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生命的價值——一文不值

介于大家都很愉快，原本遙遠而又漫長的路途竟飛逝而過。

跳下馬車，對着匾額上蒼勁有力的黎洛山莊四字，洛雪愉快地大喊：“我回來了！”

反觀餘下三人的反應，洛弈軒苦笑，林蝶語無奈扶額，她可不可以說不認識那個瘋女人呀！只有顏臨玉含笑走過去，寵溺地給她披上外衣。

洛弈軒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招來總管，商量過年的事宜，幸好他走之前擔心回來太晚有交代過一些，否則這個年可能是黎洛山莊歷史上過的最寒酸的一次了。

對于過年，林蝶語的習慣完全和他們不同，繁華的熱鬧場景固然有趣，但她還是更喜歡清靜。

身為緋君時，無莣殿是個很隐秘又很安靜的地方，哪會有過年這種事。

成為朱雀後，一個人躲在某個世人無法尋到的小角落閉個關，或者遠遠地看着那片喧嚣，都是不錯的選擇。

而曾經的斷魂山也只在洛洛到來之後才有了人氣，采購年貨，打掃衛生，那人總是興奮得緊，還非要親力親為。一直吵一直吵，吵得她都看不下書，只得和他一起過年。

而林蝶語麽，那個單純的傻瓜，她才不願承認那個家夥的存在。

至于柳芊芊，曾經有一次在外面談生意沒能趕回來，可把若水雅給擔心壞了，叨念了一個冬天。從此，她便是再忙，除夕前也會趕回來。

只是如今……她要陪的人已經不在了。

可她還有洛洛，不，應該說只有洛洛了。

而對于洛雪，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過年方式，她唯一受不了的就是那些自以為是的人類杜撰的故事。

比如說，每到這個時候，都會有醜陋的年獸吞食牲畜傷害人命，但他最怕紅色、火光和炸響，于是人們用對聯和鞭炮對付他。

但事實上，她不僅見過年獸，還去他家做過客。第一，他很帥氣。第二，他也不怕那些所謂的東西。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什麽牲畜啦、人肉啦，尤其是人肉，參雜了太多欲望進去，他吃了會壞肚子的好嘛。

人們編撰出這些故事，不過是為了自誇或宣揚人定勝天的偉大，多可笑。

當然，這些話，她不能說，不然別人會把她當怪物看的。所以她采用了一個簡單粗暴的方法，看不慣的家夥，就直接解決掉，省時省力。可能那些自诩殺人不見血的位高權者永遠都不會懂，看着對方垂死掙紮是件多麽爽的事。那些如蝼蟻一般脆弱的生命，竟能在被捏死的瞬間帶給她快感，也不枉在人世走一遭了。

真不知洛弈軒知道自己妹妹的思想後會是什麽反應，但柳芊芊表示，她覺得小雪的想法很正常呀。

這就是個憑實力說話的地方，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沒有力量的東西，只能等待被殺死或掠奪。

洛弈軒與顏臨玉忙起來了，正和她意。于是我們可愛的洛小姑娘就蹭到林蝶語院子中不出來了。

鸠占鵲巢。

林蝶語無語的看着那個吃着她點心喝着她茶水坐在她腿上的某個妹子。

突然就想到曾經在《東周列國志》中看到的某句說褒姒的話：“自此坐則疊股，立則并肩，飲則交杯，食則同器。”當時還覺得羨慕。當然，她不是羨慕褒姒，而是羨慕幽王有美人在懷。

不過她若想找人抱，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只是她皆看不上眼罷了。

現在她的羨慕成真了，卻反倒無端地開始同情顏臨玉，那人若是知道……不知會作何感想。

少女才不管這些，她現在心情很愉快，至于旁人麽，她也一向懶得管。在林蝶語的頸窩又輕輕蹭了蹭後，洛雪老老實實地開口：“蝶語姐我錯了，在客棧時我不該對你下藥。”

好端端的舊事重提？小雪又想幹嘛？“那已經不重要了。”

“那味藥是故人所贈，我真不該浪費了它。”語氣中已帶上了一絲不已覺察的悔意。她怎能一時沖動便用上了它，即使知道配方，卻再配不出那人的感覺。

林蝶語噎住，這要她怎麽接，難道說我再幫你配一瓶？如此看來，小雪是确認了她的一個身份，又想試探另一個了，可她……怎能把小雪拖下水。

雖然當年的林蝶語在情窦初開之時看了不少言情小說，其中也不乏穿越文。當然這貨一貫羨慕男主而鄙視女主的做法讓我們不得不想起顏臨玉曾提出的千古謎題——蝶語小親親是否生錯了性別。

不過讓她扮演那種白蓮花女主也只能是裝裝而已，比如去春樓被洛弈軒抓回來的那次。你叫一頭獅子總吃素可能麽？

打個常見的比方說：如果她中了毒又懷了孕，只要過毒到孩子身上她便可無恙，但孩子的下場可想而知。

那麽白蓮花們就要開始各種哭，各種我要留下這個孩子，各種我不會傷害自己的寶寶的。

而某人……估計不用請醫生，自己都下的去手。一邊說着可憐的寶寶你受苦了，一邊……【唉，不忍直視】

但另一方面，她又護短護得厲害。

清楚地知道誰才是真正對自己好的那個，所以也可以為了他/她不擇手段吧。

血緣？骨肉？這種可笑的東西為何要去在意？

父親？別可笑了，那不過是個精子提供源罷了，對他一忍再忍，不過是為了給母親一個愛情的假象，他卻拎不清自己的身份。話說，沒有感情的事物就算是抹殺也不會怎樣吧？

她有這份狠心，也有這份實力。

沒有感情的怎麽玩都可以，但對于小雪，她不能這麽做。

她想過很多次，危機來臨時，如果她只能保護最重要的三個人，那必是洛雪，洛弈軒，淩若晨。如果是兩個，那就是洛弈軒，淩若晨。如果一個，那只能是……淩若晨。

她不證實小雪的猜測，對小雪百利而無一害。她能給的寵愛縱容親密，她都給了。

但此事上……只能先委屈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