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撿漏

這老頭說的是實話, 但也是套路的一種，讓對面覺得交底了，沒客人當外人，就有種撿漏的心态，掏錢的時候也會痛快一些，反正賣家永遠不虧。

衛卓卻不肯輕易答應：“算了吧, 書畫那玩意咱也不懂。”收藏古董最忌諱就是在不懂的領域裏買, 他賺錢也不容易。

老頭一見他沒動心，道：“那可是宋代的名畫呀, 能傳家的東西。你有這麽一幅畫, 你在收藏界都能橫着走！米友仁啊, 你去圖書館翻翻去，老有名了。”

“歷史上有名的人多了，再說兩千塊錢呢。”他那個小院才花了一千多。這要是被林晰知道肯定心疼錢，死活不肯答應。

老頭萬萬沒想到居然在他身上吃了癟, 道：“明兒我帶來給你看看。”

想到林晰, 衛卓居然生出幾分心虛感。他是想做一些古董上的投資。但沒跟林晰商量。回去之後交代了幾句，就匆忙回家了。

林晰昨兒擔心了一夜，今天只睡了半天，剩那半天讓他在家裏休息。

衛卓開門的時候林晰正躺在床上睡覺。

開門的時候林晰就醒了, 道：“卓哥。”揉着眼睛, 說的話都帶着幾分睡意。

衛卓忙過去道：“晰晰，我有個事兒要跟你商量。”

林晰坐在床邊道：“你說吧。”

衛卓就跟他說了自己去投資古董花了不少錢的事兒，一共賬上才有他們六千塊錢, 其中三千還是林晰的，被他訂出去三千，剩下那兩千也很動搖。

林晰道：“喜歡就買吧，反正錢也都是你掙得！”

衛卓越發的感到抱歉道：“不啊，我們的錢是兩個人的。你得同意才行。”

林晰道：“我同意呀！”

“那我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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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衛卓知道屯點藝術品但收藏的方向可以把控，對林晰道：“你喜歡啥，以後咱們家可以多囤一點。”

林晰笑眼彎彎：“你喜歡的，我都喜歡。”

衛卓的臉頰有些發熱，輕咳了一聲：“林晰同學，不準勾引我。”

林晰的眼睛一轉，伶俐的像是漂亮的小動物，挑了一下眉。波光流轉間盡是誘人的滋味。

衛卓道：“晰晰，你是不是好久都沒穿裙子了，上次我給你買的，你要不要試試？”

林晰道：“那，我換衣服的時候你不許偷看！”

“好。”

過了一會兒林晰穿好出來。衛卓當下鼻血就掉下來了。媳婦好看腰又細，刺激。

……

第二天，那老頭還精心找了個絨布小盒給那塊紅山玉器的一對魚兒裝在裏頭，背上還背着一幅畫。

錢，高阿姨早就準備出來了。都是剛從銀行取的現金。三千塊錢的玉器，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老頭看見錢的時候，笑的更加的開心了。

“你點點。”

“哎……”都是五十的，挺大的一摞錢。

衛卓拿到這對玉器的時候，也小心翼翼的給放好。

老頭數過錢了，一點不差道：“對了，給你看看這幅畫。”上次有個人想要一千兩百塊錢收藏，打開一看卻後悔，這畫都快裂成一片一片了。是一副大的山水畫。看着氣象就不一樣，明明只是一幅畫，但看着卻有身臨其境的感覺，連衛卓這樣不懂畫的人都覺得好，旁邊還有一行字。

不說這畫怎麽樣。看字方面他是內行，這幾個字就不是一般人能寫出來的。頗有王羲之的風骨。但這幅畫光是裂也就罷了，上面還有發黴的點點，這種紙的稿，經過了一千多年之後就算保存的再完好也支離破碎了！

老頭也知道他這幅畫太寒顫，一般人看不上，他道：“物以稀為貴，這畫稿經過了一千年啊！存世之作是非常非常稀少的，你現在不買，以後可能就買不着了。”

“畫是好畫，但你變成這個樣子，我可保存不了……”

老頭有受夠了這些書畫的嬌貴了，之前好幾幅明清的作品都賣上了高價。這個宋代的真跡，按說應該賣的更貴才對。但因為保存的失誤，這東西必須便宜出手。他就怕再防個十年二十年之後，徹底變成渣滓了！咬牙道：“兄弟，你要是要的話，我給你便宜點，回頭你找個裝裱師父好好的拼拼，還是一副好畫。”

“多少？”

“一千五。”之前跑單的那個人出一千二，他決定再留一口還價的餘地，不能要價太死。

“最多一千。”好的裝裱師父哪兒那麽好找，那都得是資歷非常老的文物修複師，能不能給他修複，還不一定呢！這要是在外頭随便找個二百五畫就廢了，說實話，他真沒想買這幅畫，但打開的時候卻改變了主意，這幅畫親眼看見太震撼了。就是用墨稿，沒有顏色，但是透過濃淡的變化。那氣勢巍峨，層巒疊嶂就出現在眼前。

那一千年之前的人怎麽都這麽牛逼，他不知道古人是怎麽賣畫的。但是現代的那些畫家，都是按尺賣的，這麽大的畫就是現代人畫的也得一千塊錢。更別提這還是個古物。雖然衛卓連現在都不知道米友仁是誰！

“哎呀，一千塊錢賠本的生意，我要是早一千塊錢的話，早就出了。”

“這東西好。存世的太少了！”

“你多少得給我加一點？”

老頭的話就跟機關槍似得突突個沒完，見衛卓也沒打岔。老頭嘆了一口氣：“成吧，你這小子賺大發了。要不是我不愛經管，能便宜的了你？算了算了，我要現鈔。”

衛卓又給他了一千塊錢，衛卓的賬面上就剩下兩千多塊錢了。等老頭喜笑顏開的走了之後衛卓沉默了。沒抵得住誘惑。他這人賺錢的速度抵不過花錢的速度！

花了一千塊錢買了一副快破碎的畫，得趕緊去文藝修複的專業人員，讓他修舊如新。

衛卓去了省廳的文化傳播部門。

也是巧了，文物鑒定委員會就在這邊上班，猴頭山的王侯墓再加上龍潭，都要挖掘保護。那些劉潮之前要倒賣到國外的古董，現在都要在這裏經過鑒定評級之後被送到國家，再由國家分配給下面的博物館進行收藏和展覽，破舊的還需要修複。

衛卓過來的時候，被門衛攔住道：“哎，你幹什麽的，找誰呀？”

“我找文物修複師父，跟他咨詢點事兒。”

門衛道：“那你得來這邊登記！”

衛卓乖乖過去登記了。他手裏拿個畫軸十分的顯眼，有人道：“唉，你是不是燒烤攤的老板？”

衛卓擡起頭，詢問他的這個老頭頭發花白，昨兒還見了他呢，自己一個人能吃四十個肉串，快趕上大小夥子的飯量了，這也是老食客，看着眼熟但叫不出名來。

“嗯。”

門衛對這個老食客道：“王師傅，又來加班啊？”

他擺了擺手，一副不想透露真實身份的樣子。

王師傅道：“你來這幹啥？”

“想找個畫卷修複師。”

王師傅一愣，随後笑了：“那可巧了，畫卷修複的單位就在我對門。走吧，我帶你去！”

“多謝了。”

王師傅笑道：“客氣啥。對了，你家那個雞爪子味不錯。就是量太少了。昨兒我去吃的時候都賣沒了。“

衛卓一看他道：“你愛吃的話，下次我可以給你換一種做法。你吃過冷鍋鹵的雞爪子麽？”

“沒有。”王師傅一聽都直咽口水，這輩子就兩件事讓他上心，一個是工作，一個是吃。而且他吃東西有個特點，挑個喜歡的吃，一直吃到膩了位置。但衛卓他們家的串上新品太快了。舊的還沒吃夠呢，新的又上來了！弄的他工資都交代到那了。

王師傅跟着他一直爬臺階上了三樓，果然看見一排字，古代字畫修複工作室。

王師傅敲了敲門進去了，這裏頭有四個人。倆老頭，倆學生。桌子上擺着一幅畫呢。

“喲，你這副修複完了？”王師傅說着。

“嗯。用了快半年了。”四個人修一幅畫，這可不是一個小工程。衛卓一看真是神了，擺在面前就像是一幅剛畫好的畫似得，不知道人家是怎麽修複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又舊又破的模樣！

“這是誰？”資歷比較老的師父開了口。工作室一般不讓外人進來。

“陳老，這是我的一個朋友！想讓您看看一幅畫能修不。”王師傅說着。

衛卓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要是一般人上來那就看老先生心情了。心情好或許能讓展開看看，然後打發到外頭店鋪裏修，心情不好說不定直接趕出去。

但衛卓對撿漏的這幅畫很有信心。

陳老道：“那打開看看吧。”剛幹完個大活兒，心情還挺好的。

這幾個修複專業人員過手的東西都是頂級寶貝，見的好東西海了去了。以為沒啥了不起的。但衛卓一打開，陳老一看，瞳孔驟然緊縮。一手撫住椅子，一手給自己按人中。呼吸驟然急促了很多！

旁邊人圍上來一看，內心都收到震撼：“卧槽。這……這……這……米芾之子的畫作。”居然有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