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前夕

林蝶語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一層淺紅，不知是因為冷風還是別的什麽。

而這一切洛弈軒都毫不知情，他只是在想：今年的除夕好像來的格外的晚，連梅花都開了。年一定是要回黎洛山莊過的，只是時間可能會很趕，真是麻煩。

戌時初，她好容易擺脫了洛弈軒，少女于琉璃房中恢複了自己原本的容貌。看着鏡中熟悉的臉，竟恍惚地愣了神，背後琉璃為她梳發的身影慢慢化成另一個人。

洛洛……

伸出手去觸到的卻只有冰冷的鏡面。

琉璃無聲地嘆了口氣，小姐這種狀态她看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愧疚真的能徹底摧毀一個人。

去練武場的途中，兩人一路無言，最終琉璃還是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默；“大小姐，陳平會來嗎？”說完後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多麽傻的問題，生死狀簽了見證人他也請了，他要是不來這輩子還能在衆人面前擡的起頭嗎？

琉璃本以為得不到回答，卻聽見林蝶語說：“當然會，陳平的身份擺在那兒呢。即使提出比武是他的一時沖動之舉，為了名聲他一定會來。還有，琉璃，你是不是該稱他一聲陳公子，我可不想讓別人說柳府盡是些沒教養的人。”

聞言，琉璃不高興了：“小姐，我這不是怕您想不起來人嘛，這可是少爺臨行前交代的。”

林蝶語不語心中默想：這種事情還記得這麽清楚，淩若晨，你有必要嗎？

……

她倆最近忙的很，而反觀洛雪這兩天就是無所事事的最好寫照。

自柳芊芊來後，林蝶語就開始神出鬼沒，完全沒時間纏着洛弈軒，這可真是極好的。

一想到明日俞純苓就要行動了，心中便是一陣暢快。

卻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這幾天俞純苓奇怪的态度不得不讓人懷疑。細想之下突然發現用來誣陷林蝶語的理由根本就不成立，她為什麽會莫名其妙去偷出雲劍，可笑，她哪有這個本事，最終矛頭定會指向洛弈軒。

俞純苓難道沒想過這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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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她不知道。

那這個計劃是誰提出的？

所有的問題都指向一個答案：俞晔！

洛雪豁然開朗，這樣一來，洛弈軒的“罪證”是板上釘釘了，為了平息這件事他就必須與俞家堡站在同一陣線。所以不管聯姻成功是否，俞晔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洛雪心下又驚又怒，安逸的生活過久了居然連這麽簡單的一個小陷阱都沒看出來。她巴不得林蝶語去死，卻不可不顧及洛弈軒。

洛雪溜出房間邊溜達邊想對策，竟在路上遇見了柳芊芊和另一不知名的女人。本想打聲招呼感謝一下她近日來對林蝶語的“照顧”，忽覺得眼前一黑，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洛雪的機警性其實沒那麽差，這次不過是因心裏着急不知對策又加上沒料到柳芊芊會突然對她出手，這才中了招。

“小姐，你迷暈她做什麽？”琉璃表示十分不解。

林蝶語伸手接住倒下的洛雪：“她怕是知曉了些東西，與其讓她去壞事不如??”

“不如什麽？”琉璃是個急性子，大小姐話怎麽說一半留一半呀。

“沒什麽。”搖了搖頭，少女将懷中的洛雪交給琉璃，“我們的計劃要改。琉璃送她去我房間，她在明日午時之前都不會醒，你必須寸步不離地守着她直到我回來。別讓任何人知道她的下落，包括洛弈軒。”

“可是大小姐，如果洛莊主來你房間呢？”琉璃頓覺壓力很大。

“那就叫上璎珞，她知道該怎麽辦，學着點。”

琉璃想了想又問：“小姐你上次讓我在戌時前後不要出現，那洛莊主怎麽會來問我您的去向？”

林蝶語實在是被這個腦筋轉不過彎的下屬弄敗了，真不知她是怎麽進暗影的：“比武結束後你不還得以柳芊芊的身份回去，他要這個時候來找你呢。”

琉璃仍是不解：“可你不見了他為什麽要來找我。”

“我們最近不是一直混在一起嘛，他還讓我防着點柳芊芊。”

“……”居然讓小姐防她自己(ー_ー)!!

兩人邊說邊走，直到一個岔路口，林蝶語繼續前進，而琉璃則從另一條路去找璎珞。

……

到了練武場，果然不出林蝶語所料，陳平已靜候多時了。

她環視一周，果不其然在陳平請來的為數不多的見證人中發現了淩若晨。

陳平首先發話：“上次何關一別至今數月，柳大小姐別來無恙。”

林蝶語不緊不慢道：“尚可。”

在聊了關于上批貨的事之後，便是比武的正式開始。

據目擊者回憶，柳大小姐禮讓三招後長劍出鞘，僅一招挑回陳平咄咄逼人的彎刀，夾帶着寒氣釘入對方的右肩胛，陳平的整只右臂上結起了白霜，竟連血液都沒來及流出就已凍結。

幾個見證人當場都傻了，只有淩若晨微微地搖了搖頭。

陳平輸得一敗塗地自是什麽都沒說就帶人離開了，暗影們也識趣地退場。

整個場地就只剩林蝶語淩若晨兩人默默對視，略有些不滿的語氣：“你還是參與了這件事。”

縱使難過卻剩一句小小的抱怨，終究還是輕易原諒了他之前的所做所為，即使差一步就是身份暴露萬劫不複。

淩若晨笑着摸了摸少女的發頂：“因為我知道芊芊一定會發現的呀。”

原來是這樣，心情因為他的一句話而突然好了起來。

“而且，芊芊，洛弈軒在查你的身份，你讓他察覺到什麽了嗎？”淩若晨不着痕跡地換了個話題，雖然這招平時對芊芊幾乎沒用，但提到洛弈軒她說不定會無視上一件事。

果然淩若晨賭對了，林蝶語很驚訝地接道：“不可能呀，難道是琉璃露了餡，這麽沒經驗你讓她來幹什麽。”

“所以才要培養嘛，作為上一任琉璃的接班人，我想你更有興趣親自訓練她。”防止她再步那位後塵。

暗影的名字是恒定不變的，如果一個離開，她的下一任繼續使用這個名字。

林蝶語默了半晌才開口：“還是讓璎珞來教吧。”

淩若晨沒接話，只是目光灼熱地盯着她，少女被看的渾身不自在：“我臉上有東西嗎？”

“嗯，芊芊，你胖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洛弈軒真厲害，居然能把你喂胖。”

林蝶語：“……”

對上男人含笑的目光，林蝶語還是忍不住道：“不用練功，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不長胖就怪了。”

“芊芊是指我在家裏不讓你吃東西嗎？”

少女懶得再理他：“我得趕緊回去了，洛雪還在我床上呢。”

淩若晨故作吃驚：“天吶，你竟連女人也不放過！”

“我在和你說正事。”林蝶語表情嚴肅，“我總感覺洛雪就是記憶，你說呢？”

“是與不是日後自會分曉，急不來的。”淩若晨的語氣讓林蝶語明白他定是知道些什麽，只是他不願說的東西誰也逼問不出來。

況且她又急着回去，即使這段時間難得見一次面，卻還是不得不早早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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