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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往往的人止步，拿起電話撥了急救：“喂？是120麽？M城南大街西北路，這裏有人突然猝死！”

我吃了一驚。

如我所料，這些人果然看不見紅衣女人！

我轉身頭也不回朝第三街發足狂奔。

在這世上，即使有陰陽眼或是像我命格詭異的人，仍然感覺不到三種類型的存在。

第一是被惡鬼附身，因為死前一瞬凝聚了極強的戾氣，保留着死前的慘狀，直到把死前那一股怨念完全宣洩在被附身的人頭上，他們以寄生在活人身上為代價與活人共同享用一個身體。第二是附身在自己身上的鬼魂，無論惡與善，這雙眼睛很有可能會欺騙你。第三就是在傳說中才能見到的，一個月前無缺告訴我，店裏經常和他一同喝茶的白胡子駝背老頭，是月老。

我懷疑……

陳剛的老婆是被惡鬼吸了精氣，占據了身體！

所以在這紅衣女人開口說話的瞬間，我第一個反應就是逃，逃得越遠越好。

第三街越來越近了，還差一個路口！

我闖了十字路口，顧不得身邊呼嘯而過還有鳴笛的汽車，閉着眼睛悶頭跑！沖得太快我拐歪的時候摔了一跤，手被刮爛了一長道，我一骨碌爬起來繼續向前跑，因為身後不緊不慢的跟着“咔噠咔噠”腳步聲，還有那皮箱子裏發出“咕溜咕溜”地響聲，那股腥臭味很淡……

一口氣鑽進第三街的胡同裏，周圍人漸漸多了起來，一路奔跑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和一輪，我尖叫着，他們指指點點，但我不敢懈怠，因為身後腳步聲，除了我以外！沒有人可以看得見！

快了，快了！

就快到古董店了！

身後的腳步聲卻突然戛然而止，我頓住步伐，慢慢地……扭頭望去，身後是的人若無其事的搖搖晃晃，不對！這種情景很詭異，就像是不停扭動着的蛇，連接着一個不停顫動的身體。

一陣無法控制的惡寒，冷得連心髒都不會跳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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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再一次遇到了鬼打牆？

偏偏這個時候，老鬼不在我身邊……

“赫赫赫赫……”詭異的聲音不知從何處發出。

我吓的挪不動腿，使勁敲打着下肢，該死的！真要命！

“赫赫赫赫！赫赫！赫赫赫赫！”

我心髒一陣急跳！

無論我怎麽叫喊，聲音都在我的嘴裏發不出來……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眼淚晃在眼眶打轉轉。

“你……是逃不掉……的……”

我倒抽一口冷氣。

“赫赫……赫赫……”

一雙枯瘦的手緩緩移到我脖頸處，我閉着眼睛一動也不敢動，脖子後頭随即一道急速逼近的冰冷氣流，像油一樣濃重的液體順着我的脖子一點點灌入。

我張着嘴巴，好想吐……

一簇烏黑的長發從我嘴裏一點點長出來，我翻着白眼，抽動着眼皮，用了吃奶的力氣，小拇指好不容易勾出一張符咒，卻頹然墜落。

“赫赫…別白費力氣了……”

那女人的腦袋突然脫離身體，披頭散發，鮮紅的嘴唇在滴血，脖子上纏着一大串紅線，牙齒尖利如刀鋒：“香……真香……我……我要吃……了你……”

救命！不能死！我還不能死！不能功虧一篑！

“無缺——”！！！我一聲大吼，破了這惡鬼的禁锢，她騰空的頭顱猛烈地一抖。

我脖頸處那顆淚珠項鏈閃着微光，我知道，這下有救了！

“半夏，你在哭？”無缺騰空落在我身邊，俯身拉起我，嘴唇一張一合，和平時沒有任何兩樣，我抓着他的手搖了搖頭。

那顆頭顱見來者不善，咻的縮到脖子裏，本體歪歪晃晃，紅衣女子抽搐着身體。

“你走吧。”無缺突然一句話，卒不及防間讓我愣了一下，“不要再來找她了，我會既往不咎。”

紅衣女子佝偻着身體，微微一晃，身子朝無缺俯首，随後立即消失。

“無缺……你為什麽放走那只惡鬼！”

“我記得和你說過，切莫惹是生非。”他甩開我的手，長袖在空中揮了揮，“事不關己，已不勞心，不知悔改，秉性難移。看來，你完全不把我說的話聽進去，就這麽想死嗎？”

我擡頭呆呆的看着無缺，他薄削的嘴唇緊合着，冷着一張臉。

“問你呢。”他抿着嘴唇又道。

我的心猛地空了幾拍。

忙抓住無缺的袖子：“不，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眼眸裏多了一絲慌亂。

“半夏你早晚會把我給你的耐心消磨殆盡。”

他一撩袖子，袖口上還有我的淚水，随之也一起抽離。

無缺離開的身影很輕，樹杈随着風輕輕擺動，一眨眼間消失不見，樹葉上下起伏，他踏過的地方還留有着獨特的味道，淡淡的香甜撲面而來。

而我卻不知怎麽了，臉上的淚水止不住的滴滴答答的落下，被頭顱追着咬的時候還沒像現在一樣泫然流涕。

……

我形影單只的在大街上徘徊，感覺又回到了那個封閉的村落，看着亮着燈的古董店……憋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勇氣推門進去。

無缺，救人難道不對嗎…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無缺，你說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這一次，真的，真的是…我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