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求複合
本以為于曉佳送粥只是一個小插曲,沒想到第二天這事兒竟發酵了開來。
地理早自習上到一半的時候,邵老師突然進來,叫走了沈家宥。
教室裏立馬就起了竊竊私語。
顧楠捅了捅蘇岑的胳膊,湊過去小聲道:“于曉佳出事了。”
蘇岑一愣,問道:“什麽事兒?”
“聽說昨天放學後,讓人堵在校門口,後來好像還挨打了。”
想起剛才沈家宥離開的背影,蘇岑疑惑道:“所以這事兒跟沈家宥有關?”
“估計有點關系。你什麽時候見咱們邵班把他叫去過。”
“他不會打女生吧。”
“沒說是他打的,但我肯定,這事兒跟他絕脫不了幹系。”
教室裏其他人也都有這方面的猜測,大家都沒了上自習的心思,講臺前地理老師講得口沫橫飛,底下的人卻只顧着眉飛色舞交換八卦新聞。
顧楠生性活躍,跟誰關系都不差,只前後左右聊了幾句,就給蘇岑帶來了新“情報”。
“好像跟咱們班的陳琪芳也有關系。”
“怎麽還扯上她了?”
“不清楚。不過你看她到這會兒都沒來上學,她以前可沒這樣過吧。”
陳琪芳就坐她們這一排,和顧楠中間隔了兩個人。前排第二的位子空落落的,這會兒看起來特別顯眼。
枯燥的高三生活,因為這突然爆發的事件,又變得精彩起來。
沈家宥被老師叫去後過了沒多久,便又回來了。只是回來後嘴一直挺嚴,任憑顧楠怎麽問,都是只字不提。
顧楠不屑地啧一聲,轉頭又跟別人聊去了。
一整個早上,她的存在感都很強。不止在班裏和人讨論地熱火朝天,還在隔壁幾個班亂蹿。
甚至中午打飯的時候,蘇岑還見她和五班一個女生聊個沒完。
吃飯時他們四個坐一桌,管陽拉着蘇岑讨論一道政治題,沈家宥則少見地沒挑剔飯菜,低頭認真吃飯。
顧楠是最後一個來的,剛坐下就扯扯蘇岑的衣袖,沖她眨眨眼。
管陽有點不滿:“我還沒問完呢。”
“你的事兒擱一邊兒,咱們先說正事。”
“你能有什麽正事兒。”
“跟咱們宥哥有關的事情,聽不聽?”
顧楠說着清了清嗓子,不理會管陽的抗議,自顧自往下說,“五班的于曉佳讓人給打了,打她的人是隔壁七中的陸婷婷。”
“那個女校霸?”
“不錯喲陽妹,連這個都知道。還以為你只會讀書呢。”
管陽掃她一眼:“麻煩說重點,這事兒跟阿宥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關。陸婷婷之所以會打于曉佳,是因為咱們班的陳琪芳向她說了于曉佳送粥那個事兒。女生嘛,争風吃醋難免,一時生氣就動手了呗。”
“所以陸婷婷也喜歡阿宥?”
顧楠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管陽:“哪個女生不喜歡沈家宥?陸婷婷喜歡他不是再正常不過。”
管陽被擠兌得說不出話來,索性安靜如雞。
倒是蘇岑問了一句:“于曉佳傷得怎麽樣?”
“聽說挺慘的,讓人打成了豬頭。那個陸婷婷向來跋扈,以前曹晉在的時候還會認認慫,現在俨然當自己是這條街的街霸。哼,也就是姐懶得出手,要不然有她苦頭吃。”
一直安靜的沈家宥突然停下筷子,開口道:“也不一定。”
“你這話什麽意思?”
“除了你,說不定還有其他人,也能教訓得她不敢吭聲。”
說完這話,沈家宥意味深長地看了蘇岑一眼。
後者正低頭吃飯,感覺到那眼神後強忍着沒有擡頭,假裝聽不懂他話裏的弦外之音。
顧楠倒是來了興致:“還有這樣的人物,我怎麽不知道?男的吧。”
“女的。”
“女的?哎喲我去,我要找人拜把子。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妹子我敬她是條漢子。”
于曉佳挨打的事情不像沈沁那事兒,一來沒人在背後操作掩蓋,二來發生在學校附近目擊的學生太多。
要說這年頭小範圍內還是嘴傳播的速度最快,到了快放學的時候,這件事兒基本傳遍了校園。
陳琪芳一整天沒來教室,聽說早上來了之後就進了校長室,後來就叫家長領了回去。學校原本的意思是要處分。
可不知是誰上網捅破了這事兒,網絡上這兩天正因為別省一樁校園暴力的事件鬧得沸沸揚揚。于曉佳的事情一出,立馬就有人煽風點火,借着這股熱度炒了起來。
三中向來名聲不錯,出了這種事情影響太壞。氣得校長在那兒拍桌子,直接叫了邵老師過去,讓她去找陳琪芳談。
“如果她不願意自己退學,學校只能開除她。于曉佳的家長要追究刑事責任,你讓她好好找人賠禮道歉去。”
校長做的決定誰也改變不了。
從那天起,陳琪芳就再也沒來過學校。
蘇岑放學的時候聽顧楠提起這個事兒,心中不免有些唏噓。頭一回對陳琪芳留下印象是在小賣部後面的假山處。
當時只覺得她這人有點偏激,想不到還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上次找陸婷婷算計自己那件事,大概讓她有了點食髓知味的意思,所以這次才會故伎重施。
兩人邊走邊聊這個事兒,快走到站臺跟前時,突然從後面蹿上來一個人,一把拽住蘇岑的胳膊。
“你跟我過來。”
男人氣勢洶洶,一副要打架的樣子。顧楠吓一跳,擡手擺出副跟人幹架的模樣,卻被蘇岑拉住了。
“沒事兒,我認識他。”
說着看一眼馮其正。那人一臉焦躁的樣子,顯然是來找她麻煩的。
“有什麽事兒找個地方說吧。”
顧楠想跟上去看個究竟,蘇岑沒讓,只叫她趕緊回家。
她不放心地看對方幾眼:“真的不要緊嗎蘇岑?”
“沒關系,是親戚。”
“看起來不像啊。”
“他天生表情比較兇。”
蘇岑說話淡淡的,臉上還帶了一點笑意,但拒絕的意味非常明顯,以至于顧楠不好意思再跟,只能目送兩人離去。
等這兩人走遠一些,她立馬就給沈家宥打電話:“……你還在學校是吧。趕緊出來,蘇岑讓人給帶走了。一個男的,年紀挺大的……我是想跟去來着,她不願意我也沒辦法。說是親戚我看着不像。哎呀別啰嗦了,趕緊過來吧。”
電話挂了不過五分鐘,沈家宥便跑到了校門口。顧楠遠遠看見管陽跟在後頭,跟一條快累死的狗似的。
沈家宥空手來的,連書包都沒拿。見了面就問:“人呢,哪去了?”
“往那個方向去了,走得不快,應該沒走遠。”
話沒說完,沈家宥已經跑遠。
管陽好容易追上來,想要跟着一起去,卻被顧楠一把拽住:“人家英雄救美,要你湊什麽熱鬧。”
“我、我去幫忙。”
“管好你自己吧,弱雞男。”
氣得管陽直翻白眼。
蘇岑領着馮其正去了附近一家游戲廳。游戲廳裏人多嘈雜,方便他倆說話,大庭廣衆的,對方也不好直接動手。
兩人剛踏進裏面,馮其正就嚷開了:“我說你什麽意思,故意耍我是吧。”
蘇岑一臉不解的模樣。
“別跟我裝。別人不知道你什麽樣我還能不知道?你丫就是個演戲高手。我也是蠢,居然就信了你的鬼話。你說在海越我就通知人到海越去偷拍,結果倒好,喂一晚上蚊子啥也沒拍着,還害我讓人揍一頓。”
蘇岑這才發現,他嘴角帶了一點傷。傷口不大,以至于她根本沒察覺到。
“什麽人打的你?”
“還能是誰,狗仔呗。我收了訂金讓他們去海越蹲點,結果人沒出現他們來問我要錢。我哪兒有錢,早花沒了,只能讓人揍一頓。”
“那你倒也不吃虧。”
“我呸,什麽不吃虧,老子虧大了。本來挺好的一筆錢,就讓你給攪和了。”
蘇岑兩手一攤:“我說了只是聽說,他們臨時改了主意不去那裏,我也沒辦法。”
“你怎麽能沒辦法!”
“那你要我怎麽辦,直接去問沈西耀?我也不能趴人家門縫口偷聽不是。”
馮其正本來怒氣沖沖,聽了蘇岑的話一時語塞,好半天想不出詞來反駁她,煩得他只能在那兒一個勁兒地薅自己頭發。
剛薅了沒幾下,就聽有人在那兒沖他道:“別扯了,頭皮都快露出來了。”
聲音帶了點慵懶。馮其正擡頭一看,發現門口靠着個男人。明明年紀不大,身上還穿着校服,偏偏一身戾氣,怎麽看怎麽讓人心頭不爽。
他一眼就認了出來,是那天紅葉酒吧說要卸他胳膊那個。
前兩天在電話裏聽見他的聲音就讓人不得勁兒,這會兒見着真人更讓人想呲牙。馮其正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當下二話不說拔腿就溜,跑得比任何時間都來得快。
蘇岑看着她爸這副模樣,無奈地嘆口氣。
怎麽就吓成這樣了,兩人明明差了這麽多歲。
沈家宥沖她挑挑眉:“我長了張讓人害怕的臉?”
“誰叫你威脅要卸他胳膊來着。”
“你這債主看起來膽子不大啊,不像你膽大包天。”
蘇岑聽了這話心裏咯噔一下。
她不清楚沈家宥來了多久,又聽到多少她跟馮其正的對話。雖然游戲廳裏很吵,可若有心還是能聽到一二。
蘇岑臉色微微一變。
她以為沈家宥會提這個,可對方真就像剛來的一樣,只對馮其正吐槽了幾句,便伸手攔了輛出租車。
蘇岑迫于他的威勢沒有拒絕,兩人一起坐車回了家。
一路上誰也沒說話,快到明湖灣的時候,沈家宥突然開口道:“從今晚起,還是老規矩吧。”
“什麽老規矩?”
“你替我補習。”
“你爸不是請了家教嗎?”
每天各科老師輪流來,除了這兩天沈家宥感冒,才暫停了補習。
“老師不行,比不上你。你看這回期中考,不就退步了嗎。”
蘇岑查過沈家宥的期中考成績,全校名次上确實退步了幾名,但各科成績都有所提高。他之所以排名降了,只是因為後面的學生趕上來了而已。
她剛要勸對方幾句,就見沈家宥一雙眼睛直直地望了過來。
他嗓音低沉好聽,貼近了吐出一句:“不,我就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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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岑不知沈家宥用了什麽方法,居然說服了沈西耀。
第二天吃過飯,沈西耀就讓他們進書房學習:“老師那兒有點事,暫時就不過來了。蘇岑你辛苦點給家宥多講講,他那破成績……”
說到最後一臉嫌棄的表情,還不忘叮囑一句,“書房門別關,空氣、空氣不大好。”
誰都知道他這話什麽意思,可誰都沒說什麽。
沈沁像個跟屁蟲似的,非要擠在她哥和蘇岑中間,說要請教幾個問題。
沈西耀看她一眼,同意地點點頭,随即去了吧臺。
邝明依跟在他身後,進了吧臺後給他調了杯酒,然後一手支着頭,風情萬種地望着他。
沈西耀雖多情,對妻子卻也不是毫無感情。畢竟太太長得确實漂亮,尤其是借着那燈光,美酒佳人在前,讓人心馳神往。
他看她的眼神就軟了幾分。
邝明依知道他心裏想什麽,立馬順杆往上爬,粘在他身邊膩歪,順便勸他兩句:“孩子都是好孩子,你別擔心。”
沈西耀透着燈光看杯裏的酒,順便抓住了妻子的手:“好在有沁沁替我看着,三個人總不至于出什麽事兒。”
“瞧你說的,兩個人就能出事了?你是信不過小蘇還是信不過家宥。別的不說,就家宥那孩子,從小到大追他的女生能塞滿我們家,可你見他正眼瞧過誰沒有。”
“可這小子那天親口跟我承認,說他對蘇岑有意思。”
“那是故意氣你的。我聽說家宥特意把座位都給換了,現在跟個男生坐同桌。他要真喜歡小蘇,能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沈西耀擡眼看她:“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跟他們班主任通過電話。我對孩子可不像你這麽不上心。”
沈西耀滿意地笑起來,随即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伸手摟住了邝明依。
邝明依也順勢摟住他,嘴角噙了一點笑意。
她和這男人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對他的脾氣還是了解的。要不然也不能一直穩坐沈太太的寶座。
外面那些個狐貍精,一個個都不頂用,想取代她入住沈家,還嫩了點。
她柔情似水地攙扶着沈西耀,回房說話去了。
書房裏,蘇岑正和另兩人讨論功課。
一對一成了一對二,她反倒松了口氣。有沈沁在,氣氛不至于太尴尬。
書房的書桌不夠大,一次只夠兩個人并排坐着,另一個就得坐到沙發上去。蘇岑拿了張試卷擱到茶幾上,指着沙發沖沈家宥道:“你先做點題兒,回頭再問我。”
她先給沈沁講題。講完後沈家宥那邊的卷子也做了大半,他就和沈沁交換座位,坐到了蘇岑身邊。
這麽安排,似乎誰也挑不出錯來。
但沈沁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她哥比她成績差,錯的題也多很多。往往她在蘇岑那兒待不到十分鐘,她哥一坐下去,沒有半個小時根本起不來。
沈沁一下子陷入了兩難。
她來這兒,為的就是拆散那兩人,可現在卻變成了坐那兒看現場直播。
蘇岑和她哥靠得那麽近,腦袋幾乎挨到了一起。兩人小聲地說着話兒,那聲音時不時地鑽進耳朵裏,跟有幾百只貓在撓她心口似的。
沈沁無心寫作業,一雙眼總忍不住瞟那兩人。結果一擡頭就看見沈家宥出手,撩了下蘇岑的長發。
這畫面太刺激,她再也坐不住,立馬跳了起來。
動作太大,驚動了那二人。她哥就問她:“你幹嘛?”
“我、我上廁所。”
說完直接跑出書房,跑進廁所後将門一關,靠在門上直喘粗氣。
她想不明白,為什麽那晚的事情發生後,對方非但沒有生氣,反倒和她越走越近。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可她明明記得,小時候剛到沈家的時候,沈家宥對她還不錯。也曾帶她去公園玩,給她買過小零食,生日禮物雖不貴重,可也是小女生喜歡的發夾頭箍之類的。
就因為她有一回壯着膽子睡了他的床,情況就完全變了。
那時候她剛滿十三歲,初/潮來臨讓她從小女孩完全蛻變成了少女。對沈家宥的感情也從懵懵懂懂的依賴變成了實實在在的喜歡。
那樣一個出色的男孩子居然是她的哥哥,兩人同住一個房同吃一桌飯,每天都能見他好多面。這種幸福感是從小生活颠沛流離的沈沁未曾嘗試過的。
她急切地希望留住這種幸福,也想把哥哥留在身邊。
甚至不止希望他是自己的哥哥,更希望兩人的關系能更進一步。
于是某天晚上她便假裝偷喝了繼父的啤酒,酒醉後走錯房間,趁着沈家宥洗澡的功夫睡到了他的床上。
只是一點點酒精,并沒有讓沈沁失神,可躺上床的那一刻她卻頭腦發暈,整個人都飄了起來。
可很快她就被重重地摔回到地上。
哥哥洗完澡出來,看到她在自己床上後大發雷霆,無論她怎麽哀求認錯甚至撒嬌都不為所動。
那是沈沁來沈家後過得最為尴尬的一晚。
這事兒後來甚至還驚動了繼父和母親。
可即便有這兩人說情,沈家宥還是毫不客氣地讓她滾蛋,并且從此再沒給過她好臉色。
兄妹倆的關系就這麽不鹹不淡地維持了好幾年,以至于沈沁都快習慣他對自己的這種态度了。
可蘇岑突然來了。
她的到來給了沈沁狠狠一記耳光。讓她不僅清楚認識到自己真正的身份,也讓她明白,原來她哥不是天性涼薄對誰都冷着一張臉。他也會沖某個女生笑,會讨好她愛護她,想盡一切辦法哄她開心。
為什麽那個女生偏偏不是她?
沈沁不服氣,她靠在門板上狠狠咬着自己的唇,幾乎要将下唇咬出血來。
心底的那股洪流依舊四處亂蹿,久久不能平息。
書房裏,蘇岑面色不悅,盯着沈家宥:“你剛剛幹什麽?”
“頭發太長,遮着試卷上的字了。”
說着毫不避諱,又一次伸手撥了下她的長發,直接撥到了背後。
蘇岑只覺得肩膀處有手指輕輕劃過,若有似無的觸感,令她後背一僵。
她往旁邊挪了挪,盡量讓自己和沈家宥保持一定的距離。可講題的時候兩人看一張試卷,不知不覺間又會靠到一起。
當她的頭發再次落到試卷上,甚至落到沈家宥的手背上時,蘇岑氣惱地一摔筆,從書包裏找了根皮筋出來,将頭發整個兒紮起來。
然後重新拿起筆:“繼續吧。”
沈家宥被她給逗笑了,一手支着腦袋一手拿着筆,筆尖有意無意地去撩蘇岑的發絲。
撩/撥的意思十分明顯。
“你能不能認真點?”
“我有在聽,你繼續吧。”
蘇岑卻嘆了口氣,再次将筆擱下,一雙眼睛沉沉地盯着沈家宥。對方微微一笑,立馬将手收回,裝模作樣在試卷上劃拉了兩下。
像個壞男孩,可又似乎沒那麽壞。
蘇岑忍不住問出了心裏的疑惑:“你實話跟我說,你那天為什麽收于曉佳的粥。”
“我生病想喝粥,正好她送過來,我就收了。怎麽,你不高興是不是?”
沈家宥回頭看一眼洞開的書房大門,忍住了親她的沖動,只低笑了一聲,“好,那以後我就不收了。”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
“你從來不收別人的東西,偏偏收了于曉佳的,還把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你這是打着刺激陳琪芳的主意,故意讓她找于曉佳麻煩是不是?”
沈家宥臉上的笑意漸漸隐了下去,再擡頭時表情嚴肅眼神深邃。他伸手拍拍蘇岑的腦袋:“我就喜歡你這聰明的樣子。”
心中的疑惑被證實了。蘇岑沉浸在震驚中,以至于忘了躲開他的手。
“為什麽這麽做?”
“總不能讓你白白受傷。”
沈家宥抓過她的右手。那上面的傷早就好了,痂也掉得七七八八,新長出來的肉顏色粉嫩,和周圍的皮膚不太協調。
他的指腹上有一層薄繭,輕輕滑過蘇岑的傷口時,害她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
她試着想抽回手,可是沒成功。沈家宥薄唇微啓,吐出一句話:“陳琪芳是罪有應得,你不用替她不值。她這樣的性格就算這次不成,以後也會栽跟頭。”
“那于曉佳呢,就因為一碗粥害她挨了一頓打。”
“她把湯潑到你身上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麽一天。人做了壞事兒哪能活得心安理得,真當別人都會哈哈一笑輕輕揭過嗎?蘇岑,你和陸婷婷打架的時候出手不是挺狠,怎麽這會兒又開始心軟了?”
“我沒有心軟……”
“你有。想想那天她要是成功把你騙到了曹晉那兒,你現在會是什麽下場。對這種人不必手下留情,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我給她留了面子。”
蘇岑一個用力,終于把手給抽了回來。她摸着自己讓人摩挲了半天的傷口,許久說不出話來。
沈家宥怎麽會知道于曉佳對她做的事情?那份錄音她從沒給別人聽過。對方也不會蠢得說出去。
“曹晉出國前,我跟他見過一面。”沈家宥像是看出她的疑惑,主動解釋。
“見面,你們都談了什麽?”
“談了和你有關的一切。從他怎麽看上你,沈沁怎麽推波助瀾,于曉佳如何做幫兇。我還告訴他,他後來送你的玫瑰花,都讓我随手給扔了。”
蘇岑不由失笑:“你連這個都說?”
“自然要說。雄性動物對雌性宣布自己的所有權時,會用它們能用到的所有方法。”
“你想當動物別拉上我。”
蘇岑微微不滿的樣子落在沈家宥眼裏,只覺得連空氣都是甜的。他想要再次握住對方的手,這回蘇岑有了防備,直接就閃開了。
“今天的學習先到這裏,你把剩下的題做了,我們明天再說。”
她調整狀态很快,收拾完桌上的課本習題冊,便又成了那個一心鑽研學習的優等生。
沈家宥也不勉強,只沖她揚了揚下巴:“有個事兒你考慮一下。”
“什麽?”
“咱倆複合吧。”
作者有話要說:追妻火葬場模式終于開啓了,奮鬥吧宥哥,捂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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