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八卦

和芊芊并肩穿過京城的大街小巷，不必有過多交流，只要讓我知道，你會在我身旁。

這曾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只是在漫長的時光中漸漸成了奢望，卻不曾想會在這一日實現。

可惜，早已沒有了想象中的幸福。

等待已讓這一切都變了味道。

很久以前，我想過無數次以後的情景，我想過有一天我終于能夠放棄你時候的樣子。

痛苦？不舍？釋然？

也許都不是。

我曾經，是真的那樣卑微地愛着你。這種愛，可能我此生大概都不會再有第二次了。你微微一笑，我就像得到了全世界。

你皺皺眉頭，我就覺得天都塌了。

你豈止是我的愛人，你簡直是我的全部。

可是，漸漸的。

我已經不了解你的最近的生活了。

我也不再那樣感興趣。

我也不再期望自己會在你心裏留下怎麽樣的印象，不會想象在你心裏占着怎樣的一個地位。

小語，不是替代品，也不是過渡品。我只是寂寞了太久，想要幸福，也想讓她幸福罷了。

所以，謝謝你讓我成長。

……

午後的悠閑時光，顏臨玉正泡在柳府的書房中，身邊的矮桌上，摞了厚厚一堆醫術。

放眼整個雲雪，書籍最全的地方，除了皇宮，便是柳府。如此得天獨厚的機會，他豈會放過。

洛弈軒就是在這時闖進來的，在聽聞顏臨玉竟一整天都泡在書房，他便直接找了過來。看到他及身邊的一堆書，洛弈軒輕嗤：“你倒是自在。”

“不敢當不敢當，哪有洛大莊主幽會美人兒來的自在。”見他回來，顏臨玉終于放下了拿了一天的書，轉而調笑道。洛弈軒一整天不見人影，想也知道他在誰那兒。

聞言，紫衣少年竟只是白了他一眼，沒有開口否認。

對于他的态度，顏臨玉也不甚在意：“來看看我發現了什麽。”說着揚了揚手中的醫術，“看看這個，這旁邊有字，寸央與末央，五五開，服食便可達到一日腹部絞痛，二日……”

“你夠了，這些醫學上的東西我又不懂，你就不必說與我了。”少年忍無可忍地打斷他，顏臨玉就這點讓人受不了，對醫學的熱情，唉……

像是早已料想到他的态度，顏臨玉笑道：“你別急呀，聽我說完。若是七三開，便可以讓內髒從內向外壞死，寸寸成灰，偏又因為末央的量不足致死，從而在受損與愈合之間循環，折磨人個把月絕不成問題。況外表并無過多跡象，只是略顯虛弱，所以容易被誤診為氣血不足，從而開補藥，進一步加深了病情的蔓延。

你不覺得，這個症狀，異常熟悉麽？”

洛弈軒本是不耐的表情僵住：“柳老丞相。”他知道情況純屬源于他來參加過葬禮。怎麽會呢？她是和自己的父親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能讓她下此毒手。

“師傅本就覺得這事又蹊跷，自家女兒是毒聖，卻要向他求醫，這是多麽古怪的舉動呀，但誰曾想寸央和末央竟可以如此搭配着用，也不知道柳大小姐又是用了多少活人才實驗出這種陰毒的方子的。”

少年不可置信地搖頭：“她為什麽要這麽做？這不符合常理。”

“柳芊芊做事，有幾件是符合常理的？不是只要她自己開心就好麽？”男人微微一笑，繼續道，“不過我還真知道她做這事的理由。

明面上的恩愛夫婦，實則靠柳芊芊的手段才換得，柳夫人委實可憐了點。時光流逝，最初嬌豔如花的面容漸漸逝去，色衰愛弛，再喜歡的東西也有看膩的一天。

所謂變心是本能，忠誠是選擇。他又豈會為一個‘老女人’而選擇忠誠？

況‘江山代有才人出’，新生代的女孩子一茬接一茬，憑柳老丞相的身份和地位，年輕美麗的小姑娘多的是。

但彼時柳芊芊的勢力蔓延的他已控制不住，所以達成一致協議，找女人可以，對外還是恩愛夫婦的形象，且不能讓柳夫人知道。

你再看時間，柳老丞相去世距離柳夫人去世時間相距遠嗎？甚至不到半年！

還有死因，一個因病，另一個因意外？什麽意外在頸上有這麽深的傷口，還有長時間的慢性毒素累積？

況且淵帝既然能把六皇子送給她當質子，又要利用她牽制柳老丞相，對于她除去一個功高蓋主的丞相不也是睜只眼閉只眼，就這麽任她去了。”

顏臨玉分析到這兒，想着不必繼續下去了，該聽懂弈軒早就明白了。誰知對方神色未變，只是反問他道：“這些誰跟你說的？你師傅？柳芊芊？你別當我是傻子，這種□□消息，你從何而知？”

沒想到他的關注點在這裏，顏臨玉果然語塞：“呃……是我師傅。”總不能把實話說出來吧，所以……師傅大人，我對不起你。

“哼。”洛弈軒輕嗤，“顏臨玉你說話給我摸摸良心，據我所知，伯父他老人家可不是這麽八卦的人。若按你所說，他既然知道芊芊下了毒，又豈會接這一單。還有如果我沒記錯，伯父一直把你同芊芊比較的，芊芊雖不是他的弟子，但伯父一直偏愛她。況且，那麽嶄新的墨跡，你不會以為我看不出吧。可憐的朽木呀，你連撒謊都不會。”

顏臨玉不滿地磨磨牙。沒錯！他一直被拿來與柳大小姐比較，結果他輸的體無完膚。師傅也一直想要芊芊做他關門弟子，然而被委婉的拒絕了，師傅不開心就來罵他“朽木不可雕”，偶爾被弈軒聽到了一次，竟然一直以此嘲笑他。

話說，作為醫聖的關門弟子，他的醫術怎麽會差，只可惜，誰讓他遇到了一只變态的天才。是敵方太強大，不是我方太無能。他招誰惹誰了！

“你就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了，這些事你知道就行。總之聽我一句勸，珍愛生命，遠離芊芊。小語多可愛，想想你們過年就準備成親了，嗯？”他也不知道那個少女的來歷，雖不能全信，但如此有理有據可信度也必是極高。誰能想到，柳府管理森嚴的體系下，居然仍會出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