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好消息

角落裏的助理不自然地扯了扯耳機線,神情有些尴尬。

她陪着唐子清入行,見過很多大佬,也不乏粗俗野蠻脾氣大的。但很少遇到像沈家宥這樣的,只随便說句話,就讓人渾身肌肉緊繃,呼吸心跳不自覺地就加快了許多。

剛剛那一剎那,她甚至覺得有點害怕。

子清姐不是說,這個沈少爺還是個學生嗎?

好兇的學生啊。

唐子清的臉色也很難看,即便心裏一早就知道了答案,親耳聽人說出來還是難受得很。

她強裝鎮定,開口的時候嘴唇卻有微微的顫抖:“你的女人。這麽說你倆的事情定下來了?”

“差不多。”

“你爸能同意?蘇岑是什麽樣的女人你爸……”

唐子清一着急,心裏的話脫口而出。說完才覺得不妥,像是不打自招。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滿臉不自在的表情。

沈家宥不屑的笑了:“我爸同不同意,跟你有什麽關系。唐子清,你是不是沒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家宥我……”

“我看在子盛的面子上,上一回你搞蘇岑的事情我沒跟你計較。找人調查她,又把信息都告訴我爸,想利用他來向我施壓。這麽幼稚的事情以後就別做了。”

沈家宥往單人沙發裏一靠,舒展了兩下身體,說話的語氣既随意又慵懶,像是脾氣很好的樣子。可唐子清心裏清楚,他越是這樣代表他跟你越疏遠,也就越不會跟你客氣。

就像雄獅前一秒還在那裏伸着懶腰打着呵欠,下一秒可能就會跳起來把獵物撕個粉碎。

唐子清瑟縮兩下,還想再分辯兩句,終究沒敢再說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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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宥警告完她後随即起身,彎腰去拿桌上的啤酒罐,腦海中卻蹦出了蘇岑和他說的話。

“高考前你要是再敢喝酒抽煙,小心我揍你。”

說這話時她在教室裏給自己講題,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将那雪白的皮膚照得愈加透亮。小丫頭裝得氣勢十足的樣子,偏偏在他看來渾身上下都透着軟萌。

那話甚至讓他覺得蘇岑在撒嬌。

沈家宥的臉上露出一絲笑來,将手裏的罐子重新放回到了茶幾上。然後他潇灑轉身,砰得一聲關上了包廂的門。

聽到那聲音唐子清才回過神來,臉色青白交加。

剛才沈家宥那是什麽神仙表情,以前從沒在他臉上見過。是真像瞿晧說的那樣,沉浸在愛河中的人都會變成一個幸福的傻子嗎?

為什麽沈家宥愛的人不是她?

沈家宥上了停在酒吧外的車,徑直開回了明湖灣。進屋的時候他看了看牆上的鐘已近十一點,本還想着跟蘇岑視頻一下,想到她學業繁重還是打消了念頭。

還是讓他的女人多睡一會兒吧。

嘴角帶笑上了二樓,還沒走完所有的臺階,就聽得樓上某間房裏傳來了吵鬧聲。起初沈家宥以為又是他爸在發脾氣,結果站定了仔細一聽,居然是女人的聲音。

聲音略成熟,像是繼母邝明依。

聲音從沈沁的房間裏傳出來,罵聲中夾雜着東西破碎的清脆響聲,隐約聽見“啪”地一聲,像是狠狠地打在了誰的身上。

緊接着房門一開,邝明依從裏面怒氣沖沖地出來,身後站着的沈沁正用手捂着自己的半邊臉頰。

邝明依似乎還不解恨,轉過身又想再罵兩句,卻一眼瞥見了樓梯口的沈家宥,氣勢立減。

“家宥回來了。我、我正罵你妹妹呢,馬上要高考了,還整天只知道玩手機,你有空也說說她,讓她上點心。”

說這話時邝明依眼神閃爍,視線不知落在了何處。說完後她像是筋疲力盡,如同一個洩了氣的皮球,慢慢地挪回了自己房間。

自打過完年,沈家宥和繼母就很少打照面,大部分時間她都在自己房裏休養。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她發這麽大的脾氣。

為了學習?

呵呵。

果然很快沈西耀的房裏也傳出了吵鬧聲,這回是男女混合“雙打”,聽上去好不熱鬧。

沈家宥對家裏這檔子破事兒實在是懶得理會,掏掏耳朵正準備回屋,就聽得邝明依扯着嗓子尖利地吼了一句:“行,離婚就離婚。”

那聲音像是能刺破人的心髒,聽得人直皺眉。

房間裏,沈西耀也是厭惡地捂住了耳朵,恨恨地罵了一句:“瘋女人。”

邝明依大病初愈,連吵兩架體力明顯透支。她癱倒在沙發裏不住地喘氣,指着丈夫咬牙道:“沒關系,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咱們走着瞧。”

“你TM還想威脅我,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麽貨色!老子讓你騙了這麽多年。”

邝明依冷笑:“我以前那些事情,沈沁跟你說的吧?”

“用得着她說?就憑你能跟馮其正那樣的人生孩子,就能知道你從前就不是個好貨色。”

“那你又算什麽好人,娛樂圈哪個女人沒跟你扯上過關系?你覺得記者是愛聽我的那些破事兒,還是聽你的?你要不想好好過,我也就豁出這張臉去。你的那些破事兒指不定還能賣個好價錢。還有咱們那些個婚後財産,我也一樣樣地跟你算個清楚。你放心,除了你這個人之外,我一樣也不會少拿。”

沈西耀愣住了。他沒想到向來溫柔大方的妻子突然也長出了獠牙。雖說她想做的事兒未必都能成,可只要讓她成了一件,自己必定元氣大傷。

這女人這麽多年吃自己的穿自己的,臨分手了居然還想再從他身上割一塊肉。

想得美。

沈西耀臉色一變,神情柔和了幾分:“你現在在氣頭上,咱們回頭再談。別整天離婚離婚的挂嘴邊,孩子們都要高考,你也有個當媽的樣子吧。”

說完進了浴室,開水洗澡。

邝明依依舊在那兒大喘氣,心裏不由盤算開了。

沈沁站在門前等了一會兒,聽得裏面再無動靜傳出,這才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右邊臉頰處還火辣辣地疼得厲害。

她媽剛才那一下真是下了死手,要不是她病還沒全好,指不定真能把自己打個半死。

可即便這樣她還是不後悔。人生能有幾回搏。對方愛怎麽想是她的事兒,自己不吃虧就行了。

沈沁若有所思坐到了書桌前,看着鏡子裏自己冰冷的臉,慢慢地露出一點笑來。

沈家宥那天晚上補作業補得有點晚,第二天起得便遲了些。他進餐廳吃早飯的時候,家裏其他人都已經出門了。

周嬸替他把早餐端上來,正要轉身給他去倒牛奶,就被沈家宥開口叫住。

“昨天晚上怎麽回事兒?”

周嬸眼神有點閃爍:“我、我昨晚睡得早,沒聽見他們吵架。”

“沒聽見怎麽知道是吵架?”

周嬸笑得愈發尴尬,在沈家宥的逼視下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選擇說實話:“好像是先生進了沈沁的房間,太太……有點不高興。”

“只是這樣?”

“具體的我真不清楚,他們樓上吵我也不好意思上去看。大概是差不離的。”

“我爸為什麽進沈沁房間?”

“這個不清楚,可能沈沁身體不太好,先生去照顧她吧。”

這一陣子沈沁身體确實時好時壞,先生對她也很關心,總讓她做點好的給孩子們吃。說是為了高考,但真正為了什麽,周嬸也說不清。

“少爺,你別亂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但多了我也不方便說,您就別逼我了。”

沈家宥沒再追問,低頭吃起了碗裏的麥片。周嬸如獲大釋,趕緊溜回了廚房裏。

高考當前,家裏一時間也沒人再吵鬧,有着一種詭異而緊張的平靜感。沈家宥早出晚歸,除了睡覺幾乎不在家裏待。

二模出成績的那天中午,他趴在課桌上看蘇岑刷題。學霸做題時和別人的神情很不一樣,那種由內而外透露出來的自信很有感染力,看着看着仿佛自己身上也積聚起了力量。

那些個函數阻力方程式,年代政策大氣圖都變得可親起來。沈家宥挪近一些看了眼蘇岑正在做的那道題,搶在她寫下答案前道:“選C。”

“為什麽,三長一短嗎?”

“你哥哥我就只會這麽做題嗎?”

沈家宥頭枕着胳膊,笑起來眼裏像是攢着萬千光芒,額前的一縷頭發散落在臉頰上,透着滿滿的少年感。

蘇岑只看了一眼就有點挪不開眼,頭一回覺得這男人怎麽比五三上的題還要好看。

“你怎麽不寫作業,累了嗎?”

“嗯,需要補充點能量。”多看她兩眼,能量條很快就滿了。

蘇岑卻誤以為他餓了,從包裏拿出早上他給自己的巧克力,掰了一塊塞進他嘴裏。

“不夠的話整條都吃了吧。”

顧楠正好從前面走過,相當不屑地翻了個白眼,然後重重地呸了一聲。

“秀恩愛,沒人性。”

沈家宥笑得愈發燦爛,一把拉住蘇岑:“別理她,嫉妒的嘴臉真難看。”

蘇岑想說大哥你這樣真的好嗎?話沒出口就見前面的女生轉過頭來,一臉哀怨地望着她:“蘇岑,最近狗糧是不是賣挺便宜的?”

“啊?”

“所以你倆才這麽拼命地發?行行好吧,成績已經被碾壓了,還要天天被塞狗糧,給單身狗和學渣一條活路吧。”

蘇岑摸摸發燙的臉頰,讪笑了兩聲。

他們真的有做得這麽明顯嗎?

明明沒吃巧克力,怎麽嘴裏心裏都甜絲絲的。

她支着腦袋有一搭沒一搭地讀着題,嘴角的笑意忍了好幾回,終究還是沒能忍住。

正要抱怨兩句,班主任邵老師抱着一疊試卷走了進來,臉上也滿是笑容。

“我來宣布一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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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教室一下子就沸騰起來。

有人扯着嗓子問:“老班,是不是國家取消高考了?”

邵老師微微一笑:“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那是不是我們這一屆高考延期了?”

“又恢複成以前七月高考了?”

“七月太熱,難道是八月?”

“九月,九月才好。考完出成績直接去大學報道。”

有人反對:“那有什麽好的,暑假都沒了。”

沈家宥懶洋洋地坐起身,随手拿過本書翻了開來,剛讀了兩行就聽邵老師在那兒叫自己的名字:“我們班的沈家宥同學,這次的二模成績進步相當大,不僅是我們全校,也是全市相比一模排名進步最大的一位。”

蘇岑原本一直在做題,聽到這裏時終于停下筆來,側過頭盯着身邊的人看。

沈家宥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裝模作樣在那兒看書,仿佛老師表揚的人不是他似的。看着講臺上還中滔滔不絕的班主任,蘇岑彎下腰靠近了小聲問對方:“所以你以前考得不好,是不是都是裝出來的?”

“不,”沈家宥把書一合,露出一口白牙,“你哥哥我之所以進步這麽快,純粹是因為一個原因。”

“什麽?”

“聰明。”

蘇岑學着顧楠的樣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再理他。

不過沈家宥的成績進步的速度确實驚人。比起一模他這回全校排名往上升了三百多名,全市更是進步了好幾萬名。從高三剛開學時的班級墊底,到如今的班級十多名,學渣逆襲為學霸怕是指日可待。

關鍵是他看着也不像認真念書的樣子,在大家的印象裏他時不時就拿着個手機在那兒玩游戲。排行榜上總是TOP的人物,游戲裏輕松碾壓對手,想不到學習中居然也是所向披靡。

真叫人嫉妒啊。

邵老師難得浪費好幾分鐘誇人,誇完後還覺得不夠,又把沈家宥叫到了臺上,讓他給大家介紹介紹自己這段時間的學習心得。

“傳授一下你的經驗吧,還有幾個星期的時間,讓大家也一起進步進步。”

沈家宥雙手插兜上臺,往講臺旁邊一站,清了清嗓子随意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麽,主要是因為我有一個好同桌。”

蘇岑沒料到他會當衆撒狗糧,一臉震驚地愣在那裏。身後顧楠啧啧個不停,低聲怒罵:“瞧把他給嚣張的。”

其他人也是笑個不停。

“那我們虧大了,要不接下來的幾個星期,宥哥把好同桌讓給大家分享吧。”

“那不行。”

沈家宥臉一沉,立馬拒絕。他低頭沉默了片刻,再擡頭的時候嘴角又帶上了笑意:“要是你們誰準備複讀的話,記得一定找個好同桌。”

全班噓聲四起,沈家宥就在這歡樂的氣氛裏得意地走回了座位。

蘇岑坐在那裏板着一張臉,想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模樣。可腦海裏滿是沈家宥剛才下臺時走出的六親不認的嚣張步伐,一張臉崩了又崩,最終還是沒崩住。

剛笑出聲就聽身邊有人輕聲道:“笑了多好看,別整天那麽嚴肅。”

“那你就別整天氣我。”

“誇你呢,怎麽是氣你。”

蘇岑看着他那無賴嘴臉,終于承認了一個事實。耍嘴皮子,她真不是沈家宥的對手。

因為考得好,學校周一開大會的時候校長還特意表揚了沈家宥,發了獎狀還送了獎品。沈少爺剛拿到那支名牌鋼筆,還沒在手心裏捂熱就把它轉送給了蘇岑。

“這東西我用不上,還是給你更合适。好馬配好鞍,你拿着它好好考,争取考個市狀元回來。要不省狀元也行。”

“你這話說反了吧。”蘇岑打開蓋子看了兩眼那支鋼筆,又合上遞還給對方,“再說咱們高考不讓自帶文具,你忘了。”

“那就收着,以後重要的場合再用。”

“能有什麽重要場合?”

“比如……”沈家宥一臉認真的表情,“咱倆結婚的時候填表格簽名用。”

蘇岑……

借着校長表揚了自己的由頭,那個星期的周日沈家宥硬是把蘇岑從學校裏拉出來,要她請自己吃飯。

“學生這麽有出息,當老師的不該表示表示?”

“難道不是你該謝我才對嗎?”

“那就我請你。反正咱倆不分彼此,遲早我的錢都得是你的。”

蘇岑這兩天聽他這種渾話聽多了,已自動産生了免疫功能。她過濾掉了後面半截,只聽到了前半段。

“行吧還是我請,算是謝謝你送的那支筆。”

“聽你的,都聽你的。天大地大,老……”

蘇岑适時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免得他繼續胡說八道下去。

說好的高冷少年呢?怎麽如今話這麽多。

兩人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館,點了兩菜一湯。小餐館是蘇岑挑的,味道不錯但就餐環境一般,那天去的時候空調還不太好使,整個大堂熱哄哄的。

沈家宥坐了一會兒突然起身,拉着蘇岑換了個位子。蘇岑被他摁進落地玻璃旁的座位時,顯得有些不自在。

她怕有同學走過會看見。

“幹嘛坐這兒?”

沈家宥指了指牆上的空調:“離得近點涼快些,要不一會兒該中暑了。”

蘇岑就沒再說什麽,等菜上了之後兩人便低頭吃了起來。正吃得認真,蘇岑突然感覺一只手伸到了她的脖子處,緊接着便有手指在脖頸上輕輕拂過。

她立馬擡頭看對面的沈家宥:“怎麽了?”

“別動,抓蚊子。”

沈家宥說着直接起身,身體越過小小的餐桌湊近到蘇岑身邊,一臉認真嚴肅的表情,慢慢貼近蘇岑的耳邊。

呼吸撩過耳廓的時候,蘇岑身體一顫,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你、你幹嘛,哪裏有蚊子。”

“瞧。”

沈家宥笑着直起身,攤開自己的手心給對方看。手心裏躺着一只蚊子的屍體。

“爺沒騙你吧。你天生體質敏感,別為了吃頓飯弄一身蚊子包回去。”

他邊說邊抽了張紙巾,把手心裏的小屍體擦掉。坐回去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地看一眼窗外的馬路,發現原本站在街對面某個角落裏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沈家宥失笑。

他有時候真想勸勸蘇易桐,何必這麽執着,非要來跟他搶女人。

吃完這頓飯後,倆人的高中生涯幾乎就要接近尾聲。最後的這幾天,各科老師反倒不像之前那麽“壓迫”他們,作業量明顯減少不說,還會時不時說些解壓的話開解大家。

教室裏的空調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被人調高兩度。年輕人貪涼總愛調得很低,就有老師趁他們不注意往上調。

“熱一點沒關系,出出汗還排毒。別給自己整感冒了,考場上一邊吸鼻涕一邊答題,你自己難受不說,別的考生也跟着膈應啊。”

按照慣例,高考前三天學校就開始放假。學校也要做考場布置,不管是走讀生還是住宿生,這幾天都要暫時回家去。

蘇岑原本想自己在學校附近租個小旅館,結果還沒等她出手,沈家宥已經替她安排好了一切。

他在離學校最近的五星級酒店定了一間房

“是個套間,咱倆互不打擾。就幾天功夫,住個環境好點的地方,沒病沒災去參加考試,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辛苦了一年的老師們。”

這人還挺會講大道理,搬出任課老師這面大旗來,一下子就把蘇岑給說服了。

“你是學校的重點培養對象,考得好老師們不光臉上有光,獎金也多。考砸了估計他們比你自己更難受。”

蘇岑一邊整理東西一邊打量他:“我覺得你大學可以去念心理學,至少也得選修個心理學的學位,這麽會揣摩人心。”

沈家宥随手折着一張試卷,低着頭但笑不語。

什麽揣摩人心,都是叫她給逼出來的。在遇到蘇岑的前面十幾年,他從來不會為這種事情費心思。如今卻修煉得爐火純青。

真是個害人的妖精。

離校那天沈家宥特意開車過來,替蘇岑搬空了宿舍裏幾乎所有的東西。

“反正也不會再回來念書,東西就都拿走吧。”

蘇岑在這個宿舍裏住了不過幾十天,本以為自己對這裏沒什麽感情。可真的把東西都搬走的時候,心裏竟生出了一絲的不舍。

複讀這一年,住在這裏的這段時光,是她最快樂最安心的日子。

開朗熱心的舍友們,話多卻很照顧她們的宿管阿姨們,還有每天查寝嚴厲卻負責的老師們。

她們讓她明白了一件事情,這世上友善溫柔的人還是占了大多數。哪怕你遇到再多不如意的人和事,可總也有人會向你送出一份溫暖。

就像沈家宥,相處時間雖不長,卻是除了父母外給了她人生裏最深情意的那個人。

提着行李包下樓的時候,蘇岑盯着前面幫她拎箱子的那個男生,突然忍不住問他:“沈家宥,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男生頭也不回,朗聲回了她一句:“還能為什麽,因為老子喜歡你呗。”

“喜歡什麽?”

“什麽都喜歡,從腳趾頭到頭發絲兒。”

說完這話他突然回頭,沖她一勾下巴:“總有一天要叫你當我孩子的媽。”

作者有話要說:關了那麽多天的評論終于又開放了,一定要撒波紅包慶祝一下了。順便問問大家,狗糧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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