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番外（洛弈軒——念想）

日子就這樣沉靜如水地過去，有時候我會時不時的想起母親臨死前的那句話。心裏就像裂了一個大口子，寒風毫不留情地呼嘯而過。

有時覺得很對不起母親，因為自己可能一輩子都不想找妻子了。

唯一一次成親的沖動只為一人燃燒過，我們距離最近的時候是在那個山洞，相偎着取暖，她的面頰離我不過幾公分的距離，不自覺地愛上了她身上清淡的藥草香。

我想，我是病了，一病三年。

她小小年紀就心狠手辣，不重要；她是江湖上有名的蛇蠍美人，不重要；她擾亂朝堂目無尊者，不重要；她剖腹取胎活人煉藥，不重要；不管她是毒聖、劍客、宰相，一切都不重要，只要是她，什麽都可以。

這場動情，最後以她退回了我們家只傳長媳婦的玉佩而告終。

我強闖進柳府，看着她親密地鑽進淩若晨的懷裏，露出那種洛弈軒從來無緣見到的笑，終于忍不住胸口翻湧的氣血，從牆頭重重跌下，任飛雪掩埋了我。

京城的雪，真的好冷。

如煙花般易逝的感情，只是我一人的故事。

在那之前，已是寂寞。

在那之後，仍是寂寞。

然後，一個有趣的身影就這樣闖進了視線。其實，并不知道是為什麽，就這樣沖動地把她調到了身邊。也許是她與芊芊聲音上的相似，還是又一次嗅覺上的沉淪。

每一個能坐到這個位子的侍女都是要做身世調查的，但是卻莫名其妙的沒有對她從前的背景查過。當時想的是：她進了黎洛山莊，從今往後就是我的人了。她的過去，不重要。

很久之後的某天，我帶着滿身的傷坐在這裏，苦笑：過去，很重要。

……

第一眼見她湧上的是莫名的熟悉感，然後便覺得她很有趣，因為像這樣可愛有又才華的女生真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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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雲雪國也有很多能歌善舞的大家閨秀，但她們都自小熟讀《女戒》等書，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絕不會大聲說話，更別說叫喊了。

但她不一樣，她會在不開心的時候會悄悄地抱怨；會為了小小的偷懶會和你拐彎抹角地說上一大堆廢話，最後才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會在計謀得逞的時候露出得瑟的壞笑。

還有夏日雷雨的夜晚，一本正經地提出幫我守夜的要求，實則一個人躺在軟榻上被吓得一動不敢動。

雖然她一天到晚都咋咋呼呼的，但好像我卻從來沒有嫌過她吵。不知道什麽時候，漸漸喜歡上偷看她的表情。開心的，沮喪的，失落的，得瑟的……

但還是覺得她最真實的一面沒有展示出來，有點小小的失落，卻堅信總會看到的。

聽到有些下人在私底下議論她是以什麽手段攀上我的，平時最讨厭緋聞的我居然沒有做任何措施，心底反倒有着甜蜜在流淌，心裏的傷口好像沒那麽痛了。我自己也說不上來的感覺，但是我知道我喜歡。

可沒想到她居然會特別為這個莫須有的緋聞特意找我來解釋。最初的感覺是無奈，但看着她萬分認真的表情，我的心像被重擊了一下，傷口好像又裂開了一條縫。

一直在思考為什麽我會對她有這麽大的反應。于是，一夜無眠。

是顏臨玉的一句話點醒了我，他說：“喜歡就喜歡了呗，何必否認自己的想法。”

是呀，我是喜歡她。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也不打算結束。理智不知道，身體不清楚。只有心裏留下了那麽一丁點證據。

于是我改變我一貫的态度，傾盡所能的對她好。減少她的工作，在出游時帶上她，怕她無聊還特意将顏臨玉叫來……

有時候，靜靜地看着她就覺得是一種享受。

……

我的心裏一直有一架天平，用來稱量生命中的每一件事情的重要性。但遇到她之後我才知道，總會有那麽一個人你不會把她放上天平，只因太過重要……

我相信付出就一定會有回報，她總會喜歡上我的。這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念想，我不求她愛我，只要喜歡我就好了。

可是後來我才知道把顏臨玉叫來是一個多麽錯誤的決定。看着她和顏臨玉天天待在一起，越來愈親密，我卻只能每晚在客棧裏等他們回來。

在她的房間裏等她回來，覺得度秒如年。我在心裏自嘲，洛弈軒呀洛弈軒，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麽樣子了。像等待皇帝寵幸的妃子一樣，你怎麽淪落成這樣了。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我知道我等了一晚上的人回來了。聽到她和顏臨玉溫柔的告別，我恨的想殺人。

我抱了她，她的溫順讓我的怒火竟然奇跡般的消退了，我知道這次我是栽了，我愛上她了。不是喜歡，而是愛。

她的不反抗是不是說明她也有一點點喜歡我呢？苦笑，真是愛到最後都卑微。

……

但她居然和顏臨玉去采芳樓那種地方，還點了小倌。

帶她回來後，她居然質問我我是她的誰，那樣的堅決，那樣的理直氣壯，仿佛讓我覺得愛她就只是我在犯賤而已。

我低下頭，用吻堵住她那張總會說出讓我咬牙切齒的話的嘴。

她的反抗，她的掙紮，成功的撕裂了我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寒風呼嘯而入。我疼，我不甘心，但更多的還是一種無奈。

她不愛我，我又能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