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大結局
蘇岑那天晚上回家的時候,也跟沈家宥談到了這個事情。
她比較直接,開口就問對方:“是不是你搞的鬼?”
沈家宥那會兒正在餐廳裏給她切蛋糕,聽到這話後擡頭與她對視一眼,笑着搖頭:“我沒搞鬼。”
“那是……”
“我就是把實情告訴警方而已。”
那不還是一樣。
蘇岑突然有點慶幸,自己和這個男人站在同一陣線。若是不幸成了他的對立面,真是怎麽被整死都不知道。
“你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搞唐子清。她不是你朋友的姐姐嗎?”
“殺人案知情不報,浪費警力,這罪名可不小。她這屬于包庇罪,是要坐牢的。”
蘇岑盯着他那雙眼睛看了半天,狐疑道:“就為了這個?”
“還不夠?”
“倒也不是,就是覺得你這人也不像這麽有正義感的人。”
“我這都準備娶個警察系統的工作人員回家了,還不算有正義感。”
他說着把切好的蛋糕擱到蘇岑面前。蘇岑便坐下來拿小叉子慢慢地吃起來。
她總覺得沈家宥沒跟自己說實話。
“肯定還有點別的原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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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麽別的原因。”
“你要不說也沒什麽。”蘇岑點點頭,像是在誇贊蛋糕味道不錯,随即又淡淡地吐出一句話,“我回頭上隊裏問問也就知道了,沒事兒。”
那模樣帶了點小脾氣,又像是在沖他撒嬌,一下子就把沈家宥給逗樂了。
他原本确實不打算跟蘇岑說,那些污七八糟的事情聽了也是污耳朵。再說這事兒還是他惹出來的。
“唐子清因着我的關系才給桑落心出主意,想要借機除掉你。不過她也算是交了個豬隊友,桑落心舉一反三連我也想幹掉,最終把事情給捅大了,也把自己暴露了。”
如果她聽從唐子清的建議只對蘇岑一人下手的話,沈家宥還不會這麽快懷疑到她。畢竟蘇岑那工作特殊,指不定什麽時候哪樁案子就跟人結了仇。
可沈家宥不同,他從國外回來沒多久,國內的關系網還沒鋪開。說句不好聽的,時間這麽短連得罪人的機會都未見得有。
而有人卻在這時想要他的命,這麽一推理那人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那唐子清也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蘇岑頓了頓,露出一點笑意,“都是愛情惹出的麻煩。我真沒想到她到現在還喜歡你。”
“怎麽,你家男人不值得別人愛?”
“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而是太麻煩。”
蘇岑至今還記得,不管是初中也好高中也罷,沈家宥向來很受歡迎。像這會兒她正吃的這種蛋糕,那時就常有女生送。聽說還有人親手做了送到他面前,可他看都懶得看。
也因為受歡迎,因此惹出不少的事情。
于曉佳為了跟他來場約會,幫着曹晉算計自己。還有那個陳琪芳,叫了隔壁學校的女校霸陸婷婷來揍自己。
現在唐子清甚至想要她的命。
仔細一算沈家宥的受歡迎當真給自己惹來不少麻煩。
想到這裏她便沖對方道:“你以後低調點。”
“怎麽,當個導演還不夠低調?”
蘇岑伸手扶着他的臉來回看了好幾回,搖頭道:“不行,首先你得留一片胡子,也別怎麽修,亂一點更有文藝氣息。然後把你身上的襯衣換下來,改穿T恤吧,polo衫也行。關鍵是別太新,舊舊的洗得白白的,要不就帶點髒的感覺也不錯。再然後……”
她本來想說抽煙,想想這對身體不好還是否決了。
“留個頭發吧,弄個中長發什麽的,也別常洗頭,嗯這樣應該就可以了。”
沈家宥都叫她給氣笑了:“你這是跟我有仇,可着勁兒地糟蹋我是吧?”
“不是,誰叫你長得太好,不這麽整桃花還是不會斷。到時候那些人不樂意你跟我在一塊兒,又要跑來找我麻煩。我這工作也經不起她們折騰,随便給我找點事情就影響我工作,那樣不好。”
沈家宥伸手摸着下巴,那上面有肉眼看不出的胡茬子。然後他想象了一下自己留胡子的樣子,搖頭道:“不成,怕是不管用。”
“怎麽就不管用了?”
“爺長得實在太好,套個破麻袋都跟天臺上走秀的似的。說不定還更招小姑娘喜歡,頹廢美。”
雖然覺得他有自誇的嫌疑,但蘇岑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
男人長這麽好做什麽,平白惹來一堆事兒。
想到那些破事兒,蛋糕吃起來也沒什麽味兒。
蘇岑又低頭看了眼碟子裏的東西,突然忍不住問對方:“這也不過年不過節的,也不是我的生日,怎麽突然就買蛋糕了。”
“慶祝慶祝。”
“慶祝什麽,慶祝唐子清被抓?你沒這麽無聊吧。”
“确實沒有。”沈家宥和她面對面坐着,臉上盛滿了笑意,卻始終沒說買蛋糕的原因。
蘇岑太了解他,深知這笑意背後一定暗藏着什麽。于是在心裏仔細琢磨了半天,在推翻了所有不可能的原因後,她終于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什麽,今天不會是你的……生日吧?”
話音剛落額頭上就讓人彈了一下。蘇岑摸着并不疼的額頭,看着對面男人故意拉下來的一張臉,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怎麽也不說一聲,我都沒準備。”
“這事兒也不用我跟你說吧,你不知道?”
蘇岑一臉無辜地搖頭:“不知道啊,你從沒跟我說過。”
這下輪到沈家宥糾結了。他坐在那裏認真地想了想,從初三那年想起,一直到最近,将兩人相處中的甜蜜和矛盾全都理了一遍。
最後他臉色一變,張嘴罵了句髒話:“擦,還真沒說過。”
蘇岑立馬擺出一副你看我說的沒錯吧的表情,甚至有點想倒打一耙。但看對方不怎麽痛快的臉色,她還是忍住了沒擡杠。
沈家宥一臉牙疼的模樣,到最後自己也笑了。
“你說這叫什麽事兒,爺這幾年光顧着留意你了,把自己的事兒忘得幹幹淨淨。”
他這麽一說蘇岑也覺得确實是這樣,随即又覺得有些抱歉。固然是因為對方沒說她才不知道他的生日,可細究起來她也從沒想過問對方一下。
這似乎顯得她對這個男朋友很不上心。
這樣好像不太好。
想到這裏蘇岑立馬開始補救,眼見沈家宥面前空空如也,她便起身也切了塊蛋糕裝進碟子裏,推到對方跟前。
“壽星吃蛋糕。要是覺得不好吃我再給你買一個,到時候咱們插上蠟燭,給你唱生日歌好不好?”
“生日歌就不用了,來點別的吧。”
蘇岑看見他那不懷好意的笑容,本能地是有問題。
“別的……什麽?”
“喂我吃吧,我今兒生日,懶得自己動手吃蛋糕。”
瞧把你給能的,過個生日而已,瞬間變殘廢是怎麽的。
蘇岑心裏腹诽了一大串,面上還得裝得很樂意的樣子。她站起身來傾身過去,拿起對方的叉子在他的碟子裏叉了一小口蛋糕。
沈家宥卻沖她搖搖頭:“不吃這個。”
“那你要吃什麽?”
“吃你那個。”
“我這個和你這個有什麽不一樣嗎?”不都一個蛋糕上切下來的。
可沈家宥很堅持:“就想吃你吃過的那塊。”
蘇岑暗罵了句“有病”,看在他生日的份上,還是忍了下來。她又從自己那塊上弄下來一些,喂到沈家宥嘴邊。
這回大少爺吃了,但吃完後還有別的要求:“用你那叉子再弄一口喂我。“
蘇岑拼命告訴自己要淡定,再一次照做。這一回那一口還弄得特別大,恨不得把整塊蛋糕塞進對方嘴裏,好堵住他那張不安分的嘴。
可她還是低估了男人作起來的程度。沈家宥吃了這一口後,再次沖她一挑眉,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蘇岑立馬緊張起來:“你還要幹什麽?”
總不至于要嘴對嘴喂吧,那她不如把剩下的蛋糕全糊他臉上來得痛快些。
沈家宥像是看破了她的意圖,指了指桌上還剩的大半個蛋糕:“不要浪費食物,你不吃還可能給阿姨吃,再不行還能送去給孕婦吃。拿奶油糊臉這種操作,一點兒不符合你的身份。”
被看破的蘇岑沒好氣瞥他一眼:“我什麽身份?”
“從前的學霸如今的大法醫,一直走的都是高逼格的路線。千萬別因為我破了自己的人設,不值得,當真不值得。”
看他那樣兒,蘇岑簡直手癢得不行。
這人怎麽就這麽欠呢。
欠欠的沈家宥和蘇岑開了半天玩笑後,終于像是良心發現般收斂了笑容。
“算了,不逗你了,好歹算是對人民群衆有貢獻的人物,氣壞了也不大好。今兒我生日,我就提個正經的要求,你呢滿足了我,就當是給我送了生日禮物,你看怎麽樣?”
蘇岑看他說得認真,猶豫了一下便點頭同意了。
“你說。”
“就是這蛋糕啊,這麽吃着有點兒沒味。要不這樣吧,你坐爺這兒,坐這兒喂我吃。不然,我喂你吃也成。”
邊說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蘇岑……
她今天還真就打算浪費一回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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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宥生日過去大約一周後,蘇岑終于收到了一個長久以來期盼的好消息。
消息是陳隊親自同她說的,當時兩人在走廊裏恰好碰上,陳隊上他們這兒來拿份報告,兩人原本只是打個招呼而已,陳隊卻突然叫住了她。
然後他站在那裏許久,神情有些猶豫。
“小蘇,那什麽……”
看他這樣的表情,蘇岑腦中靈光一閃,居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她脫口而出道:“是不是人抓住了?”
明明也沒說是誰,兩人如今合作的案子也不止一個,但陳隊就是清楚地知道蘇岑指的是什麽人。
于是他像是放下一塊重石般長出一口氣,沖蘇岑點點頭:“是,已經抓到了,正在手續,應該很快就會移交給我國。到時候會由專人坐飛機把他押解回來。”
“嗯。是在哪國找到的,菲律賓還是緬甸,或者是……泰國?”
之前的調查就查到馮其正逃往東南亞,所以蘇岑就往那邊猜了猜。沒成想陳隊聽了直搖頭:“不是,在巴西。”
“巴西?怎麽會……”
“說是在菲律賓也惹了事兒待不下去,所以逃到了巴西,最後在一個果園裏被逮捕。聽說曬得很黑。”
最後這一句竟莫名有點喜感。蘇岑無意識地露出一點苦笑來。
陳隊見狀不由松一口氣。能笑就好,他真怕蘇岑經不住這個打擊,以後性格會受很大影響。
她畢竟也才二十幾歲,又是個姑娘家,經歷了親生父親殺害親生母親這種事情,受的刺激只怕難以想象。
這樣的事兒擱他身上都有點受不了,何況是蘇岑。
但蘇岑卻比他想象的更為堅強。她笑過後擡起頭來,沖陳隊道:“到時候人押回來了,你們審問過後能讓我見他一面嗎?”
“你要見他?”
“是,總要見一見的。您也知道他跟我的關系。”
陳隊不說話了,插在兜裏那只手來回地握拳又松開,最後還是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蘇岑晚上回家後把這事兒跟沈家宥說了,本以為他會反對,沒想到他聽了之後坐那兒點點頭:“嗯,是該見見。”
“你也這麽認為?”
“對啊,你倆這樣的關系,總要見上一面把話說清楚才行。這一面見過後以後也就不必見了,只怕他應該也活不久了。”
說到這裏沈家宥突然伸手,攥住了蘇岑的手腕将她整個人拉到了自己腿上。
然後他摟着她的腰,又道:“要不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
“行,這事兒你自己解決也好,別留遺憾。”
蘇岑去見馮其正,确實就是抱着不留遺憾這個想法。這個男人和她有太深的淵源,兩人細數起來恩怨不斷。
偏偏他又給了自己生命,這種矛盾一直充斥在蘇岑的心裏,讓她有種莫名的痛苦感。
所以她非要去見他一面不可,有些話想問,也有些話想要在對方臨死前說清楚。
見面的那天跟電影裏演的那樣,是個少見的陰雨天。雨從前一晚半夜裏開始下,到第二天中午也沒有要停的意思。
馮其正從巴西回來已有好幾天時間,這期間他一直被羁押在看守所內,每日都要接受警方的訊問。
蘇岑來之前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也對馮其正的模樣變化有了一定的了解。但當她真的見到對方的一剎那,還是吃驚地幾乎沒認出來。
這人變化真的太大了。
首先是容貌上,他本就瘦,大約是在巴西吃了不少苦,如今更是骨瘦如柴,跟一副沒有生命的骨架似的。
就連原先那雙賊眉鼠眼透着精明的雙眼,也變得黯淡無光。
蘇岑只覺得自己面前的像是一個死人,散發着經年的黴味兒,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涼意,連她都能深刻地感受到。
而且最關鍵的是,馮其正似乎不會認人了,他那雙渾濁的眼睛盯着蘇岑看了半天,臉上竟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最後微微擡起的頭又重新低了下去,目光也失去了焦距。
蘇岑突然有點不太想和他說話了,她甚至懷疑眼前這人還會不會說話?那種堆積在心裏多年想要宣洩的情緒,也漸漸變得稀薄起來。
最後成了薄薄的一層灰塵,風一吹就散了。
蘇岑坐在那裏,控制不住笑了起來。笑裏帶了幾分苦澀,卻也有極大的釋然。
什麽事兒都有翻篇的時候,今天她來這裏見了馮其正一面,過往的恩恩怨怨也就可以翻篇兒了。
她可能這輩子也不會再見他,連他的消息都不會再去刻意打聽。
心裏這麽想着,蘇岑深吸一口氣,慢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沙啞到仿佛從地獄裏傳出來的聲音,在她耳邊突然炸開。
馮其正艱難地開了口,吐出了一個名字。
“沈沁。”
蘇岑愣了下,條件反射回頭。
“你說什麽?”
“沈沁。”
“沈沁怎麽了?”
蘇岑沒想到這兩人之間居然有交集。她雙手撐在桌面上,銳利的目光落在馮其正的臉上,仔細觀察着那上面的每一個表情。
那樣一張木然的臉,在提到沈沁的名字時,居然露出了一絲邪惡的笑容。
這愈發讓蘇岑肯定,當年的案子或許還和沈沁有關。
她沒出聲,卻也沒走,而是定定地盯着眼前這個如幹屍一般的男人,極有耐心地維持着一個姿勢。
就在她站得雙腿發麻微微打顫之時,馮其正再次開口。
“沈沁告訴我,你媽和姓杜的有關系。”
姓杜的?蘇岑在腦海裏快速搜索了一下這個人,确定他說的應該就是凱悅的老總杜克成。
當年邝明依被殺之前,蘇岑兩次撞見她和杜克成在一起。
這麽說起來這兩人還挺光明正大,至少不算特別謹慎。連她都能短時間內撞見兩次,沈沁會知道再正常不過。
那段時間杜克成滿世界追殺馮其正,把他弄得跟過街老鼠似的。他心裏有多痛恨這個男人不言而喻。
他一定想不到自己曾經的女人會跟杜成克搞在一起。
“沈沁告訴我,你媽跟姓杜的通風報信,想要抓我。”
“所以你就殺了她?”
“她不仁我不義。”
蘇岑沒想到,馮其正會跟自己吐露殺人的真正原因。她聽陳隊提過,馮其正進了隊裏後雖然一直很合作,但在提到殺人動機時卻總是說得不甚明白。
“他只說他恨你母親,至于為什麽恨,怎麽就恨到要殺了她,他一直不肯說。”
如今一切真相大白。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沈沁的借刀殺人。邝明依一定沒想到,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小女生,最後竟是一頭兇狠的白眼狼。
離開會面室後,蘇岑轉身去找了陳隊,把馮其正和她說的話全都和盤托出。
她當然知道,沈沁在這樁案子裏哪怕起再大的作用,從法律意義上說她也是無罪的。但該說的話還是得說,告訴陳隊他們,說不定可以有利于他們進一步審訊馮其正,撬開他的嘴問出更多的細節。
而告訴沈家宥,更多的卻像是在做一場情緒的發洩。
她不想一個人背負這個秘密,太難受了。
和沈家宥說了這個事兒後,蘇岑整個人便輕松了下來。随即又生出一絲感慨。
“你說若是當年我和她沒有交換,是我在邝明依身邊長大的話,今天變成這麽可怕的人會不會就是我?我搶了沈沁的人生,害她成了一個惡魔。”
沈家宥聽到這個假設微微一笑,伸手把蘇岑摟進懷裏。
“說不定你還真的會學壞。”
“你也這麽覺得?”
“畢竟你媽提供的那個成長環境,實在算不上多好。”
沈家宥後來聽沈西耀提過一嘴巴,才知道邝明依在嫁給他爸之前,過的是怎樣亂七八糟的生活。
她每天帶不同的男人回家,當着沈沁的面和那些男人調/情,有時候甚至還會拉上沈沁一起。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十歲才結束。
十歲,一個人的三觀早已形成,再怎麽天使的人也難免不會成為惡魔。
“不過沒關系,即便是這樣,我也會把你給救回來。”
“你?”
“是,如果你真的變壞了,我就想辦法把你正回來。即便沒辦法重新變回一個天使,也可以是一個有點壞脾氣的小惡魔。只要不是太壞,總會有辦法正回來。”
“那你若是失敗了呢?”
“那也沒關系,反正我倆注定了要綁在一塊兒,你若是堕落了,我就陪着你一起。”
蘇岑轉過頭來,認真地盯着他的眉眼看了許久。久到都能有足夠的時間數清他雙眼間的每一根睫毛。
可就算如此,她還是看不透沈家宥這個人。
這個說要陪着自己一起堕落的男人,究竟是太過聰明,還是傻得可愛呢?
蘇岑坐直身子轉過身來,與他面對面對視着,兩人誰都沒說話,像是在較量着誰比誰更有耐心似的。
蘇岑心裏把那兩個想法翻來覆去琢磨了半天,最後終于伸出手來,輕輕撫上了對方的眉頭。
“我覺得,你這個人可能是真的……傻。”
“是啊。”
沈家宥任由她的手在自己的眉心處游走,突然傾身過去,一口吻住了對方的唇。
“我就是這麽一個天字第一號傻瓜,會永遠一直一直這麽傻下去。”
悠遠綿長的一個吻,仿佛能吻盡一生一世的時光。蘇岑的眼前又出現了初三那一年的那幕光景。
大少爺将她摁在牆上,略帶痞氣的沖她道:“蘇小岑,讓爺親一個呗。”
好,今夜就讓你親個夠。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完結了,接下來會更番外,小包子什麽的都會有哦,求個專欄收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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