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在一起

蘇岑洗碗的手一頓,緊接着碗在手裏滑了一下,咣當一聲掉進了水池裏。

幸虧拿得不高,碗只在水池裏翻了個滾兒,并沒有摔碎。

耳邊傳來沈家宥輕輕的嗤笑聲,蘇岑只當沒聽見,鎮定地把手上的洗碗液沖掉,又把那只碗重新撈了起來。

她就這麽由着沈家宥抱着自己,默不作聲将所有的碗都給洗完了。

然後她沖幹淨手,準備去解圍裙。

“可以放開了嗎?”

沈家宥把頭擱她肩膀上,搖了搖頭道:“我說不行可以嗎?”

真想一直就這麽抱着她,從廚房抱到客廳,再從客廳抱到……

心思浮動間,蘇岑的手肘已經捅了上來。到底是學過幾手的人,和從前輕飄飄軟綿綿的架勢很不一樣。

沈家宥一時沒防備,被她撞到了胸口。

他那地方有傷,這一下力道雖不大,也牽扯到了傷口。但他怕蘇岑自責,硬是忍着沒吭聲。

蘇岑趁這個機會掙脫他的束縛,手都顧不得擦就要往外走。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沒聽到對方有動靜,便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對方站在水池邊,正伸手捂着心口,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蘇岑這才想起他剛出院,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那一下到底用了幾成力。

其實沒使太大的勁兒,畢竟被他那麽圈着,也不太使得上勁兒。但終究是她打了他。

蘇岑便問:“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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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說疼,你會幫我揉揉嗎?”

“不會。”

沈家宥看着對方一臉認真的表情,失笑道:“那就不疼了。”

說着走過來牽起蘇岑的手,拉着她進客廳坐下。電視機方才是顧楠開的,人走了也沒關,這會兒正熱鬧地演着綜藝節目。

他們兩個平日裏都沒什麽時間看電視,今天也算是機會難得。

尤其是蘇岑,她連節目裏那些明星都幾乎叫不上來名字。僅有的一個還是個出道近二十年的老牌歌手。

蘇岑從前聽過他幾首歌。

于是看節目的時候,她時不時就會向沈家宥請教。不僅是人名,還有游戲規則,甚至是一些網絡用語。

她突然發現,她跟這個社會有點小小地脫節。

沈家宥則饒有興致地陪在她身邊,一邊回答她的問題,一邊找了支護手霜出來,替她兩只手細細地抹上一層。

“以後這種事兒你就別做了。”

“那你做?”蘇岑打量他一眼,“算了,你一病號。反正也沒幾天,到時候你回劇組這裏就我一個人,也沒什麽家務要幹。”

沈家宥卻跟沒聽見她的話似的,自顧自往下說:“不是有阿姨嗎?你要是不喜歡有人住家裏,就讓她做鐘點工。白天做家務,做完晚飯就走。這樣你每天一下班,也能有熱乎飯菜吃。好不好?”

他說這番話時語氣特別平靜,就像是在商量家裏的日常。蘇岑突然有一種兩人像是老夫老妻的感覺。

說起來他倆認識也确實很多年了,很多結了婚的夫妻都沒他倆相處的時間長。雖然中間隔了七年,但過往那些東西重新撿起來的時候,蘇岑竟絲毫不覺得違和。

那感覺就像七年前高考前夕,沈家宥為她安排住處時一樣。他想讓她考前住得舒心些,安排了五星級酒店的套房,每日三餐讓酒店送到房間來,幾乎為她考慮到了方方面面。

如今,他又故伎重施。

蘇岑突然笑了,因為她發現自己一點兒不排斥他的自作主張。

“好,那就先這樣,其他的等你回劇組再說。”

其實和他住一起也沒什麽不好的,至少心裏那塊空掉的地方又給填補了起來。

從前她總是上醫院,找各種各樣的醫生看病,為的就是修補這塊漏風的地方。現在沈家宥來了,替她擋了那個缺口,風就再也灌不進來了。

兩人那天晚上看了挺久的電視,除了聊一些娛樂圈的八卦外,也聊陳素和駱芸。

蘇岑終于知道,當年跟沈家宥相親那個女孩子,原來就長那樣兒。

“挺漂亮的。”

“你管那個叫漂亮?”沈家宥笑得不屑,又添一句,“妝厚得跟刷牆似的。”

“可五官确實不錯,你要求太高了。”

“這得看跟誰比。跟一般人比可能還過得去,可跟你比就不行了。”

蘇岑不贊同地搖搖頭:“我覺得你說得不對。我并沒有她那麽漂亮,你不能因為你母親帶她來的緣故,就特意貶低對方。”

“我沒有,我真覺得她不如你。有句話怎麽說來着?”

“什麽話?”

“情人眼裏出西施。”

沈家宥說着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扳到自己面前,然後在那兩片薄唇上輕輕地蹭了一下。

“對我來說,你是最甜的。”

這男人一把年紀了,說起情話來那勁兒卻不減當年,甚至還有超越的架勢。

畢竟喝了幾年洋墨水,水平似乎也漲了一些。蘇岑被他這連番的甜言蜜語哄得有點吃不消。最後借口明天要上班,趕緊關了電視回房躲了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沈家宥天天窩在家裏休養。每天早上趕在蘇岑起床前替她叫早餐,晚上她下班的時候又會替她擺好碗筷等着她一起吃晚飯。

吃過飯照例是看電視這一中老年人熱愛的娛樂項目。他翻找出了那天他倆一起看的那個綜藝前幾季的內容,和蘇岑一起從頭看起。

有幾回鐘點工在他家收拾房子挺晚才走,看到他倆坐沙發裏一起認真看綜藝的樣子,都會忍不住感嘆一句:“沈先生和沈太太感情真好啊。”

蘇岑起先還會解釋一兩句,後來也懶得提了。阿姨一副“即便現在不是将來肯定也是”的表情,令她無從開口。

将錯就錯得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不到一星期,又有了一點小小的變化。

沈家宥的傷好得七七八八後,開始早出晚歸起來。蘇岑以為他去片場拍戲,也沒多問。只偶爾會提醒他一句,讓他別太累着。

每當這個時候,沈家宥總會伸手将她摟在懷裏,在她耳邊壞壞地笑道:“放心,一定全須全尾地回來,不會讓你受委屈。”

這話乍一聽沒什麽,但結合前一陣兒他剛受傷時說的那些渾話,特別是下半身受傷之類的玩笑話,聽起來就很有些玩味了。

蘇岑早已不是當年的清純小女生,有些事她雖沒有經歷過,但該懂的也都懂了。

所以每次聽到沈家宥這麽說,她腦海裏總會浮起一些暧昧的念頭。

那些念頭就像細絲,慢慢地織成一張網,将她的心一點一點地包裹起來。

這個男人真心厲害,回國短短的時日,就這麽一步步重新走進她的生命裏,讓她成了那只被溫水煮熟的青蛙。

關鍵是她還想一直賴在熱水裏,并沒有出來的打算。

仿佛喜歡他愛他和他在一起,已經成了她生命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兩人心照不宣,一個從不提走的事兒,另一個也不再趕人,日子就這麽一天天地過了下來。

蘇岑的工作依舊很忙,沈家宥也沒閑着,兩人雖說同住一個屋檐下,卻沒多少時間好好相處。有時候甚至一連幾天都見不上面。

倒是顧楠,把這兒當第二個家似的,成天往這裏跑。

她如今懷了孕,什麽事兒也不必幹,每日裏除了吃吃喝喝就是上網找樂子。吃多了看多了也覺得無聊,就整天來找蘇岑解悶兒。

順便打聽八卦:“那什麽,沈家宥他媽後來沒再來過吧?”

“沒有。”

“那個姓駱的女人呢?”

“也沒有。”

蘇岑把切好的橙子擱顧楠面前,又洗了一盒櫻桃出來。

“我這兒沒什麽零食,你就吃點水果吧。”

“沒事兒,我不挑,我家小家夥也不挑。”

要不怎麽說她命好呢,找個老公省心,懷個孕也沒什麽煩心事兒。別的女人懷個孩子吐得不樣子,她每天輕輕松松能吃能睡,那日子過得異常滋潤。

因為太舒心,她甚至開始轉頭勸蘇岑:“要不你也趕緊結婚懷個孩子吧,挺好玩的。”

“哪裏好玩?”

“就……沒什麽不好的啊。”

蘇岑笑笑,吐出一顆櫻桃核:“我沒你這麽好命,我們這個工作也不适合已婚婦女。”

“那你總得結婚生娃吧,沈家宥好歹是他們家獨生子,你也別讓人單身太久啊。我聽說男人單身久了,多少都有點變态。”

顧楠說着往蘇岑這邊挪了挪,沖她眨了眨眼:“你家這位……還好吧。”

蘇岑不理她,開了那個還沒補完的綜藝看了起來。顧楠有點好奇她會看這樣的綜藝,也跟着看了幾眼。

然後她突然指着其中一個女明星道:“這一期的嘉賓是桑落心啊。”

蘇岑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沈家宥那戲的女主角啊。不過這是前兩年的節目吧,我看她十有八/九是動了刀子,跟現在長得不一樣了。”

顧楠一邊說一邊掏手機,想上網找幾張桑落心現在的照片給蘇岑看。

結果點開圍脖才看了兩眼,立馬就尖叫了起來。

“我去,沈家宥這狗東西是不是想死!”

蘇岑被她吓一跳:“怎麽了?”

顧楠直接把手機戳到她跟前,讓她自己看。

蘇岑就掃了兩眼,結果在熱搜第一上看到了沈家宥的名字。

《桑落心沈家宥戀情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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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裏綜藝正演到桑落心參與某水上游戲的環節。

蘇岑盯着電視看了兩眼,又拿過顧楠的手機,點開那條熱搜,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

她這麽一臉嚴肅的樣子,倒也把孕媽給吓着了。

顧楠就有點後悔自己的沖動,小心翼翼在那兒安慰蘇岑:“都是亂寫的。你也知道娛記營銷號什麽的,最喜歡捕風捉影。姓桑的如今又拍着阿宥的新戲……”

蘇岑擡起頭來看對方一眼,吓得顧楠到嘴的話又給咽了下去。

到底是女法醫,這氣勢就是不一樣。

然後顧楠就聽見她問:“什麽是營銷號?”

要不是懷着孕,顧楠能立馬一屁股坐地上。

姐姐你要不要這麽大喘氣,我還當你要審問犯人呢。

顧楠立馬來了精神,吧吧地給人解釋起了營銷號這個新興事務。正說得口沫橫飛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停下來抓了抓頭發:“親愛的,你現在該關心的不是這個吧。”

蘇岑心想我要不這麽問能轉移你的注意力。

嘴上卻道:“嗯說得對,可是報道我看了,看完挺失望的。”

“失望什麽?”

顧楠湊近了仔細觀察她的眉眼,也沒看出蘇岑有哪裏特別不高興。但她也不見得有多高興。應該說,她一直就是這麽一張不鹹不淡的臉孔,也就沈家宥有本事能把她身體裏的其他人格一并兒給逼出來。

這兩人天生絕配,可千萬給她鎖死了啊。

想到這兒顧楠清清嗓子:“親愛的,這只是一樁小事,說不定還是個假新聞。你看這照片糊的,根本也看不清誰是誰,怎麽就能斷定是桑落心和沈家宥了?再說這就是一家咖啡店,他倆就真喝了杯咖啡又怎麽了,大庭廣衆這麽多雙眼睛盯着看,他倆還能做什麽出格的事兒不成。所以我覺得你放寬心,不必因為這麽點事兒就地男人感到失望。”

你要這麽點就失望,那你這一輩子可忙不過來啊。

蘇岑淺淺一笑,搖頭道:“我不是對男人失望,我是對報道有點失望。我本來想找張桑落心的照片跟節目裏對比一下,可報道裏全是高糊照。”

“你要高清照啊,這多簡單往下劃嘛,底下肯定有粉絲蹭熱度借機發照片,你往下拉就是了。”

顧楠拿過手機唰唰動了兩下,果然找出一堆桑落心的高清照來。有些P得太過連她都看不下去,她在那兒挑挑撿撿,最後選中一組粉絲自己拍的機場圖,點開給蘇岑看。

她就坐在對方身邊,捏着一顆櫻桃翻過來倒過去地玩着。

那櫻桃都快叫她玩爛了。

有些話還是不吐不快。

“親愛的,你真不生氣啊?”

蘇岑認真地拿照片和視頻做了對比,承認顧楠說的有道理:“确實跟從前有點不一樣了,尤其是鼻子和眼睛。”

“我問你話呢,別轉移話題。”

“不生氣啊,為什麽要生氣?”

“就你男人跟別的女人喝咖啡啊。”

蘇岑一臉疑惑地望着她:“所以管陽連跟別的女生喝咖啡你都不許啊?”

“這個嘛,公司裏同事喝一杯還是可以的。跟客戶也能喝。可你這個不一樣。”

“他們不也是同事嗎?”

顧楠被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桑落心和沈家宥要認真說起來,也能歸在同事的範疇裏。可他倆喝咖啡這地點不對,不在片場,而是在某家小資咖啡館。再說桑落心……

“她這人風評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而且她還是個女明星。總之這事兒我覺得透着蹊跷,要不你回頭問問沈家宥?”

“好,我會問的。”

蘇岑話是這麽說,但臉上露出的表情卻清清楚楚地顯示着她對這件事情的不上心。顧楠甚至覺得她剛才那話的意思,就跟讓她去問沈家宥如今菜市場豬肉多少斤一樣。

可以問,但很沒有必要問。

“看不出來,你這麽信任他。”

“你不也一樣?”

“我哪有。”

蘇岑晃了晃那手機:“你看到這新聞第一時間就跟我說了,沒藏着掖着也沒打電話去罵他。這說明你心裏對這事兒也不信。大家多年朋友,我能相信他你也一樣可以。”

被說中心事的顧楠尴尬地撇撇嘴,背過身後小聲嘀咕了兩句:“這大學不是念的法醫嗎,怎麽又成心理學家了。”

蘇岑當真就沒在意這件事兒。

晚上沈家宥回來她連問都沒問,對方也沒提,兩人依舊是膩歪在一起吃飯看綜藝,

阿姨跟他們越混越熟,說話也變得沒什麽顧忌,調侃的話說來就來。蘇岑也不在意,大大方方聽着,有時候還會跟着附和幾句。

家裏男人有時候晚歸甚至徹夜不歸,她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這麽些年都是一個人過,她早已習慣了獨自面對一切。

沈家宥對她來說,不像是一種負擔,更像是一種恩賜。失去了這麽多年,現在突然回到了她手裏,得着一點是一點,也沒什麽不好。

工作也沒什麽不順心的,就她那個工作環境,人人都忙着為受害者申冤,根本沒時間沒精力去八卦別的。

蘇岑想要知道一些娛樂八卦,還得自己上圍脖去看。

沈家宥和桑落心後來又被拍到幾次,都是吃飯喝茶之類的活動,也不全是他們兩人,大多數時間桑落心的助理也在,三人行的感覺透着一點怪異的感覺。

蘇岑看着看着,終于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那天的照片是兩人去一家馬來餐館吃飯,吃完後兩人同時離開,照片裏沈家宥推着餐廳的門,請桑落心先走。

看起來就像一對剛确定關系的小情侶,男的極為紳士,女的倒有點不好意思。

蘇岑盯着照片看了半天,連劉傑在那兒叫她都沒聽見。後來還是對方拍拍她肩膀,才把她給喚了回來。

“師父,這餐廳你去過嗎?”

劉傑盯着照片上的餐館名字看了半天,搖頭道:“沒有。怎麽了?”

“沒有,聽說是家馬來菜館,我不太确定。”

“那就上網查一查,點評網上都有。”

蘇岑點點頭:“謝謝師父。”

劉傑也樂呵呵地走了。走出一段才發現不大對頭,他找蘇岑是有話要說,怎麽話沒說完就先走了呢?

等他再回去找蘇岑的時候,後者已經在網上查好了餐廳的信息。

确實是一家馬來菜館,而且相當正宗,聽說廚師和食材都是從馬來西亞運來的。喜歡正宗馬來菜的食客對它的評價很高,但同時點評網上也有不少人表示吃不慣那種味道。

蘇岑記得前幾天和顧楠一起看的那期綜藝裏,桑落心曾說過,她對馬來菜不太感興趣,吃不慣那種奇奇怪怪的辣味。

至于沈家宥,蘇岑倒不記得他有什麽忌口,跟大多數男人一樣,他不挑食。

如此說來去吃那家餐廳,是桑落心陪着沈家宥去?

他倆要真有點什麽,怎麽也不該挑一個女方不喜歡的餐廳去用餐。印象裏沈家宥不是這麽沒風度的人。這麽看來倒更像桑落心讨好對方,這飯是她主動陪着吃的?

蘇岑愈發疑惑了。

那天下班回家的路上,蘇岑終于決定聽從顧楠的建議,找沈家宥好好問問這個事兒。

無關于出軌背叛之類的糟心事兒,她隐約覺得這男人在做一件什麽事情。雖然目前看不出來有任何的危險性,可她就是不放心。

那種不安從骨子裏冒出來,沒有征兆也沒有理由。

老胡本想和她攀談兩句,一見後視鏡裏蘇岑沉着的一張臉,吓得神色一凜,握方向盤的手也不由緊了緊。

老板最近頻頻上熱搜,這事兒當真有點奇怪啊。

蘇岑滿懷心事回到了家,剛進家門阿姨就過來和她請假,說家裏出了點事兒要回去一趟。

“扣我一天工資成嗎?菜我都洗好切好,只要下鍋炒一下就行,湯也炖上了,我這實在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家那個小王八蛋……”

蘇岑一口答應,還安撫了阿姨幾句:“您別着急,男孩子嘛,偶爾總是要闖點禍的。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誰說不是,男人就是讓人不省心。”

阿姨滿口應着,換上鞋匆匆走了。

屋裏還回蕩着她剛才的那句抱怨,男人就是讓人不省心。

是啊,蘇岑也深有同感。沈家宥這個男人,真是太叫她操心了。

蘇岑轉身進廚房,将阿姨準備好的菜都炒了,又将炖好的湯擺到餐桌上。本想等沈家宥回來一起吃,又怕他忙着“陪”別人沒空回來,便索性自己先吃了。

吃完飯胸口那邊隐隐有點堵得慌,蘇岑便又拿了只蘋果和梨出來,慢條斯裏給自己削水果。

自從阿姨來了家裏後,她每天的水果量激增,偶爾一天若是吃少了,還會不習慣。

她就這麽一邊削水果一邊等她的男人回家。

手裏的梨削到一半的時候,家裏的對講機突然響了。

蘇岑接起來一聽,是門口打來的。說是一個自稱她媽媽的人來看她,問是否要放行。

蘇岑确實有跟劉美娟提過自己如今暫時住這裏,但自打搬來後她媽一次也沒來過。

用她的話來說,這地兒太高級,她連門在哪兒開的都不知道。

那她今天突然過來……

蘇岑還在琢磨這事兒,就聽對講機裏劉美娟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岑是媽媽我,給你帶了點東西。”

那聲音是劉美娟沒錯。蘇岑沒再多想,和保安說了一聲,對方便放行了。

沒等多久自己這裏的門鈴又響了,蘇岑走過去開門的時候,通過可視電話看清了樓下來人的模樣。

除了劉美娟,還有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最後一次雙更哦,呼,終于也快要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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