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後來,景仰一直沒再說什麽話,吃過飯,蔣美婷跟簡修也不好再留。

彼此招呼了一聲便離開了。

景仰說是要去見兒子,兩人便一同去了,只是路上堵的慌,平時十幾分鐘的路程,這回浪費了一個多小時。蘇瀾見他臉色不好,心想:這人是不是有病,比天氣預報還不準。

等他們過去的時候,陸羽正帶牽着景路在看人攀岩。問了,陸羽說是邱林帶着景念去旁邊玩兒去了。

見了他們過來,景路非常高興,小跑着沖過來,直直的撞進了景仰的懷抱,興奮道:“爸爸!”

景仰将他舉起,道:“嗯,玩兒的開心嗎?”

“開心。”他又扭頭對蘇瀾道:“媽媽,你們該早點過來的,剛剛有人噴火。”

蘇瀾撓了撓他的頭,見他臉紅撲撲的,鼻頭也紅,拿了帽子給他戴上,關心說:“你這冷不冷。”

景路忙搖頭,又指着那邊道:“看,妙妙姐姐在上面,就是第一個。”

倆人順眼看去,藍色的假山上,紅紅藍藍的假石塊,真看到個穿粉色衣服的小女孩兒,吊着鋼絲,手腳利索的往上爬。

蘇瀾愣了一下,還真是妙妙,看不出來她平常不吭聲,沒想到竟然喜歡這種運動,再看旁邊沒一個熟人,難道侯勤就把她一個人放這兒了?

景路依舊眼巴巴的看着妙妙,一只胳膊搭在景仰脖子上,仰頭道:“爸爸,我也想玩兒那個。”

景仰說:“等你再大點,大點,爸爸教你。”

景路拍着手笑道:“好的爸爸和樂歌。”

陸羽就站在旁邊。

蘇瀾便多問了句:“妙妙也是你帶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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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忙擺手:“可不是我,別人帶着玩兒的,我們恰好碰到。”她礙于小孩兒的面兒,又湊到蘇瀾耳邊說:“侯勤身邊的新人,專門看妙妙的。”

只是想起那人,陸羽覺得尴尬也就不說了。

蘇瀾看着上面的小人兒,道:“這比賽挺危險的,那小姑娘也不怕出事兒。”

陸羽哼了聲:“又不是自己生的,省事兒就行。”

“媽媽!”景路叫了聲,眨巴着眼睛道:“妙妙姐姐說,一等獎是個相機,她想送給她的媽媽當禮物。”

景路這一句話,倒是讓當場的幾個人都失聲。

還是景仰先道:“你不是想看嗎?爸爸帶你過去怎麽樣?”

景路拍手叫好,蘇瀾也跟着一起過去。

陸羽直擺手:“站那兒無聊死了,你們自己過去吧,待會兒看到那個誰,邱林,讓他把念念帶出來,我去那邊兒的咖啡廳等着。”

蘇瀾道:“好。”

一家三口便往那邊走,蘇瀾想想奇怪,又道:“邱林怎麽跟陸羽走一起了?”

景仰沒低眼,嘴上道:“她沒跟你說?”

“說什麽?”

人群鬧哄哄的,蘇瀾聽不清,特意墊了腳往過湊。

“我給她安排了個鐵飯碗。”

蘇瀾訝然,沒想到景仰動作這麽快。可又奇怪,這回陸羽怎麽這麽聽話,她以前可是執意要當醫生。她注意力一轉移,連邱林也給忘了。

只是這地兒你推我搡又鬧哄哄的說話不方便,她本想問問景仰用了什麽法兒說通的,也就算啦。

景路指着脖子叫喚:“爸爸,爸爸,快看,妙妙姐姐得了第一,她在最上面。”

蘇瀾看去,妙妙那小姑娘果然爬的最快,下面一衆鼓掌尖叫聲,只是那小姑娘真是冷靜的可以,尤其是那雙黑露露的大眼睛像極了宣雅,撲閃撲閃的,跟飛在夜裏的黑蝴蝶似的。

小姑娘爬完了,直接從吊繩上下來。

照理說是該領獎了。

景路羨慕的不得了,一個勁兒的抱着景仰的脖子道:“爸爸,你得趕緊教我啊,我什麽都不會呢。”

景仰摸着兒子的頭,承諾:“好,等你比賽回來,爸爸就教你。”

景路抱着景仰蹭他的臉,親昵道:“哎呀,我真是愛爸爸。”

蘇瀾看着領獎臺上,妙妙站在那兒,總是不太高興,一會兒又回頭看一眼,不知道在看什麽。一會兒便過去個女孩兒領她,有些眼熟,可這距離太遠,蘇瀾也看不清。。

不過确實是個女孩兒,身材高挑,紮了個雙馬尾,穿的也素淨,看年紀也就20出頭,過去半壓着身子在妙妙旁邊說了幾句,妙妙還是不高興,嘟着小嘴兒,一會兒還是被那小姑娘給不情不願的領走了。

蘇瀾再想踮着腳尖兒看,妙妙走的是後臺,後面黑乎乎的,全然看不見仙途遺禍。

景路見她心不在焉的,問道:“媽媽,你看什麽呢?”

“看你妙妙姐去哪兒了?”

景仰直言道:“侯勤看的死,蒼蠅都靠不近,你看什麽看?”

蘇瀾奇怪,咕哝了句:“以前不是都不管的嗎?”

“蔣隋這兩天在這邊兒,你不知道他那手段?”

蘇瀾嗤笑:“那找個小姑娘看着幹嘛?蔣隋想弄總能弄走的。”

景仰說:“宣雅她老公有強迫症,什麽事兒都求滴水不漏,要是明着面的做,也沒貓捉老鼠的樂趣了貓捉老鼠,還沒腦子。”

蘇瀾訝然,只說:“看不出你們那麽多講究。”

景仰微微蹙眉:“什麽叫我們?我可不幹那種惡心人的勾當。”

景路忽然插嘴道:“爸爸,候叔叔為什麽要看着小姐姐啊?”

“她小,怕走丢了,丢了你侯叔叔操心。”

景路點點頭:“那我也不想夜不歸宿的事兒了,不讓爸爸媽媽操心。”

蘇瀾一聽景路的話,想都沒想,伸手就在景仰腰上掐了一把:“你胡亂教他什麽啊你!

景仰看着她笑了一下。

“叔叔!叔叔,我在這裏。”

景念在那邊兒揮着小手大喊,他正坐在邱林的肩頭,高興的很。

景路跟他招呼:“小弟弟,小弟弟。”

邱林帶着景念過來,嘴裏冒着白氣,笑道:“老板,老板娘也在啊。”

蘇瀾沖他笑笑,倒是見面的次數不多,只覺得這小孩兒笑起來特別幹淨,難免會産生好感,便招呼了聲:“嗯。”

邱林又道:“這兒挺冷了,也沒什麽活動。”順手指了個方向說:“往那邊走走吧,那邊在舞龍,路路想看嗎?”

景念也擡手描繪着:“哥哥,特別好看,我還想看,但是我現在得去找媽媽了,你快去吧,都要結束了。”

景路對那個興致闌珊,只問景仰道:“爸爸,你想去看看嗎?”

景仰對這種東西更是沒興趣,便随口問了蘇瀾。

她當即點了點頭,等走到那邊,看着烏泱泱的人群,圍了七八層厚的人牆,怎麽都進不去。才想着自己這是怎麽了?明明對那種東西不感興趣。

雖是初春,天還是冷的厲害,冷風嗖嗖的刮,一眼望去別處,瑩瑩燈光襯托下,山脈露出淺淡的形狀,黑暗顯得寂寥孤獨。

蘇瀾想起了很多年前,她跟簡修在元宵的夜晚,好像也是這樣的晚上,站在烏泱泱的人堆裏湊熱鬧。

也是這樣的隊伍,他們被擋在外面,看不到裏面,最後坐在了他的肩頭,那時候情誼正濃。

現在,擡頭。便是她的兒子坐在景仰的肩頭,嚷着:“爸爸,那個很好看啊。媽媽,你快看啊。”

蘇瀾哪兒看的見,只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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