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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馨社成立十多年, 歷經五位社長, 永福郡主傅歸晚正是第五任即現任社長,社長座下六位副社長分別是——

魯王府的朝霞郡主,霍國公與泾陽長公主之女重惠縣主;華國公府盛十姑娘, 豐國公府顧大姑娘,東鄉侯府池三姑娘以及權尚書的嫡幼女權二姑娘。

雖然豐國公纨绔, 但有深得聖心的鳳陵郡主做後盾,世子夫人又是太子妃親妹,顧雲裳底氣足的很, 絲毫不覺自己比她們差。

傅歸晚一身水紅紋牡丹縷金挑線雲緞裙,略施粉黛,走過魯王府的花團錦簇雕梁畫柱赴朝霞郡主的聚會, 老遠就看到她的副社長們已俱在,踏入亭中就被敲詐。

“禮物!”

朝霞健步沖過去擋在她面前,小手一伸作勢讨要:“聽說我們社長可大方了, 社員就送百兩的首飾, 我們副社長少說也要300兩, 趕緊拿來!”

“缺心眼!”傅歸晚一記腦門敲過去, 指另外幾個:“你們誰有閑情給這妹妹開解下。”

在亭中坐的無疑為京都甚至整個大熙最頂尖的貴女,社長不發威時要她們聽令,可能性只有十分之一。

此刻,盛苡言充耳不聞專心作畫,權秋枍與重惠縣主俱是眼皮子沒擡,繼續對弈;池靜姝在煮茶無暇分神。

顧雲裳環視一圈見她們都沒空, 只得說:“朝霞,流光閣的人說他們掌櫃帶着那個夥計去進貨了,永福還能耗着等掌櫃的回來處理嗎?既然不能,偏向誰合适?

偏着蔣四,蔣家是高興,可殷五是永福長嫂的親妹妹;若是偏着謝馨和殷五,平白無故和二皇子妃與魏其侯府對上,多冤?”

朝霞郡主揉揉腦門:“聽起來好像是有人在背後算計歸晚呀。”

“你怎麽就不能深想一點!”顧雲裳都忍不住去戳這個丫頭的腦門:“永福回來當天發生何事了?”

闵貴妃被罰閉門思過了,朝霞郡主癟癟嘴,再次郁悶的揉揉自己的腦門,不理她們,轉身找池靜姝要喝茶。

“雲裳,你想得也淺了點。”迎上她的目光,傅歸晚提醒道:“便是掌櫃和那夥計都在,只要夥計說他忘記與掌櫃說了,誰有理誰無理仍舊理不清。這局的關鍵在于:無解,看透這點才能破局。”

顧雲裳琢磨一下,沉聲道:“背後設局之人心思夠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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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把手頭的事放一放!”傅歸晚拍拍手示意她們看過來,清清嗓子,問:“你們有誰能告訴我設出此局之人是何方神聖?”

京都最頂尖的貴女哪個不是最心高氣傲?想壓在她們頭上能靠權威逼迫,但想讓她們心悅誠服,只靠權柄可能嗎?

傅歸晚不在京中多年還能穩穩當當做社長,穩坐京都頂級貴女圈頭把交椅的位置靠的自然不僅是她舉世無雙的聖眷,還有她本人的實力——能壓倒六大副社長的絕對實力,否則毓馨社早成一盤散沙。

她對社員尤其副社長們時常教導,教導之中包括罵她們,是的,罵!因此朝霞郡主一聽就心念完了又要被罵了,率先舉手投降:“歸晚,我是猜不出來了。”

“你雞蛋裏挑骨頭硬要去陷害別人,人家回擊是情理之中。”權秋枍端眉修鼻,生得花容月貌,眉目疏離,渾身透着清冷,一身冰藍長裙為她增添了幾許不食人間煙火氣息。

她擡眼,冷冷清清的冷哼:“還用問嗎?自然是闵家對你出手。”

傅歸晚順口就問:“闵家哪一位?”

“這我怎麽能猜到?”權秋枍加重語氣:“你強詞奪理!”

“猜不出來就說猜不出來呗。”傅歸晚轉向另外四位,她今天穿紅衣,一年未見,小姐妹們很客氣的全部避開了紅裙。

重惠縣主身着淺紫色蘇繡月華錦衫,唇紅齒白美豔動人,氣質卻偏冷,與權秋枍不同,她給人的感覺是冷漠、漠視一切的冷,笑起來好像也夾着揮不去的冷。

“等這局下完我再想想,現在不知道。”

盛苡言臉如嬌月、眼如水杏,眼眸清澈明亮,臉頰還有一對淺淺的梨渦,配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撒嬌賣萌特有殺傷力。

七人當中屬她和朝霞郡主相貌生得可愛,不過朝霞郡主向來是武力強性子粗的刁蠻千金範兒,她則把優勢展現出來了。

她聞言放下軟毫筆,跑去抱住傅歸晚的手臂,眨巴着大眼睛問:“想知道就派人查,你先告訴我,你去塗家是不是談妥了,也幫我和靜姝把難題解決了?”

傅歸晚呵呵:“還以為你一點不放在心上是盼着去東宮做良娣,合着等我來給你解決,你有出息啊,都知道等了?”

“那不是我和靜姝解決不了,只得勞動社長大人。”盛苡言讨好道:“歸晚你先給個準信,我和靜姝才能踏實,我們才能有多餘的心思為社長分憂解難,否則我們的心一直被吊着七上八下的,什麽都做不了。”

傅歸晚懶得看她,轉向池靜姝,十六歲的姑娘清雅如盛夏素蓮,美而不豔,麗而不秾,是當家夫人們選兒媳婦時最心儀的大家閨秀的相貌。

池姑娘一身水綠色雲煙裙,氣質婉約,倒杯香茗,溫柔的遞上:“社長喝茶。”

“就是說沒人知道答案了!”傅歸晚接過茶杯,飲盡,自憐道:“人家說強将手下無弱兵,我怎麽偏偏攤上你們這群不中用的。”

“你把話收回去!”顧雲裳第一個不幹了:“有本事你說,誰啊?”

“喲,還學會拿手指指着我了!”傅歸晚走過一步,揮開顧雲裳的手,叉腰道:“喊的挺歡嘛,大聲有用嗎?她們倆被傳言要被送去做妾,你的處理呢?

我不在,你可還兼着代社長一職,比她們的責任多了一層,出頭應該的吧?你有本事還讓這場風波鬧那麽久非要等我來收拾殘局?”

顧雲裳強烈反駁道:“這是家族的意思,苡言和靜姝自己都反抗不得,我怎麽插手?何況誰都知道你肯定會阻攔,再插手不是多此一舉?”

“所以你還有理了是吧?”傅歸晚恭維,沒好氣道:“那我問你,去年流言紛紛,她們是否願意做東宮良娣的态度表明過嗎?

人家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你們六個人,有誰提議過讓她倆向家中表态嗎?無論是與否起碼态度得拿出來吧。”

兩個當局者相視一眼,小臉都有點辣;朝霞郡主縮縮脖子,重惠縣主低頭看棋局,顧雲裳抿緊紅唇,還沒說話,權秋枍搶先辯道:“這又不是表态能有用?何況怎麽表态,當誰都像你似的什麽話都肆無忌憚的說。”

“所以還是你們有理是嗎?”傅歸晚冷笑一聲,罵道:“那我問,迎難而上和遇難則退能一樣嗎?前者能成就堅毅的品質,後者只會變成個裹足不前畏畏縮縮的窩囊廢!

你們的處事态度決定的是你們的人生态度,無論反抗有無效果,至少争取過,好歹能讓家中知道你們有思想有主見而非能被任意擺布!

我再問,遇事連一點态度也沒有,只能依附旁人哪怕那是家族,是否與被任意拿捏的布偶無異,你們想做這種人?而這類人一旦失去依仗最終會落個什麽的結局?”

在外人面前眼高于頂傲氣沖天的姑娘們此刻只得默默被訓,按這大社長的話說:你們該慶幸我願意罵你們,哪天我要是都懶得罵了,管你們是好是歹是喜是悲都別指望我來給你們搭把手!

憋屈是憋屈,但不是沒有丁點道理,何況聽着聽着就能習慣,連最清高的權秋枍和最傲然的顧雲裳都只能咬牙不做聲,可以想見她們基本上都習慣了。

傅歸晚抱胸,贊嘆道:“每個人都會死,原來你們的終極志向是這個,有先見之明。”

盛苡言幹巴巴的苦笑,繼續纏上去抱住她的手臂,皺着小臉說:“歸晚我知道錯了,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辦妥了?”

“就沖苡言妹妹你這副德行,我現在也不能告訴你,繼續吊着吧。”

盛姑娘眼前一亮,知道必定辦妥了,小臉如花瓣綻開,笑嘻嘻的說:“社長大人真好!”

傅歸晚不想甩她,更想把手臂抽出來,16歲的大姑娘了這毛病還沒改!

顧雲裳把醞釀許久的想法提出來:“永福,我想去北麓山的丹霞宮探望三皇子,你過些天找個機會帶我過去吧?”

“姑娘家主動上門去看望個非親非故的男子,顧家可真是好家教!”權秋枍冷嘲。

“我姑母是聖上的親表姐,我顧家好歹是先帝的外祖家,顧家的家教輪不到你來說。”顧雲裳反諷道:“就算我與三皇子沒有你親近可也能算表兄妹。我身為表妹去看望養病的表哥有何不妥?便是不妥,那我也比你好,你連想嫁三皇子都不敢說出來!”

“姑娘家家的可真不知羞!”權秋枍回怼:“你假若對我表哥有一分真心倒罷了,你看中的分明是他皇子的身份,你只是想當皇子妃而已!”

“權秋枍!”顧雲裳拔高聲音反駁道:“我是想當皇子妃,可你憑什麽說我沒真心?我沒有真心,你就有真心嗎?

三皇子比你大了4、5歲,也沒表現出來有喜歡你,可你粘的多緊啊,想你當年那副架勢根本就不介意去做皇子側妃!”

“顧雲裳!”權秋枍胸口起伏,要打斷只可惜敵不過。

“我說錯了嗎?三皇子一出事,你還不是要多遠跑多遠生怕他發狂傷到你。他往丹霞宮養病,我好歹經常讓朝霞、重惠幫我送補品補藥,你呢?

顧雲裳冷笑:“你就只會擺副目下無塵的姿态,把你自己的親事一拖再拖,死扛着不肯嫁人好叫三皇子知道後愧疚被迫娶你,你再惺惺作态的說你有真心而非看中他皇子的身份,你騙誰啊?”

權秋枍渾身緊繃,氣得雙眼發紅,無需重惠縣主提示,朝霞郡主就主動過去拉顧雲裳,免得今天真要吵起來。

傅歸晚走到茶爐前,給自己倒杯茶喝,摸摸還賴在她身側的盛苡言的小腦袋,問:“她們兩個經常這樣吵嗎?”

“沒有。”重惠縣主說:“雲裳第一次說得這麽直接,我和表妹不能入丹霞宮,她只能讓我們幫忙送補品,她們兩個不再說話而已,你回來她們就吵起來了。”

“對呀。”盛苡言憂心道:“自從秋枍知道雲裳也想嫁三皇子,她們就再也沒說過話,都一年多了,今天終于說話居然是吵架。”

“看來我不在,你們憂愁很多嘛。”傅歸晚摸摸下巴。

“可不是嘛!”朝霞郡主連連抱怨:“她們經常心情不好,害得我不是找不到一起玩的姐妹就是玩得一點不開心。”

衆位貴女無語的看着她,朝霞郡主昂起下巴:“我可是最小的,你們還想以大欺小嗎?”

“好好好,你的問題我們先放一邊。”傅歸晚總結陳詞,指了指剛才吵架的兩個,提出困惑:“她倆好像吵得有些傻哎。

誰也不知道三皇子何時願意娶妻,也許要三年五載乃至十年八年之後,她們十七歲了,根本等不起,還吵個什麽勁?”

“也許是這一兩年!”顧雲裳争辯道:“丹霞宮這兩年有消息傳出來三皇子好多了,偶爾還能有個笑容。”

“可你家裏能同意嗎?”盛苡言小聲提醒道:“你小表哥20歲了,可還沒定下親事。”你難道真要等你姑母親自開口跟你說?

顧雲裳煩死了,瞥見權秋枍唇畔幸災樂禍的諷意,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當即怼道:“你還比我大半歲,你的處境能比我好嗎?

你爹就不贊成你嫁三皇子,是你自己非要死扛着,你以為你還能拖多久?靖國公府的三公子你的三表哥也18歲了,不也還沒定親嗎?”

權秋枍一噎,冷冷的看過去時被傅歸晚打斷了:“行了!兩個人半斤八兩,再吵,你們還能吵出朵花來嗎?”

再問顧雲裳:“權秋枍死腦筋另當別論,可你是想當皇子妃,聖上有那麽多皇子何必死磕三皇子?”

“你廢話!”顧雲裳受不了的說:“太子和二皇子早已成婚,四皇子是你的,五皇子要娶他外祖家的表妹,另外4位皇子還是孩子,我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五皇子要娶他外家的表妹?”傅歸晚咂摸道:“沒聽到風聲,你從哪得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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