮折服了，嘆息道：“要是你家破産了，你改行去做鴨估計也能勉強養家糊口。”

秦朗非但沒有生氣，反倒一副賤兮兮的表情說道：“看出來了吧，我這身體素質，功夫一流什麽的，昨天晚上錯過免費服務，覺得可惜不？”

尹泉o＿＿o”…像看白癡一樣看了他兩秒，搖搖頭道：“不可惜，我怕感染花柳梅毒什麽的。”

“咳咳……咳……”秦朗被嗆到。

為防止他借題發揮接着貧下去，尹泉沒話找話，道：“沒想到你還在家裏囤了糧食，在冰箱裏看到雞蛋西紅柿的時候我都震驚了。”

秦朗撇撇嘴，道：“我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也吃五谷雜糧，有什麽好震驚的？”

尹泉說道：“我只是好奇你買這些東西的目的是什麽，難不成你會做飯？還是你在哪個屋子裏藏了海螺姑娘？”

秦朗道：“我想藏也得問問人家願不願意啊？你願意嗎？海螺姑娘。”

尹泉橫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唉！”秦朗嘆息一聲，接着說道，“所以沒有海螺姑娘，當然是我自己做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嘛。”

⊙﹏⊙尹泉懷疑地看着他，道：“你竟然會做飯了，以前你可是……”說到這裏，尹泉突然停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

以前……多麽傷感的詞彙，一般只有在物是人非時過境遷時才會用到這樣的詞，不然，現在若是過去的延續，未曾發生什麽變化，又何以用到以前呢？

秦朗擡起頭來，目不轉睛地看着尹泉道：“以前？以前我是什麽樣子？”

她既然提到以前，就表示她沒有忘記。單是這一點就已經令秦朗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