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談婚論嫁
沈家宥沒有馬上回答蘇岑的問題,反倒挑着眼角盯着她的臉看了半天。
蘇岑從前就總被他這麽看,看久了便有了免疫。她絲毫不怵地回看過去,語氣略微加重了一些:“我問你呢,怎麽出的車禍?”
“咳咳。”沈家宥擡手輕咳兩聲,笑道,“人有失足馬有失蹄,不小心而已。”
“你看起來不像那麽不小心的人。”
“那你覺得我是因為什麽出的車禍?”
這一問倒把蘇岑給問住了。她沉默了片刻後抿了抿唇道:“我怎麽會知道,我當時又不在車上。”
“那你不妨猜一猜?”
原本是自己質問對方,現在局面一倒反成了她被審問似的。蘇岑眉頭緊皺,腦子飛快地轉着,半天後才不确定地答道:“是不是吃的藥不起作用?邱醫生新開的藥方不好嗎?”
沈家宥第一批半個月的藥已經吃完,他也終于抽出時間親自去看了醫生。醫生給他的藥方做了細微的調整,說是更适合他的體質和情況。
可這剛喝沒兩天居然出了車禍。
“要不再去看看醫生?”
“我這不正在醫院裏躺着麽,天天都得見醫生,你就別為我操心了。”
“可你這個情況西醫能處理嗎……”
“我這個病啊就一個原因,”沈家宥打斷她的話頭,“缺覺。你要上我們劇組待兩天就能明白,組裏就沒人睡得夠。誰都是天天頂着兩個黑眼圈在那兒熬着。我還算情況好的。不過下次我會注意,拍戲期間盡量自己不開車,讓阿文開就是了。”
他昨天也是着急,一聽蘇岑描述西裝男的長相就猜出是老爺子身邊的阿棟,所以收工之後也沒休息直接就開車去了四合院。
現在事情解決了,他也就沒什麽可操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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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後就乖乖坐老胡的車上下班,等警方把那個襲擊你的女人抓住後,事情也就了結了。到時候……”
“到時候我就可以搬回自己家去了。”
“再說吧。”
蘇岑沖他一瞪眼。什麽叫再說,搬不搬還得聽他的不成。
沈家宥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一副不想再談這個話題的樣子,直接就轉了話鋒:“所以你跟胡醫生談了多久的戀愛?”
蘇岑沖他一挑眉:“你不是都調查過了嗎,連這都不知道嗎?”
“調查是一回事兒,聽你親口說是另一回事情。總要當事人确認一下才好。”
“當事人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行。”沈家宥雙手抱胸點點頭,“那我回頭問胡醫生去。反正他也是當事人,這事兒他應該記得清楚。我看他對你一副餘情未了的模樣……”
“沈家宥,你敢!”
“你說我敢不敢?”
蘇岑氣得直呲牙,和對方瞪了半天眼睛,才長出一口氣,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就幾個月,滿意了吧?”
“幾個月是多久?”
“非得問這麽清楚?”
“是,這事兒對我來說挺重要的。三個月和九個月,這裏面的差別太大了。我在美國七年為某人守身如玉,某人在這國內一轉身就交了新的男朋友,一想起這個事兒我這心啊,總覺得挺不是滋味的。”
蘇岑看着他那拙劣的演技,不屑地笑笑:“當初說分手的可不是我。”
“是,這事兒是我做得不厚道,所以胡學長存在便存在吧。只是最好不要存在得太久。對了,除了胡學長之外,還有別人嗎?”
蘇岑想說關你屁事,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她說不出任何指責沈家宥當年一走了之的話,因為她比誰都清楚,這個男人當初到底為什麽要離開。
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她。
想到這裏蘇岑心一軟,語氣緩和了幾分:“沒有了,就他一個。而且我們一共談了不到三個月。”
“為什麽分的手?”
“這你就別問了,我怕你知道後對傷勢不好。”
沈家宥看着蘇岑眼裏流露出的狡黠的笑容,突然覺得事情有點棘手。只怕這分手原因他聽了會心塞,可若是不聽,整夜睡不好的滋味也難受。
權衡利弊後,他便道:“行了,你說吧,趁我人還在醫院。要真受太大的刺激,好歹還能救得回來。”
蘇岑聽了直笑,低頭剝着手裏的山竹,醞釀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其實我一直覺得挺對不起胡學長的。當初和他在一起,是因為我想做個實驗。”
“什麽實驗?”
“我想看看除了你之外,我能不能對別的男生動心。胡學長長得不錯身材高大,關鍵是頭腦聰明多才多藝。當時他來追我,我就想他這麽優秀比你出色多了,我應該可以對他動心的。”
沈家宥自動忽略那句“比你出色多了”,強行壓抑着內心的喜悅,問道:“所以你試了三個月,發現不行?”
“一開始還可以,我雖然沒有特別喜歡他,但也不排斥和他相處。畢竟他懂得很多,和他在一起無論是學習還是學校的工作,都能進行得很順利。他是一個不錯的搭檔。只不過後來有一次他想要吻我……”
“吻了嗎?”
蘇岑不悅地斜睨他一眼:“這重要嗎?”
沈家宥适時地把“重要”二字吞進肚裏,搖搖頭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後來發生了什麽?”
“後來就是我覺得不妥,因為我雖然願意和他一起吃飯看電影上自習,可我沒辦法和他有更親密的接觸。所以我就提了分手。現在想想,我是不是挺不厚道的?”
“确實不厚道。”
“那怎麽辦,我現在又跟他碰上了,不如……”
“不如我來想辦法,替他介紹個好對象,讓他以後生活幸福美滿,家庭事業雙豐收,你看如何?”
“行……吧。”
蘇岑小小的猶豫讓沈家宥略感受傷。不過總算是搞清楚了她和胡學長兩人之間的瓜葛,也算是除了一個心病。
至于那個吻……
男人麽,就該大度點不是嗎?
沈家宥伸手抓住蘇岑的手,把那顆剛剝好的山竹塞進自己嘴裏。然後他嘴角噙着笑意,沖蘇岑眨了眨眼:“你這輩子,大概也只能找我了。”
“那也不一定。”
“哦,你覺得你還能對別人動心?”
“人生這麽長,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更何況,”蘇岑用力将手抽了回來,也調皮地沖對方眨眨眼,“我還可以一輩子單身。現在挺流行不婚主義,我覺得這個生活模式挺适合我。”
“可是一點兒也不适合我。”
蘇岑眼下并不想跟他細聊這個話題,便沒接他的話茬,只是問:“昨天晚上你給我發的那條信息是什麽意思?”
“你是說西裝男的事兒?”
“對,你解決了?”
“是,已經解決了。那人是我家老爺子身邊的人,老爺子聽說了你之後有點好奇,就讓人……”
“讓人跟蹤我調查我?”
沈家宥沒有辯解,坦然地點點頭:“确實是。他這做法不大妥當,我替他向你道歉。”
“不用了。”
沈家宥借着燈光打量蘇岑的臉色,發現她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生氣。
“所以你是什麽想法?”
“沒什麽想法,解決了就好。”
這話一聽就是沒說實話。但蘇岑不打算再往下細說。她不想告訴沈家宥,因為他外公的舉動,讓她重新意識到兩人之間巨大的差距。
她只是一個平凡普通的女法醫,而沈家宥的家世明顯高出她一大截。只是聽說有個疑似交往對象,家裏人就急得上蹿下跳,甚至派出手下的人對她進行調查。
這感覺,怎麽像……
說沒有壓力是假的。
一想到這一點,蘇岑便覺得胸口像壓了塊石頭似的,堵得她微微難受。
以前也不是不知道這一點,只不過當時兩人都年輕,同為學生的身份令她暫時忘了對方是有權勢人家的少爺這回事兒。
可現在兩人都成年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很多問題便都凸顯了出來。她甚至懷疑沈家宥的家人早已替他挑選好了未來的人生伴侶。
而她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意外的存在。
意外,總是不受歡迎的。
病房裏突然出現的沉默讓人察覺到了一絲尴尬。沈家宥隐約感覺到了蘇岑心裏的顧慮,想要開口安慰她幾句,又怕傷到她的自尊,于是便索性開起了玩笑:“你進屋這麽半天了,就不想關心關心我的傷勢?”
“我之前不是問過你傷得如何嗎?”
“所以你是不是有點擔心?”
“擔心什麽?”
“擔心我傷的不太巧,會影響以後的生活。”
蘇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這個問題上。“所以你到底傷在了哪裏,胡學長說得沒錯?”
“确實沒錯。車子撞在樹上引起車頭變形,我的下半身确實傷得比較重。醫生說如果恢複得不好的話,确實會對以後的生活産生不小的影響。”
“所以你是腿斷了?”
沈家宥搖搖頭:“或許比這更嚴重。”
蘇岑臉色一變,終于想到了某個方面。她的臉色青白交加,開口的時候聲音竟有一絲顫抖:“所以是……那裏?”
沈家宥拉着她在床邊坐下,掀開身上的被子,指了指右側的大腿某處,認真給蘇岑解釋:“我這裏拉了個大口子,醫生說如果恢複不好會留疤,你說以後是不是會影響生活。我跟太太坦誠相見的時候,這地方有個大疤……哎喲!”
蘇岑氣得重重捶了他一記,拿起包轉身就要走。剛起身病房門就開了,一個女人稍顯冷硬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情跟人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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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裏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
沈家宥臉上的壞笑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自然的倦意與慵懶。
他的變臉來得如此之快,以至于蘇岑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順着聲音望向病房門口,發現那裏站着兩個女人。一個年紀略大些,看神韻大概四五十歲的年紀,但整個人保養相當精致。光看五官與皮膚的狀态,會讓人誤以為她只有三十出頭。
另一個則是标準的年輕美女。兩人都是一身運動裝束,透着一股滿滿的活力。
只是在看到蘇岑的一剎那,年輕的那一位明顯神情僵硬了幾秒,随即将臉轉向別處。
中年女人倒是十分自然,拎着包走進了病房。
她像是沒看到蘇岑似的,徑直往沈家宥的床前走,邊走邊抱怨:“老爺子也真是的,怎麽弄了個普通病房,一會兒我跟人說一聲,給你換去VIP室。”
“不用麻煩了,這裏挺好的。”
沈家宥說完這句後便不再和她搭腔,轉而去拉蘇岑的手,旁若無人地沖她笑道:“怎麽有點冰。”
他做的這麽明顯,搞得蘇岑有些尴尬。病房裏明明打着暖氣,她卻沒來由地感到背脊一陣發涼。
顧不上回他的話,蘇岑用力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沒想到對方将那手握得愈發得緊,那充滿挑釁的眼神分明是在警告她。
要是再敢亂動,他可就要亂來了。
蘇岑趕緊轉換策略,壓低聲音道:“我明天還要上班。”
“所以呢?”
蘇岑一邊輕拍他的手背,一邊側過身去背對着那兩個女人,沖沈家宥咬牙道:“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沈家宥被她拍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終于笑着松開了她的手。
“行,那你早點回去睡吧,別太累着知道嗎?”
蘇岑顧不得理會他的肉麻話,匆匆拿上自己的包,沖那兩個女人微一點頭,便飛也似的沖出了病房大門。
門在身後關上的一剎那,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了下來。蘇岑長出一口氣,雙手抱胸慢慢地往前走。
她在想剛才見到的那兩個人。其中一個很明顯是沈家宥的媽媽。
說實話,她還是頭一回見沈家宥的媽媽。
認識他這麽多年,很少聽他提起他媽,更不用提見面的事兒。相比于跟父親整日針鋒相對,沈家宥似乎和他媽媽感情更淡薄。
至少吵架還能有交流,而他們母子,仿佛沒有任何交集。
快要拐過走廊時,蘇岑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望着病房的方向。也不知道他們母子這會兒會聊些什麽。
蘇岑抿了抿唇,轉身拐過走廊。
沈家宥其實并不想跟他媽說什麽。蘇岑一走他便躺了下來,拉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一個轉身背對着他媽陳素。
拒絕的意味很明顯。
陳素毫不介意,摘掉頭上的鴨舌帽,拿在手裏輕輕敲了敲兒子的身體:“怎麽,親媽來探病,你就這麽迎接我?”
“哪個親媽大晚上趕別人睡覺的時候來探病的。”
“我跟小芸剛從健身房出來。大晚上還來看你,我們夠有誠意吧。”
她說着沖身邊的年輕女人眨眨眼,後者立馬笑盈盈地走上前,探頭和沈家宥打招呼:“沈先生,好久不見?”
“叫什麽先生,怪見外的。”陳素擺擺手,“你倆又不是不認識。家宥,駱芸你還記得吧,你從前和她相過親來着。”
沈家宥起先并沒有認出駱芸來,一直到聽他媽這麽說才反應過來。
難怪看起來有點眼熟。只是這人跟七八年前似乎又有了點不同。那種不同并不是歲月造成的。
他對女人整容沒意見,只是這個女人恰巧不是他愛的那一個罷了。
陳素見他沒反應,伸手又推了推他的背:“你要再不起來,我可掀你被子了。”
沈家宥深吸一口氣,終于坐了起來。只不過那張臉冷得跟冰一樣,看得駱芸一顆心直亂跳。
以前沒覺得他這麽吓人啊。看娛樂新聞時有關他的采訪,也覺得這人挺好說話的。
怎麽現在……
駱芸抿抿嘴唇,識相地找了個借口:“阿姨,我先去買兩杯咖啡,你們慢慢聊啊。”
陳素本想給兩人制造相處的機會,但看兒子這麽排斥也只能先作罷。她點頭道:“那你早點回來。”
駱芸得了允許後飛也似的跑了。
她一走,沈家宥嘴角不由浮起一抹笑意,沖他媽道:“看見沒有,人家未必願意被你當槍使。”
“什麽當不當槍使的,這是雙贏的事兒。對你和駱芸都好。”
“不是對我,是對你和駱家都好吧。”
“這樣不好嗎?”陳素一挑眉,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剛剛那個小姑娘明顯跟你不合适,我不喜歡。”
沈家宥靠在床頭,假裝翻一本雜志,“不需要您喜歡,我喜歡就行了。”
陳素一把奪過那本雜志,“所以她就是老爺子說的那一位?”
老爺子是陳素的父親,兩人雖不常見面,但跟沈家宥有關的事情,彼此私底下還是常有交流。
外公肯定什麽都跟他媽說了。
“就是她。關于她的情況你應該都知道了,也不必再來問我了。”
陳素微皺着眉頭沒有開口,不知在想些什麽。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後,她才喃喃來了句:“所以你打算跟她結婚?”
“是。”
“我要是不同意呢?”
沈家宥樂了:“民政局也不歸您管啊。”
“你這孩子……”
陳素突然站了起來,焦躁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瘦削的身影不時地在沈家宥眼前晃,晃得他直發暈。
“媽,你要想散步回家去散行嗎?我要睡了。”
“你現在還不能睡,我問你那個女生是叫蘇岑吧?”
“是,在市刑警隊當法醫,我從初三開始追她,後來高中又追過一回。到現在我倆認識十二年了。她父母都是普通人,家裏沒什麽錢,也沒有兄弟姐妹。但她本人腦子不錯,當年高考我們省的省狀元。基本情況就是這樣,您還有別的想知道的嗎?”
陳素聽了這麽一大串,怔了幾秒後露出一絲冷笑:“幹嘛避重就輕。她是邝明依女兒這個事兒,你怎麽不跟我說?”
“您不是都知道了嗎?再說這又怎麽樣,邝明依人都不在了,是不是她的女兒又有什麽關系。”
怎麽會沒關系呢?這關系複雜到讓人頭疼。
但陳素之所以反對蘇岑,并不止是因為這點。
“沈家宥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
“你不聽我也得說。”陳素搶先一步上前,扯住了他的被子,“你年紀不小了,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任性了。你以前怎麽樣我不管你,願意交什麽朋友都沒關系。但你現在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我不能再不管你。戀愛你想怎麽談都行,但結婚必須門當戶對,你明白嗎?”
“所以你急吼吼的等不及我出院就帶人跟我相親來了?”
“駱芸不好嗎?至少知根知底,跟你也很般配。我這麽做都為了你好。你別像我似的,當初找了你爸,被他利用完後一腳踢開,白白成了他上位的墊腳石。這個蘇岑,你能保證她一輩子跟你好?”
“按您的意思,我娶個富家千金,像那個駱芸,就一定會跟我好一輩子?”
“至少不會吃大虧。像你爸那樣,用着我的錢玩別的女人,這種事情我不希望你會碰上。我吃過的虧不想你再吃一回。”
沈家宥沒有生氣,只語調平淡地回了他媽一句:“不會,蘇岑她不會。”
“你又怎麽知道她不會。萬一……”
“萬一她會,我也認了。”
陳素徹底懵了,她站在床頭,臉上的表情漸漸崩塌。到最後竟露出滿臉怒意,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房門關得震天響,聽得人耳膜生疼。
沈家宥摸摸耳垂,不由地笑了起來。
他在醫院裏一共住了三天,這三天陳素天天帶着駱芸來探病,每回來都笑眯眯的樣子,仿佛一點兒都不記得那天晚上她氣得摔門出去的場景。
沈家宥也不點穿,就這麽不鹹不淡地應付着她倆。
唯一讓他有點不爽的是,這三天蘇岑一次也沒再來看過他。
是工作太忙的緣故嗎?
蘇岑這兩天并不算太忙,基本上每天準時下班。老胡每次來接她的時候,都會順嘴提一句:“要不咱們先去醫院看看老板?”
但每回蘇岑都給拒絕了。
老胡很是不解:“你是不是怕碰上志軒?沒關系,你倆的事兒已經過去了,現在你跟老板在一起,去看他天經地義。”
蘇岑倒不怕碰上胡學長,她只是怕碰上沈家宥的媽。人家擺明了不想她做自己的兒媳婦,她又何必巴巴地往上湊?
蘇岑于是推說太累,每天都是按時回家。
到了第四天下班的時候,車剛開到家樓下,蘇岑就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樓底下停着一輛黑色汽車,看車牌似乎有點眼熟。
但她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下了車走過那輛車的時候,下意識地便朝玻璃裏看了一眼。
車裏似乎沒人,蘇岑剛要收回視線,就聽得迎面一個聲音開口沖她打招呼:“嫂子你回來了,阿宥正在家裏等你呢。”
一聽到這聲熟悉的嫂子,蘇岑立馬想起了那輛車是瞿晧的。她坐過幾回他的車,對那車牌有點印象。
這個時間在這裏碰到瞿晧,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
沈家宥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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