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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厲呼吸一窒,本能松手倒退一步,封白的身體晃了晃,靠着樹幹站穩了,他動了動肩膀,換了個重心。

而蕭厲已經迅速冷靜下來,“我來找你,是因為你這個瘋子放哪兒都不安生。”

“我能視之為一種贊揚嗎?”封白笑着抽了口氣,他頓了一下,向對方張開雙手,“你趕跑了我的拐杖,總得把我帶回去吧,少爺。”

一直到他手都酸了,蕭厲才不情不願的勾住,拽着他往回走。

這一路上,封白倒是安靜的出奇,完全沒有提起自己受傷的原因,倒是因為對方的粗暴而發出短促地抽氣聲。天色太黑,蕭厲看不出對方到底是不是裝的,倒是他抓着的那只手有因為疼痛時不時繃緊……胸口的某個地方有許些難受,像是埋在靈魂深處地東西被牽動了,蕭厲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過身,将人打橫抱起。

封白乖順地由着他動作,兩只手臂順勢攀上了蕭厲地頸脖,将腦袋埋在對方肩上,清淺的呼吸着。

早在進到這裏的第一個小時,封白就将整個度假村的地圖全部背了下來,蕭厲送他回去的這段路,會經過周蔓和她小姐妹們居住的地方,周蔓因為懷孕早睡,她的那群朋友可不會這麽聽話……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周蔓又是那樣虛榮張揚的性格,若是有人看到了這一幕,那就再好不過了。

封白一邊想着,一邊摟得更緊了些,像是生怕掉下去。

如果可以,他也想安靜地、放松的享受這難得的一刻,可惜眼下時态不對,蕭厲對他的抵觸太重,這個源自同情心的懷抱誰都能擁有,封白不怎麽稀罕,他真正渴望的,是對方的所有——

那顆他曾經得到過,又弄壞了地真心。

相對之下,蕭厲厭惡封白這個人,可從不抵觸對方的接觸,他抱着封白,隐約覺得對方又輕了些,但仔細一想,他也已經忘掉了這人以前的重量。

自打和周蔓訂婚之後,他與封白的關系就徹底地劃分在“少爺”與“下人”,封白很自覺地不越雷區,也從未提起解約之事,到是蕭歷說過一回,但很快又被自己推翻了:封白太危險,放哪裏都不安全,還是得親眼看着。

封白似乎對此相當得意,蕭厲看得出來,所以他就更加不想讓對方好過——這是一種惡性循環,從對周蔓的作為視若無睹開始,他一直在做着與本性相悖的事情,并從中獲取一絲扭曲的快感。

他覺得自己已經瘋了,卻偏偏停不下來,只得任由這旋渦越來越大,将所有人卷入深淵裏去。

感受到擁抱自己的男人呼吸不勻,封白微微擡起頭來,推了推眼鏡。“把我放下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蕭厲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将封白放下就走了,仿佛多留一秒都是煎熬。後者看着他倉皇而去的背影,輕輕笑了笑:“遇事就跑的性格還真沒怎麽變啊……唔。”封白伸了個懶腰,想了想,掏出手機來給小劉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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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房間裏,他坐到床邊,在小劉同情地目光下取出藥酒,按摩着腳踝腫脹地部位。等到傷處逐漸發熱,封白已經起了一頭的汗,不停地抽氣,小劉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麽,只好替他倒了杯水,“歇歇吧。”

“嗯。”封白點了點頭,又道:“你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山。”

“哎……”小劉抓着頭發,表現得比他還焦躁,“你的腳都這樣了,還得上山……要不我去跟少爺他們說一下?”

“沒有用的,你不是試過了嗎?”封白沖他笑了笑,臉上地汗水還在,襯得他的笑容蒼白又疲憊,看得人心都揪起來了。

小劉噎了一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你、你跟少爺到底是怎麽鬧到這一步的啊?簡直是有仇。”

封白沒再說話,只是低下頭,将抹上了藥地腳踝纏上繃帶。

第二天中午出門集合的時候,封白一到場就感受到有一股灼熱的視線死死盯着他,不動聲色地推了推眼鏡,他甚至不用特地去看,也能猜到這究竟源自于誰。

按照概率學算……這算是難得幸運了一回?

果然不吃早飯是正确的選擇。

封白瘸着腳跟在隊伍地最後,來到第二階纜車的天臺邊上,在場的人不少,也就沒有人注意到他刻意挨着邊走,等好不容易站穩了,車也來了,周蔓摟着蕭厲地胳膊,打死不讓兩人在一個車廂。

這倒是幫了封白一把——他借着小劉地攙扶上了纜車,坐下後故技重施地打着游戲,這一次地通關只花了十分鐘不到,不過相比之前這段路程并不遠,時間卡得正準。

山頂的風光相當好,蕭厲和周蔓被人簇擁着走在前頭,與封白隔了十來米地距離,就算回頭也看不見人影。周蔓今早起床時看到小姐妹發來的照片氣得手抖,她之所以抵觸封白,是因為在她踏入蕭家大門地第一天,就親眼看見那個自稱家庭醫生地男人在吻少爺……雖然很快被甩開了,臉上還挨了一巴掌,但作為女人,周蔓地自覺告訴他,對方并不是省油的燈。

眼下她自己的位置尚且不穩,加上蕭厲明白地告訴她,不許将這些說出去,不然就取消婚約——周蔓沒辦法才忍着,一開始只是悄悄對付,後來發現蕭厲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樣愛護,逐漸就變本加厲起來,現在更是把針對二字寫在臉上。

她有時候也挺好奇地,好奇兩人到底是個什麽關系,但那些遠遠不及她的前途重要——周蔓想到幾個月前,她不過是個貧窮的大學生,只是在酒吧偶遇了蕭厲,一時興起勾搭上床。那少爺當時的狀态并不太好,喝得幾乎沒了意識,周蔓給他又是舔又是撸地,對方死活沒硬起來,她氣地倒頭就睡,結果第二天早上看到床頭得一疊票子,加上一張幹淨的名片。

一個月後,她發現自己意外懷孕,走投無路的周蔓顫抖得手指取出那張名片,按照紙片上的號碼撥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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