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在熱熱鬧鬧的氣氛下，阿蕾迎來了在古代的第二個除夕，然而今年的除夕卻有個會陪伴她一生的人在身旁，這個除夕對阿蕾來說也是特殊的。

二十九那天，趙老三就讓大兒子過來趙明軒這說三十一定要一家吃個團圓飯。

阿蕾本來打算和趙明軒帶上弟弟妹妹們一起過年的，卻是忘了趙明軒雖是分家了，但是父母在，還是要回去一起過年的，雖然不情願，卻也無可奈何，古代最是重孝意，阿蕾舍不得讓趙明軒背着個不孝的名聲。

到了年三十，二人換了一身新衣服，趙明軒那身是阿蕾自己親手做的，不僅合身還讓趙明軒冷硬的氣質柔和了不少，阿蕾看着頗是滿意，趙明軒雖不說什麽，嘴角卻是一直上揚的，心裏熱乎乎的。

小兩口是吃完了早飯才溜達過去的，一到了趙家，趙老三媳婦兒趙李氏就不痛不癢的說道:“可是過來了，我還想着讓老大媳婦兒叫你們一聲呢，可怕你們不記得要過來過年。”

“娘……”趙芸萱看自己老娘又挑理忙拉了一下她，然後不好意思的對阿蕾和趙明軒說道:“二哥二嫂你們先進去看看爹吧。”

趙明軒點了點頭帶着阿蕾進了裏屋，在廚房的趙李氏不悅的說道:“你攔着我幹什麽，我說的錯了，這都什麽時候了才過來，難不成還等着我做好飯伺候她們不成，那個剛嫁進來還不知道早點過來幫忙做飯？真當自己是金貴的主呢！”

“娘你少說兩句吧，說這麽多有什麽用還平白的得罪了二哥，二哥又不像大哥似的，你這不是自找苦吃嘛？”趙芸萱嘴快的說道，正好趙家大嫂進屋，不巧聽了後面那話，心裏頗是不悅。

趙芸萱有些尴尬，對大嫂說道:“大嫂，你別多想，我不是那意思。”

趙家大嫂笑了笑，沒說話，端着盆準備洗菜。

趙李氏卻不悅了，“這一大早的一個比一個晦氣，大過年的給誰臉色看呢，明年要是沒個好年景看我不收拾她的。”

趙李氏說話本來就沒控制聲音，在裏屋正跟趙老三打個招呼的阿蕾和趙明軒也聽到了這句話。

阿蕾和趙明軒臉色都不好了起來，趙明軒臉色都快結出冰了，趙老三心裏暗罵自家老婆子怎麽回事，一大早的就不消停，剛想扯嗓子說她兩句。

廚房就傳來了摔盆的聲音，緊接着就是叫喊聲。

“我敬你是婆婆，一直順着你，可也不就說我好欺負的了，嫁進趙家這麽多年，我扪心自問可有一點對你不好的了，你可有一點把我當兒媳看的，心情不好說罵就罵，連小姑都能損我兩句，這日子我也是夠了！”趙家大嫂撕心裂肺的喊道，一直隐忍不發的人突然爆發起來也是驚人的。

說來趙家大嫂這些年為了名聲，和氣一直忍着，當趙明軒回來，為了媳婦兒直接分出去，敬茶那天也是處處向着媳婦兒，同是趙家兄弟的媳婦兒，自己過得日子哪裏有人家的舒心，大過年的婆婆又當着全家人說罵就罵，可是把她當回事兒了，這樣的日子她實在是沒辦法過了。

廚房鬧這麽大動靜，屋裏的人也都坐不住了，全都過來廚房這看怎麽回事。

趙李氏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兒媳婦，她欺負了幾年的兒媳突然這般，她多少有些接受不了，怒急攻心，做勢要伸手打過去，臉色猙獰的罵道:“好你個不孝的，看我今天不收拾了你。”

好在趙芸萱還知道拉着趙李氏，沒讓她打到人。

“趙明傑你是傻子麽，你就由着你後娘這麽打我，我告訴你，她今天要是動了我一下，別說我還跟你過不過，我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你要都不要想要了。”大嫂沖着趙家大哥趙明傑喊道，眼睛已經滿是血絲和濃濃的失望。

說來她們兩口子成親幾年了一直沒有孩子，要不然趙家大兒媳日子也不會這麽難過，一直忍着，趙李氏也就是沖着這點才把持着她的。

“孩子他娘趕緊給我停下，大媳婦有了身子你怎麽不說，這可是我們趙家長孫，你打壞了就等着我收拾你吧。”趙老三對着趙李氏斥責道。

又臉色嚴肅的說道:“老大媳婦兒這是做啥，大過年的可不興吵鬧，趕緊把地收拾收拾，看着一地的菜，做啥呢？”

趙老三這般無非就是和稀泥，粉飾太平罷了。

趙家大嫂卻站在那冷笑，突然就哭了起來，對着趙老三說道:“爹，你們趙家若是還想讓我像以前這般過日子，這肚子裏的孩子我也不想要了，這日子我是過不下去了了，今天爹和趙明傑給我個說法，若是還由着一個後娘來糟，蹋我，就和離吧。”

趙家大兒媳一說完這話，屋裏所有人都是一愣，阿蕾暗自咋舌，兔子急了都會咬人呢，趙李氏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如今弄得自己地位尴尬不說，若是真的和離了，村裏人指不定怎麽編排趙李氏，有這麽一個刁婆婆，那趙明心便是訂了親沒準都得退，趙芸萱以後怕也不好說親了。

趙李氏似乎也意識到事情不是她能掌控的了，做勢做到地上撒潑起來。

“哎呦，都說後娘難當，我辛辛苦苦的把你們趙家孩子拉扯大……”

阿蕾看着趙李氏坐在地上如同舅媽一樣的抑揚頓挫的叫罵着，嘆口氣，這特麽的是自帶技能不成？

“爹，開了春我帶着我媳婦兒出去過，李氏之前像我媳婦兒借了不少她的嫁妝，你看年後也該還了，我們趙家可不是貪媳婦嫁妝的人，爹，我兩口子這麽多年也為家裏幹了不少活，三弟和妹子都不能幹活，說句難聽的這倆孩子有一半也是我養着的，這老房子我也不要了，你到時候看有什麽就給我們什麽吧，沒有我淨身出戶也行，但我媳婦的嫁妝可不能少了，我不能讓人戳我脊梁骨。”一直沒有說話的趙明傑突然噼裏啪啦的說了一堆，完全沒有了平時那老實的模樣。

而且趙明傑話裏話外可都是肯定句，全然沒有一絲商量的意思，剛才也直接管趙李氏叫成李氏不在是娘，也就是說以後也不認她了。

阿蕾有些玩味的看着趙明軒，趙明軒點了點頭，阿蕾笑着走道趙家大嫂身邊，扶着大嫂說道:“大嫂有了孩子怎麽不跟弟妹說一聲，這可是喜事兒，快別哭了，這為了外人把身子氣壞了可不好了。”

趙家大嫂摸着眼淚，對阿蕾說着，音色還是顫抖着，可見是委屈了不行的，“弟妹，你是不知道，嫂子這幾年是怎麽熬的，當初來我們家說親說的可真是句句好話，都說趙家繼室是個好的，我開始還相信，如今可是見識了什麽是後娘了，若是還這麽過，我就怕我孩子生下來也活不長，到時候再娶個進來欺負我的孩子，我在下面都不得安生，要是這樣，孩子還不如不要。”

阿蕾不禁語塞，大嫂的話雖是不好聽，卻是這個理兒，在封建的古代社會，若是真的這麽過下去，長年累月的憋氣，活人也得氣死。

趙老三被大兒媳說的臉子通紅，伸手就給老大一巴掌，“你這媳婦兒是個有主意的，你個沒出息的管不了，還由着她來捯饬，如今還聽你媳婦兒的要分家，可是想被逐出家門？”罵完又對大兒媳說道:“我原以為你是個好的，如今看來是家門不幸，老大你若是還認我這個爹就把她給我休了，這孩子不要也罷，我們趙家可要不起，我兒子在找個媳婦兒也不難。”

趙家大嫂聽了公公的話臉色一白，被休出去和和離可是兩回事兒，被公公的不講理氣的渾身發抖。

“逐出家門？呵，你幹脆把我們兄弟倆都逐出去算了，這麽多年下來我以為你能拎得清一些了，沒想到到現在你還是這樣，李氏本來就不是我們親娘，我大哥叫了她這麽多年的娘，可你看她是怎麽對待你大兒子的，人心都是肉長的，你非是要到我們兄弟二人不認你了你才能清醒過來？還是說，我們兄弟是外人，你們一家四口才是一家人，我們兄弟活着就該順着你們，讓你們壓着？”趙明軒一句一句的說道，語氣裏已是有了波瀾。

阿蕾內心一抽，趙明軒從來沒有過這樣隐忍裏帶着憤怒的語氣，原來不是不在乎，只是一直隐忍着罷了。

恍然大悟，今天怕是大哥和大嫂早就商量好了的，只不過是順着點事兒來發事兒，估摸着趙明軒也是看出來了。

說來趙老三有點欺軟怕硬的，二兒子小時候還能打，可當了兵回來後那一身的氣勢，他就力不從心了，可大兒子卻一直逆來順受的，從來沒忤逆過自己，所以今天想着把事情壓下來，若是大兒子也分出去過，他有點怕了，怕這個家就這麽散了，養兒養兒不就是為了防老，若是大兒子出去了，以後還會管他嘛？所以今天才會說出休了大兒媳的話，去也被趙明軒的話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