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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凱文一直是秦朗學生時代的假想敵,後來演變成了真的情敵。這個男人永遠溫文儒雅風度翩翩,是他最厭煩的僞君子類型,卻是衆多女生心儀的男神。他跟尹泉談戀愛那會兒,尹泉對鐘凱文的評價總是不鹹不淡,這讓一路校草的秦朗多少有點欣慰。可是自從尹泉跟他鬧分手,鐘凱文就像蒼蠅一樣無所不在,只要有尹泉在的地方就一定有鐘凱文,這讓秦朗一度很不爽。
秦朗海外mba畢業後就直接回國接管了家裏的公司,鐘凱文一直讀博到現在,他的身上還保留了諸多學生時代的影子,在秦朗眼中他變得比以前更加虛僞了。
鐘凱文走進實驗室後還對秦朗打了聲招呼,到目前為止,他應該是整個實驗室對秦朗最友好的人。但是秦朗并不領情,因為鐘凱文跟他打過招呼之後就将尹泉叫到了自己跟前,道:“尹泉你昨天說的那個問題,我考慮了一下,你過來看看這樣設計實驗合理嗎?”
哼╭(╯^╰)╮絕對的假公濟私!秦朗兩只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尾随尹泉走到鐘凱文的座位跟前。
尹泉無語,轉過身去對着秦朗說道:“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幼稚?如果你無所事事的話可不可以去別的地方轉轉?這裏是實驗室,不是旅游勝地,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好嗎?”
秦朗盡力不去看尹泉那張寫滿怒色的臉,他歪着頭将目光投向門口,厚臉皮地說道:“門口又沒有挂着帥哥免進的牌子?難道生物實驗室還歧視長得好看的人不成?”
昨天他用的也是這個借口,讓尹泉無力反駁,雖然每次都是他被她氣得內傷,但是比起臉皮厚來,尹泉只能自愧不如。
尹泉無奈地舒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嚴肅,聲音聽起來冷漠,道:“秦朗,我是說真的,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幼稚?你這樣有意思嗎?你在你們公司挂的是虛職嗎?”
冷酷無情的逐客令,秦朗倔強地扭着頭不去看尹泉,卻在心裏比較着,自己愛尹泉一定要多過她愛他幾千幾萬倍,他從來沒有将尹泉從她身邊推開過,一直以來他都是極力挽留,恨不得天天跟她在一起,恨不得從來都沒有跟她分開過。可是,她随時随地都在對他下逐客令,她一直都想把他推開,就好像他身上攜帶了某種恐怖駭人的病毒,她一秒鐘都不想跟他多待。
他倔強地扭着頭,手在褲袋裏已經緊緊攥成拳頭,真委屈啊,當年曾許諾過白首不相離的人就在眼前,但是卻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模樣。那個時候的尹泉有外人不會知道的體貼溫柔,那個時候她看向他的眼神裏只有滿滿的愛,不像現在,盡是不耐煩。
秦朗的鼻子一酸,眼眶也不由得濕熱,他在心裏狠狠地罵自己,忒他媽的沒出息了,就算從小到大沒受過這樣的冷落,就算從來沒這麽卑微過,就算愛而不得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就算再想流眼淚,也只能咽回到肚子裏。
倘若在三年前,尹泉這樣對他,他早已經摔門走掉了,可是三年後他們已經不再是昔日的情侶,他若是摔門離開倒是合了她的心意,只是他要是再想回頭恐怕就難了。
秦朗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等着繼續跟尹泉研讨的僞君子,臉上暴風雨即将到來前的憤怒和隐忍突然消失不見。他呵呵一笑,退後三步,眼角的餘光瞥見右手邊有個戴眼鏡的小男生正趴在電腦前用功,秦朗長臂一伸搭在小男生的肩膀上,揚了揚眉說道:“我到這裏來是為了見我兄弟的,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總可以了吧,”說着拍了拍小男生的肩膀,低聲問道,“兄弟,怎麽稱呼?”
小男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瞄了尹泉一眼,道:“我叫……我叫江陽,是碩士研究生,跟尹泉師姐一個門下。”
秦朗滿意地點了點頭,大聲說道:“江陽是我的小兄弟,我到這裏來看他也需要經過某些人的批準嗎?”
江陽抹了一把額頭上冒出的冷汗,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那麽沒有存在感的一個人是怎樣被秦朗發現的,更加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卷入這場腥風血雨的。他只希望站在他身旁拍着他肩膀的秦朗能夠收斂點,讓他少受點牽連,不然日後免不了要被尹泉師姐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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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泉淡淡瞥了一眼秦朗,丢下一句幼稚便轉身跟鐘凱文讨論起課題來。
秦朗看着那兩人的頭越離越近,偶有肢體碰觸,鐘凱文臉上萬年不變的含笑神色,尹泉臉上淡淡的笑意,整個人就像深陷地獄在接受酷刑一般。她說他幼稚,那鐘凱文就成熟穩重了嗎?不就是仗着城府深騙取小女生的好感,這樣的男人能叫成熟穩重嗎?
他幼稚?他哪裏幼稚?怎麽幼稚了?他用盡一切丢盡臉面甚至犧牲自尊想要挽回他們之間的感情在她看來不過就是幼稚!是啊,倘若他不幼稚,倘若他像她一樣理性冷血,他們之間早已形同陌路,沒有任何交集。可是愛情不就是這樣嗎,當一個人堅持不住放手的時候,另外一個人苦苦堅守,決不放棄,他做不到像她一樣灑脫無情,所以只能做苦苦堅守的那一個,難道這也叫幼稚?
“呃……”江陽縮着肩膀,弱弱地說道:“秦……秦……秦大哥,你弄疼我了。”
“噗——”胡一梅不小心聽到江陽的話,頓時笑得花枝亂顫,她實在沒有想到原本特苦情戲的一個場景竟然是以這麽搞笑的結尾結束,就像她昨晚沒有想到原本要灌醉尹泉的自己最先喝醉了一樣。
鐘凱文一直是導師的左膀右臂,他跟尹泉雖然同一個專業,但是研究方向不同,不過尹泉如果遇到什麽難題,找鐘凱文同樣解決得了,所以鐘凱文在大家心目中一直都是十項全能文武全才的存在。
在秦朗出現以前,實驗室裏的人都以為鐘凱文跟尹泉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唯有男神配得上女神,即使是在男*絲的世界裏這也是公認的法則,但是二代出現了,所有的人都拭目以待準備看場好戲。
*^o^**^o^**^o^*
尹泉一如既往地在實驗室裏待了一個上午,鐘凱文像沒有出國之前一樣也在實驗室裏忙了一個上午,除了做實驗之外還有幫助師弟師妹們答疑解惑,間或跟尹泉讨論一下學術方面的問題。
一切看上去風平浪靜,就好像秦朗從未出現過。一直到快中午,大家陸續離開實驗室,胡一梅一反常态地堅守在陣地,眼睛和耳朵卻時刻監視着尹泉的一舉一動。
鐘凱文将數據整理好,脫下白大褂,走到尹泉身邊,說道:“中午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如何?我剛回來,就當是為我接風。”
約過尹泉的人都知道,她有多少拒絕的理由,所以鐘凱文使出了接風的殺手锏讓尹泉不能說no。
這一次尹泉确實沒有拒絕,她收拾好實驗用具,走到胡一梅身邊,說道:“好啊,昨天晚上我跟胡一梅還商量,什麽時候跟你一起吃個飯來着。那就今天中午好了,我跟胡一梅一直愁着不知道中午吃什麽呢。”
胡一梅有點小興奮,因為只要有卦可以八的時候,她總是比較興奮的。鐘凱文臉上的表情比較複雜,無奈中帶着苦笑,像是早就料到尹泉會有這麽一手。
可惜的是,在飯桌上,尹泉的話很少,鐘凱文講的也都是他在美國留學時的見聞趣事。胡一梅有幾分失望,不過跟男神女神一起吃飯的好處就是永遠不會覺得時間過得緩慢。
午飯結束後,鐘凱文和尹泉一起回實驗室,胡一梅實在熬不住了,半路裏就跟他們說了再見要回寝室休息。
可是聰明如鐘凱文,就算胡一梅離開後,他也沒有提起秦朗。只要尹泉自己不主動提起,他更加不會提起,一直到秦朗出現在兩個人眼前。
生物實驗室門前有一棵年歲比較大的法國梧桐,秦朗的車就停在樹蔭下,他的人斜倚在車上。
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投影在他額前細碎的頭發上,秦朗一身白t恤藍牛仔的休閑裝扮,手插在褲子口袋,低着頭,用一只腳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看到這幅畫面,尹泉就像被誰施了定身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多年前秦朗就是現在這個樣子,等着她下課等着她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去吃飯,一直等到她現在。
學生時代的秦朗就像現在一樣,陽光大男孩,總是白色的t恤藍色的牛仔褲,腳下踩一雙運動鞋,永遠充滿活力精力充沛。
那一瞬間,尹泉才意識到,以前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秦朗在等她。她總有忙不完的事情,學習上的事情社團活動學生會活動兼職,她總是在忙,但他總是等待她,仿佛只要她一回頭,就可以看到身後的他。
這麽多年,她從來沒有奢望過,已經被她弄丢了的那份守候,那個等待她的人又重新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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