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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乍然閃現的黑影,傅歸晚淡定問:“動手不動口,你有意想吓我呀?”
“我怕說話吵醒你身旁的妹妹,準備靠近你耳畔禀告,看來無情自作多情。”這黑影正是傅歸晚五位護衛長之中唯一的女護衛長無情,負責貼身保護。
她身着黑衣勁裝,身形高挑,腳踩長靴,腰間佩刀,面無表情的臉龐上透滿冷酷。
聽聽這傲嬌的腔調!郡主大人無語地坐起來,輕輕移出被窩,給睡熟的妹妹拉拉錦被,掀開紗幔下床,拿件絲綢軟袍披上,帶她離開內室。
今夜輪到姚黃守夜,她剛躺到地鋪裏睡着就察覺到響動,無情已經點亮燭臺,她就着火光看去,連忙跪坐起來行禮:“郡主,無情護衛長。”
“你們無情護衛長禀告點事。”
傅歸晚擺手示意無礙,走到末梢間的窗邊,問何事?無情道:“暗衛布置完畢,明珠苑駐守半百,20人分布在二門和院牆周遭;你覺得少,我再調100過來。”
擺在明面上永福郡主有百名護衛,實則怎麽可能就那點數?她從小就有裏三層外三層的死士保衛着,聖上和相爺都恨不得調個軍隊來保護她,确保她平安順遂。
“你們有阻截到第二波殺手嗎?”
“沒有。”
“距離年前的暗殺有3個月了吧?真想動手就不該放任我到回京都。”她在回京的途中就等着來第二波,竟然沒動靜,難道年前的暗殺就是閑着無聊想找點樂子嗎?
傅歸晚腦殼疼暫且把這事放開,問還有何事?
無情從身後取出個木匣遞給她:“剛從姑蘇送來,信使傳統領話:‘非要繞這麽大圈子,真不嫌麻煩。’”
你能幫我把這木匣處理掉嗎?傅歸晚默了默,面無表情的接過,無情繼續道:“駐守在院牆周遭的暗衛發現了一批眼線,這府裏或許有很多別府的釘子。”
“肯定的,對了,哪些是聖上和相爺的釘子你知道嗎?”
“自己人我會不知嗎?”無情語氣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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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小心眼了!傅歸晚腹诽,吩咐道:“你這兩天找個機會和玉無瑕聊聊,讓他警戒好,我真的不希望在我的郡主府裏出現哪怕一個被收買背叛我的情況。”
“是!”無情領命,再問是否還有吩咐?
“今晚頤壽堂的情形有目睹嗎?”傅歸晚揚起紅唇,哼笑道:“在我和辛姨奶奶的矛盾激化之前他就是個木頭樁子。
果然沒令我失望,就為等我發飙他才順勢處置,老太爺對我的意見是真大,應該特別想咬掉我一塊血肉來吧。”
無情冷漠的語調有點起伏:“你還要忍?”
傅歸晚抱住置于身前的木匣,淡聲道:“明天還有場硬仗,我睡了,你也早些歇息。”
動蕩不安的一夜過去,蒼穹的黑幕退場,紅日養精蓄銳之後沖破雲霄,金光灑滿院落,映照得精雕玉琢的明珠苑熠熠生輝五彩斑斓。
天剛剛擦亮,府裏尚未清醒的睡意就被最新的消息全部驅散了——辛姨奶奶目無尊卑、不敬主母、輕狂放肆,罰50下手心板,閉門思過一個月。
她剛準備帶妹妹去頤壽堂請安就被告知辛姨奶奶昨晚鬧着自盡後的結果,勾唇一笑,又被告知不必請安,麻利的回屋用早膳。
“大姐,我能不能不回汀蘭苑?”傅歸曉拉着長姐撒嬌,她才9歲多,離結業早着呢,可她真不想去上課,好沒意思的。
“曉曉不得胡鬧!”
蘇望姀剛進屋就聽到這句,繞過屏風來到西次間,看到次子居然在,瞬間有些眼睛疼。
“旭兒,你大妹已經是大姑娘了,你多少也該注意些。”比你娘我來得還早,你得是多早就往妹子院裏跑?
“娘,我一年沒見到阿晚,自是想念妹妹了。”傅歸旭絲毫沒覺得行為有何不妥:“我們一家人還那麽多講究,豈非生分了?”
“禮不可廢,該有的規矩總得守!”蘇望姀板臉道:“正好,你送曉曉回汀蘭苑。”
傅歸曉扯姐姐的衣袖,傅歸晚看母親一眼,說:“回頭大姐就讓娘出題目考考你,只有你過關了,大姐才能幫你翹課對吧?”
雙重壓力之下,小姑娘只能可憐巴巴的去上閨學。
“當着娘的面就堂而皇之的說給妹子翹課,你呀!”蘇望姀點點長女的腦門,嘆氣道:“曉曉成日裏就想着玩,肚子裏還沒點墨水,你還慣着她!”
“昨晚曉曉可一直抱着我告狀,說您壓着她刻苦用功。”傅歸晚讨饒道:“說我慣着,您不也縱着,不然您何必默認?”
“不壓着,你妹妹還能有點姑娘家的樣子嗎?”蘇望姀怨念頗深:“都這麽大的姑娘了,還連步路都不會走!剛才瞧見沒有,肩膀高高低低,步子松松垮垮,身上的佩飾搖擺亂晃,娘真想捂住眼睛!”
“天下有幾家那麽嚴苛的?”皇家的公主都未必能比得上隆中蘇氏精心教養出來的姑娘。
傅歸晚笑嘻嘻的抱住母親的手臂,調侃道:“清早聽到對辛姨奶奶的處置,爹是不是特愧疚,找三房彌補關系去了?”
蘇望姀嘆口氣:“鬧到這個份上我們只能退一步,否則和三房真沒法相處了。”
“那麽爹爹打算給多少,又打算讓我出多少呀?”
“既然私下找補,唯有給銀票;你爹預備給五千兩,打算再讓你補三千兩以表心意,待會兒在老太爺的書房态度好些,這事就當了了。”
“了了?”
傅歸晚感嘆于父母的天真也沒再點破,陪母親閑話家常兩句,前院派人來傳,她便去,來到老太爺的書房,進屋問安,自覺坐到二叔的下手位置。
“晚兒過來,當着祖父、父親和你二叔的面給你三叔賠個不是。”
雖然在座諸位都清楚讓大姑娘來此的意思,話,傅經柏也得說明白了:“姨奶奶病倒終究與我們有關,一家人不可鬧太過,你來表個态今後不會再犯。”
“二叔?”傅歸晚一臉可憐樣的求救,二老爺傅經樟勸道:“丫頭啊,這事鬧得有些大,咱們又是私底下,你乖乖的別鬧別扭,過去吧。”
傅歸晚風眼掃過,傅經茂一臉沉寂氣色很差,老太爺板着臉盡是嚴肅,她莞爾:“爹,你想要我道歉,那我得先問清楚,我哪裏錯了?”
“晚兒!”傅經柏無奈,提醒道:“辛姨奶奶是你三叔和兩位姑母的生母,她病倒了,終究是你造成的。”
“妾室以下犯上掌嘴應得的,更不提這所謂的自盡只是她要拿捏長房的手段;在坐誰敢說一句她真的不想活,我現在就進宮去請杯鶴頂紅來給她,成全她的尋死之心!”
傅經柏心塞:“晚兒不得無禮,爹現在命令你必須給三叔賠不是。”再揪下去真得撕破臉,見好就收吧閨女!
“爹,您不覺得您的話很有問題嗎?辛姨奶奶犯錯就該受罰,這是規矩!當家人處置後她還敢枉顧老太爺的命令尋死覓活,怎麽處置都不為過,我們做的哪點需要給人家道歉?”
“大侄女啊!”這倔脾氣真是夠烈夠硬的,傅經樟也無奈了,勸道:“辛姨奶奶病倒了,就當為家裏和睦,俗話不是說——”
“那也該由三叔來道歉!”
傅歸晚打斷他,嗤笑道:“滿京都也找不着比傅家更重嫡庶之分的人家,連個名字都要區別是嫡是庶;外人還以為傅家多有規矩,可不是個天大的笑話!
小妾以下犯上受罰再尋常不過的事,府裏的主子們竟能認為她委屈要給補償,還有比這更好笑的笑話嗎?那位究竟是個小妾還是祖宗?”
“混賬!”傅宗弼動怒:“大丫頭,你還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混賬話嗎?”
“我說的是混賬話,那麽祖父您做的呢?”傅歸晚站起來,迎上祖父的目光,冷冷道:“你有多寵那個小妾你心裏沒數嗎?
她自進門起36年來對着祖母什麽态度你看不見嗎?我爹和二叔幼年時沒被你教導過要讓着她嗎?我和三位兄長四五歲的時候都被你教導過了!”
傅歸晚覺得好笑諷刺都麻木得諷刺不了了,繼續冷聲質問:“敢問祖父,那是對妾室的态度嗎?她受不了做妾的委屈就別進來做小。
說什麽愛慕非卿不嫁,辛姨奶奶小您九歲,真正和她年紀相當青梅竹馬的是二叔祖,還是說您埋頭苦讀的時候就和個八、九歲的丫頭片子情意綿綿了?”
“晚兒!”傅大老爺聽得老臉都要紅了,不止他,傅經樟這個大老粗都覺得不好意思,而傅經茂已經臉紅了。
“爹您羞個什麽勁,人家敢做還怕被說嗎?”傅歸晚半點留餘地的意思也沒,高聲諷道:“40年前祖父如果是個種地的,辛姨奶奶還能愛慕嗎?可不就是看着祖父有出息了才想緊扒着,裝模作樣的惡心誰呀?”
傅宗弼能接什麽話?斥道:“你的禮儀學到哪裏去了?這是你個姑娘家能說的話嗎?”
“那我應該說什麽,說飄姨奶奶怎麽來的?”傅歸晚譏笑道:“說她可是祖母對着你那個表妹小妾忍無可忍之下給你納的妾室!
還特意往不安分的選,所為何故祖父您真沒點數嗎?還是我該說,你那兩個寶貝女兒明目張膽地管生母喊娘,對嫡母卻喚做老不死的老太婆?”
作者有話要說: 溫馨小提示:
傅家,老太爺傅宗弼,
兒女(按年紀):傅經柏,傅經樟,傅經茂,傅經蓮,傅經著,傅經芙
嫡庶之分是:嫡出從木,庶出從艹
少爺們的情況:
長房:大少爺傅歸昶,三少爺傅歸旭,七少爺傅歸泊
二房:二少爺傅歸晟,六少爺,十少爺
三房:四少爺傅歸晉,五少爺,八少爺
四房:九少爺(皓哥兒)
孫輩的嫡庶之分:嫡出從日,庶出從氵(水)
PS:還記得四房有多少姑娘嗎/^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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