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坦白

蘇岑已經很久沒見到蘇易桐了。

上一回見面還是她遇襲受傷住院,他來醫院看的自己。當時他想接她出院,可是被顧楠和沈家宥給攪和了。

也不知他心裏怎麽想,會不會愈加地不痛快?

蘇岑看着劉美娟的笑臉,輕嘆一聲還是替他們開了門。

很快兩人上樓。

劉美娟當真是給她送東西來了,拿了一堆自家做的各類醬菜,還有一些時鮮的水果蔬菜。一進屋也不忙着坐,一頭就鑽進了廚房裏替她放東西去了。

客廳裏就剩下蘇岑和她哥兩個人。

許久不見,氣氛有些許的尴尬。蘇岑也不是個愛找話題與人閑聊的人,站在原地安靜了幾秒後,突然想起該給對方倒茶。

于是她讓蘇易桐先坐,自己則轉身也進了廚房。

廚房裏劉美娟正把帶來的東西往冰箱裏塞,見蘇岑進來便一一叮囑她各種注意事項。

“這醬特新鮮,媽最近剛做的。就是自家做的保持期短,我給你擱冰箱裏了,你記得趕緊吃啊。”

“還有這菜,放久了就蔫吧,你明天就炒了吃。要不今晚我替你炒了得了,明天你正好帶去當午飯。”

蘇岑趕緊攔住她媽的手:“您別忙了,我那兒還有剩菜。再說阿姨也會做。”

“阿姨,你這兒還請阿姨?”

劉美娟到這會兒終于記起要參觀這房子,不說別的光看這廚房她也知道,這公寓可不便宜。

剛剛從門口一路走到這裏,她就感嘆了好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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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也說這裏房子不便宜,都得以、以億計是不是?”

蘇岑也查過這裏的房價,一兩億的那都是單身公寓,最小的戶型。像沈家宥這一套她都不願去想究竟值多少。

反正也算不清。

劉美娟就有點擔心:“那你住在這裏,工資夠付房租嗎?”

蘇岑不知道該怎麽跟她媽解釋這個事兒。

她向來是獨立有想法的人,大學畢業後回到B市也一直是獨居的狀态。她媽平日裏只關心她的生活,對別的一概不打聽。

所以沈家宥回國乃至接下來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蘇岑都沒跟她媽細說過。

可眼下到了這會兒,似乎也不得不說了。

蘇岑就索性跟她媽全招了。

劉美娟真實一直很安靜,一言不發地聽女兒描述自己這幾個月的神奇經歷。聽到最後她突然擡起頭來,頗為認真地問了她一句:“所以你說的那個沈家宥,就是從前總上家裏來的那個小沈?”

蘇岑點點頭,随即又覺得她媽的注意力有點跑偏。

明明她剛才的故事裏還提到了自己被人襲擊的事兒。雖然為免家人擔心她說得不太詳細,可母女連心,她媽應該會明白的。

可她的關心點……

劉美娟瞪她一眼:“你受傷那事兒我不是早就知道了。你幹這一行我就早有心理準備,雖說比起一線的幹警肯定沒那麽危險,但也免不了打擊報複。從前這種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我要勸你不幹吧你又不聽,畢竟你媽那案子到現在還沒……”

說到這裏劉美娟突然住嘴,擺擺手道,“過去的就不提了,媽就關心現在,這麽說你現在是跟小沈同居了?”

饒是蘇岑性子清冷孤傲,聽到同居兩個字也有點淡定不了。

她輕咳兩聲,想提醒她媽注意措詞。劉美娟卻毫不在乎:“這有什麽,現在的年輕人這都不算事兒。媽就問你一句,措施用了嗎?”

蘇岑……

“我們沒到那一步。”

“哦,那你抓緊啊。”

蘇岑愈發想苦笑了。看來就像林阿婆說的那樣,她媽不是不急,只是不好意思催得太緊罷了。

現在剛有了點希望的苗頭,這熱油立馬就澆上來了。

“您就先別管這事兒了。您今天過來除了給我送東西,是不是還有別的事兒?”

蘇岑說着朝廚房門口看了眼,“怎麽把我哥也帶來了?”

“他說找你有事兒,我正巧要過來就叫上他一起了。算是給我壯壯膽,你搬到這麽高級的地方來,媽一個人還真有點不太敢來。”

只怕是憋得太久,實在忍不住想來看看她到底有沒有跟男人好上吧。

蘇岑沒有戳穿她媽,只配合地笑了笑。

劉美娟忙完後就急着要走:“茶我也不喝了,我家裏還有事兒。你爸哦最近迷上了做飯,整天在家裏搗鼓各種吃的。我得趕緊回去看看,我怕他把我那廚房給拆了。你跟你哥聊聊,媽回頭再來看你。”

說完也不要蘇岑送,急吼吼地就走了。看起來真像是要趕緊回家去保衛廚房似的。

她一走,這屋裏的氣氛便愈加奇怪了。

蘇岑倒了杯水給對方後,兩個人就這麽面對面地坐在沙發裏,誰也沒說話。

因為沉默的時間太長,蘇岑甚至想開個綜藝看看,活躍一下氣氛順便打發時間。

她最近有點迷那個綜藝,蘇易桐坐那兒不說話還浪費她時間,讓她有那麽點小小的不爽。

于是她起身想去電視機櫃邊找遙控器,沒走兩步就聽見蘇易桐問她:“所以沈家宥經常這麽晚都不回家?”

蘇岑擡眼看了看牆上的鐘,還不到八點,也不算太晚。

“他劇組忙,晚回來正常。”

“可他整天忙着跟女明星吃飯喝咖啡,卻沒時間回家來陪你?”

蘇岑一聽他提這個事兒,就知道他今天來這裏的目的。平心而論她哥對她确實不錯,也足夠關心。

只是這關心讓她覺得很有負擔。

她寧願他不管她。

“那都是正常的同事間的交流。那個女明星是他新戲的女主角。”

“所以女主角要跟導演天天一起吃飯交流感情?”

蘇岑突然來了點脾氣,剛拿到手的遙控器被她往茶幾上一扔。然後她站在那裏,居高臨下望着蘇易桐:“哥,你能過回自己的生活嗎?”

蘇易桐也擡頭看她:“我現在的生活不好嗎?”

“不好。其實我不太想說來着,但想到你畢竟是我哥,我還是希望你能恢複正常。很久以前我就注意到你情緒不大對,你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你是說我有病?”

“你确實有病。我這不是在罵你,我是真心為你好。要不我幫你找個心理醫生?我們局因為案子的關系,跟大學裏不少心理學教授關系都不錯。你如果願意的話,我幫你聯系他們。”

蘇岑執行力超群,話剛說完就拿起手機,開始在通訊錄裏翻找起來。

蘇易桐緊抿着唇不說話,額頭的青筋開始慢慢地浮現出來。他那擱在膝蓋上的雙手,也不自覺地握成了拳。

嘴唇微微泛白,呼吸也漸漸加重。

蘇岑卻沒留意到這一點,還在那裏找電話:“我這裏教授的電話不多,要不我給我師父打個電話問問他。他應該認識更多……”

話沒說完手裏突然一空,蘇易桐不知什麽時候站了起來,徑直走到她面前直接伸手拿掉了她的手機。

然後他把手機往沙發裏一扔,淡淡道:“不用了,我不需要看醫生。”

他說這話時語氣十分平淡,沒有半點怒氣。那感覺和當年蘇岑第一次去他的奶茶店時,他站在櫃臺後沖自己笑的表情一模一樣。

可就是這樣的表情,讓蘇岑突然産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的專業培養了她對危險的敏銳直覺,蘇岑幾乎是在手機被扔年的一剎那就反應過來,随即轉身往門口跑去。

蘇易桐卻出手直接來拽她的衣領,被蘇岑一個閃避躲了過去。

可對方畢竟是男人,腿比她長了不少,行動速度也快,在第一下被躲過後他立馬撲過來,用力拽住了蘇岑的胳膊。

這一回蘇岑沒能躲掉,人被對方抓住後身體同時失去重心,緊接着便被一記野蠻的力道扔進了沙發裏。

蘇易桐終于朝她下手了。

這是蘇岑腦中閃過的一個念頭,下一秒她立馬變了臉孔,露出一副哀傷又可憐的神情來。

眼淚說來就來,很快就流滿了她整張臉。蘇岑邊哭邊摸着撞疼的胳膊,整個人顯得弱小又無助。

這樣的蘇岑讓蘇易桐有一剎那的恍神,仿佛又回到了兒時。

從小就跟在他屁股後頭哥哥長哥哥短叫他的女孩兒,他連一根頭發絲兒都舍不得讓她被傷着。

夏天在院裏午睡的時候怕她被蚊子咬,他曾給她拍死過無數只小蟲子。

而現在他居然有股打她的沖動。

不僅想打她,更想做一件一直以來都想做的事兒。

那情緒實在太過強烈,讓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

蘇岑一邊哭一邊觀察蘇易桐的動靜,眼見對方似乎沉浸在了往事裏,她立馬從沙發裏跳起來,向着餐廳的方向狂奔而去。

就在她跑出兩三米遠的時候,蘇易桐也回過神來,緊接着便追了過來。

他很快追到餐廳,這一回他沒再失手,直接掐着蘇岑的脖子,将她整個人摁在了餐桌上。

湯湯水水灑了一地,碗碟的破碎聲此起彼伏。心裏的野獸随着那清脆的聲音狂吼出聲,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股癫狂的情緒裏。

可就在下一秒,他身上某個地方卻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感。

低頭一看腹部處插入了一把刀,血正從傷口處慢慢地流下來,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紅得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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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岑是在醫院裏醒過來的。

醒來的時候身邊除了顧楠外,病房裏沒有其他人。

孕婦小姐姐嗜睡得很,明明外頭豔陽高照,她卻歪在病房的沙發裏睡得口水直流。

蘇岑有點口渴想喝水,又不忍心吵醒她,只能自己試着爬起來。

剛一動就覺得腦袋疼得厲害,緊接着就是一陣頭暈目眩。很快她又倒回床上,眼巴巴地望着天花板發呆。

她還記得昨晚發生的所有事情。

應該是昨晚吧。

蘇易桐借故上她家來,說不上三句話就開始發脾氣。先是扔她手機,再是扔她這個人。最後她裝柔弱騙過對方,借機跑進了餐廳,拿起那把削水果用的小刀,把他給捅傷了。

那一刀其實不致命,蘇岑心裏有數。但捅下去的時候多少還是有點緊張,所以傷口不會很深。

也因為如此,蘇易桐沒有當場倒下,還有力氣反手打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卻是結結實實,應該是用足了他當時能用的所有力氣,直接把她打飛出去。蘇岑最後的記憶是自己撞到了桌角上,緊接着人便摔倒在地。

後來……

她擡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果然上面裹了厚厚的紗布。某個地方輕輕一摁便疼得她想呲牙。

連窗外照進來的陽光,都刺得她腦仁疼。

但所幸她現在人在醫院,又有顧楠陪着,所以事情應該是解決了。

蘇岑想明白了這點後,再次試着坐起身來。她盡量輕手輕腳不吵醒顧楠,坐直後靠在床頭正準備去拿旁邊櫃子上的水壺,病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管陽兩手各拎一個袋子走了進來,看到蘇岑的一剎那他愣了一下,随即便問:“你幹什麽?”

“我想喝水。”

“那你叫顧……”

話沒說完,看到沙發裏自己睡相驚人的太太,立馬把那個“楠”字吞下去。

他快步走過來将東西往茶幾上一擱,又拿起蘇岑的水杯替她倒了杯溫水,遞給她的時候小聲道:“不好意思啊,我老婆最近很愛睡覺,在哪兒都能立馬睡着。”

“我知道,懷孕的人是會這樣。其實你們不用來,我有事會叫護士,你讓她別亂跑,在家好好養胎。”

“我說了,可她不聽我的。你也知道,她向來就不會聽我的。”

蘇岑略同情地點點頭:“這麽多年,辛苦你了。”

管陽笑了:“這點不算什麽,比起阿宥舍身伺虎,我這只是小意思。”

蘇岑這才想起還有沈家宥這麽一號人物,正要追問時護士小姐姐進來了,要替她量體溫。

小姐姐大約是已經見過管陽,這會兒再見他便誇張地掃了他兩眼,又朝茶幾上的袋子探了探頭:“買這麽多東西,都是給太太的?”

管陽讪笑道:“是,她懷孕食量比較大。”

“可你這些東西不太适合孕婦吃。”

“是嗎,有什麽問題嗎?”

“高糖高油,孕婦要吃清淡健康的,盡量沒有添加劑。像蛋糕點心之類的,吃多了容易發胖,還容易誘發孕期糖尿病。營養也不夠,對小孩子的發育并不好。”

管陽越聽越緊張,那腦門上的汗直直地就往下落,最後他直接拿起那兩大袋東西,塞進了蘇岑床頭櫃下格的空間裏。

“還是你吃吧蘇岑,你是病人。”

蘇岑……

不愧是老同學,對她不是一般地關照呢。

大約是藏零食的動靜大了點,顧楠悠悠地醒了過來,抹了抹嘴邊的口水,看一眼丈夫後便道:“我讓你去買個東西,怎麽這麽久才回來?”

又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面有不悅,“讓你買的東西呢?”

“沒買着,賣光了。”

管陽怕她生氣,趕緊指指護士姐姐,“人家專業人士也說了,吃那種東西對孩子對你都不好,會發胖長痘得糖尿病,天天往手指上紮針,還要往肚皮上紮針。要不咱們還是吃水果蔬菜吧。”

顧楠本來還想發飙,聽到要紮針的字眼吓得一哆嗦,趕緊瞪對方一眼要他閉嘴。

護士小姐姐忍着笑替蘇岑量了體溫。

“已經正常了,你這傷也照了X光片,有輕微的腦震蕩,好好休息幾天吧。”

說完終于忍不住朝管陽笑了笑,随即便走了。

顧楠一臉疑惑地看着他倆這舉動,懷疑地起身走到床邊,盯着管陽直瞧:“說,你跟人小護士幹什麽了?”

“能幹什麽。就是她看我長得比較帥,多看兩眼罷了。”

管陽邊說邊沖蘇岑擠眉弄眼,要她千萬別拆穿自己。

蘇岑真要被這倆活寶笑死。

管陽見老婆不追究零食後,立馬拿了幾個水果去洗手間裏清洗,留下兩個女生面對面看着彼此。

蘇岑率先發話:“我怎麽進來的?”

“救護車送進來的。”

“誰叫的救護車?”

“不知道,反正當時沈家宥那房子裏擡出來你和你哥兩個人。你是傷了腦袋你哥是傷了肚子,都不是什麽大事兒,醫院裏躺兩天就了。”

顧楠說着湊近了好奇地問:“你哥為什麽會出現在沈家宥的房子裏,你叫他去的?”

“你覺得像嗎?”

“不像。你這個哥喲……”

顧楠不想說人壞話,強行忍住了。

蘇岑也沒解釋太多,只問:“那我哥現在也在這家醫院?”

“是,他比你慘一點,傷口感染有點麻煩,醫生連夜給做了手術,也不知道現在醒了沒有。哎呀反正死不了你管他幹嘛,他爸媽會照顧他。”

說到這個蘇岑不免有點緊張。

“那我爸媽是不是也知道了?”

“這麽大的事兒他們能不知道嗎?不過我來的時候他們已經來了,被我好說歹說勸了回去。好像說還要去看看你哥。美女我真的很好奇,昨晚你倆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蘇岑心想還能發生什麽,就是一個想犯罪另一個阻止了犯罪這麽簡單的事兒呗。

但她還是不說了,顧楠那張大嘴巴,要是聽說了得嚷嚷得滿世界都知道。

雖然這事兒只怕過不了幾天也就人盡皆知了。

救護車從房子裏拉出來兩病號,一個頭破血流一個身中一刀,警方不可能不管。搞不好社會新聞的記者都來采訪過了,沒多久網上就會有消息出來。

蘇岑可真不想當新聞的主角。

管陽那水果洗了挺長時間,就聽洗手間裏嘩嘩的水聲不斷,卻一直不出來。像是有意留時間和空間給她們兩個,讓她們說點悄悄話。

蘇岑就想到剛才管陽提了沈家宥的那一嘴巴。

“我聽管陽說沈家宥以身伺虎什麽的,這是怎麽回事兒?”

顧楠原本還因為蘇易桐而堆着一臉不屑的表情,聽到蘇岑問起沈家宥,立馬兩眼放光。她拿了張椅子過來坐到床邊,一副準備大說特說的樣子。

管陽這會兒卻突然出來了,适時地提醒了她一句:“蘇岑是病人,你少說兩句。”

“知道知道,我還能說什麽,不過就是沈家宥讓人下毒,眼下也成了病人在醫院裏躺着呗。說起來也是巧了,他也住這家醫院。”

顧楠拍拍蘇岑的手背,“你們仨人,這是什麽孽緣啊。”

然後她那張嘴就沒停過,一邊吃着管陽洗好的水果,一邊把沈家宥那騷操作給蘇岑細細地講了一遍。

“……我說怎麽最近總跟那個姓桑的女明星走得這麽近,原來那女人就是殺了齊諾的兇手啊。”

蘇岑真沒料到,才過了一晚上,居然發生了這麽多的事兒。

“确定了嗎?”

“确定了,人都抓了也都招了。不過我倒是挺同情她的,雖然目前還沒有确切的消息,但網上都在傳。說什麽齊諾就是個渾蛋,當年桑落心入行的時候被他坑了,把她介紹給那些臭男人喝酒什麽的,生生把桑落心一個純情小女生給黑化成了今天這樣的黑寡婦毒蜘蛛。桑落心這一輩子都叫他給毀了,殺了他也不算冤枉他。”

管陽也在旁邊補了一句:“我看網上說桑落心常年看心理醫生,只怕也是有點抑郁了。”

蘇岑的眼前出現了綜藝節目裏那張燦爛的笑臉,真心無法将這樣的人和殺人兇手聯系在一起。

“那沈家宥被下毒又是怎麽回事兒,桑落心幹的?”

“那還能有別人。前一陣兒沈家宥不總是犯困,在劇組裏導戲睡着過好幾回,有一次還出了車禍,那都是桑落心在他喝的東西裏下了藥。要我說這女人也是夠狠,那一回要不是沈家宥命大,他要這麽一撞直接撞死了,那可多冤啊。查都查不出來,劇組那麽多人,誰能查到她頭上去。”

“這麽說起來,扔花瓶想砸死我,拿刀想捅死我的人,也是她吧。”

顧楠驚詫于蘇岑的分析能力。

“你連這都能想到?”

“這麽短時間內發生的事情,又都在我們兩人身上,很自然就想到是她幹了。只怕是我倆無意中撞見了什麽卻不自知,桑落心卻擔心我們說出點什麽,想要殺人滅口了。”

只是沒想到碰到個比她更狠的人。

沈家宥那個人,當真是個不要命的。他就不怕桑落心下狠手,直接把他給結果了嗎?

蘇岑想到這裏,整個人緊張地心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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