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二人世界
蘇岑進門一看,果然發現沈家宥正坐在客廳的沙發裏。
偌大的客廳裏擺滿了東西,乍一看像是剛搬家似的。
蘇岑放下包走過去奇怪地問道:“你怎麽帶這麽多東西來?”
“我的東西就這麽一件。”沈家宥拍拍身邊的行李箱,“至于那些……”
他指着房裏大大小小的箱子盒子,又指指角落裏的籠子,解釋道:“那些都是它們的。”
蘇岑這才注意到,除了沈家宥外,連大黃和小白也一并過來了。
“你這是準備到這兒長駐的節奏嗎?”
“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覺得這樣其實也不錯。”
“我有什麽可反對的。”
蘇岑走過去打開籠子,伸手摸了摸那兩只貓。前一陣兒它們被沈家宥搶去的時候,她曾郁悶了好幾天。但後來想通後,又覺得沒什麽。畢竟她已經過慣了一個人的生活,沒有人或寵物吵鬧的話,日子過得也很悠閑。
只是如今一見,不免又有點想它們。
蘇岑重新關上籠子,環顧一圈客廳的環境,又道:“既然你搬來了,我明天就搬回自己家去。”
沈家宥沒說好或是不好,只是問她:“陸美青正式被拘捕了?”
“沒有,還沒有足夠的證據顯示那天晚上襲擊我的人就是她。”
“那有抓到其他嫌疑人嗎?”
“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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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宥邊聽邊點頭:“這麽說起來,你還得在這兒再住上一段時間。”
“不用了,反正這麽久那個人也沒再出來找我麻煩,我估計她也不會再來了。”
“你覺得那個人為什麽要傷害你?”
蘇岑靠在沙發邊的矮櫃上,沉思片刻後搖搖頭。
“所以你連人家為什麽要你的命都沒搞清楚,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在矛盾沒有解決隐患也沒有消除前,就急吼吼地想要搬回去再給人殺你的機會是嗎?”
“哪兒就這麽嚴重了……”
“蘇岑,你說你上大學的時候跟胡學長談戀愛,結果試了幾個月沒成功。後來也一直沒有再交男朋友。我姑且自大地認為你是對我餘情未了。七年時間都不夠你消化一份感情的,一個想殺你的人會因為過了區區一兩個月,就放下仇恨立地成佛,從此不再和你糾纏?”
“你的意思是……”
“她沒再來殺你,只是因為一個原因。”沈家宥低頭微微一笑,擡起頭來的時候臉色變得嚴肅了許多。
“因為她沒有找到殺你的機會。”
蘇岑承認他說得有道理。因為工作的關系,她接觸過很多惡性案件,也深刻意識到一點,很多時候事件的發生都是一個積累的過程。如果矛盾沒有真正疏解的話,事情遲早是要發生的。愛或許會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消失,但恨通常都會越積越深。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一輩子找不到那個人,我就得永遠待在這裏?”
“倒也不是,你也可以以命相搏,故意引那個人出來。不過我認為不值得,萬一傷着自己或是丢了小命,這買賣可做得有點虧。”
繞來繞去話題又重新繞回了最初的問題。蘇岑算是看出來了,沈家宥就是變着法子要把她留在這套房子裏。
偏偏她沒辦法揪出那個想要她性命的人,所以只能一直受制于人。
蘇岑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重新擡起頭來:“那現在你什麽打算,要跟我住一個屋檐下?”
“只是臨時落個腳而已。醫生讓我靜養,我現在住的那套房子樓上在搞裝修,太吵了。”
“那你準備住幾天?”
沈家宥看蘇岑一副防備的樣子,那兩只手從進門開始到現在,就一直在胸前交叉着沒放下來過。
那是一種不自覺的自我保護機制。她甚至一直沒有靠近過沙發,就這麽跟他保持幾米的距離。
“你不用擔心,我住幾天就走。劇組那邊雖然有副導演坐鎮,但我也不能離開太久。只不過我這回傷得有點重,總要多休息兩天才行。”
蘇岑一直沒搞清楚沈家宥具體傷了哪些地方。但從他住院沒幾天就出院的情形來看,車禍雖然聽上去吓人,只怕他受的也都是一些皮外傷而已。
“不止皮外傷。”沈家宥像是讀懂了蘇岑的眼神,一只手按在胸前,慢慢地深吸一口氣,“肋軟骨大面積挫傷,每次只要一呼吸就疼得厲害。蘇醫生幫忙看看?”
“不好意思,我不太會看活人。”
蘇岑白了他一眼,終究沒再糾結“同居”這個事兒,只是重新走回到貓籠邊,将兩只小動物放了出來。
平日裏略顯冷清的屋子,因為多了一人兩貓,立馬變得熱鬧起來。
那天晚上蘇岑忙了好幾個小時,才把屬于兩只貓的東西全都擺放整齊。至于沈家宥,因為住的時間不長的緣故,行李箱裏沒多少東西。僅有的幾件衣服是她幫忙挂進衣櫥的,剛挂好準備關門時沈家宥拿了點東西走過來,很自然地拉開了蘇岑右手邊的一個抽屜。
蘇岑好奇瞥了一眼,瞥見了對方手裏的東西,臉頰瞬間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身邊的男人發出一陣低沉的笑意,還不忘添一句解釋道:“天天要換洗的衣物,所以多備了幾件。”
蘇岑只當沒聽見他的話,低着頭快速離開了房間。
然後她拐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的一剎那眼前又不自覺地出現了剛才那一抽屜的內褲,随即便想到一件事情。
以後洗完衣服,她是內衣該往哪裏挂?要是對方也把貼身衣物挂去陽臺,她到時候又該怎麽面對。
她總不能不晾曬衣服吧。
想到這裏,蘇岑擡手用力搓了搓發燙的臉頰,努力做了幾個深呼吸,卻依舊擋不住自己的心緒最終最成一團亂麻。
連貓都帶來了,這男人可不像是只住幾天的樣子。
第二天蘇岑休息,一大早就被大黃和小白給鬧得沒了脾氣。它倆像是餓了,一直在她房門前徘徊不定,時不時還舉起肉乎乎的小爪子,在門上輕輕地撓兩下。
要不就可憐兮兮的叫兩聲,害得原本想在床上多賴一會兒的蘇岑,只能起身去給它倆倒貓糧。
她在兩個食盆裏裝上食物後,起身準備去換衣服,一個轉身卻差點和沈家宥撞個正着。
男人特有的氣息一下子鑽進鼻子裏,似乎要将她整個人緊緊包圍。
“醒了?”沈家宥的臉湊了過來,似乎想要确認蘇岑有沒有睡醒。
後者趕緊躲開一步:“醒了。你呢?”
“早就醒了。”
“那你在這兒幹嘛?”
“等着人給我做早飯啊。”
他說話時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還擡手指了指正歡快吃貓糧的“小朋友”們。
“連它們都有飯吃,我這混得還不如兩只貓。”
“你可以自己做啊。”
自己做的哪有你做得香。
沈家宥心裏這麽想着,臉上卻擺出一副正經的表情,眉頭微微皺了皺:“我這身體現在只能勉強自理,做早飯對我來說太困難。”
“那你叫份外賣吧,沈少爺應該不會沒錢吧?”
她挑釁的表情看得人心癢癢的,要不是怕進展太快把人吓跑,沈家宥真想直接摟住她的纖腰,将她整個人揉進懷裏。
折磨人沒個夠的妖精啊。
他強壓上心頭的沖動,清清嗓子道:“外面的東西油鹽太重,醫生說我現在得吃點清淡的。”
蘇岑了然地點點頭,一副認命的樣子:“行,那你等着,我給你做。”
“好,我等你。不過……”沈家宥一副好心的模樣,指了指蘇岑的胸口,“你要不要先換件衣服?”
蘇岑一低頭看到自己敞開的睡衣領口,心裏立馬尖叫出聲。可面上還得強行擺出一副冷靜的表情,嗯了一聲後自然地走回房間。
只是她自己心裏清楚,從客廳走回房間的這一路,她的背挺得有多直,心跳又顯得有多快。
為了“報答”沈家宥的好心提醒,蘇岑進廚房給他煮了一碗粥。粥裏除了雞蛋什麽也沒放,連鹽都幾乎沒有。
吃得沈家宥直咂嘴,心想小妞報複心還挺重。
接下來的一整個早上,兩人相安無事。蘇岑在房裏看書,沈家宥則在書房跟人開視頻會議,指導劇組現場的拍攝安排。
快到中午的時候,蘇岑正準備進廚房做菜,顧楠大着肚子帶着管陽不打招呼就上了門。
随着他倆一起來的,還有某品牌連鎖火鍋店的工作人員。只見對方推了個巨大的箱子進來,甫一進屋就徑直走進餐廳忙活開了。
顧楠跟在後頭,明明肚子還不顯卻拿手托着腰,一副懷胎十月的模樣。她一進屋就像主人似的招呼蘇岑和沈家宥。
“知道你倆新婚肯定忙着膩歪,估計沒時間做飯。我這不把午餐都給你們帶來了。今天管陽請客,大家別客氣随便吃。”
邊說邊拿眼打量蘇岑,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尤其是露在外頭的脖頸處,那眼神炙熱的,就差直接開口問蘇岑有沒有讓人種上草莓了。
管陽雖然也有點好奇,但還懂得克制,輕輕拉了拉老婆的衣袖,提醒她注意收斂。
顧楠卻不以為然:“這有什麽,他倆遲早是要在一起的。先同居後結婚,這節奏挺好的。現在的年輕人都講究試婚,就跟買鞋似的,得穿上走兩步才知道舒不舒服,是不是沈大少爺?”
沈家宥絲毫不在意她的調侃,一邊卷起襯衣的袖口,一邊附和地點點頭。
“有道理,是該試試。”
說着他意味深長地看一眼蘇岑。
只一眼,就讓蘇岑後背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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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一頓火鍋基本上是顧楠在唱主角。
其餘三人則是她的陪襯,尤其是管陽,一面兒要照顧她的吃喝,一面還要顧忌着好兄弟的面子。
一頓飯吃得他後背汗津津的。
快吃完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緊接着就傳來一陣敲門聲。
蘇岑習慣性地起身去開門,另外三人中就數顧楠最好奇,伸長了脖子探頭探腦。可惜餐廳離玄關距離太遠,從她這個角度根本什麽都看不見。
她只隐約聽見蘇岑問了一句“哪位”,緊接着便是電子門鎖解鎖的聲音。
顧楠小聲沖沈家宥道:“你就這麽放心讓她一個人去開門?”
“小區和樓下都有保安,如果是陌生人,他們不會放人上來。”
“那來的是蘇岑的朋友?”
沈家宥原本沒想太多,這會兒經顧楠一提醒也覺得有點不大對勁。蘇岑臨時借住在這裏,從她的态度可以看出,她從沒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
所以她應該不會跟朋友說自己的新地址。
更何況,除了他們這幾個多年好友外,她似乎也沒有交新朋友的欲/望。
那來的會是誰?
玄關那邊在一記開門聲後便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關門,也聽不見外頭電梯的提示音。
就好像幾個人瞬間愣在那裏,誰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似的。
顧楠喃喃自語道:“怎麽回事兒,不會出事……”
話沒說完就見沈家宥站起身來,徑直朝大門走去。他一張臉挂滿嚴肅的表情,走過餐桌的時候帶起一陣微風,吹得顧楠後脖頸一涼。
那感覺特像年輕的時候,沈家宥準備跟人幹架時的模樣。
管陽也察覺到異樣,想要跟過去看看,卻被太太一把攔住:“先別去,看看再說。”
她的話音剛落,玄關那邊終于傳來了說話音。說的什麽聽不清,只覺得聲音有點耳熟,顧楠側耳聽了半天,臉上猛地變了顏色。
“哎喲我去,那不是阿宥他媽。”
“是阿姨?”
管陽神色也不太好看。在他倆僅有的幾次跟沈家宥他媽接觸的印象裏,這個阿姨相當難纏。
難纏到顧楠拿筷子的手都有點想抖,她趕緊擱下筷子,下意識就站起身來,準備去迎接來人。
相比于顧楠的鄭重其事,陳素倒是顯得很随意。除了在門口見到蘇岑的一剎那有點恍神外,她很快恢複如常,沖迎面走來的兒子笑了笑後,伸出雙手給了他一記大大的擁抱。
兩人靠近的一瞬間,陳素附在沈家宥的耳邊輕笑道:“小子,手段不弱啊。”
“您也不差。”沈家宥的視線掃過依舊站在門口的駱芸身上,笑着添了一句,“不過我勸您還是省省力氣吧。”
“你說什麽?”
“我說媽,您太用力弄疼我傷口了。”
沈家宥面不改色撒了個謊,随即戲精般地咳了兩聲。他每咳一下駱芸的臉色就沉重幾分,最後滿臉都是關心的表情,絲毫不做掩飾。
這一切都看在蘇岑的眼裏。
四個人的關系略顯尴尬,但沈家宥母子卻淡定從容。陳素笑着招呼駱芸進屋來,親自把人領到兒子跟前,吩咐他道:“駱小姐是客人,你這個當主人的是不是該給人倒杯茶?”
沈家宥客氣地向人點頭致意,随即轉頭沖蘇岑道:“咱家有茶嗎?”
蘇岑一愣,沒明白他什麽意思。
“廚房裏的東西一向是你在收拾,我不太清楚。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們泡幾杯茶來?”
蘇岑一想想逃離這尴尬的場面,于是二話不說就拐進了廚房。很快她泡了三杯綠茶過來,一一擺在沙發前的茶幾上。
她彎腰擺東西的時候,能清楚地感受到三股不同的視線同時落在自己身上。
除了沈家宥之外,另外那兩道都有着不小的敵意。尤其是駱芸,她到底年輕沉不住氣,比不得陳素那般圓滑老練,甚至在蘇岑擱下杯子的時候,故意沖她笑道:“謝謝阿姨,辛苦您了。”
這是拿蘇岑當保姆的意思。
沈家宥的臉色微微一沉,随即沖他媽笑道:“主人親自泡的茶,媽你面子不小。”
這話顯然是故意說給駱芸聽的,果然對方的臉色一陣青白,正要去拿杯子的那只手生生地給收了回去。
沈家宥在家裏養了個女人,這實在叫人始料未及。駱芸從小嬌貴慣了,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雖說有錢男人家裏一個外面一堆很正常,可她畢竟對沈家宥還抱有那麽一絲幻想。從她十七歲生日那天見了這男人一面後,這麽些年來她就很難再看上別的男人。
不是沒談過戀愛,可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尤其是後來看他在美國發展順利,接受各路記者采訪時那股溫文爾雅的氣質,令駱芸愈發産生了朦胧的幻想。
或許這個如藝術家一般的青年才俊,真的和別人不一樣。
可眼下……
她望着蘇岑離去的背影,眼神裏充滿了怨恨的光芒。那目光像是要把人的後背割開一道口子似的。
蘇岑整個人如芒在刺,趕緊閃身進了餐廳。餐廳裏已經沒人在吃東西,顧楠一見她進來便小聲問:“是不是沈家宥他媽來了?”
“是。”
“果然沒聽錯,那聲音我一輩子都記得。我小時候可怕見她,每次見她總讓我覺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她看人那眼神……啧啧。”
蘇岑沒接她話茬,走到桌邊開始收拾殘局。顧楠則悄悄溜到餐廳門口,探着腦袋偷看客廳裏的情景。
她一眼就看到坐在那裏正笑着跟沈家宥說話的駱芸,不由皺眉。
“怎麽她也來了。”
“誰來了?”這話是管陽問的。
顧楠退回來壓低聲音道:“駱芸。”
“駱芸是誰?”
“沈家宥以前的一個相親對象。念高中時的。”
“那麽久?”
“那麽久人家還念念不忘,現在都追家裏來了。”
顧楠心裏有氣,看到蘇岑跟個阿姨似的在那兒收拾桌面,過去一拉她的胳膊:“放着吧,幹嘛要你收拾。你又不是他沈家宥雇的傭人。”
“可我住在這兒,不收拾晚上怎麽吃飯?”
顧楠正要反駁她的話,卻突然想明白了什麽,臉上立馬浮起一層笑來。她沒再阻止蘇岑,拉起管陽的手沖他道:“走,我們出去跟阿姨打聲招呼。”
管陽不明所以地跟着她走了出去。兩人出現在客廳的時候,陳素顯然有些意外,但眼底也露出了一絲喜悅。
本以為兒子跟蘇岑是單獨相處,現在看來原來是朋友聚會。虧她剛才看到蘇岑端茶出來的那一剎那,只覺得她才像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一般。
“顧楠這是懷孕了?”陳素招呼兩人過來坐,熱情地和顧楠拉家長。
顧楠原本還有點發怵,但一想到蘇岑的幸福,整個人立馬升起一股無限的勇氣。她甚至特意坐到了陳素身邊,故作抱歉道:“我這才懷沒多久,也不知道怎麽了天天嘴饞得很。所以今天拉我家老管來沈家宥這兒蹭飯吃。”
說着又看向沈家宥,笑盈盈道,“不好意思啊,讓你家蘇岑一個人忙活收拾。我聞着那油膩味道有點反胃,你多包涵啊。”
不過三兩句話,就把陳素心裏的美夢給打得粉碎。
駱芸更是氣得不行,嘴唇微微顫抖着,一雙眼睛已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迷霧。
顧楠卻是乘勝追擊,借機誇獎蘇岑,又道:“……沈家宥這回出了車禍,我看蘇岑可就得受累了。幸虧她能幹,照顧起他來肯定沒問題。再說她又是醫生……”
駱芸聽了忍不住問:“蘇小姐是醫生,哪一科的?”
顧楠很不喜歡這個女人,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偏着頭靠近一些小聲沖駱芸道:“死人科的。”
駱芸吓得後背一僵,随即打了個冷顫,臉色的血色立馬褪下去不少。
“這、這麽說,蘇、蘇小姐是法醫?”
“嗯,市刑警大隊的,女中豪傑哦。沈家宥啊沈家宥,你這人福氣真是好。不過也得怪你眼睛毒,初中的時候就看對眼了。要不然等到現在再追,估計早讓人追跑了。”
說着她特意看一眼駱芸,問對方,“你說是不是啊駱小姐?”
駱芸除了尴尬地點頭外,別無他法。
陳素也是黑着一張臉,一時間竟想不好該說什麽話來反駁顧楠。幾個人在客廳裏枯坐了一會兒,陳素終于忍不住起身告辭。
顧楠一臉自然地附和了對方一句,扯了扯丈夫的衣袖:“咱們也該走了,別打擾人家二人世界。蘇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
管陽乖乖配合,扶着老婆的腰往門口走去。臨走前還看了餐廳一眼,他到現在都覺得,留蘇岑一個人在那兒收拾,實在太不應該了。
蘇岑那會兒卻已經不在餐廳,而是去了廚房。她把垃圾都扔了後,開始清洗碗筷。在嘩嘩的水聲裏,她隐約聽見有人告辭的聲音,也不知道究竟是誰走了。
直到她聽到一記關門聲,緊接着便有腳步聲由遠及近走進廚房來。
她以為是顧楠,頭也不回問了一句:“走了嗎?”
“嗯,走了。”
男人的聲音貼着耳朵傳了過來,緊接着一雙有力的手從後面環住了她的腰,用力地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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