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渴望

下午四點,邁巴赫停在了別墅門口。

三人相繼下車,白霧挽着寧秋,跟在陳青斂身後進了屋。

重生後,白霧只來過岷山別墅兩次,第二次甚至連門都沒進。

然而第三次,他将住進這裏,暫時以客人的身份。

岷山別墅常年冷清,多數時間就只有馮叔和吳嬸看家,陳青斂工作忙,不常回來。

得知白霧和寧秋要搬過來後,馮叔和吳嬸別提多高興了,家裏總算能熱鬧一些。

他們知道白霧今天下午出院,聽到汽車的聲音就迎了出來,一左一右仔細打量着白霧。

白霧乖乖站在原地,任他們打量。

“可算出院了。”吳嬸盯着白霧的臉,問邊上的老伴兒,“老頭子,你看小白是不是瘦了?”

馮叔也盯着白霧的臉,點頭:“嗯,是瘦了,下巴都尖了。”

“那必須要補回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營養得跟上啊。”吳嬸操心道,“小白,晚上想吃什麽?”

“只要是吳嬸做的,我都喜歡。”白霧笑着說。

聽到這話,陳青斂笑了笑。

“哎喲,我們小白的嘴可真甜。”吳嬸憐愛地捏了捏白霧的臉。

會撒嬌的孩子總是更讨人喜歡。

陳青斂算是吳嬸帶大的,但對方從小就成熟懂事,從來不哭鬧不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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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也沒有小孩,本以為要等到陳青斂結婚生子後,才能體會到帶孩子的快樂,沒想到現在提前體驗了。

幾句話的功夫,常年冷清的院子便熱鬧起來。

一行人進屋,茶幾上擺放着滿滿的水果和甜品蛋糕。吳嬸招呼着白霧和寧秋不要客氣,特意給他們準備的。

“吳姐,這也太多了。”寧秋看着幾乎占滿整張桌子的水果蛋糕,有些哭笑不得。

“不多不多,慢慢吃嘛。少爺說小白愛吃蛋糕,這幾天我看視頻學了幾樣,頭一次做,可能不太好吃。”吳嬸謙虛道。

“哇!謝謝吳嬸。”白霧拿起一塊草莓千層,滿足地咬了一大口。

香甜的奶油在口腔炸開,久違的美味引誘白霧的味蕾,瞪大眼睛真誠誇道:“好好吃啊!”

“那就多吃一點,全都是你的。”吳嬸笑着回道。

白霧連連點頭,拿了一塊寧秋喜歡的芒果味給她,他喜歡吃甜食,就是遺傳的他媽媽。

寧秋欣然接過,不過她比白霧秀氣,用吳嬸準備好的勺子慢慢舀着吃,喜歡東西需要慢慢品。

“嗯,好吃,吳姐手藝真不錯。”寧秋道,“比我做的好吃。”

“哎呀,都是瞎弄的。”吳嬸說,“你們慢慢吃,我去廚房準備晚餐。”

白霧又咬了一大口,目不轉睛盯着桌上剩下的幾塊蛋糕,手裏這個還沒吃完,就已經開始思考下一個吃什麽味道。

“還能吃一個。”陳青斂的聲音響起。

“啊......”白霧癟癟嘴,剩下的最後一口瞬間就舍不得吃了。

“全都吃完你胃受得住嗎?”陳青斂問。

住院這一個月,白霧只能吃清淡的營養餐和水果,早就饞這口了,大言不慚道:“受得住。”

寧秋正想開口,被人搶了先。

“胡鬧。”陳青斂輕斥道,“再不聽話一個都別想吃。”

好兇啊。

白霧探出手,試圖牽住陳青斂的衣袖撒撒嬌,餘光瞥到寧秋直勾勾的眼神,吓得瞬間縮了回去,規規矩矩坐好。

“好的好的,就一個就一個。”

寧秋把他們的互動看在眼裏,在心裏點點頭。

挺好的,多一個人幫她管孩子,省心了。

吃完蛋糕,時間尚早,陳青斂便問他們要不要先看看房間,收拾行李。

從青山公寓帶過來的行李都原封不動裝在紙箱裏,陳青斂沒讓人動過。

寧秋的房間在一樓,就在馮叔吳嬸隔壁,白霧的房間在二樓,是之前第一次見面時,他睡過的那一間。

陳青斂先帶寧秋去她的房間,打開門後就站在門外,說:“您看看還需要什麽,缺什麽東西就跟吳嬸說。”

“好。陳先生,真的麻煩你了。”寧秋道。

“不麻煩。”陳青斂回道。

沉默片刻後,倆人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以上這番對話,這段時間以來,已經呈現過很多次了。說的次數越多,其中的感謝就越淺薄,也越來越見外。

“秋姨。”這稱呼一出,反而是陳青斂先不自在,終年沉着的臉上浮現出幾分局促,“其實算起來,我叫您一聲姐姐更合适。但是以我和白霧的關系,我只能叫您一聲秋姨,希望您不要介意。”

寧秋笑着道:“當然不介意,這麽叫是對的。”

“嗯。”陳青斂呼出一口氣,“那您也別叫我陳先生。”

“好,青斂。”寧秋道,“那你也別一口一個’您‘了,我聽着別捏。”

陳青斂點頭,“那您...你先收拾,需要幫忙的話,就晚點再弄,讓吳嬸幫你。”

“嗯,快回去吧。”寧秋的目光穿過陳青斂的肩頸,落在正在偷吃的白霧身上,失笑道,“再晚一會兒,小白那家夥肚子就該吃撐了。”

“先生——我錯了,我不該偷吃!”白霧跟在陳青斂身後上樓,可憐巴巴認錯,“我都還沒吃到呢,先生你別生氣了。”

剛才陳青斂背對着他跟寧秋說話,白霧鼻息間全是蛋糕的香味。

作為一個十足蛋糕控,而且還饞了這麽久,他哪裏經受得住這等誘惑。

白霧觀察敵情,見陳青斂依舊在跟寧秋說話,便用勺子挖下一塊蛋糕,正準備送進嘴裏,被突然轉身的陳青斂逮個正着。

白霧手一抖,蛋糕直接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陳青斂本不想搭理白霧,但一聽這話,忍不住回頭睨他一眼,“怎麽,沒吃到很可惜?”

白霧連忙擺手,“不可惜不可惜,一點都不可惜!”

陳青斂不再多言,回頭繼續上樓。

“先生……”

“先生,我真的知道錯了。”

“先生先生——你理理我嘛。”

“別叫了。”踏上最後一個臺階,陳青斂兩步走到白霧房間門前,轉身面對他。

連着叫他這麽多聲,拉長的尾音跟奶貓撒嬌似的,聽得人心軟。

但為了讓白霧長記性,陳青斂還是繃着一張臉,嚴肅問道:“下次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白霧慫慫保證。

陳青斂點頭,不再揪着這件事不放,伸手打開白霧的房門,擡擡下巴,道:“進去收拾行李吧。”

“好!”白霧瞬間恢複活力,陳青斂願意跟他說話,多半已經原諒他了,便試探問道,“先生可以來幫我嗎?”

陳青斂點頭:“可以。”

提到行李,白霧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對了,生日禮物還沒給先生呢!”

白霧走進房間,打開紙箱開始翻找,沒費什麽力就找到了他的寶箱,一個原木色大盒子。

裏面裝着的全是他的寶貝,可陳青斂就在面前,白霧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打開。

陳青斂:“怎麽了?”

白霧扭捏片刻後,道:“先生不能笑話我。”

陳青斂不太理解,待白霧把盒子打開後,他看到包裝精致的禮盒邊上,還有幾樣眼熟的東西。

一張手帕、一個印着哩素咖啡的杯子、幾支還未拆封曬傷膏、幾盒巧克力、一些消食的藥。

看着這些東西,他和白霧相識的過程自動在眼前浮現,陳青斂這才意識到,原來他記得如此清楚。

陳青斂喉頭滾動,“曬傷膏沒用?傷怎麽好的?”

白霧愣了愣,回道:“用的店長的藥膏,你給的……舍不得用。”

“巧克力也沒吃?”陳青斂拿起一盒巧克力,看了看保質期:“過期了。”

“啊?!”猶如晴天霹靂,白霧沒注意看保質期限,一般巧克力的保質期都是一年,就沒舍得吃,誰知道竟然過期了。

“沒事,再給你買。”陳青斂笑了笑,“以後給你的東西,不管是吃的還是用的,別留着。”

“嘿嘿知道啦!”白霧嘴上答應得很乖,但心裏卻想着:該收集的還是照樣得藏進我的寶箱,那些可都是先生在乎我的證據。

回歸正題,白霧把寶箱放到桌上,拿出禮物盒子,遞給陳青斂,笑得有些腼腆:“雖然有些遲,但還是希望先生能喜歡。”

陳青斂雙手接過,在白霧殷切期待的眼神中,慢慢拆掉外層的包裝,打開蓋子。

裏面是一條領帶,整個色調是暗紅色,上面覆蓋着精致大氣的刺繡雕花。

“我想不到先生還缺什麽,就買了這個。先生上班都會穿西裝,領帶也是必需品,想着總能用上。”

白霧知道,這條領帶跟陳青斂衣帽間裏的根本比不了,但這已經是他目前為止,能買到的最好的禮物。

“好看。”陳青斂拿出領帶,看着白霧問,“會系嗎?”

“會!”白霧眼睛亮了亮。

今天周五,陳青斂下午翹班到醫院接白霧,身上的西裝還沒換,他單手把身上原本的領帶解開,取下來後,把白霧送的這條遞給他,說:“系上。”

白霧開心接過,他挑選了好久的禮物,最後選擇送領帶,不過就是想像現在這樣,親手替陳青斂系上。

起初,白霧特別專注,可後來感受到掃在他臉上的呼吸,擡眼一望,後知後覺發現他們離得這麽近。

給陳青斂系領帶這件事,前世不知做過多少遍,白霧早就輕車熟路。

手上的動作下意識繼續,他的目光卻像是受蠱惑一般,無法控制地釘在陳青斂的薄唇上。

最後一個動作完成,白霧雙手用力扯了扯領帶,陳青斂随着他的動作把頭低了幾寸,倆人産生一個暧昧又克制的距離。

白霧微微凸起的喉結滾了滾,視線上移,望着陳青斂的眼睛,水汽氤氲的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渴望。

“先生……我能不能預支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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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好!(沒有回應也在努力碼字的小易強顏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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