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一個替身：我不是我哥

餘飛後退得飛快，随後卻帶着遭雷劈一樣的表情，站在那裏發起了傻。

“看夠了沒？”

顧清哲冷哼聲傳來。

餘飛小朋友才如夢初醒，連忙從某個地方移開視線，轉過了身。

顧清哲看他轉過身去，這才擡起手背擋住眼睛，一臉懊惱。

随後又看了看自己那不争氣得某個地方，咬着牙無聲咒罵了一句。

緩緩地吸氣吐氣，過了片刻，尴尬的狀況才有所緩解。

顧清哲站起身來，背轉身子，将自己整理一番，這才回過頭來打量還在傻愣愣站着的餘飛。

頭發有些淩亂，身上的T恤被撕開了一道大大的口子，露出了肩頭的肌膚。

顧清哲去一旁撿起兩人因為厮打而散落在地上的手機和書包，然後對餘飛說道：“去買件衣服換了，回去茕姨問起來，你就說原來的衣服是吃飯的時候撒上果汁了。”

“哦～”

餘飛眼睛不敢亂瞄，閃閃爍爍地躲避着與顧清哲對視。

卻聽顧清哲“嘶”地一下發出抽氣聲。

擡頭看過去，原來顧清哲在擦嘴角血絲的時候碰到了傷口。

“學、學長……”

餘飛這時候才發覺自己方才那第一拳打得有多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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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學長，我、我……”

他企圖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但若不是故意的，怎麽會打得那麽準，那麽狠？

“算了，走吧！”

顧清哲不願意跟他計較，先一步邁步離開。

餘飛垂頭跟在他身後不遠，一路無言地沉默着。

兩人沒去大商場，就近找了家路旁的品牌男裝店。

顧清哲讓餘飛自己選，餘飛心事重重，全沒有了精神。

“學長你拿主意就好。”

顧清哲看他那副樣子，也只好代勞。

轉了一圈，店裏營業員推薦了一款，顧清哲覺得挺适合餘飛。

只是它有兩個顏色，顧清哲卻左右搖擺拿不定主意了。

“黑色顯瘦襯膚色也耐髒，你弟弟身條纖細，氣質又好，穿着一定會很酷。白色則會讓人看起來純淨有仙氣，你弟弟長得又漂亮，穿上一定會有超塵脫俗的效果。”

營業員說起話來全是好聽的。

不過顧清哲瞥見看餘飛，覺得營業員的話并沒有誇大。

餘飛看起來的确是那樣美好。

動起來酷炫迷人，靜下來的時候乖巧可愛。

所以，這是他硬了的理由？

“咳咳咳，”顧清哲被自己不分場合，腦子裏翻湧的邪念打敗。

忙用力清了清嗓子，順便清清腦子。

黑色？還是白色？

完全不知道自己患有選擇困難症的顧清哲，在兩件衣服之間沉吟良久，最後做出了個痛快的決定。

“兩件都要了。”

付完錢，顧清哲把兩件衣服都扔給了餘飛。

“去換一下。”

“哦。”

餘飛同學腦子還處在混亂當中，抱着衣服就進了更衣室。

進去之後才發現顧清哲扔給了他兩件衣服。

他倒是沒有選擇困難症，直接選了自己一貫喜歡的黑色，就往頭上套去。

套着套着，腦海裏又一次重複起了跟顧清哲纏鬥在一起時候的畫面。

那抵在身上的硬熱觸感……

“呼啦啦”像是某種爆響在腦子裏炸開，紅的黃的白的紫的，煞是絢爛多姿。

管不住的心髒猛地一陣悸動，臉頰也迅速緋紅了一片。

餘飛就在這小小的試衣間裏，蒙頭轉向了許久許久……

第二天是周末。

全家人都休息在家。

包括平日裏住自己的甜蜜小窩，周末回家的杜鴻名和顧清卿。

午飯過後，陪了婆婆一會兒的顧清卿，便往自己娘家走去。

進門就看見顧爸爸正跟弟弟顧清哲在一旁下棋，顧媽媽則在看宮鬥劇。

“怎麽你自己過來了？鴻名呢？”顧媽媽問女兒。

顧清卿甩了鞋子就往沙發上倒，全沒有在婆婆家時候那麽規規矩矩。

“杜鴻名在哄我婆婆呢！”

顧媽媽一聽就睜大了眼睛，湊到女兒跟前：“又哭上了？”

顧清卿點頭。

“唉～你說這方茕，兒子找不到的時候天天哭，現在兒子都找回來了，怎麽還是天天哭？”

顧清卿抓了茶幾上的聖女果，扔進嘴裏一顆，說：“這次哭跟之前不一樣。”

顧媽媽不解：“怎麽個不一樣？”

顧清卿：“以前是難過地哭，這次啊，是開心地哭。”

顧媽媽嘆息：“是該開心，找回來了可不是該開心。”

顧清卿：“剛找回來那會兒也是開心，但更多是心酸。到底兒子被別人養得都不認父母了，能開心到哪兒去？但這回不一樣，那個孩子啊，他開口叫爸媽了。”

顧媽媽不知內情，還問：“找回來這都兩三個月了，那孩子才叫爸媽？”

顧清卿：“是啊，那孩子看着軟乎，其實內裏頑固，一直惦記着他那養父母。今天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聽說一大早下樓吃早飯的時候，忽然開口說了句‘爸爸媽媽’早。”

顧媽媽聽得啧舌不已：“哎呦，那方茕可得哭一場了。算是真正的苦盡甘來了。”

顧清卿點頭：“是啊，不止是我婆婆，我公公都跟着紅了眼眶。十五年，想想也真是不容易。”

母子倆湊在一起嘆息了一番。

那頭跟兒子下着棋的顧爸爸也支棱着耳朵聽故事，卻不想被兒子将了軍：“爸，你輸了。”

顧爸爸立刻回神去看，果然棋差一招，頓時懊惱。

顧清哲看着這一局勝局，滿不在乎地揚了揚嘴角。

只是笑容沒太大，就牽扯到了嘴上的淤青處，頓時疼得一陣皺眉。

一家人在一起說着閑話，忽然聽到外面有人摁門鈴。

顧媽媽過去看了一眼，頓時“哎呦”一聲。

顧家其餘幾個成員紛紛擡頭。

“怎麽了？”

顧媽媽：“這小夥子，是杜家那個二小子不錯吧！”

顧清哲和顧清卿聽了這話都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的監控視頻處看。

穿着一件白色休閑T恤的餘飛，手裏提着一個新鮮的水果籃子，乖乖巧巧地站在大門前。

“呦，這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顧清卿笑道。

顧清哲無奈于家裏兩個女人看熱鬧卻不動手地舉動，自己上前伸手摁了開大門的按鈕，然後出房門迎了出去。

隔着大老遠，餘飛就看見顧清哲嘴角臉頰的淤青。

昨天晚上各回各家的時候天色黯淡，瞅着不仔細。

現在是大白天，顧清哲那張帥臉上的烏痕就很顯眼了。

“學長……”

他滿含歉意地叫了一聲。

軟軟侬侬的，顧清哲聽在耳朵裏差點要流鼻血。

他強迫自己把目光從餘飛的臉上轉移到手裏提的水果籃上。

“你是來拜訪，還是來看病號？”他問。

餘飛被他問住。

其實他來的主要目的是看學長。

可兩家是姻親，初次登門，也可以說是拜訪了。

“都是。”他實話實說，言辭懇切。

“進來。”顧清哲領着人進大門。

顧清卿在門邊沖着餘飛笑：“知道你要來我就等着你一起了。”

餘飛傻呵呵又不失乖巧地挨個叫人：“大嫂，伯伯，伯母，你們好。”

顧爸爸顧媽媽都是學問人，一臉的慈祥和藹，招呼餘飛進去坐。

斟茶端水果地忙活了一陣，顧媽媽坐在一旁上下端詳餘飛，說道：“你這小模樣跟你哥哥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顧爸爸也在一旁發表意見：“還是不太一樣的，鴻名那孩子小時候調皮搗蛋得很，可沒他這麽乖巧。”

顧媽媽接話道：“這倒也是。鴻名不止小時候皮，長大了也鬧騰得很。搞得杜爸爸頭疼，一見了清哲就要跟咱們換兒子。現在可好了，他自己有了個乖巧的小兒子，不用再羨慕清哲聽話懂事了。”

顧清卿在一旁取笑顧媽媽：“媽，哪有你這麽變着法誇自己兒子的？”

顧媽媽一尋思自己的話也笑了起來：“不誇不誇，如今鴻名不也是我的半個兒子了嘛！你們都是讓父母省心的好孩子。”

“好孩子”們陪着大人說了會兒話，便上樓結伴玩兒去了。

餘飛參觀顧學長的書房卧室，看着滿書櫃上的書感嘆不已。

可一轉頭看到學長臉上的傷，又立刻換上了憂郁臉。

“學長，你今天是不是去不了俱樂部練習了？”

“不是去不了，是不去了。”顧清哲翻着手裏的筆記本說道。

他在俱樂部裏積分排名很高，算得上是高手。

這時候端着一張被揍的烏青的臉，讓他怎麽去見人？

“我幫學長冰敷吧？冰敷好的快。”餘飛建議道。

“不用。”顧清哲表示拒絕道。

可一心想幫學長做點什麽，以緩解心裏愧疚的少年不肯輕易放棄。

“學長你就看你的書，我在旁邊幫你拿着冰袋敷就行，不耽誤什麽。”

顧清哲只是想象了那樣一個畫面就覺得可笑。

“我又不是沒長手，不用你。”

“可是你自己敷手會累，我幫你就好了。”少年啰嗦個沒完。

顧清哲無奈了，轉頭瞅他：“你作業做完了嗎？”

餘飛：“……還有一點兒。”

“那就回去寫作業去。”

顧清哲不想他在眼前晃悠惹得他心煩，半點不留情地趕人走。

餘飛默不作聲半晌，最後小心翼翼問了句：“我能把作業拿到這兒來做嗎？”

顧清哲：“……”

作者有話要說：

誰先心動是小狗。

餘寶寶：汪汪！

顧寶寶：汪汪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